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根 阶 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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卤砣酶遥昧宋业木杀怼N业牧常址⑵鹑壤矗刂邢裼兄磺嗤埽谝簧弦幌侣姨频摹N揖醯茫歉霰⌒褪⒈恚荒苡晌艺加校Ω檬鞘粲诎职值摹O膣簦胰〕瞿歉鲂陌男卤恚偷桨职质稚稀!赴职郑慊故怯谜飧霭桑 刮宜怠0职忠苫蟮耐粑遥实溃骸冈&;#60087;啦,又不喜歡了?」「不是。」我连忙解释道,「是你的表坏了,你该用新表嘛!」「啊啊!」爸爸又笑起来,「我戴表,是看时间的,只要它在动,指出钟点,就够了,新或旧,有甚么要紧?你是中学生了,又喜欢新的,就给你啦!」爸爸知道我的心,疼我,迁就我。但这一说,我就更无地自容了。因为对日用品,我正是要新不要旧,在追潮流时髦,而应用则在其次,与爸爸相反。有甚么道理,能够驳倒爸爸吗?我想不出。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捧一盘香喷喷的炒菜,说:「阿胜,你看,爸爸结婚时才有一个表,用到现在,算是换了,却换一个旧表,『老土』得多可爱!」妈妈说的是甚么意思,我一时没有详加分析,但我想起我戴了三年表,已经换过四次、用上五个了,而且换掉的那些表,并不是坏的,只是旧了点而已。这看来又不只是追「潮流时髦」的问题,而是还有其它深层的解折!我拿散发金光的新表,摆弄,不知道该怎么办。爸爸即刻站起身,张开饭桌,铺上餐纸,接下妈妈手上的菜,放到饭桌上去,笑眯眯的,目送妈妈返回厨房去。我望高高瘦瘦的爸爸,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激情:他的「老土」,不仅可爱,而且可敬!而我,缺少的,正是这些东西;要做一个好孩子,还须努力啊!
1986年
蒙香港新雅文化事业有限公司采用
并载于《含羞草卖旗》一书上
玩
小妹困在石洞中,怎么也爬不出洞口。「叫你不要来,你偏来,你这个鬼妹!」林福安站在岩石上,急得直跺脚。因为小妹鼻子有点高尖,皮肤又白皙,似洋人,所以大家都叫她鬼妹。李均看看这里,望望那里,皱眉心,说:「冷静点,想个办法!」这是西贡海边的乱石岗,四周无人;大石如牛似象,小石形狗像猫,七奇八怪,灰褐斑驳,互相层迭,高低不平,形成无数深洞浅穴,关连串通,好不险要,加上海水拍岸,溅起朵朵白花,哗哗作响,更叫人心惊肉跳。他们三人,分别在三间学校里读书,李均读中一,林福安读小六,小妹读小五,却住在同一处──西贡临时房屋区,因此互相认识,常常一块儿玩耍。今天是学校假期,当大人都上班去,他们便自由了。林福安在家前屋后左右乱蹦乱跳,玩厌了,要另辟新天地,就邀李均到海边来玩,看看大海;小妹探到了消息,硬是跟了来。三人沿沙滩,嘻嘻哈哈往前走,又是嬉水,又是捡贝壳,又是抛石子,不知不觉,闯进乱石岗中来,直至前无去路,回过头来时,才发现已身陷险境,好不心慌!一个不小心,小妹竟滑进石洞中去。「抬高手,伸上来!」林福安俯下身,向洞中的小妹,大声发命令。小妹乖乖的,伸上手来。林福安看了看,蹲下来,双手撑石,两脚后伸,整个人趴在岩石上,然后用手去拉小妹的手。刚好手掌接手掌握紧了,林福安又大声命令道:「注意,用脚蹬住石,同我配合,我拉你上来,一──二──三!」李均回头一看,见林福安伏在石头上,像只大青蛙,惊叫道:「不行,不行,连你都要掉下去!」话没说完,林福安上身已颤一颤,手腾空了。洞中传来「哎哟」一声,接起来:「你个笨猪,害我割破脚,流血了!」林福安凌空一跃,站起来,双手叉腰,鼓胀脸,憋了一肚子气,好久才说:「你个鬼妹,救你还要挨,好,我们走了,由你生死去!」说罢,他就跳到另一块大石上去,面向深蓝的大海坐下,吁起气来。他最讨厌人家他笨猪了。正在这时,一个大浪卷上来,冷水四溅,泼湿了一片石,也泼湿了石上的人。林福安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唇边,苦咸苦咸的,便连连吐口水……李均见形势不妙,连忙奔向石洞……石洞中早已传出小妹的叫嚷声:「哎哟哟,水涌入洞了,哈,有鱼,好大的鱼。啊,不,是老鼠!妈呀,老鼠呀!」小妹嚷跳,哭了起来。「不要惊惶!」李均俯下身去,观察洞中情,「是老鼠,不过已经逃走了。可能是涨潮,不好了……」那边林福安咭咭的笑,道:「老鼠会咬人,等会回来咬上一口,再咬上一口!」說,他還兩手比劃,像要捏住甚&;#60087;似的。「你个笨猪,等会有狼吞你,有虎噬你!」小妹一边哭一边。「哈哈哈,这里没有狼,也没有虎。」林福安斜靠在大石上,舒舒服服,道,「偏就是有老鼠,洞里有好大的老鼠!」太阳挂在半边天,风就从那方吹过来,阴冷阴冷的。李均的心有点急了,看看还在顶嘴的林福安,说:「不要吵了,快想个办法,救小妹出来。」林福安望望洞中的小妹,回应说:「笨猪可想不出办法,我要回家了。」「笨猪,笨猪!不靠你,我也会爬上来的。」洞中的小妹毫不屈服。这时,李均看见海边有一条长木,倏地喜上眉梢,叫道:「有了!」便跨开脚步,跳过一石又一石,下到海旁,掮起长木,小心的走回石洞来。林福安坐直身,看了一会儿,也不明白李均在干甚么。这时,只见李均慢慢地将木条伸进洞中,靠&;#62402;了,要小妹沿木条爬上来。林福安一拍大腿,也凑过来,撑长木,大声道:「好办法!」可是木条光溜溜的,小妹又没有爬木技巧,所以试了两下,都失败了。「哎哟哟,我脚痛,手也痛了。」小妹举起一双满是泥泞的手,哭丧脸说。「鬼妹,」林福安叹了口气,道,「你光是嘴巴好,其它甚么都不行!」李均却不出声,皱起眉头,又另想办法。他脸庞圆墩圆墩的,眼大鼻直,嘴阔唇厚,沉下来时,就给人一种坚毅感。忽地,李均一拍林福安肩膀,说:「再找一条长木来……」林福安回过身来,摊开手说:「十条也没用,反正她爬不上来。」「找去!」李均坚决的说,又安抚小妹,「你再委屈一下,就是有老鼠,也不要怕。」说罢,他跃过几块岩石,又走下海边去。无可奈何,林福安随后跟来。他们沿海旁,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发现一条长木,与原先那条相差不远,自是用得上,很是高兴,便一头一尾,扛了起来;可是爬上岩石,扛木却不好走,只得又放、又推、又接,最后,还是由李均一个人,把木条掮到石洞边。「我肚饿了……」林福安坐到石头上去,有气无力地说。李均绕石洞,看了看,想了想,走了几圈,又动手移动原先那条木,就洞形,将下段插到洞对面,上段则斜倒在洞的这一边,稳靠石缝中,然后,又将刚才掮回来的那条木,伸插到相对的位置上去,摆靠牢实,两条木便成交叉状,在洞的半中形成一个交叉点。不用说,人借用那个交叉点,脚踏上去,很容易就出洞来了。小妹看,知道有救了,就笑了起来。林福安也过来看,见到两木交叉成点,又是一拍大腿,竖起拇指,对李均说:「还是你有办法!」他神气活现,肚子也不饿了。可是,小妹跳了幾跳,一來洞太小,阻手礙腳,二來交叉點太高,怎&;#60087;也踏不上去,看來又是白費功夫了。「再试试看。」李均并不灰心,希望再想个办法补救。再试也不成功,小妹又苦起脸来。「鬼妹,你真是白吃饭,糟蹋米了。」林福安摊开手,在洞口周围转,「要是我,早就上来了。」「笨猪,你下来试一试。」小妹嚷道。「我可不上你的当……」林福安站下来,双手叉腰,望洞中可怜巴巴的小妹。蓦地,林福安高声喊道:「有了,有了!」说罢,他跳过那边去,搬来一块红砖般大小的石头来。李均看,悟出其中的奥妙,笑了;小妹却不明所以,呆呆的站。「接,」林福安将石头递给小妹,说,「你放到底下,踏上去,人不就高了?不就容易跨上来了?」这一回,小妹可笑得甜了。李均搭林福安肩膀,对小妹说:「笨猪可不笨啊!」「我不花脑筋,随便想出来的。」林福安道。这时,洞里已灌进不少水,小妹将石头放到洞底,做了垫脚,但还是不够高。「不要紧,」李均说,「我们再捡石块来,你垫高就是了。」接,在那乱石岗中,只见两个人影来回闪动,时不时传出呼叫声,与海浪声融和在一起。几经艰苦,小妹终于爬出洞来了。在几块大石上面,三个人半坐半卧,都精疲力竭了。阳光斜斜的晒在他们身上,似有点暖意,可是肚子不争气,都在咕咕地叫了。脚底下的海,涨高了不少,不停地咆哮,伸展开去,辽阔无际,与蓝天连在一起。这个时候,要是有点吃的,该多好啊!「我们回去吧!」李均提议道。当然该回去了。他们站起来,往家走。小妹的脚和手,都擦伤了,一瘸一拐的,怎么也不像个常人;李均时时扶小妹一把,帮她,要她小心,不要再跌倒了。小妹走走,又哭了起来。「回家了,还哭甚么?」林福安显得不耐烦,喝道。李均忙抓小妹的手,轻声问:「甚么事?是不是伤口痛,还是肚子太饿了?」小妹摇摇头,抛脱李均的手,抹了抹眼泪,说:「我离开家,跑来海边,爸妈可不会放过我。」「这也哭?」林福安停下来,瞪大眼睛责备道,「是你自己要来,怪谁?」这一说,小妹就哭得更厉害了。林福安看,搔搔頭皮,摸摸耳朵,不再說甚&;#60087;了。李均想了想,对小妹道:「你就告诉爸妈,说是我带你出来的。」「那可不行。」林福安接上来,「她的爸妈要你!」「我有责任。」李均说。他一双精灵的眼睛望向湛蓝的大海,道,「要是我不出来,你们也不会出来的。」「啊啊,」林福安沉思良久,小声道,「出来的事,是我发起的,那该我负责……」小妹不哭了,怯怯的望李均和林福安……海那边,一艘大轮船,正徐徐破浪前行;阳光落在船身上,闪亮闪亮。 1987年
蒙香港新雅文化事业有限公司采用
并刊载于《蓝色的月亮》一书上
伤
傍晚,淑芬一个失手,拿的茶壶斜了,溅出滚热的水,往黄江脸上烫下去。黄江小半边脸立刻发红、起泡。黄洪源下班回来,看了黄江的脸,心痛得很,直淑芬。淑芬受了委屈,这样那样的释,后来是辩驳。你一句,我一句,就吵了起来。黄洪源一把抓住茶壶,重重的往桌上摔下去,&;#60586;的一声,茶壶爆裂了,碎片、开水四射。一阵静默。只见黄洪源怒眼圆瞪,两腮鼓胀,双手插腰,站在那里,够怕人的。四十岁了,发起火来,还是这般粗暴。淑芬坐在那一边,虽然不再开口,但胸脯却大起大伏,鼻孔喷粗气。黄江知道事情严重了,因为如此互不相让的场面是少见的。愈是少见,就愈害怕!黄江手脚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望望这个,望望那个,想了又想,说:「爸、妈,不要吵了,是我的错。我撞了妈妈,滚水才烫到我的。」说,笑了笑,装了一个轻松的姿势,黄江又补充道:「哟,可我一点也不痛!」黄江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