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和他的女人们-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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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章晓明
前言
2000年7月20日,被称为“独行侠”的台湾著名作家和批评家李敖身穿红夹克在
中央电视台“海峡两岸”节目中闪亮登场,就两岸关系等问题发表谈话,这是李敖
首次在中央电视台露面,因而引起广大观众的热烈关注,人们再次被李敖博学、敏
锐、幽默以及那种“特立独行”的顽童气质所倾倒。
李敖在台湾笑做五十年,在大陆及全球华人界具有很高的知名度,他学贯中西,
横睨一世,是台湾思想界和文化界最具争议的人物,曾两度入狱,其大起大落的人
生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
李敖才华盖世,其侠骨柔情、快意恩仇的性格,使他的一生更加血肉丰满、风
流倜傥、多姿多彩。李敖的传奇一生总是与女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据李敖在自传
中的坦白,他爱过的女人就有十数人之多,伴随着他人生的各个时期。对好事和美
女的冲动是李敖的天性。李敖曾说他这一生的“双龙抱”是抱不平和抱女人,可见,
女人在李敖生命中的重要。因此,有人说李敖既是顽童,是战士,是文化基度山,
是社会罗宾汉;他也是善霸,是情圣,是性开明的吹鼓手,是肉欲的受难者。
在人生的试炼中,李敖形成了他个人的爱情观。他崇尚一种没有悲哀和痛苦的
“智者之爱”。他认为,男欢女爱是人生的最大快乐,这种快乐,是纯快乐,不该
掺进别的,尤其不该掺进痛苦。在爱情上痛苦是一种眼光狭小的表示,一种心胸狭
小的表示,一种发生了技术错误的表示,真正的第一流的人是不为爱情而痛苦的。
与此同时,李敖还主张,高手处理爱情应不以做到极致为极致,即所谓“不爱那么
多,只爱一点点”,作为基本的爱情态度。因为李敖确信的是:惟有恋得短暂,才
能爱得永恒。
李敖的这种爱情哲学,使得他漂荡不定的人生有着不同的爱情体验,也使得他
的灵魂在人性和理智的碰撞中陷入自身预设的怪圈中。
李敖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堂堂正正把性问题、性字眼、字观念带到文章里来的人,
在他眼里,性是一种最原始、最有趣、最伟大的动力,是快乐可以到达的极致,他
只信“性”而不信“命”,所谓“宣淫有理,我为卿狂”。但是我们又切不可把李
敖误读成一个十足的崇肉贬灵的纵欲主义者,事实上李敖在追求肉体快乐的同时崇
尚灵肉的高度合一,他厌恶和反对的是仍在“灵上肉下”里兜圈子的现代文明人。
“灵不比肉高,肉不比灵低”,是李敖生命体验过程中对我们的昭示。
本书正是瞄准李敖一生中几个重要时期在灵肉的“真幻”之情的所遭遇的感情
纠葛,以极具意味的爱情故事为主线,以跌宕起伏的生活遭际为副线,详细再现了
李敖多姿多彩的情感世界和快意恩仇的传奇人生。作者曾系统地研究了李敖的思想、
情感脉络和人性特质,同时最大可能地收集了海内外有关李敖的个人资料,并托请
香港友人对当事人进行采访,在写作过程中,以尊重事实为原则,做到既不夸大也
不掩饰,以还原给读者一个真实的李敖。由于李敖的爱情故事总是与他的生活遭际
息息相关,所以读者在体味李敖情感故事的同时,可以看到李敖在台湾五十年的风
雨路程及国民党统治下台湾知识分子的真实命运,也使读者们能更感性地把握到李
敖思想和感情的脉搏,使人们看到一个更本质更人性的李敖。
三天前,一个秋后的雨天,作者特地走访了李敖在北京的故居——内务部街44
号甲,和他就读过的新鲜胡同小学,内心顿生感慨,这里诞生过李敖许许多多的童
年梦幻,这里有他铭心刻骨的初恋……五十年过去了,今是而昨非,然而,在这淅
沥的雨中,我仿佛能够听到往事在呼啸的时间中的尖叫。
李敖的爱情故事是一个人的故事,也是一个时代的故事,它破译了人性的全面
密码。
作者
2000年9月5日于北京
第一章 少年初识愁滋味
鸽子与春宫画
1941年冬天的一个傍晚,一只灰褐色的鸽子掠过北京的天空,最后滑落在东城
内务部街甲44号的大院里,小小的李敖惊奇地从屋内飞跑出来,一边大喊着“鸽子
鸽子”,一边胆怯地试着用手去捉。鸽子仿佛已疲惫至极,在地上一动不动,小小
的身体上印出血痕——原来这是一只受伤的鸽子。李敖小心地把它抱在怀里,然后
细步回到屋内,在家人的帮助下,用一块白布把鸽子的伤口包扎好,留在了身边。
这时李敖六岁。
李敖三岁的时候随着不愿做亡国奴的父亲出满州,从哈尔滨来到北京。父亲李
鼎彝早年毕业于北京大学,学养深厚,仙风道骨,曾做过东北大学讲师、哈尔滨吉
林六中校长,撰写过《中国文学史》,后来成为中国第一个以行动抗日的团体——
东北义勇军马占山将军的秘密盟员。
“九一八事变”后,李鼎彝举家迁入北京,先在法务部做科员,两年后被升为
华北禁烟总局下太原禁烟局的局长。五岁的李敖跟随父亲从北京到太原度过了一年
不到的时间又回到北京。
这次回北京,李敖还带来了他的一个忘年交——温茂林。温茂林是李敖家的男
佣,他负责照顾小李敖的一切,整日与李敖形影不离。
温茂林人到中年,一派典型的中国淳朴农民的打扮,他的话不多,粗识文字,
脾气憨厚而耿直,他的日常行为影响着小小年纪的李敖。
温茂林喜欢鸟,在太原的时候,温茂林家中就养了不少鸟,很受小李敖的喜爱,
回北京后,李敖也学着养鸟。
当时北京城里的旧家少爷都常常出门卷着白袖子、提着鸟笼子、迈着八字脚走
路。李敖太小,还不到这个水准,只养过几只小鸟,有一只百灵,会学十一种动物
的叫声,这是李敖最喜欢的鸟。
温茂林虽识字不多却是画鸟的高手,他会画他饲养过的十多种不同类型的鸟,
还会画一笔鸟,李敖大为惊叹,整天缠着茂林叔教他画鸟,在温茂林的影响下,李
敖慢慢也学会了画一笔鸟。
李敖把温茂林画的鸟叫“温鸟”,自己画的叫“李鸟”。他把他画的一笔鸟贴
得满屋子都是,还让父亲给他每幅画打分,父亲每次给他的画打分时嘴里都念念有
词: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
“什么叫‘鸟倦飞而知还’,爸爸?”小李敖皱起眉头问。
“鸟飞累了就会想回家。”父亲摸着小李敖的头说。
“就像那只鸽子一样吗?”
“是,孩子!”
从此每当小李敖再画一笔鸟时,嘴里总是不停地念着这个句子。
那只受伤的鸽子,在李敖和茂林的精心护理下,伤养好了,活泼可爱,李敖把
它放飞,可灵性的鸽子飞了一圈后又飞回来了,再也不愿飞走,从此便成了李敖家
的一员。
然而好景不长,有一天,李敖家养的一只猫终于看中了这只可爱的小动物,飞
扑过去,把它活活咬死了,全家人都被这残忍的厮杀震惊和悲伤,李敖更是寝食不
安。
使李敖走出这悲伤阴影的是一幅别开生面的古画。
那一天,父亲把几只旧式茶碗放在桌子上,就出门了。李敖看到这些小巧精致
的瓷器,有些好奇,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发现了茶碗四周画着光着身子的男人和
女人,个个面容古典,身体肉质,器官突出,很是特别。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
便拿起茶碗把玩着,还直笑。就在这时,一声呵斥从对面传来:“这种东西,不准
看!”
李敖抬头看到茂林声色俱厉地朝他走来,铁青着脸把那些茶碗全收起来了,并
一个劲地朝李敖咦叨:
“记住没有,这种东西不能看!”
看到茂林气愤的样子,李敖也只好漠然地点点头。
十多年后,李敖回想起来,才知道他当时看的是瓷器上的一组春宫画。
不喜欢男老师
1942年,七岁的李敖进入北京新鲜胡同小学念一年级。
新鲜胡同小学位于新鲜胡同内,离李敖家不远。学校共分两部分,胡同路北,
是分校,包括一二年级的操场;路南就是校本部,包括三至六年级、音乐教室、校
长室。校本部有纵五排侧三排房子,第二三排最高,盖得最早,颇有巍峨的气象,
那是三百年以上的房子了。它们原是明朝大宦魏忠贤的生祠,明思宗上台后,魏忠
贤上吊死了,三百年后新鲜胡同小学便接受了这一生
李敖从小在家有些娇生惯养,胆子不大,听说家里人要送他上学总是露出不高
兴的样子。但是别人家的孩子都上学了,自己呆在家里有什么意思呢?李敖只好硬
着头皮由茂林陪伴着走进学校,再让茂林站在窗外陪读,李敖一边听老师讲课,一
边望着窗外的茂林,真正是一心两用。
一年级级任老师是一位姓师的女老师,白白的面庞,大大的眼睛,她戴着没边
的眼镜,说话的声音又好听又和气,小李敖觉得她很好看,看着她很是舒服,当老
师教他们读“天亮了”,李敖一边大声读,一边仔细地看她的眼睛和脸。
大概是由于有了好看的女老师的缘故,李敖慢慢地习惯了学校的生活,他再也
不要茂林陪在窗外了。
李敖习惯了女老师,便不愿意任何一个男老师任他的级任老师。
二年级的时候,李敖的级任老师是位姓崔的男老师,那是一个非常刻板的人,
沉默寡言,永远总是一袭旧“阴丹士林”蓝布长袍。
崔老师进教室后先不说话,而是拿出鸡毛样子,清除讲台桌椅,他清除得很慢
很慢,包括每一条桌面下的边,都不放过。他清除的过程通常一言不发,同学们看
着他也是一言不发,等他慢条斯理地清除完后,他小小的眼睛便不着边际地环顾教
室一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接着便从他的嗓子里发出一种嗓哑的,浑浊的,
总之是十分难听的声音,这表示讲课开始了。
李敖非常不喜欢这位老师,眼前的这张可恶的脸与那位师老师形成了强烈的对
比,于是上课时他有意低着头不看前面,当老师提问时,他也有意不答,甚至在桌
下做小动作。
大概是这位崔老师发现了李敖对他的不屑,有一次居然在课堂堂上大骂李敖,
骂了半天后对李敖狠狠地说:“你给我出去!
崔老师没上李敖班几天课得了肺病,不久就死了。
代他们班课的是一位女老师姓许,许老师虽不如师老师好看,可是温柔和蔼、
幽默风趣。许老师的到来使全班重又恢复了活泼的气氛。
李敖的图画课很好,他画得汽车总是得到许老师的夸奖。有一次,许老师让李
敖上黑板做图画示范,李敖画好后,许老师激动地把李敖拥在怀里,小小的李敖贴
着许老师温暖的身子差点流出泪来。
三年级时,李敖改到校本部上课,这里有两个特色,一个是音乐课有音乐教室,
一个是开始学日文。
音乐教室的主持人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