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弃的女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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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拿起灯磨磨蹭蹭地去睡觉了。
山娃了被吵走了。李大妈仍然开始缝补衣服,可刚开始就听见“哎呀”的一声。刘老二停住了那双大手,问道:“怎么了?什么事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的”,李大妈长叹一口气说:“哎!人老了,不中用了,连眼睛就不好使了,你看我睁着两只眼睛把手扎了,想那时我年轻的时候,就是闭着眼睛就能把衣服补好,哪能还有扎到手上去的事。”被扎的手指头,从针眼里冒出一个小血珠子,李大妈把手指头送到嘴里轻轻地吸了一下。刘老二喃喃地说:“那你还能和年轻的时候比,照你那样说,人怎么会变老呢!总还有一个年龄的限制,”双手又继续编竹篮了。接着又朗声说:“你看我年轻的时候,干活不分白天和黑夜,就是日夜地干活,也不感到半点累。现在只做一点小事,就受不了了,感到腰酸背痛的,人老了,人真的老了,吃不得又做不得了,看来只有等到到背黄土的时候了。”李大妈笑了一声,马上贫嘴说:“老头子,你说我怕老,现在你怎么又提起来了,口口声声的说老了老了,老了又怎么样搞呢,说的回来吗,说的年轻吗,”又继续拿起了针线。刘老二也笑了笑说:“这都是你先说起来的,我才顺口提起来说的,也只不过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了。”李大妈说:“反正你不要以老卖老了,你的接班人山娃子还小着呢!你还很有几年忙的呢,后人没有一个成家立业的,你还没到偷懒的时候,责任大的很呢!“
刘老二忙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偷过懒,知道自己的担子重,没有一点轻松的,只会越来越重,向来都是勤勤恳恳的。他并没有以老卖老,对李大妈的话感到特冤枉的,只是有点感觉人生在农村里,老了就不中用了,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只能坐在那里白吃白喝。再说,儿子还小,何况还没有白吃白喝,撒手不管的条件,哪敢有如此的非份之想呢?就是拼上一条老命,也得干到死处断为止。刘老二和李大妈老夫妇,感到岁月流失的太快,让人没有一点犹豫的地方,也感到沧桑之极。
刘老二反博着说:“那你呢!春燕子怎么没有留在屋里帮你做事。”刚把话说出口,就马上感到说后悔了,说错了,自己在心里面骂着自己老湖涂了,怎么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伤心的事了呢。原来春燕子就是离开家乡四年杳无音讯的玉芬,春燕子是玉芬的乳名,弟弟叫山娃子也是乳名。农村的人向来是不习惯叫学名,都是叫乳名的,这一习惯是如此的根深蒂固了。
李大妈先还和刘老二贫嘴,这时有一丝笑容的脸,也突然变得阴沉起来。玉芬的话题向来都是她和刘老二的伤心之处,以前时常想起和不经意间地提起,没有一次不伤心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不会随时间的推移而淡忘,只会随时间越来越加深。
这一回并不会例外,伤心的气氛半会儿也不会消失,也许思恋女儿的心情,会让他们今夜无法入睡。李大妈的眼泪已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顺着皱纹的脸颊流下来,打在缝补的衣服上,衣服一点点地浸湿了。刘老二无意说出的伤心事,又引起李大妈伤心一场,也有点感到热泪盈眶了。劝着李大妈说:“老婆了,别哭了,再哭起些也是不起作用的,春燕子该回来的就回来了,不回来,哭也是照样不会回来的。”李大妈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用责怪的口气说:“就是你铁石心肠,春燕是我身上落的肉,她四年连音信就没有了,我能不担心吗?如果她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怎么不伤心呢!毕竟把她养了那么大了。那时我说我们去找,你偏偏的不答应,生怕用了你的几个钱。”刘老二停等半会儿说:“她又没有给我们留地址,外面那么大的地方,到哪里去找她,我们村中有谁出去过,你说说看,如果乱出去找,说不定也找不到路回来呢。”李大妈说:“是你没有用,只有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山里过一辈子,死也别想翻过这几座山,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下。”刘老二说:“你说我没有用,我们村中的人有哪个出去过,祖祖辈辈都不是住在这里吗?当时春燕想出去看一看,闯一闯,不都是你同意的吗?”
村中自玉芬出去四年未归,没有一个人敢再出去闯荡了。当时也是李大妈主张玉芬出去的,这时又责怪刘老二,李大妈也感到失理了,连声说:“你是能人,你很,行了吗?我再也不和你说了。”刘老二也不作声了。大约过了半晌的时间,李大妈有点惊恐失色地对刘老二说:“老头子,你说我们的春燕是不是遇到什么坏人了,永远不得回来了。”刘老二马上喝住了她,历声说:“你整天尽在那里瞎想瞎说,谁说不会回来,也许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只有你满脑子都是想的环的。”李大妈说:“我并不是瞎想瞎说,听说外面有许多坏人,我有时经常做梦,总是梦见春燕被坏人抓住了,关了起来,伸着手乞求别人救她,可凭她怎么喊,别人偏偏不理,就是不救。当我伸手去拉她时,又偏偏地拉不着,真不把人急死了。你看我今天又无缘无故的把手扎了,这是不是不好的兆头,心中老是害怕,提心吊胆的。”说害怕那害怕的心情已经犹然而升了。
刘老二发火了,索性仍掉手中未编完的竹篮子,说:“我问你,你今天是怎么搞的,是怎么想的,我帮你向好的方面圆,你偏拣那些坏的说,真没有什么给你说的。”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小方桌旁边来回走动着,好像在想什么问题似的。李大妈瞅了瞅刘老二,不耐烦的说:“你在那里瞎荡什么,真心烦,像游魂似的。”刘老二停下脚步,看着李大妈准备说什么,又没有开口,走到桌边坐下了,拿出烟口袋,卷了一个烟卷,把烟卷塞进烟斗锅子里,又把烟嘴放进嘴里,就着煤油灯叭哒,叭哒的点燃了。烟卷在他一吸一吸中忽明忽暗,烟儿熏着他古铜色的老脸,一缕缕的上升着。
刘老二吸了一口说:“刚才我想过了,春燕小的时候算过命,说她大福大贵,我们就能跟着亨清福,依我看她命中带贵人,绝不会有事的,有观音菩萨保佑她。”李大妈听了,不但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反而显得特别奇怪,望着刘老二,搔着脑门说:“春燕什么时候算过命,我怎么就不晓得。”刘老二说:“哎呀!你记性真差到家了,那个时候,春燕才八九岁,我专门请我们村里专门算命的张瞎子算的,你当时也在啊,怎么连这就忘记了。”李大妈被这样一提醒,倒也想了起来,连声说:“噢!我想起来了,是算过命了,是找张瞎子算了的,也就是去年刚死的那个张瞎子,”刘老二说:“是的吗,不早了,我把这口烟吃完了,也得去睡觉了,明儿还有好多的事等我去做。“李大妈的心宽慰了一下,说:“我也得去睡,明儿还得早点起来给山娃子做早饭。”
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李大妈所说的那些不好的兆头,只是体现母亲对女儿另外一种牵挂,不管算命先生灵不灵,此时对正伤心的李大妈和刘老二是最好不过的安慰。人遇到伤心的事,自我安慰也只不过如此罢了,心灵终究寻找不到一个寄托,也不能永远无休止的伤心下去。
夜已深了,明月慢慢地西下,树影儿都成斜线了,瘦长瘦长的,有的地方月光被大山挡住了,显得阴暗暗的。月光洒在乡亲们的瓦房顶上,远远的看去,就像深秋起的一层白霜。老山村的月夜真美,不仅有乡村宁静之美,还有大山,河水,房屋,树木等,在月光下构成一幅美丽的素描山水画,黑白分明,阴暗分层,难以分辨。刘老二家中的灯光早已吹灭了,都进入了梦乡。
一 苦苦相思父母心 遥遥千里传佳音'中'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雄鸡叫了第三遍,刘老二已经起床了,打开两扇厚厚的大木门,门柚磨的“吱哪”的一声怪响,听起来格外刺耳。他站在门口,举目向前望去,就看见一只喜鹊落在门前的一棵树上,从这个枝头飞到那一个枝头,“嘻嘻”的叫不没完,很久都没有飞走。他喜开眉梢,高兴地说:“今天我们家有大喜事了。”这时李大妈也起床了,边走边扣着衣服,来到堂房里,正听见刘老二自言自语的话,接上口说;“老头子,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有落喜事了?难道你是事前的诸葛孔明不成。”刘老二说:“我就是事前的诸葛孔明了,不信你瞧那树上的鸟儿就知道了,”说着向门前的树上指了一下,李大妈顺着他的指头望去,说:“你不就是说的那一只鸟吗?”刘老二说:“就是的吗。”李大妈惊喜万分地说:“哎哟!果然是报喜事的鸟儿,我们家是不是真有喜事了?说不定是春燕要回来了。”
刘老二没有时间答白了,转过身去拿了一只小木盆走进厨房舀了一瓢冷水,又回到堂屋里,用毛巾马虎地擦了一把脸。洗完后,把水洒在门前的道场上,放下木盆,拿起一把锄头扛在肩上,走出大门,到田里去干活了。李大妈也洗了脸,围上了青布围布,走进厨房。一会儿工夫,房顶就冒起了烟儿,烟儿从烟囱里懒洋洋地袅袅升起,李大妈开始做饭了。她在厨房里冲着山娃了大喊了起来,“山娃子”“山娃子,快点起来,不然又要迟到了。”山娃子睡在床上“唔”了一声,听到母亲没有叫喊了,又大睡了起来。李大妈做饭也够忙碌的,一会儿要弄锅里的菜,一会儿又要弄灶堂里的柴火,灶前灶后的转个不停。农村的人做饭没有煤和煤气使用的,她们那里也没有通电,全都是砍的树枝晒干后烧的。厨房里灶用土垒起来的,在灶台的上面开两个灶门,晒干的树枝就是从这里塞了进去的。
一个人做饭是比较忙而又慢的,要是有一个人专门在灶门口放柴火,就比较快了。平时刘老二一家三口人的饭,李大妈一个人要半晌工夫,但今天早晨只有山娃子一个人的饭,随变热一点剩饭剩菜就可以了。没一会儿,饭已经弄好了。李大妈还没有听见山娃了起来的动静,又“山娃子”“山娃子”的叫了起来。这声音特别响亮而又尖锐,尖锐的快要刺破人的耳膜,老远就可以听见。李大妈接着又吵着说:“你还不起床,是不是要我用树条子来接,你也不小了,每次早晨都要我喊,像喊渡船似的。如我不喊,你还会睡到中午,也不晓得自己起床做饭,”絮絮叨叨,婆婆妈妈地说了一大串。山娃子终于受不了了,被吵了起来,他用手揉着睡眼惺惺的眼睛,还不停地打着呵欠,通过堂屋来到厨房。
山娃子在厨房里洗了脸,李大妈把饭都剩好了。山娃子问:“妈,这时几点钟了?”他母亲说:“已经七点了,再还不起来,就真得要迟到了,让老师好好罚你站几个小时,看你以后还睡不睡懒觉。”山娃子忙着抓起碗筷,囫囵吞枣似的把一碗饭吃完了,李大妈叫他还吃上一碗。山娃子已经放下了碗筷,慌里慌张地跑到堂屋,拿起一个花布书包跑了出去。李大妈也跟着走了出去,站在屋角边喊道:“山娃子,刚吃饭慢点走,小心累出胃病来了,还来得急。”山娃子答应了一声,还是带着小跑,像提影子似的,已走了很远了。李大妈又唠叨着说:“明知离学校远,又不早点起来,像鬼赶急了似的,天天这样不累出胃病才怪呢。”她走进屋里,挎着篮子,把门锁上了,到野外打猪草去了。
农村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