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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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一番好言相劝,但其威逼利诱的描绘也着实听得人胆颤心寒,思衬又思衬,仍是选择了毅然。执拗面前我已没有了理智。
简单的行李复杂的心绪,随着载我的车轮在茫然延伸的长路上沉重地辗过,脚下的路面渐行渐窄,如羊肠如蜀道逶迤登天,几乎是爬行的状态向着前路漫漫,终于,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不记得是怎样从车上头重脚轻地走下来,又是谁谁帮我卸下酸涩的行囊,又是什么人说了些什么话,耳边在嗡嗡地响,脸在木木地笑,脚手却是麻利地运动着,虽说是简单的行李但还是和众人一起忙活了大半天。一番欢迎来山区献身,安心扎根农村的话语寒喧后人去黄昏静。这才有心思回过神来细赏我的斗室简居到底有多么世外桃源。
四面一堵墙,到处是蟑郎,梁上君子翩然过,窗外农夫种田忙。
随来的助手兼哥们姐们的阳子早有准备,大概她比我更了解月山的祥情概况,知道一个大山里的医疗单位比医院小比卫生站大的设备,其居住条件可想而知,交通几近原始,那房子可真谓古董古典。也不知她在什么时候收藏了那么多的典雅古韵的油画,素描,全是风景图 美佳人类的,一声不响地在室内装点起来。这时院长叫来两个青年小伙子和一个秀丽的女孩子来帮手。女孩子叫容儿,他们和阳子一见如故,一齐动手。笑声飞出了那扇小窗口,引得路上行人的眼神也从外面飘进神奇憨厚的表情。
容儿和阳子硬是不要我参与,说我一定累了,把我强按在容儿的房间里小憩。当我一觉醒来一看,嗬!还真不错。一间壁残百孔 满目疮痍的破房子,竟在转眼间巧手天工,在这一排溜简陋的房子中显得格外金碧辉煌。乍一看那些壁画眼花缭乱,飘散着淡淡的香味使人赏心悦目地心旷神怡起来,然而我明白,此后它们将是陪伴我如玉兔如桂树,不知天上几度阴晴圆缺,不知人世是何年……
写到这里,不知我的读者可否理会我此时此刻的心情,看惯了城市森林的路面车流霓红歌厅,突然来到这人间旷寒宫,那红袖低垂为谁舒,鸟语花语谁是解语人的怅然。不行,我得找个地方发泄一通。
知我者莫若阳子,她轻声对众人说:“不好意思让大家辛苦了,现在我想和我的老师出去走走,附近哪里有可意的景点?”一句话问得新同事们面面相觑半天不曾出得语声。还是容儿机灵,说顺着前面的那条小路往前走,不远处有一座大水库,那里有来往的船只,可以通向城里。于是我和阳子向那条小路前方走去。
只是我们没有走到那座水库,就一头钻进了路旁一处茂密芬芳的油菜地里,油菜正是开花的季节,黄得悸人香得消魂,然而我们没有了观赏的心情。我极力装得平静,当然还有一层虚伪的外壳叫冷漠。时刻告诫自己:决不能让阳子带着我的脆弱难堪返回,那里的同事们一样地为我揪心。明天的明天是什么以后再说,把今天的此时此刻撑过去就是胜利。
哪知阳子不让我撑下去,未曾等我反应过来她就紧紧地抱住了我,大放悲声。问我以后怎么过,问我明天行不行。要不要再去求人说说好话,知不知道你这样要强总是伤到自己,知不知道你的伪装你的不流泪会让爱你的人更心疼。你还装什么门面摆什么谱,我要你哭出来,都这个样子你还笑得出。
这个死阳子,第一次破坏了我的光辉形象,在那个黄昏的时候,在那个油菜花开的坡地里,我做了一回酣畅淋漓的女人。齐人深的油菜黄花,遮住了两个执手相泣的身影,每一声肩头的抽动满地黄花落英纷纷。
其实这场面早已被站在高处的人们耳闻目睹,那是我将要长期相处的新同事们,只是他们屏声静气,默默地站在远处聆听,聆听这场泪雨惊花魂,在那暮色黄昏里,随山风轻曳,与远山近野和鸣。
悄悄地院长挥退大伙,然后一声轻轻地咳嗽,说:两位现在可以回家吃饭吗?天黑了,大家在等着你们呢。
山里有一种树,家乡人叫丛树,实际上还是松树的一个种类,但一说到松果人们就很熟悉,青青的松果成熟的样子很好看,只是颜色有些松黄带深色,果瓣如缩小的莲叶一样张开,而细细的松籽就被镶嵌在那一片片的果瓣中间,当松果一绽笑颜的时候,松籽就轻轻地飘落下来,默默无声地掉在地上,落地就开花,那是一株株森林之花,顽强地生长,无声地开花……
这是院长给我讲的第一个关于森林的故事。
接着院长告诉我,附近垸子里有个叫苏儿的嫂子,在一家大医院诊断患了妇科肿瘤,大医院的主管医师说要剖腹开刀,切除肿瘤的同时还要切除子宫。乡下人没见过这样的事,被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乱成一团。只好变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准备了一笔钱打算明天进城动手术。这个时候你来得正好,我想留住她做你的第一个病人,希望你能一炮打响,既来之则安之,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苏儿来了,典型的山里人的嫂子,是赵尚志那里面的憨厚朴实而善良的嫂子,只是眼眸里因疾病的恐惧而露出焦急不安的神情。让我忘却了自己刚才还存在的,那份多么卑微的忧伤,感觉此刻嫂子是多么需要我的帮助和安慰,有一种叫责任的神圣感足以替代我所有的一切。
嫂子告诉我她买了耐以生存的耕牛,还有圈子里的猪和羊,凑足了三千块钱不知够不够。可我清楚三千块钱在城里医院一天就可以花完,还不算上输血的钱,我为嫂子捏了一把汗。仔细为嫂子一番检查下来,又为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嫂子不是肿瘤,她患的是宫内死胎,不过拖的时间太长,会有些麻烦。但不至于切除她的青春之本。哪知这一结论嫂子不服气,她说前三个月她做了人工流产,还是一家大医院的主任大夫亲自为她主持。我也不服气,说嫂子我今天就证明给你看。
于是一连串的准备动作下来,抢救措施全部备齐后立即手术,二十分钟下来,嫂子安然无恙,摸摸肚子消失了的包块,微笑着走出了手术室。本是一个小小的手术,院长和容儿仿佛是盛况大典,隆重得不得了,苏儿出院的那一天,乡亲们点起了长长的鞭炮,总共才花了三百块钱。苏儿的婆婆要给我行大礼,白发苍苍的老人跪下去的样子羞得我躲到院长的身后,大伙笑弯了腰,而苏儿的婆婆看着手上多余的钱哭了又笑了,我看见那满是绉纹的脸上有泪,更多的是开心的笑容。
从此我的身边多了两个身影,白天是容儿,晚上是苏儿。从此我的房间总是那么金碧辉煌又干净,容儿擦桌椅,苏儿洗衣被,院长与同事们常有意无间地逗我开心。其实自从那个森林的故事后,我早已喜欢上了那些森林之花,正是它们的落地就开花,才有这一片片茂密葱郁的森林。
每每在心情落寞的时候,每每在淡淡的乡愁难解的夜晚,透过南方都市森林星光璀??的夜空,想起这些故土的故事,热泪在我心里温暖地淌过,在这三月怀念的季节里,在我美丽的乡愁中,容儿,苏儿,老院长和那些善良热忱的同事乡亲们,是我永远难忘的回忆……
都市女人
秋阳的名字听起来多少有些男性化,再一看她从身材到走路的姿势,竟然与她的名字搭配得诗情画意地秋色芳菲,无论是短装牛仔还是长发披肩,漫不经心的表情总是出卖了她嘲弄在嘴角的微笑,这就更难让人感觉她是个表里如一的女人,迟管她内心多么想要做一个小女人,就是男人怀里的那种小鸟依人,可是怎么表现,给人的印象最多只是窈窕中透着英俊,于是,假小子是她永远也甩不掉的一件外衣,就算她有意露出里面一件多么精致秀美的马甲,仍然是个野丫头,冷少年的形象,让想她的人和她想的人少了许多靠近她的欲望与勇气。这对于多么想做一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的秋阳来说,真是几多无奈些许悲哀,飘逸中掩不住的忧郁,柔情里暗自伤叹。她就这样在自己微甜微苦又酸涩的人生剧本里,扮演着半是追风小子半是霹雳娇娃的角色。
随着年龄的增长,脚步的成熟,秋阳已不再强迫自己套上淑女的绣花鞋,忍着疼痛硬是把温柔的陷阱摆设在脸上的那种笑容,天赋这东西是学不来的,就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受人呵护备至的主,而秋阳注定是那种在太阳底下行走,被烈焰流火烤得发黑,焦到浑身伤痕,然后结痂脱落,肤色又变得格外白起来的女人,伤口于她已经成为一首美丽的装饰品,这大概就是她为什么叫秋阳而不叫秋月的原因吧。名字是父母取的,而命运也就在降临的那一刻就笃定她的一生,就象后人把毛泽东的名字左推又算,最终算出这个名字要成为东方巨人,世界伟人一样。
秋阳的父亲早逝,母亲便象秋阳一样瘦肩挑起刚强,红唇咬住坚毅,硬是把秋阳和妹妹秋晴抚养成人,成为一个柔情若骨,韧性如钢的女人,都说性格有遗传,要不,如果说秋阳世袭了母亲的秉性,怎么妹妹秋晴也是这般铁血娥眉呢。把秋晴打造成这个时代新秀,不能不说是秋阳和母亲的自豪和骄傲,看着她能在如今这个校园与社会几乎没有什么区别的花花世界里,仍能一枝独秀,空谷幽兰,在这个网络网吧构成的大都市里,她竟能置之网外,轻松自若又固若金汤地完成学业,又什么时候不显山不露水地在人前脱颖而出,这一刻,秋阳才意识到,她们母子三人,是何等默契的一个三位一体的几何图形,无论岁月的风雨中怎样伸拉缩展,这图形总是棱角方圆,有形有状。而母亲与秋晴毫无察觉,自己竟是这个刚柔兼济的几何图线中不可缺少的组成部份,倒是秋阳文绉绉的常常站在这个几何图形面前,唏嘘不已,感动着莫名的感动:这些竟是在不经意中成就的风采却是那么绚丽,然而,她们又是多么精心地投入其中啊!
然而,这风景中图形终有一天还是被打破了平静。
其实,秋晴并未完全世袭母亲的遗传,性格中有着与母亲相悖的一面,那就是她从来不太会关心别人,这多少也是秋阳和母亲有意无意任其留下的特征,因为生活中一直都是别人关心她,而她从来只是关心她的学业与事业,或许是秋阳和母亲为别人改变得太多,不想秋阳再走自己的路,去为别人改变什么,就让秋晴做她自己吧。
在物质世界里,秋阳和母亲太苦了,尽管她们脸上的笑容那么轻逸,而有时候秋阳倒是很想让秋晴成为一个野性十足的娇小姐,看着她撒娇,刁横,任性的样子,似乎这样给秋阳感受一个女孩儿家应有的娇情和嗲气,就象自己也那么任性地撒闹一回。
可是,这个秋晴竟让秋阳失望,也不禁暗暗吃惊,因为她比秋阳还秋阳。
第一次给秋阳当头棒喝的是秋晴躺在手术台上的那一刻,整个过程从麻醉到手术结束,她都没哼过一声,秋阳是科室里公认的严峻而细心的手术医生,这个妹妹是她手心里的宝,她要亲自为她主刀,谁来替代也不放心,她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任她怎么大喊大叫,扯起嗓子骂人,说医生是冷血动物,铁打的心,都不会令她理会,她要一丝不枸地做完这台手术,所有的哭叫她都置身事外,刀下的秋晴只是她的一个病人,她要毫不留情地为她摘除病灶,为了她的将来,她绝不会因为她的不合作而疏忽大意。然而,这种设想的场面并没有预期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