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言情电子书 > 混世和光 >

第20章

混世和光-第20章

小说: 混世和光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某个如诗如画的景象中跟某个美艳绝伦的女孩一见钟情,迅速地爆发惊天动地的爱情,她也是书香门第出身,我们无论从精神到身份到地位都完全的平等,我们得以享受到平等带给我们的最大快乐和幸福。
从前对爱情的憧憬,即使在一颗已经浑浊的心灵里也散发出迷人的气息。
那个时候如果有谁把我未来的爱情描述成现在这种下流之极的样子,说不定我能杀了他。但我现在肯定会很真诚地给他立一块墓碑,向他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因为这种描述在当时来说绝对是救命的良方。可惜我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每天晚上,在饱受了一番文学的折磨之后,我会让现在玩的这场感情游戏接着把自己折腾一下,再上床睡觉,好像这已成了一种程序,我非得照着做才能使自己的各项功能正常发挥作用,否则灵魂就可能错位。
我实在说不出这种游戏是一个什么味道,好几次想停止,可欲罢不能,仿佛我进入了一种游戏的轨道,就必须按照轨道的方式运行,不然就会招来无妄之灾。我这才明白,世俗里的许多游戏看似可随意玩耍,其实都有一定之规,是不可以轻易上手的。然而真要说出到底有什么叫我害怕的规矩,我却又不甚了了。吴琼花只要随便挑逗我几句,我的精神防线就完全松驰了,且不说她还能使出叫我磨刀的杀手锏。我之所以把这叫做杀手锏,是因为每当我在磨刀时看见她提着刀子向我晃晃悠悠地走来,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往她的裤裆里看,将里外两把刀做认真比对,想知道究竟哪把刀子更该磨。如果我能把这一点确定下来倒也好了,烦人的是我竟始终不能对此有一个明确的判断。我只能不断地暗暗感叹:里面的刀子确实厉害啊,它不仅像一个美丽的溶洞一样地吸引着我的目光,还迫使我老在该不该亲临其境参观一次这个问题上犹豫不决,将种种世俗的顾虑扭曲变形,搞得自己苦恼不堪。
吴琼花是无足轻重的,但她的刀子却仿佛总在我面前挥舞着,好像随时准备切断我的经脉。我只觉阵阵发抖。我只觉自己会在霎间被无形地切成碎片。
我对之感到害怕的另一个深层次原因是我知道自己每一次面临重大的人生选择,不管我的选择是否符合常理正道,最后都会被我弄得歪歪扭扭,不光别人看不懂,就连自己也不知在干什么。一旦落到这样的境地,我必然会在精神世界里对从前的自己来一场残酷的杀戳,杀得自己在斑斑血迹中痛苦地哀鸣。这样的滋味我真的品尝得太多了,实在不想再尝一口。然而我很清楚这几乎是一种奢望。所以我不能不害怕。这是一种跟生命完全融合在一起的害怕,只要我的脉搏还在跳动,这种害怕就会经常威胁到我对重大事情的理智看法。
果然,我又一次成了这种命运的牺牲品。
这天下午,我早早忙完肉案上的工作,离开餐还有一段时间,按规矩我应该到菜案上去帮帮忙,但我已开始学会耍油头,不愿意再那样老实听话。于是我便跑到煤房外去抽烟,看风景,想心思。现在,我的最平实无华的点滴愉快,就是由这三者的结合造成的。跟吴琼花玩的游戏不同,它没有一点危险,绝不会对我的精神带来哪怕一丁点伤害。当然,它更像内心深处开的一朵昙花,通常十分钟就会萎败,最长也不超过一个时辰。不过这已足以使我对命运感恩戴德。对我这么一个人,它居然还能给予一份如此的恩惠,实在难得。
煤房的外面是一座被围墙围起来的煤山,有点像山区里哪座煤矿的景象。围墙的南边有一扇大门,外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坪。草坪离煤场如此之近,却好像一尘不染,绿得冒油,令人非常惊讶。从草坪再望过去,就可以看到女生宿舍。那栋楼有四层,窗口上彩衣飘飘,裙衩飞扬,引人遐想。我悠闲地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一口进去,再吐出来。我恍忽看见那缕烟雾慢慢飘到那些窗子里面去了。我不禁幽深地想:那些烟雾会在里面干什么呢,是抚摸里面的所有白嫩的脸庞,还是测试一下里面所有的刀子的刀锋?我觉得这个想法非常有意思,不知道烟雾会怎么测试。
唉,刀子,刀子,又是刀子!我甚至都有些烦了,这些天来,我满脑子都是刀子,我摆脱不掉它对我的纠缠。用的是刀子,想的是刀子,我真不知道最后是我被刀子剁成肉酱,还是我挥舞着刀子,练成了所有的招式,成了一个刀术精湛的英雄豪杰。天上的白云在流动,我觉得那是刀子的流动,远处传来女学生如小鸟般婉转的声音,我觉得那是刀子发出的圆润柔和的节奏。她们也许没有什么挑逗的心情,但事实上她们就是在挑逗,而且我觉得她们挑逗的对象已不局限于人,不光是拨动了我最敏感的心弦,还在挑逗万物,挑逗一切生命最神圣的尊严。
陡然间,我的眼前仿佛有万千刀片在空中飞舞,旋转,舞出千种风姿,转出万道寒光。那些绿色的草坪,似乎也受了诱惑,每一根青草仿佛都抖搂了精神,恨不得扑向女学生把她们强奸了。这是一个春意盎然的季节,万象更新,一切都在寻求它们的最佳生存方式,我知道这不是幻觉,是完全可能的。所有的欲望都不是假的,全是真的,因为唯有如此才能衬托出我的欲望的虚假来。一切的一切,必须把我的虚假给证明了,它们才会有意义。我绝没有一点在此顾影自怜的意思,我认为我的目光必须穿过煤山才可以看到外面那些可爱的东西,这种极具象征意义的情景使我的这个说法显得完全真实可信。
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男人为她们想断柔肠,她们纵情地放出她们的歌声,像一颗颗子弹将男人的灵魂击穿。这些该千刀万剐的尤物们!然而我马上就意识到这种咒骂太可笑了,她们本身就是刀子,她们本身就是要执行千刀万剐这种最残酷的刑法所必备的唯一工具,又怎么可能反而成为被执行的对象呢?但我马上又认识到,正是因为这种咒骂,她们做为刀子的身份,因此而获得的尊贵地位,就愈发显得不可动摇了。从另一个角度说,愈是这样,我便愈是要受到她们的危害。刀子的可怕一至于此,我不禁立刻感到了绝望。好像我从来也没有这样绝望过。没想到抽烟、看风景、想心思这种悠闲的状态并不一定带给我淡淡的喜悦,也会有这般困惑和悲伤的时刻。
女学生们晾晒在窗口上的乳罩、裤衩和卫生带丑陋地刺激着我的眼睛,将我的烟雾搅得支离破碎。我一度晕头转向,几乎就要瘫软下去。这照旧还是刀子在作祟。不管女学生们以怎样的方式进入我的思想和眼帘,最终都会变成一把刀,深深地在我心上拉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我想报复,以我的钢铁般的力量一棍棒扑过去,不指望将她们打得多么惨,只求扛住她们的刀锋,在她们的刀刃上击打出一道豁口,血光四溅,就算是两分了。这当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但我觉得并非不可能。我全然忘记了上次拒绝跟张学友去会那两女学生约会的事,忘记了自己在这方面是多么的胆小如鼠。我完全进入了一种痴迷的主观状态,以为这会自己的所思所想都是正确的,真实的,可操作的。尤其这种可操作的想法,彻底地支配了我,使我成了某种癔念的奴隶。
这时,吴琼花抱着一只烂箩筐下到煤场里来了。箩筐里装的全是在菜房里收拾好的垃圾,她要把它倒到煤场东南角的垃圾站去。但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出来倒垃圾的;因为这小妞平常最滑头了,一般绝不肯一个人来倒垃圾,总要拉上一个伴,能躲更是不含糊。她显然知道我在这里,便主动揽了这个活下来会我。我笑眯眯地看着她。她似乎感觉到她的心思被我看破了,有些不好意思,问我笑什么。我当然不会跟她过多地纠缠,现在最好把她的心思引到别的事情上去,让她觉得我其实什么也没看出来,这样她以后才会继续找些借口跟我接触。
“啊,天多蓝啊,蓝得没有一片白云!”我对着天空感叹道。
“瞎了眼,要不你就是色盲。明明是要下雨的天气,哪有蓝天?”
“我在心里看到了蓝天。”
“又发神经了。喂,我说你平常总喜欢神神叨叨地说些精神呀、思想呀一类的东西,什么意思?拜托你以后能不能少说点?”
“不行。这些东西是我灵魂的营养,就如同粮食和水是我身体的营养一样,不说它们我的精神就会枯竭,那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看你本来就应该死了算了,你这种人活着比谁都显得多余。”
她显然并不是真的想刺激我的自尊心,只想讽刺挖苦一下我,可她肯定是平常很少挖苦人,非常缺乏这方面的口才,一旦使用起来就变腔变味,使我感到她好像真有这种恶意似的。我立刻就有些愤怒了。幸好她没有发觉我的愤怒,我们的情绪就在这一霎那错了过去,没有形成对抗。理智地说她的话其实有一定的道理,故我的愤怒很快就消失了,怔怔地看着她抱着箩筐摇摇摆摆走到垃圾站倒了进去。她拍拍手,突然指着垃圾站说:“你的那些精神和思想只配扔到这里面来。如果你实在舍不得扔,那尽管吩咐一声,姑奶奶我可以无偿代劳。”
我再次愤怒了。不过这次我的愤怒不是真的,是装出来的,我似乎有一种借这件事做点文章的潜意识。我不敢说一定能做成,我也不敢说自己一定有这样的胆量;但尝试一下的心情又十分迫切,所以我开始行动了。我瞪圆了眼睛,慢慢走了过去,阴森森地问她:“你说我是垃圾?”
“我是说你的精神和思想,没说你这个人。”
“说我的精神和思想就等于说我这个人,因为我的人和精神、思想是不可分割的。”
“又来了,我不跟你说,让开,让我回去。”
“你既然说我应该被扔进垃圾站,那我就先把你扔进去。”
“吓!”她叫唤了起来,口气极为怪异,显然非常藐视我。“你有这能赖?你有这能赖能在这呆着吗?”
我就冲上去把她抱起来真的扔进了垃圾站。我被吓坏了。倒不是这个举动吓坏了我,而是我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把她扔得不停地翻滚,滚出了垃圾站,一直滚到了外面的草坪里。我发现这还不是最叫我惊讶的,最不可思议的是刚才我明明看见那片草坪像一片绿茸茸的地毯,光可鉴人,可短短一会工夫居然疯长起半人高来,像一片好些年没人清扫过的乱草丛。吴琼花一滚进去就不见了。我不禁十分恍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但我掐掐自己,好像很痛。排除了做梦的可能,我就更恍忽了。这是不可解释的情景,却又实实在在出现在我眼前。我坚信刚才从远处看到的那片绿茸茸的草坪绝不会有错,更相信眼前的草丛不会错。那么错了的就只能是吴琼花了。那个蠢得只会叫老子给她磨刀的小妞,当她妈的突然一下不叫老子磨刀的时候,竟使一切好像都变了样。我不禁再次感叹刀子的厉害,且不说它是不是伤人,单是出现与不出现居然就使事情呈现出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状态。我知道如果我不能尽快从这种既真实又混乱的状态中摆脱出来,那我会越来越糊涂,也就意味着神经分裂的可能性会越来越大。而要使事情恢复到先前的状态中去,我想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到吴琼花,把她从草丛里拖出来。我就立刻扑进了草丛。我在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