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霪雨-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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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酒店外走进了两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两个看似潦倒的人。看那副潦倒相,就晓得潦倒得可以。
这时卢征程凑近他的耳旁轻言细语着。黄权路听后一笑过后心底一酸。
不禁转头乜了一下,从衣服了上方那两张脸上却有着无比的傲然。黄权路抬起醉眼,惺松出两个华丽的乐章。
起码在他看来是如此,因为他们的穿着与这个霉衣烂?的酒店极不相符。即使是满脸胡渣也掉不下那一身的富态。清瘦里泻出傲然,一种兰?少有的神情。
那可是一身??在兰?人看来是最昂贵的服装了,只有在兰?最气派的一家服装店才有得卖;不过,皱巴巴的,不仔细看,肯定会让人觉得这是身多么贫贱的西服。一路风尘仆仆的样子。
这两个人进得小酒馆来,选定最靠里的一桌桌子坐下,双眼盯着陈飞鹏,似乎觉得陈飞鹏很有意思似的。
那两人就那么坐着,坐了一会儿。见到陈飞鹏还不上酒,其中一个低叱道:“酒,拐枣酒?”
听到这个声音,熟悉得黄权路一阵狂动不已。他斜眼一眼,不过看到了两条裤脚,在矮旧的另一端抖动着。这是一种轻微的抖动。
陈飞鹏抬起那双睡眼,惊愕地打量了一下两个人,又埋头干起了自己的事:“我一直以为你俩是躲雨的。”
“躲啷子雨?你仔细看看,我们两个是哪个?”
“妈的,十年不见,就让老子哥俩像呃干耗着?”
陈飞鹏又仔细打量起两个人来,突然双眼一亮:“你们两个细儿呐。十年不见,哪里发财去??”
静神下来,黄权路听两人说话,其中一个声音倒似很熟。
其中一个靠左右尽头坐着的汉子道:“十年呐,原来的景家小酒馆已经成?啷子‘英帝大酒家’。我们找?好久,终于才找到一家好样的酒馆。嗯,还是这里亲切。”
另外一个也随声附和:“是啊,还有哪里有这儿清静?无争无斗无鄙视无恭维。倒叫我们好一顿找。”
“你说干脆点吧,好不好,郑老二,无马屁无销烟,岂不直接。”
在这夸张的声调中,卢征程染上半面的不自在。
“还是成成说得对,这不,我们之所以来这点,是来忆苦思甜来哩。”
“郑老二,成成,你们十年前的那个夜晚,离开了我们一起相聚的那棵榕树下,就再没有见过你们?。最后到底去?哪里?”
老板跟那两个人谈起了离开兰?那晚的情景,那是一个难忘的情景呐。
三人同声慨叹。那一面,虽没有婆姨般流泪,但是杯在指上流,酒在口中游。六目无眼泪,但缺一人就。
那个叫成成说:“还记得不,那天真他妈怪,人都要离开?,居然还那么一段凄厉的二胡,揪?魂一样。今天看到你陈飞鹏,一想起那二胡声,真他妈想哭……想起那个人,老子现在都在恨。”
黄权路暗想:榕树下,二胡声,话离别。不正是一场悲凄的古典离别场景吗?榕树哗哗送冬来,清醇几盏话别离,匆匆人世独苍茫,二胡倾缚离人情。再一听此人声音,心下又是一惊,十年呐,没有想到十年了,居然这么巧!
“别提?别提?。再说当时他要是有事呢?而且他那子的日子也好不过。”
郑老二说着话,眼角沧桑尽现。一皱一皱的眉头,依稀在诉说着十年来的艰辛。
一副历尽沧桑难为雨,除却巫山但现云的模样。
等两人再次坐定,陈飞鹏赶紧上了酒:“来拐枣酒。如假包换的拐枣酒。”
“量你陈飞鹏也不敢拿一钵红糖水来唬我两个噻。”
“外人?,一闻这拐枣酒,少说也泡?五年哩样子吧。”
“哈哈,还是端木成鼻子尖,他妈哩,一下子就闻出是五年成酿?哈。”陈飞鹏道,“这点郑老二就不如他?哈。”
“老子当然不如他,不过他肯定不如黄山药。”郑老二哈哈一笑,“你敢说你如他?,也不洒泡尿照照你那鼻子,哈哈。强中更有强中手,所以没他哩时候,你们王婆卖瓜吧。”
听了此话,黄权路依稀记起一个人来,又仔细打量起三个人。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说冤家冤家就到。
只见那陈飞鹏尴尬一笑:“就是就是,看成成说到哪点去?。我们三个,穿开裆裤就玩起哩,外人??”
第十八章 小酒店酒语惊知交⑵ '本章字数:3057 最新更新时间:2012…03…19 09:49:27。0'
那边三人说着话,郑老二挺直了腰板,朝黄权路他们这边看来。就那么一瞄,就奔了过来。
“黄权路黄山药呐,日子还像过去呃泡在酒馆里?”说着话,朝他俩走来,来到他俩身旁招呼道。“过来一起整酒如何?热闹,就图个安逸。十年没见?吧,你得罪的那三个老头子应该早就下?吧,你的日子也应该好过点?吧?树直有用,人直无缝生呐。当初,你不如跟老子们跑澳门???,有老子们两个吃的就少不了你吃哩,。嗨,可叹呐可惜??”
那个叫成成的一见郑老二如此神情,又一听他的话语,狂笑三声,大有天塌下来也毫无畏惧的范儿:“黄山药呐,哈哈哈哈,十年?,没想到,居然会呃齐全。还以为凑不齐全?嘞?”
黄权路身来,仔细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人,哈哈一笑。
“你啊,郑青波郑老二。”
“正是老子郑老二郑青波。”
“你看老夫是哪个?”
“有郑青波的地方就有端木成。哪还用得着看。不过你都发福得让人不敢相认?,要不是郑青波还呃清瘦俊郎,只怕还认不出来?喽。”
“哈哈,十年?吧。在那家酒馆里??如今的英帝大酒家里,哦,哈哈,是你醉?,还是我醉??”
“那时你清醒着嘞,可是结果咋样?那时我天天醉着,结果又咋样?”
那酒家陈飞鹏走上前来:“既然黄主任都愿过来?,就一起喝吧。我请客,真正的自费请客。”
郑青波道:“两对小酒鬼,四个烂山药。”说罢仰天长笑起来,“对吧,黄权路?”
他隐晦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郑青波一见此状道:“听飞鹏说你是主任??难怪像小姑娘家一般扭捏。成成,过来,恰遇酒友千杯少,你还记得‘千杯少’这酒吧(张权禄点了点头),你说有多痛快,还是他妈的酒友靠得住。杯中自有黄金屋,酒中自有真情意,一见酒鬼狠欢喜,把酒言欢多少年呐。在澳门那边累都累死?,你说是不是,成成?”
卢征程心底一阵跳跃,突然飘过一阵思绪。
他的父亲过去在市教育局工作,当时,市教育局的直属单位就只有民族中学一家。民中的事,在那里,该赞扬的自然一赞而过,该贬抑的却能臭溢百里。他耳闻目染,自然也知道不少民中的过去。
那时,他听说,民中出个疯子,叫黄什么来着……疯到了居然把民中的三大校长全部告到了教育局。局里高层走访了一次,那个黄什么来着的人,自然而然地,便成人云亦云了疯子。而且像传染病一样,传染到远远比教育系统还要更广阔的区域。
父亲告诫他,千学万学别学这个姓黄的,跟他学的结局咋样,你晓得??而且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在整个兰?市,都会晓得民中出了个黄疯子。尽管多数人都晓得他很正常,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但是,敢告领导而且一告就是三人的,不是疯子还是啷子?这个人没有尊卑没有高下之分,你千万不要学他。你也看到了。学他没有啷子好下场。
从那时起,父亲的这番告诫,仿佛真理一样扎根到他的心里。尽管他还是不理解。经过大学的洗礼,回归社会,他渐渐理解了这告诫的奥义。总体的公平,永远都不是属于平头百姓的。
卢征程嚯嚯一笑。这一笑妙不可言,一切情感尽现:“黄哥??”
“你们是朋友?”郑青波指了指卢征程,“嘿嘿,也开始潦倒在小酒馆?。看来真是小酒馆的生意为哪般,只因说不尽的潦倒客呐。”
“也可以像呃说,不过,说是同处一室的同事更合适。”
端木成看了看卢征程,凑近他的耳朵小声道,“兄弟,成也卢征程,败也卢征程呐。小心?。”
“哈哈,同处一室,妙,妙,妙……小心?,黄权路,不是老子说你……那种病是不好治哩。”
郑青波瞥了一下卢征程,见卢征程危襟正坐,目光游离远方,突然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过来,一起喝,咋样?”
端木成也过来招呼道:“十年没得像呃热闹?,过来过来,帮我俩一起回忆那些个清静的日子,那些个苦中有乐的日子,如何。就当帮我们个忙。”
此时,卢征程也似乎有意无意了瞟了这两人一眼。
“我从来不跟生人喝酒的,就是喝茶也不行。”
“细儿,你怕老子们拿**春你?就算老子有这个想法,说实话,老子不如留着自己爽爽嘞。”
“就是就是。”成成道,“这个兄弟如此谨慎,倒是少见。跟你说吧,据说用药让少女变成女人的的人只有一种,你们想晓得是哪种人吗?”
郑青波哈哈一笑:“你他妈的尽来无厘头,谁他妈**药女人?,是你吧?”
“你晓得不是我。”
卢征程突然问道:“那是哪种人?”
“看来你个细儿上火?吧。你晓得不,只有导演才会像呃干。老子要干,也得是那个女人自己愿意,不然也太没有那种意境?,你们是不是?看你像呃感兴趣,难不成你也想做导演?”
接着,端木成虚拟了导演弄春、药的场景,还有种药沾一点,就让处、女变熟女,淑女演荡、妇。那种药他听一个男演员说很难找,想找也没有地头拾落去,一长串他妈的英文字母,弄得头都大了,亏那伙王八蛋居然记得住,记得那么全。
端木成的话头一落,随即又道:“亏得老子不是导演。迷迷糊糊的女孩有啷子好玩,这群王八蛋居然想得出呃一出。”
卢征程一听,鼻子皱了皱,脸色一暗,两拳紧握。
黄权路见状,赶紧说道:“我们征程是个好同志,现在还是个冰清玉洁的小伙子嘞,你们两个别像呃说,不好吧?”
那两人一边“像呃啊像呃啊”,一边道:“一听黄权路的‘好不好好不好’,老子们就带劲。”
黄权路听了附之一笑,像是听惯了。
卢征程若明若暗地笑了一下:“那就给你们当酒司令得?吧?”
“我们成成当然不会那般做,他喜欢意到尽兴夜阑珊的景致,哪会用那种药来享受。那哪是享受,他妈的纯粹是自己花钱买罪爱嘛。”郑青波并未答话,又开起了玩笑。黄权路一见他的言语,就知道,这个两个老朋友,在外混了这么些年,连男女之事是怎么个样,都是不清不楚,不觉为他们感到有些悲哀。不仅悲哀之余,却又有似看到了几分不可多得。于是又与他俩就女人的事打开了嘴仗。
一边喝着酒,那两人一边说叨着女人。只有未经云雨的男人,才会如同未经人事的女孩一样,对此事喋喋不休。他轻叹了口气,静听外面的喧闹声。
不用抬头远望,也能知道,那些帐篷下的主人们正在收拾摊子,准备回家睡觉了。摆夜食的、擦皮鞋的、卖泡萝卜的、算命看相的,几乎都在按时地收拾起那些家?,该归边的归边,该带走的带走,该放到仓储地点的放到仓储地点。
这条街,到了这个时辰,永远都是这般忙禄。
一时间,大冬天一阵浑身臭汗之后,那些小摊贩们,有言有笑有笑地“嘿嘿今天晚上没有白忙”、“嘿嘿,妈的雄嘞,比昨天晚上不不如”、“这鬼天气,害得熟客都没空到这边来”、“我也是我也是。那些熟客们都揶家里面烤火?。”
卢征程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