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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李敖和他的女人们-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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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歌,主持人访问几句,说些笑话,轻轻松松一天可以赚进台币十万元。于是我们
一站又一站地马不停蹄,每到一站我都和李敖通长途电话。二十一天下来,我花了
十万台币的电话费,李敖也打了台币八万元。宝哥每天都问我:“你的敖怎么样啊?”
母亲那时还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阶段,她认为台湾唯一配得上我的男人只有李
敖。
    二十一天好不容易熬过了,回到台湾,李敖亲自到机场接我,记者显然守候已
久,看见我们立刻蜂拥而上,当时我们的恋情早已轰动海内外。回到世界大厦的新
家,发现李敖不但帮我们安装了新的热水器,买了新的录影机,同时也打点了楼下
的管理员,他的周到和仔细,令母亲非常满意。母亲只要不阻挠,我们的两性关系
一定顺利些,这一点李敖是非常清楚的。不久我们决定同居,那时李敖已经准备送
刘小姐一笔钱,请她到美国“观望”一阵子。我把衣物都搬到金兰大厦,两个人开
始过起试婚的生活。
    当李敖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中,情势很安全的时候,他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宠女
人的男人之一。每天早上我一睁开眼睛,床头一定齐整地摆着一份报纸、一杯热茶
和一杯热牛奶。那时他早已起床(他的生理闹钟每天都按时把自己唤醒),一个人
在书房里集中精神搜集资料、做剪贴,开始一天的写作活动。他的生活方式像一部
精准的机器,在例行公事中规律地运作着,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听音乐、不看电
影、不打麻将,可以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而只有工作。他认识的人不少,但深交
的朋友几乎没有,我问他为什么不多交一些朋友,他说他对人性抱持着悲观的态度,
即使最亲信的人,也可能在背地里暗算他。我当时的生活和外界的来往仍然频繁。
他因为我的关系,生活圈子稍微扩大了一些,否则他可以足不出户,窗帘遮得密不
透光,连大门都不开,在墙壁上打一个狗洞,让弟弟李放按时送报纸和粮食,过起
自囚的生活。他的才华和精神状态,令我时常在崇拜和怜悯的两极中摆荡。我想带
给他快乐,不时地放些他爱听的音乐,跳我自已发明的女巫舞,在他面前嬉戏。那
种时刻我确信他是快乐的、不设防的,他脸上自然流露的老实和羡慕,透露了这些
讯息。他告诉我他的脑子里只记得Denny Boy这一首歌,其他的就不熟悉了。
    在感性的层面,李敖抱持的是传统未解放男性的价值观,似乎只有“性”这一
件事,是优于其他各种感受的。然而他的“性”,也带有自囚的成分,即使在最亲
密的时刻,他仍然无法充分融入你的内心。多年的牢狱生活,他已经太习惯于意淫,
但意念是物化的,因此在最基本的人之大欲上,他是物化的,精神层面的展现几乎
完全被压抑了。换言之,你感觉不到他内心深处的爱;似乎展现忘我的爱,对他而
言是一件羞耻的事。如同许多在情感上未开发的男性一样,性带给他的快感仅限于
征服。那是一种单向的需求,他需要女人完全臣服于他,只要他的掌控欲和征服欲
能得到满足,他对于那个关系的评价就很高,这一点你可以从他的回忆录中一览无
余。我的幸与不幸都在于我很早便性解放了,第一个涉入的两性关系,无论在身体
心灵的任何一个层面,都是深情的,融入的。但是从父权的角度来看,女人具有丰
富的两性经验,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人一且有了“比较”,确实不容易认命。两性
之爱很难没有条件,它是人类唯一的第一手经验,也是人能达到至乐最快速的途径,
所以它容易使人上瘾。正因为它带来的快乐太过于强烈,你很难不对它产生期望。
    只爱一点点
    每当我期望和李敖达到合一的境地时,却总是发现他仰望天花板上的那一片象
征“花花公子”的镜子,很认真地欣赏着自己的“骑术”,当时我心中的失落,是
可想而知的。白天他写作,我喜欢坐在他的大腿上和他撒娇,逗他开心,晚上入睡
时,我喜欢搂着他,和他相拥而眠。这样的示爱举动不是单方面的事,它需要流畅
的回应和共鸣,但李敖在示爱上保留而腼腆。你别看他在回忆录中把自己写成了情
圣,甚至开放到展示性器官的程度,其实所有“夸大”的背后,都潜存着一个相反
的东西。研究“唐璜”情结的精神医学报告指出,像唐璜这类型的情圣,其实是最
封闭的、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他们在表面上玩世不恭、游戏人间而又魅力十足。他
们以阿谀或宠爱来表示对女人的慷慨,以赢取女人的献身和崇拜,然而在内心深处,
他们是不敢付出情感的。对这样的心态诠释得最好的,我认为就是李敖自己在牢中
所写的一首打油诗《只爱一点点》: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海深,
                             我的爱情浅。
                             不爱那磨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的爱情像天长,
                             我的爱情短。
                             不爱那么多,
                             只爱一点点。
                             别人眉来又眼去,
                             我只偷看你一眼。
    在这首诗的后面,李敖又说了一些他对爱情的观点,替“唐璜情结”做了进一
步的诠释。
    他说:“我用类似‘登徒子’(philandrer)的玩世态度,洒脱的处理了爱情
的乱丝。我相信,爱情本是人生的一部分,它应该只占一个比例而已,它不是全部,
也不该日日夜夜时时刻刻扯到它。一旦扯到,除了快乐,!没有别的,也不该有别
的。只在快乐上有远近深浅,绝不在痛苦上有死去活来,这才是最该有的‘智者之
爱’……”
    上述的观点确实是李敖的精神指导原则。然而,这个指导原则完全建筑在“二
元对立”之上——只能有快乐,不能有痛苦;只能有秩序,不能有混乱;可以潇洒
地玩世,不能有人性的挣扎。
    一向自视为“超人”的李敖,在人生观上其实并不超越,他和众人是一样的。
他以“智者之爱”作为期许,然而从古至今能全观的智者都觉察到,“二元对立”
就是人性中的颠倒和各种病态的根源,对立性愈大,病情愈重。
    多年来李敖以他的文笔、才华、博学和发展到某种程度但离究竟还远的观察力
以及强势的推销,成功地在自己的身上铸造了一个神、一个时代的叛逆英雄、一个
五百年来的白话文豪和弱势百姓的救世基督。于是如我等意志薄弱、叛逆、自认为
独特又心怀救赎之梦的读者,便如他所愿地把他当偶像一般开始崇拜。然而偶像是
只适合远观的,一旦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所有琐碎的真相都会曝光,因此在同居
者的眼中没有伟人,也没有美人。
    与李敖同居,除了深刻地感受到他的自囚、封闭和不敢亲密之外,还有他的洁
癖、苛求、神经过敏以及这些心态底端的恐惧与二元对立。譬如我在屋子里一向不
穿拖鞋,喜欢自在地光着脚丫到处走,因此脚底经常是灰黑的,李敖对这件事的反
应非常强烈。“灰黑的脚底”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项不道德的罪名,连离婚后都时
常向人提起,当做打击我的话题。另外他对别人的排泄物要求也颇高,如果上大号
有异味,也是另一项值得打击的“罪恶”。我记得有一回我的“妇德”突然发作,
想要下厨为他烧饭,但是除了为Don煎过年糕之外,母亲一向不准我进厨房,因此那
一天当我把冰箱里的冷冻排骨拿出来熬汤时,我并不懂得先化冰的手续。我兴高采
烈地把排骨往开水里一丢,正准备熬排骨汤时,李敖气急败坏地冲到我的面前,暴
跳如雷地对我说:“你怎么这么没常识,冷冻排骨是要先解冻的,不解冻就丢到开
水里煮,等一下内就老得不能吃了,你这个没常识的蠢蛋!”他说得没错,我确实
是个缺乏生活常识的人,在母亲的掌控之下,我没有进过厨房,没有上过菜市场,
没有去过邮局,连支票怎么开我都不知道。李敖说话总是振振有词,但也总是轻忽
了据理力争背后的情感,才是人性最宝贵的品质。他的暴跳如雷和言词中的鄙视,
令我觉得那一锅的排骨汤比我的存在重要得多,于是我转头走进卧室,拿了几件衣
物放在箱子里,一声不响地回家了。李敖后来心软了,把我从世界大厦接回金兰,
两个人又重修旧好。
    还有一天我把洗干净的切菜板搭着沙窗晾干,李敖走到厨房时看到这个动作,
又是一阵歇斯底里的嚣叫:“你看到没?这片沙官已经松了,这么重的切菜板搭在
它上面,不久就会把它压垮,板子从十二楼掉到地面有重力加速度,如果这时刚好
有路人走过,他的脑袋一定被砸出脑浆来,那我们就要赔大钱了。”他的话令我目
瞪口呆,我心想这样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于是收拾收拾衣物,拎着箱子又回世界
大厦了。如此来来回回地往返于“世界”和“金兰”之间,不知有多少次。
    有一天我很沮丧地走出金兰,李敖的邻居看到我的神色不对,便好意地对我说,
他们和李敖做了几年的邻居,可能比我更了解他一点,他建议我不要以常人的标准
要求他,应该把他视为一个需要帮助的坐过牢的病人,可能还容易相处一些。经过
旁观者的提醒,我确定李敖是需要帮助的。然而,我不是医生,他又那么强硬,我
能帮到什么程度呢?从那天之后,我开始学习以冷静的态度面对李敖,我发现他确
实有一些反常的身心现象。譬如他非常怕冷,冬天一到,他身上穿的衣裳多到令我
笑弯了腰——他通常要穿两件卫生衣加一件毛背心,再加一件棉袄外加一件皮袍,
头上还得戴一顶皮帽。台湾的冬天哪有这么冷啊,这身行头到东北还差不多。我问
他为什么需要全副武装,他说老天爷会暗算他。后来他告诉我,他在受预备军官训
练时,大伙儿有一回行军,在坟堆里夜宿,清晨快天亮时,他突然被一股寒气冻醒,
冷得浑身哆嗦,自此以后每到冬天,他都严阵以待地怕被老天爷暗算。我最近读他
的回忆录,其中一段写到他就读北京新鲜胡同小学的事:“二年级一天上课的时候,
我坐在教室左后角的最后一个位子上,突然全身似为鬼迷,神智清楚,可是不能动
弹,好一阵子才过去,至今记忆犹新。三十年后,我睡在警总军法处地板上,半夜
忽醒,又有此一现象,我知道这是一种‘梦魇’经验而已。我生平不信怪力乱神,
但新鲜胡同小学的许多教室倒颇有一股阴气,有时令人发毛。”
    从上述这段文字,回想他当年的“寒冷恐惧”,令我不禁怀疑,他根本是灵学
和超心理学中所说的“灵媒体质”。也就是说他先天是个极度敏感的仲介体,一般
的男人敏感度低,很难感应到无形的能量,只可惜他的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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