宠幸郎君-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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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一起走?」
「对啊!」
「可是……」她虽然单纯,但不至于不明白跟他走是完完全全离开师姊她们,而这让她迟疑了。
「跟我走好不好?说好要在一起的,不是吗?我可以带妳;去听戏、去看杂耍、逛市集,好不好?」关冀威迫不及待想跟她分享他的世界。
「听戏、杂耍?那是什么?」她的生活里从来没有这些东西。
「那些都是很好玩的,听着台上的戏子唱着『墙头马上』、『倩女离魂』、『梧桐雨』这些戏码,听他们的唱腔、身段,那可是绝佳的享受。唱戏之余还有人丢盘子、踩高跷、吞火剑、射飞镖,这些我百看不腻,妳;也会喜欢的。」
倩女离魂?梧桐雨?吞火剑、射飞镖?朱殷殷完全着迷了。
「听起来好像很好玩。」
「对啊,我们走吧。」
「可是……」她感到未知的恐惧,而他察觉了。
「放心,没事的,有我在妳;身边,怕什么?」他豪气干云的拍了拍胸脯,见她不再反对,拉着她的手道:「我们走吧。」
「往哪走?」
一记冰冷的声音带着寒冽劲气袭来,像是寒冷冬天提早降临,关冀威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朱殷殷喊了起来:「大师姊!」
大师姊?
关冀威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好……好冷呀!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脸蛋,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白色的,感觉就像个雪女……对,雪女,看到她,浑身上下都冷起来了。
她是很美没错,但她美得像是冰雕的,令人难以亲近,和朱殷殷白蝶般的活泼神采完全不同。
「殷殷,过来。」冷岚开口。
「大……大师姊。」朱殷殷不敢上前。
冷岚眉头一挑,什么话也没说,朱殷殷就吓得急忙讨饶。
「大师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妳;就原谅我,我下次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又急又怕,话像连朱炮发射了出来。
「殷殷,这人是妳;带进宫来的?」说话的是水无波。
「我……」朱殷殷看水无波似乎也动怒了,便不敢说话了。
「殷殷?」水无波大喝。
「好了,妳;们那么生气干什么?殷殷又没做什么,妳;们干嘛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关冀威忍不住大吼起来。看到朱殷殷害怕的样子,不由得对她的师姊们产生敌意。
冷岚视线移到关冀威身上,他立即像雪掉了满身感到寒意。
朱殷殷熟悉她那表情,尤其她的眼神比往常更来得森寒,自知有错的她颤声的开口,「大师姊,妳;……妳;不要生气嘛!」
「师父的遗训是什么?」冷岚冷冷的吐出一句话。
「这个……」她咽了咽口水,「一不得与男子来往、交谈,二不得与男子暧昧纠缠、牵连不清,三不得与男子辱没门风、败坏宫规,是故华盖宫重禁之地,不得有男子出入,若有违背,当……当施以重罚。」
「太过分了!」关冀威叫了起来,恼火道:「什么叫不准与男子交往、言谈,还说什么有辱门风、败坏宫规,妳;们思想太偏激了!」
没料到他会如此激动,冷岚冷冷的看着他,关冀威虽然怕她冰寒锐利的目光,可也不愿服输,也瞪了回去。
「冀威!」朱殷殷拉了拉他,暗暗焦急。
「本来就是嘛!跟男人说话有什么不对?男人也是人,跟人说话就要重罚?太奇怪了。」
「不要说了。」
关冀威豁出去了,这是什么地方?太诡异了!不行!他不能让殷殷待在这种地方,迟早脑筋会有问题的。
「殷殷,走,我们离开这地方。」
一听到他这话,朱殷殷手足无措,在接触到师姊们愕然的表情,她慌张的解释,「不,不是,我没有要跟他走。」
「殷殷!」关冀威喊了起来,「这种地方不能待下去了。」
他这话引起水无波的愤怒,白帛倏地从她两袖甩出,击中他的胸口,将他打得飞离三尺远。
「冀威!」朱殷殷急忙上前扶起他。怎么办?她心悬他的安危,又无法漠视师姊们的愤怒。
「没关系,我……咳咳!我没事。」
「大师姊。」朱殷殷转过身,恳求道:「求妳;们放过他好不好?」
「殷殷,妳;不听话了。」水无波讶异她的叛逆。
「是我把他带回来的,要罚就罚我一个人,不要伤害他。」
「殷殷!」水无波不由得一怒。
「等一下……」关冀威站了起来,刚才的一击令他痛了好一会儿,不过并无大碍。「殷殷又没有做错,妳;们不要怪她。」
「你不要再说了。」
「男为阳、女为阴,这世界是由阴阳合成的,怎么可以违背天理呢?我不能让妳;待在这鬼里鬼气的地方,我要带妳;走!」他十分坚持。
朱殷殷又惊又惧,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说这种话?
冷岚再次开口,语调更为冷冽,「你要带她走?」
「对,我才不要让她跟妳;们在一起,瞧妳;们把她教成什么样子?」
「让她跟你走,你会怎么待她?疼她?爱她?还是把她玩弄过就算了?」冷岚难得说了许多话。「她现在年轻活泼、青春美丽,等她美人迟暮、人老珠黄的时候,你就一脚把她踹开,到时候她还不是要回来?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呢?」
「大师姊……」朱殷殷惶惑的看着关冀威,是这样子的吗?他带走她,又会把她踹开?
关冀威不服的嚷了起来:「胡说!我不会抛弃她的,我喜欢殷殷,我爱她啊!」
冷岚大笑起来,她笑得那般猖狂,那般放肆,彷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喜欢?爱?是这么容易说出口的吗?那你的感情也太轻率了,油腔滑调、甜言蜜语,还想要带殷殷走?」
「不论妳;怎么毁谤我,我都要带殷殷走!」
「殷殷。」
见冷岚突然唤她,朱殷殷吓了一跳。
「什……什么事?」平常的大师姊不是这样子的,大师姊向来少言,像是沉默的冰雪,现在她不但这么多话,还散发危险的气息。
「他说要带妳;走。」
朱殷殷无言以对。
「殷殷,跟我走。」关冀乌伊拉着她道:「我爱妳;,不管妳;答不答应,我都要妳;跟我走。相信我,我会保护妳;、疼爱妳;的,跟我走。」
一边是同门师姊,一边是关冀威,前者她割舍不下,后者又不愿放弃。
「我……我不知道。」她不知该如何选择。
「殷殷!」关冀威又惊又急。
冷岚没有说话,依旧用那双如雪般冰寒的眼看着他们,水无波站在冷岚身后,她最亲近的人啊,此刻为何如此遥远?
见她犹豫难过,不知如何是好,关冀威代她决定。
「殷殷,我们走。」他拉着她要离开华盖宫。
「那就先留下你的眼睛!」
冷岚话一说完,只见她手腕摇曳若蛇,一股寒气直冲关冀威的面门,他一惊,想要闪避,却来不及闪躲,右眼受到撞击,不禁大叫一声──
「啊!」
「冀威,你怎么了?」朱殷殷见他痛苦的哀号,心一揪紧。
「大师姊!妳;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转身大吼,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亦母亦姊的大师姊。
冷岚面无表情,「他要带妳;走,就得付出代价。」
「大师姊!」朱殷殷急得泪水快流出来。「为什么要伤他?不关他的事。」看着关冀威痛苦的哀号,她感到好难过。
关冀威捂着流着鲜血的右眼,睁着左眼,看着冷岚一步步的逼近。
「还有你的手、你的脚。」
听到冷岚吐出这样的话,朱殷殷明知武艺比不过,仍挡在关冀威面前。
「大师姊,妳;要做什么?」
「他说他爱妳;,要带妳;走,那我就瞎了他的眼,让他不能看别的女人;挑了他的手筋,让他不能摸别的女人;断了他的脚,这样他就会一直待在妳;身边了。」
听到这残酷狠绝的方式,朱殷殷呆了。
「大师姊,不要!」
关冀威见冷岚随手抄起一根树枝,不由得怕得后退。
朱殷殷唯恐他再受到伤害,冲上去抱住他,哭着向冷岚喊道:「我不走了!大师姊,我不走了!」
「不……」关冀威抓着她的手,声音因痛楚而显得沙哑。「说好……要一起走的。」
「大师姊,我不走了,你放了他吧!大师姊……」
冷岚无动于衷,左手轻轻一挥,朱殷殷被她的寒气逼退,跌倒在地,但她顾不得疼痛,眼见冷岚举枝代剑,要挑断关冀威的手筋,她连滚带爬地跑到冷岚身边讨饶,「大师姊,求求妳;,不要……」
「走开!」
「妳;不要伤害他。」见冷岚无动于衷,朱殷殷顾不得许多,伸手想要打掉冷岚手中的树枝。
冷岚没料到她会反抗,另一只手擒住她的右手,朱殷殷功力远远不及冷岚,被她推倒在地,然后听到──
「啊!」
关冀威痛得双手彷佛都要断了,两条手臂自关节曲池穴以下全都不能动。
「不要!」朱殷殷整个人趴在他身后,看着他闭眼哀号。
冷岚看着树枝上的血迹,神色漠然。
「冀威,你还好吗?冀威……」为什么她感到这般难过、这么痛苦?彷佛不能呼吸了,她希望被挑断手筋的是她呀!
她转向冷岚,泪水滚落颊边,她双脚跪地,两手放在地上,仰起头来要求,「大师姊,我求求妳;,放过他吧,我不走了。」
冷岚没有说话,朱殷殷是她的师妹,也是她在世上最亲的人之一,没想到竟为了一个男人,而和她出手过招,原本就冷峻的脸色,这时更显寒霜。
对朱殷殷的哀求她视若无睹,径自向关冀威走去。
「大师姊……」朱殷殷抱着她的大腿,「不要!」
「妳;为了一个男人作践自己!」冷岚怒不可遏的一掌朝她挥去,登时将朱殷殷打得有三尺远,口吐鲜血。
「殷殷,别再做傻事了。」水无波看不下去,上前扶起她。
「大师姊,我求求妳;不要伤他,放过他吧,我再也不敢带任何人回宫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罚就罚我吧。」朱殷殷抹去嘴角血丝,另一丝又涌了出来。
风很冷,吹得冷岚一头白发随风飘扬,她看着树枝上的血迹,又朝关冀威刺了过去──
「啊!」
「不要这样,大师姊!」朱殷殷哭叫着,身子被水无波抓住,动弹不得。
旧伤还在汩汩的流血,新的痛楚又像狂蛇猛地缠住他,他的手、他的脚、他的眼睛,都在红色的炽艳中,关冀威痛得在地上翻滚,满身都是黄沙、泥土。
朱殷殷看到冷岚痛下毒手,不由得呆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她将他带进宫的,为什么该死的不是她?
「冀威……」
关冀威慢慢停了下来,喘着气,用着仅剩的左眼看着冷岚,艰难的吐出话:「我……我可以……带殷殷走了吗?」
冷岚一愕,说不出话来。
朱殷殷用力挣脱水无波的箝制,跑到关冀威的身边。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想这个?
「傻瓜,你干嘛要这么说?我不是说我不走了吗?」
关冀威满身都是血,脸上、手上、脚上都是,他坐在地上,根本没办法行动,却仍然逞强着。
「我说……说过的,我……我要带……妳;走,就要……带妳;走。」
「傻……傻瓜!」朱殷殷哭嚷着,抱住了他。
冷岚站在原地,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种痴愚之人,都身负重伤了,还在意对方的去留。
水无波看这状况深觉不妙,上前道:「师姊,殷殷毕竟只是个孩子啊。」
「我在她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孩子了。」她指的是心性。
水无波知道她的苦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殷殷,别哭……」关冀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