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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媒子鸟-第3章

小说: 媒子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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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错愕,但从他对她的态度我似乎洞查到那个中年女人的影响力,不知为什么,我笑了笑对张主任的问话有意识地没做出反映,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张主任热情地给我安排宿舍,把房间钥匙交到我手里说:“这个房间原本住着一个人,现在那人出国了,你自己尽管用,以后我也不会再安排别人,房间朝阳,住着会舒服些。”

我瞧着他讲话的神情带着某种讨好的意味,便领情地笑道:“谢谢张主任,您费心啦。”

他说:“谢什么谢,以后相互关照,生活上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年轻人脸皮薄,不要太口羞。”

他说要把我介绍给外科主任,又告诉我大外的前任主任刚办理病休,现在主持工作的李东明原是大外科一个小组长,边说边领着我来到三楼。我眼前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头儿矮墩墩的约有一米七,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皮肤清白,四肢匀称,方脸堂上一双三角眼炯炯有神,眼神中有种捕捉不到的窥探,笑起来象个弥来佛一团和善,但同时让人感到有种隐约飘忽的不安。

他看到我们俩远远地迎过来道:“张主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张主任哈哈笑道:“给你送个新手下,这是江北。”转过头对我介绍:“这就是大外的李主任。”

我主动伸过双手握住李东明的手说:“李主任,您好您好。”

他握着我的手却看着张主任说:“老兄,别挖苦我啦,我算狗屁主任,哈哈。”接着说道:“打个电话通知一下就成,还劳你亲自跑一趟。”

张主任说:“顺便过来看看你,不欢迎啊,江北可是个人才,你以后多多提携。”

他说:“我的人你就少操心吧。”

张主任走后,李东明把我一一介绍给科里的同事,大家都笑着说,欢迎。无非皮肉牵动一下送个顺水人情,这笑里有善意的,有冷漠的,有虚伪的,笑容虽然生硬,但仍然让我感到一种满足。接着李东明告诉我,医院规定,每个新人都要先在大外、大内等科转一圈,这需要一年的时间。他说:“你刚来,也不用着急,先在科里熟悉一下环境吧。”

他讲话很客气,潜意识里我有种感觉,认为今天自己得到了某种优待,而之所以得到这种优待,和最初见面的那个优雅女人脱不了干系。后来师兄的话更证实了我的感觉,他由衷地说,小老弟,你有些门道,哥哥佩服,你知道新人从来没有住单间的待遇,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李东明的肌肉那么松软如此慈祥。我讪讪地笑着,不透露什么也不分辩什么,因为我知道我之所以受到优待,全受托于那个中年女人,冥冥中我有个感觉,这个女人在自己今后的事业中将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

艾艾。时间越久我越觉得自己象不小心被绝情谷的情花刺到了一样,不动情时便是个正常人,也吃也睡也说也笑。等到万籁俱寂夜深人静之时,漫无边际的记忆奔涌而起,心尖上象有无数只小虫子爬着,痛苦搅扰着思绪,久久不能入睡。

我习惯点上一支烟,仰躺在床上瞧着火星子一明一灭,艾艾苗条的身影就会从吐出的烟雾中撞出来,扯都扯不开,心象被她软和的手指挠着,忽尔暖和忽尔悲伤,分离的思念如此  
苦涩,让人难以忍受,有时真想丢掉一切,跑回北京,跑到艾艾怀里。虽然艾艾从来不接我的电话,但我的心始终没有离开过她半步,那次的别离并不是一段感情的结束,我认为那只是艾艾负气地使使性子,等我在这里立住脚,有了出息,再回到她的身边,到那时我的行动会更有说服力,她也会更容易接受我的选择。这样想着,生活也就有了奔头。

入院之后接替而来的是常规培训和考试,这根本没被久经考场的我放到眼里,手到擒来轻松过关。

一个好的开端往往是事业成功的开始,我的心情逐渐好转。

师兄对我关照有加,反正王老五一个免不了孤单寂寞,他经常拉我下馆子或是到他家里留宿,两个大男人无所顾忌敞着膀子摆上好酒好菜,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我们叙旧,津津有味地回忆一些空洞的往事,象是又回到以前的大学生活,不过更无所顾忌。在感情生活中落单的人,特别容易惺惺相惜,他以兄长自居,处处照料我,让我感到来自于人类最原始情感的温暖。从他那里我了解到,大外科目前有两个不可忽视的人物,李东明和显微外科主任曲凡生。

李东明,让师兄的话讲就象慈禧太后身边的李莲英很会走上层路线,是院长眼里的红人。曲凡生,上海第二医大的博士生,虽然来医院仅仅七年,技术一流,在群众中威望很高,他绝对是一个实力派的人物。而且大外科面临着新旧主任的交替,这两个人物呼声最高。

生活日复一日,千篇一律。

九月下旬的一天下午我正在急诊室值班,师兄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对我说:“江北,今天晚上我请客,咱们到群英会去吃酸菜鱼。”

看到他眼神中流露出按纳不住的喜悦,我打趣道:“有喜事儿,快交代,是不是有艳遇啦。”

他神秘地把嘴凑到我耳朵根子说:“刚刚得到小道消息,显微外科那个新科题我也有份。”

我心里一沉,有些失落和妒忌,这样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给我,如果给我,我一定比师兄做得更好。我暗暗叹了口气。看到师兄兴奋的样子,也不好泄露自己的情绪,便伪装出高兴的样子说:“真是好事儿,咱哥俩说好了不醉不归。”

他伸出手掌啪地击了我一掌说:“敲定。”又转过头嘱咐道:“正式文件还没下来,千万不要声张,以防有变。”

师兄走后我的心情有点不快,出人头地象紧箍咒一样套在头上,让我难以正常喘息,我有种急功近利的迫不急待,然而直到现在脑子里对如何实现事业上的飞黄腾达仍然懵懂茫然,说来说去那只不过是个信念。我象一只在森林里迷了路的羔羊,心里一片混沌,没有鲜明的思路。

正在胡思乱想时走进来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漂亮姑娘,她的目光轻飘飘地瞧了瞧我然后四处搜寻着问:“内科的王主任在吗?”

“他刚才出去了,哪里不舒服?”

她按了按胸口道:“你别管,我要找她看。”

最讨厌病人不问青红皂白进门就找有白头发的老大夫,老怎么啦,有白头发怎么啦,那就能代表医术高明吗?

我气哼哼地说:“她一时半会回不来。”

暗想有病就看,不看拉倒,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她瞪起圆不溜丢的眼珠焰气指使地说:“你是见习生吧,少规少矩的,你老师没教你怎么接待病人吗?”又嘟囔着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这样的人也配当医生。”

怒火在我胸口左冲右突,跃跃欲出,但想想好男不与女斗,何况今天科里刚开了医德医风会,何必顶风而上,便懒得和她理论,装聋作哑地低下头去看病历。

她挺直的腰微微一欠脸上冒出汗来说:“我胸口疼,你耳朵聋吗?!”

我抑制住怒火说:“解开上衣。”

她的脸刷地变了颜色厉声道:“你,你,耍流氓,哼!”然后跺着脚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怒气憋在肚子里被她那句耍流氓噎在喉头,一时顺不下去,便学以致用,用阿Q精神寻求解脱。

“臭三八,什么素质。”常规检查竟被说成耍流氓,真他妈晦气,觉得今天诸事不顺,心灰意冷。

快下班时医务科张主任笑咪咪地找到我说:“小江呀,有个好差事儿,我可给你留着啦。”

我情绪不高地问:“什么差事儿?”

他说:“反正你要请客地啦。”

我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可喜可贺的好运,又怕扫了张主任的兴便打起精神问:“主任这样关照,早就该请客啦。”

张主任说:“9月28号美国有位教授要到咱们医院讲课,因为来得急懂专业的翻译一时很难找,所以打算让本院的大夫翻译,届时院长副院长都会到场,全院几千号人,想借此露脸的人多啦,不过真正能当此重任的人也不多,我猛不丁就想到你,你刚毕业又是高材生,此时不表现更待何时。你说呢?”他用征询的目光看我。

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的确高兴,我的外语水平不错,只是,刚来医院没几个月就露这么大的脸,心里到低没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张主任接着说:“小江呀,机会稍纵即逝,听我的没错。”

我说:“那好吧,我试试。”

他说:“不能试,要尽全力做好。”

我点着头坚定地说:“是,张主任,一定竭尽全力不给您丢脸,谢谢您的栽培和赏识。”

他说:“见外啦。”然后亲切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好好准备。”

送走张主任我的血液象被注入了新鲜的氧气,心情豁然开朗,仿佛在无尽的大海浪尖上起伏的小舟终于看到了可以着陆的海岛,阴晦扫地而去。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该是我小显身手的时侯啦。

回到宿舍,搬出所有的英文工具书和专业书,我开始没日没夜地操练,我把这次露脸当成了一场破釜沉舟的战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它成为我当前的希望之门,跨过这道门也许就是金光大道。为了明天我要拼搏,这意味着我要超越别人,击败别人。经过几个昼夜的恶补,自己信心倍增,底气十足。

那天的表现出乎意料的好。开始的确有点紧张和莫名的恐慌,但当我与美国的米森教授同时走上讲台,数千双目光在索定他的同时索定我,我觉得自己的形象蓦地高大起来,下意识地挺了挺腰板,浑身上下升腾起一种强烈的表现欲,便很快进入状况,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睛里耳朵里只有教授的讲话。我淡定自若,抑扬顿挫,侃侃而谈……当授课结束时,肃静的会场掌声雷动,把我从醺然陶醉中拉了回来,这才发现自己因为紧张衫衣湿得净透。

下台之后,师兄第一个冲上来抱住我兴奋地说:“兄弟,行,佩服!”他由衷的快乐感染了我,我激动地笑着,忘乎所以地笑着,我觉得我崇拜自己。

第二天上班,我就成了医院里的名人,几乎每个人见了我都微笑着点头,我的情绪轻飘飘地飞速膨胀,身价象坐电梯一样扶摇直上,整个人都找不到支撑点悬了起来。

正当我想入非非时,厕所里窃来的话,伤到了我的自尊,也让我对人性卑劣的阴暗面有了更深切的体会。一位不知名的仁兄说:“那个江北有点太自大啦,有的地方根本没听懂是是而非地胡弄过去,那都翻译的什么,牛头不对马嘴,可惜能听明白的人没几个,还有人尽着劲给他邀功,不过,他镇定的功夫倒修练得让人叹服。”另一位不知名的仁兄说:“你懂什么,听说,他是吴院长的亲戚,翻译稿是别人早就整理好的,他只不过照着背背,你以为他真那么能呀……”我愤愤不平,又不能伸出头来申辩,肚子里窝火,于是干咳了两声,他们的谈话嘎然而止……

 十月一很荣幸地得到两天假期,我决定回北京看艾艾,这一直是压在胸口的一块石头,将近两个月没通音信,对于相爱中的两个人是难以想象的煎熬。开始时我还有赌气的成份,和艾艾比着看,到底谁先熊谁先低头认输,现在却一秒比一秒更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她纯净姣好的面容,绕指如缎的秀发,整个清朗温婉又不失活泼的形象扑朔地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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