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亮-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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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正在做的两项工作,林湄都不满意,前者让她感到乏味,后者让她觉得像游击队――没什么前景。所以,她还在找兼职。她觉得自己的血液中流淌着一种不安定的元素,像地下的暗流,总是在寻找一个可以击碎的口子痛快地奔流。
1998年,一个春日的下午,林湄学校里没有课,就又去文化用品公司帮刘云婧打字。她正打得来劲的时候,一个中等个子的中年男人手里扬着几页纸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打字,要快,要快!”他那本来就多肉的,戴着一付黑边眼镜的脸,因为着急而泛起了红光,又高又凸的脑门也亮闪闪的,。他就是高其昌,当时他还只是C城晚报的副总编,在报社处在上压下挤的尴尬地位。
他的文笔在C城的文艺界很有名气,然而没什么政治背景,能熬到这个位置已经是相当不错了。可是已经爬这么高了,不向上爬就只有摔下去。而做为他,必须继续扩大知名度,增加社会的影响力。不久前,南方一家全国知名的杂志社请他负责一个介绍文艺界名星的专栏,他欣然应允,不过连续的采访加上写作搞得他焦头烂额。他请过两个枪手,可是文笔实在是太滥,拿出来的稿子总是平平淡淡,毫无特色。报社也有几个记者主动找他要帮忙,可是他全没放在眼里――这些人帮他,要么为了出名,要么想增加发稿量,至于才华,根本上不了秤盘。他私下里曾经对几个作家朋友摇着头抱怨:“在我们报社,高中文化就足够用了,会议报道写得通顺就可以保住饭碗,哪里有真正的记者呢?一些重要稿子总要我亲自操刀,真是不行呀!”。
这不,著名歌手孙小飞的专访刚刚写出来,急于传真到杂志社,哪知道打字员请了假。手写稿太滥,根本没法传真,他只好到附近这家翔云文化用品公司碰运气。
林湄见有人进来便笑着起身,接过稿纸浏览了一下,坐下打起字来。高其昌就站在她身边,边打量着四周的陈设边不停地颤动着一条腿。林湄皱了皱眉头,在她的印象里,这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十几分钟后,林湄把校对稿递了过去:“请您校对一下吧。”
中年男人惊讶着接过来,边看边说:“小姐好快的手法呀……哦,这里要改一下,还有这里……”
林湄依言,一字一句地改着,突然她停住了问道:“这句话好像不太通顺,容易让人误解呢?要不要改一改?“
高其昌把眼睛贴近稿纸看了看,又粗又短的眉毛扬了起来,连连点头:“对,要改,小姐有水平呀!原来就是干这行的么?”
“不是,我帮朋友忙。我是一中的教师。”
“那不是大材小用了么!我感觉小姐很有素质呢。可惜,可惜。”林湄发现他说可惜的时候,满脸都是庄重的表情,这让她觉得这人有点意思。而高其昌也开始认真地打量起林湄并暗暗喝起采来:很有气质的女人!一身米色的西式套裙,白色衬衫翻出领口,一头抵肩的中长直发,虽然眉眼不是特别漂亮,但是优雅,灵秀而飘逸。
如果不是时间太紧的话,他绝对会多停留一会,多聊一会儿的。他对女人很感兴趣,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其实,天底下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就一定喜欢女人,而他,一个作家,完全有理由找到好看的女人作为生活的陪衬。他的对女人的直感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应该是优秀的,或许现在还不特别出挑,但至少她有发挥的潜质。下次,下次……他边想边付了帐跑出了门。
自从那次打字遇到林湄,高其昌便总想再去一次那文化用品商店。虽然他对她还一无所知,甚至连姓名都没有问,但是他准备将她装入自己的口袋里她结婚与否并不重要,只要她是女人,他就会让她成为他的女人。未来是不可知的,而正是因为不可知而更让他雄心勃勃。想办法接近女人在他来说很容易,他不敢说自己是个猎艳高手,但是他身边从来没缺过女人,为此他洋洋自得。
机会是很容易创造的,第二次走进商店,他对林湄说,要在这里记帐,定期结算,还递过来一张印着好多头衔的名片。林湄接过来细细看来,什么《某某杂志》特邀记者,什么作家协会常务理事等等。最显眼的一个头衔:C城晚报副总编高其昌。林湄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个小小的眼神被高其昌捉住了,高其昌暗自笑道,这是个很好的开始。不错,总编这两个字在林湄眼里是个很重的词,读小学的时候,她就想当个编辑,在各种风格的文章里游走,然后决定它们的生死。这是一件很伟大的事。现在,她居然就和一个总编面对面了。林湄忙给刘云婧打了电话,刘云婧说认识这个人,可以记帐的。于是,高其昌见到林湄的机会就频繁起来。
当然,一开始高其昌亲自到这里来的时候不多,总是派几个记者过来送复印的报纸杂志什么的。在他的潜意识里,对这个女人不能采取过急的策略,她不浅薄,所以,多花点时间值得。
他一般一周来那么一两次,每次都是扔下十几页写得龙飞凤舞的稿纸,叮嘱什么时间要,然后再调侃几句,便走掉。他让一切不显山不露水,他要在不知不觉中征服她。
高其昌做得很成功,林湄把注意力都用在他的稿子上。他的字不太好辨认,刚开始打的时候,林湄费了好大的精力去研究“天书”的意思,幸好,她的文字功底并不差。在大学,她还是校刊的主笔呢!后来,林湄闲着没事就对文章中明显的笔误自作主张地改了一下,高其昌不仅不生气反而夸她改得好。
终于有一日,高其昌郑重地问她:“林小姐,有没有想过写东西?”
“想呀,我在学校的时候也写过一些东西,只是幼稚得很。后来没再写,不知道还写不写得出来。”林湄望着他多肉的脸若有所思地答应着。
“那好,现在我有个机会,南方有家杂志社向我约稿,写曲艺明星的专栏。可我实在是太忙,写不过来,你先帮我写初稿,我修改,算是我们合作,行吗?”
“真的?我能行吗?”林湄有些惊喜,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她的文字变成铅字,她不也是作家了吗?!她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决定跟着高其昌试试运气。
高其昌也很高兴,又高又凸的脑门又闪亮起来。于是,两人便敲定周五下午去省城采访曲艺界名人汪海。
林湄回家后,把这事跟成文斌说了。成文斌上上下下打量了林湄一阵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累不累呀?成天到晚地折腾!只要你把孩子给我照顾好,其余的我不管。”
那一晚,林湄很久才入睡,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第二天下午,她兴冲冲地赶到车站,高其昌已经在那里等她了。他在T恤外面套了一件棕色的马夹。马夹前面有许多口袋,林湄细心地数了一下,前前后后,大大小小,正好有十个。马夹后面,印着“中央电视台”几个红字。高其昌见林湄注意他的马夹,就得意地扶了扶眼镜,拍了拍胸脯说道:“这马夹专门在采访时穿,东西装得多,还分门别类,是导演的专用行头呢。我这件是去年到北京做春晚专题采访时,马杰送给我的纪念品。”
林湄很是羡慕:“马杰您也采访过呀!我顶喜欢听他说的评书了。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机会见到他。”
“太简单了,我跟许多明星大腕的私交都很深的,不是吹牛,只要是文艺界的名人,都不在话下。”他哈哈地笑着,抬起手在林湄的肩膀上拍了拍。对这个动作,林湄有点不高兴,可是看他那样子,极其自然,不像有什么坏的企图,也就罢了
车来了,他们一前一后上了车,坐下,高其昌打开背包,先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录音机,又从马夹口袋里掏出了两节电池,然后打开录音机后盖把电池装了进去。他把录音机交给林湄,教了她几遍使用方法,问道:“明白了吗?以后录音和扒带的活就由你来做。扒带,你懂吗?就是把录下来的话变成文字。”林湄点头。他见林湄点头就呵呵笑着,又拍拍林湄放在腿上的手:“你很聪明,一定做得好。我有预感。”林湄皱了皱眉头,怎么他总是喜欢动手动脚的。
车到站了,他们在大街上东绕西绕后走进一座大厦,乘电梯上了11楼,走进了一个房间。
从屋子里迎出了一个大胖子,高其昌给林湄介绍:“这就是省曲艺团有名的小品演员赵振华,去年在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演过节目。”
林湄有点生硬地和赵振华握了一下手。
赵振华笑嘻嘻地拍着高其昌的肩膀:“老高,又吹谁了?有时间也吹吹我,我可需要炒作。”
“那没问题,你有空给我打电话。对了,汪海的节目录完了么?采访什么时候开始?”
“好像演对手戏的演员临时出去了。我把他找来,咱们见缝插针吧。他的档期排得挺紧的,下次再到省城来不知道啥年月呢!”
“那最好,我们也好早去早回。”
正说话间,一个瘦高个子,廋长脸,戴着一副无边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林湄一下子就认出来,这就是汪海了。她就有点激动起来,和明星面对面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一下子,她不知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高其昌忙走过去跟汪海寒喧。听话音,他们也是第一次见面,高其昌还提了几个曲艺界的大腕,并补充:我给他们都写过稿子。赵振华也在一边溜缝。
汪洋坐在床上,点上一只烟:“行,我听振华说了,那最好现在就开始。”
高其昌忙回过头,告诉林湄:“录音,记录。”
林湄做梦似地取出录音机按下了录音键,可不知怎么搞的,键子按下去了,并没有红色的指示灯闪亮。林湄忙把录音机递给高其昌。高其昌有点不快,但没说什么,也按了几下键子,红灯还是不亮。他忙对汪海解释:“她是我刚找的帮手,不大会用录音机。可能是电池跑电了。你快下去买几节。”
林湄甩开步子向外跑。到了楼下,偏偏没发现食杂店之类的地方,她只好边跑边找,等她满头大汗地买回电池回到房间时,采访已经开始了。原来,是汪海把录音机弄响了。林湄十分地懊丧。她只好低下头坐在一边记录。
采访不过半个钟头,可林湄觉得比一个世纪还要长,她的本子乱乱的,记着高其昌和汪海的话。
最后,高其昌说要跟汪海合个影,汪海看了一眼高其昌拿出的傻瓜照相机,皱皱眉说:“今天就别照了。我有现成的,你给我地址,回头我给你寄去。”
高其昌只好作罢。
节目组的人来催汪海录节目了,高其昌就和林湄两个告辞下了楼。
到了楼下,高其昌看见林湄一脸的沮丧就问:“怎么了?”
林湄嗫嚅着:“高老师,我是不是很不中用,连录音机都弄不好,给你丢脸了。”
高其昌被她的样子逗乐了:“没事,你这样子倒像个小学生,我想教你都不敢了。走,咱俩吃口饭再回去。”
林湄的脸这才放晴,跟在高其昌的后面进了路边一个小吃店。
他们要了一个姜丝肉,一个肉片烧茄子,两碗米饭。
高其昌从桌子上拿起一张餐巾纸认真地揩着碟子和杯子,边擦边说:“姜丝肉很好吃的。不知道这里烧得怎么样?”
林湄没吃过姜丝肉不便发表看法,就想:一会儿结帐的时候应该是我来结。老师带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