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所躺過的那些床-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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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囊绞γ嵌伎烀环钩粤耍笱б窖г旱母井a科也没有学生修学分了,少部分已经出师的无名诊所,靠著夹娃娃(堕胎)做人工流產的密医,但大批聪明的医学人才则很快转了行,乾脆去做起了雨后春笋般发达的美容整形外科。
医生如此,护士自然也是如此。总要能混口饭吃啊!
经过几个月的实习之后,小苹成为正式的护士,目前进入一间美容整形外科,每天这个诊所都有许多虚荣的女孩子排队造访。
六月开始到暑假期间,就进入了门诊的旺季,许多新人希望在此时完成终身大事,抢当六月新娘,而每逢结婚的旺季,其实也是整形外科接受妇女请求*整形的热门时段。
小苹的工作是登录及查核掛号名单,辅助医师门诊,确认开刀房的排程,然后告知客人何时来做手术,绝大多数会来做*整形的,都是要结婚或是刚换新男友的女孩子,她们想要让对方觉得自己献出了第一次,满足男性的佔有慾。
这种手术时间很短又很安全,被撑破的*,会有残餘的组织,*的整形手术,是将这些残餘组织修补起来,由於*靠近大*处,从下体外侧进行修补即可,只需要局部麻醉。
修补时不能做得太厚,也不能像补破鞋一样乱缝一通,缝合方式更是要特别小心,缝线要使用羊肠线或可吸收线,让疤痕形成愈少愈好,倘若修补技术不佳,导致形成硬的结疤,不但行房时女性会痛不欲生,男性进入时还会异常困难。
总之,不管是曾经巫山云雨多少次的女性顾客,只要进入了整形外科,就可以有如维纳斯一样,重新得回洁净的处女之身。
最近门诊还多了些比较特别的顾客,许多国中高中女生蜂涌而来,取代了传统的成年女性,打开电视常常可以看到援交的新闻,不但数目愈来愈多,年龄也不断下降,女孩们愈来愈简单就出卖了肉体。
小苹对相关报导虽不陌生,可身边出现过不少这类的情况,在她的心中,白衣天使已经不是护士的代名词,以前护专班上五十个女孩子,就有十几个在做援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像今天,来做手术的就是一些有别於以往的少女,她们吱吱喳喳交谈著,聊著些随兴而至的话题。
「妳那裡好不好赚?」
「普普通通。」
「这年头连檳榔西施也不好做,要跳艷舞,不准穿内衣,客人还要买一百摸两粒,整天让一堆咸猪手在胸口捏来捏去,烦都烦死了。」
「还说呢,我那泡沫红茶店都快待不下去了,一天到晚让人看小裤裤,还要给人吃豆腐,再没好头路,大概就要去援助科学园区的寂寞工程师吧。」
「现在的工程师也很贼,全套五千块也嫌贵,还一定要处女,不好做啦。」
「对啊,我同学第一次纔卖了四千五,觉得很好赚,就拉其他人集体上网援交,结果把价钱打坏了,真是的。」
「所以妳们纔来缝合的?」
「我都缝第三次了,早就习惯啦!」
「对啊,破了就缝,缝了又破,要不是想多赚一点,谁愿意一天到晚忍受那种痛啊?」
几个小女生嘻嘻哈哈笑成一团,看她们一脸稚气的模样,虽然都化了妆,资料也是瞎掰的,来这种小诊所缝*,十之八九还是学生;其中有几个熟面孔,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来诊所缝,待在这裡的半年多时间,也不知看过这些美眉来几次了。
突然有人开口道:「想不想来我们这边做『鐘点』?」
「什麼『鐘点』啊?」
「就是『鐘点情人』啦。妳们没听过?」
「没有。」
另一个坐在附近、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女开始解说:「『鐘点情人』是鐘点计价的伴游,约出来纯粹吃吃饭、聊聊天、看看电影,时间地点固定,约会过程完全公开,还可以消磨时间,顺便打工赚钱,绝对没有服务到床上。」
「这样也可以?」
「现在的男人,又老又不举的可多了,能够让他们带漂亮小美眉出门,就要偷笑囉。要是能在别人面前炫燿自己还能得到小女生的青睞,两个小时吃一顿饭,轻轻鬆鬆就能赚个两千块,妳要不要啊?」
「真有这种出钱买饭局的傻瓜?」
「当然有。这种工作不费劳力,又可以吃喝玩乐,说不定真给妳碰上一个慷慨的有钱老头,妳要什麼他都肯送,比援交还划算得多呢!」
「是啊,其实这行做久了,跟客人混熟一点,说不定能找到又老又快死掉的阿公,跟他睡几次,就可以顺便继承遗產囉。」
「我想做做看──」
「我也是──」
小苹看著那几个女孩趋之若鶩的样子,心想:时下的年轻人,赚钱的方式真是愈来愈另类,顾名思义就是出卖自尊,如果那个什麼「鐘点情人」真的那麼好做,还会有那麼多的傻女孩跑去出卖身体?
没有色情交易,单纯吃饭,这种短期出租、价钱又不高的情人角色扮演,那些爱寻花问柳的男人,真的能够满足吗?这种用钱买来的时光,交易得来的短暂关係,心灵就真的不会寂寞了?
这些时下的年轻美眉,如果哪天不幸遇上网路之狼,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难道她们不会担心麼?
小苹曾经见过不少女孩子,援交只是为了一支又酷又炫的手机,或者是为了买衣服和名牌包包,还有少女认为援交也是付出,并非不劳而获,直言这个社会本来就是笑贫不笑娼,还认为人生苦短,存钱根本没什麼意义,倒不如尽情消费享乐,其中甚至有人为了拍几百块钱的大头贴而出卖肉体,最后一再回到美容外科诊所来,缝合她们饱受摧残的那片薄膜。
她嘆了口气,见到医师门诊的灯光亮起,便开始唱名,让女孩们迅速跟著进入另一个世界,体验回復为处女的过程。
终於,又见到一个陌生的少女姍姍走进诊所,一脸困窘又矜持的模样,这是小苹许久未曾见过的表情。
「请问……你们医院有没有做那个……那个*的……」
小苹斩钉截铁地回答:「有。」
女孩又小声问道:「会不会痛呀?」
「不会。」
小苹没有做过这种手术,虽然她的身体还是个处女,可她早已歷练过这许多,也遇过数不清的小女生如此向她询问这个问题。
果然是一回生两回熟,就像女孩转变为女人的过程,或者是反其道而行的手术,她表情冷然地看著那女孩走到等待看诊的座位那裡,神色自若地坐下了。
如果说医院像海洋,那些来到此地想要获得重生的芸芸眾生,或许只是些在大海中迷失了方向的人。
(十二)水中月,雾裡花(上)
关於本篇,内容还是承袭了前面的主题,并且取材自真实事件。
我们所身处的世界是可怕的,就因为这样的小说反映了现实,但它也是可爱的,我们的身边有著许多的小人物,有著一些让人或同情或悲怜的事件,这种种复杂的因素,让我们能够放开歧见和哀伤,继续朝自己的人生走下去。
※※※分界线※※※
以烟花及爆竹庆祝节日,本来是华人的传统习俗,时近中秋,在这样的夜晚,人们少了赏月的兴致,街边烤肉的人潮将马路围了起来,朦朧的不是月色,而是烧烤造就的烟雾之中,人们那模糊的面容。
中秋之夜,路边站著一个年轻女子。
说起援交,阿月只是一个业餘人士,有很多人同她上过床,因为她将自己出卖给了许多陌生人。
她听见某个男人说,这麼好的女孩子为什麼要当妓女,她心裡悄悄地笑著,并且无声地告诉自己:妳在骄傲的活著。
阿月没有一技之长,因为她本身就是能够出卖的货物,街头来去匆匆的男人们,他们有慾望,也有钞票,但是他们和她一样都是别人眼中的交易。
「告诉我,妳为什麼会出来援交呢?」
那时候他坐在面前,看著她化了妆的冷静侧脸,不明白她何以能够一再出卖自己的身体,那些衣著光鲜的男人从不问这样的问题,因为他们周围有一大堆活得更有自尊的女人,而她要活著,以她想要的方式活著。
说完他舞动著手中的笔,记录她在沉默中透露的茫然,她的衣服和内心发出破裂的声音,她光滑的身体曾经那麼轻易就展现在他的面前。
难道这就是活著的方式?
他终究完成了任务,把她带回局裡问话;这个小警察还真是囉嗦,抓了人来,一张嘴说个没完,以一种怜悯的目光仔细瞧著她,彷彿在观察藏在烟雾之中的火花。
也许这样年轻的身体将会在某个角落裡腐烂,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她选择的结束方式。
小警察挑亮了灯,继续瞧著她发獃,她稳稳地坐著,灯影下她的眸光不住地跳动,想著今天的任务还没结束,一个晚上就这麼一回交易,没料到竟是个骗子,他说,这样的行为很可耻。
要买LV的包包可耻吗?
穿上Prada的女人不骄傲吗?
没有名牌装饰的生活能快乐吗?
每次看到他,阿月都觉得厌烦,不然就是冷冷坐在那裡听他唆皂一番,说她有重头开始的机会,不要一天到晚浪费大好人生。
他从她的眼底看到了嘲弄,她总是在嘲弄他的生命。
※※※阿月出卖身体的分界线※※※
他又逮到她了。
每巡逻一次,他都不解:何以这样的女孩想要当援交妹。
阿月身上有两个伤口,一处是她遇上黑道大哥被刺伤的,一次是被同行刺伤的。
每个出来跑的都会有些对头,为了抢生意,女人和女人之间可以產生纠葛,有些组织不准跑单帮的来拉客,惹上了就让黑道出手对付。
阿月第一次看到小刀刺入她的身体,有一丝快感的凉意,然后温热的血液四溅,就像某个嫖客射在她小腹上的白浊液体。
刀子离开她的身体时,她觉得自己因为空虚而踉蹌,有点痛,有点晕眩,还有点像是解脱。
她以为自己快死了,但这并没有让她死亡,这样的过程好像慢动作一般,一瞬间,她突然看到一双漠然的眼睛。
那人的手继续动著,搅动她肚皮上的刀。
有更多的血涌了出来,阿月听见别人的尖叫,甚至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旁观,他们的喊声破空而来,像是那刀,或者是那些陌生男人的下体,随时可以刺进她身上最柔软的部分。
然后有人救了她,那个小警察。
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错了就死。
当她对著那个人笑的时候,她就知道她错了,那个警察不是她要找的人,他所散发出来的诧异和惊慌,有些让她感到安慰。
血快速奔流出她的身体,疲惫和痛苦胜过了死亡。
(十二)水中月,雾裡花(中)
那是阿月第一年来台北过的中秋节。
没有永远的快乐,也没有永远的事不关己。
妳心肠太好,人家把妳拉下去,心太坏,人家把妳踩下去;过得太风光了,人家泼妳污水,妳浑身脏兮兮了,人家依然补上几脚,踩在妳的自尊上。
人心难测,这个道理放在哪裡都是一样的。
忽然意识到,其实人生之中的很多事情,谁都无能爲力,活得再怎麼无奈,还是自己的人生。
夜裡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
做了什么样的一个梦,在醒来时已经忘记了,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仿佛有人掐住自己的脖子,让人无法呼吸那般不舒服。
看了看四周,窗外依旧闪著点点亮光。
起身开了小灯,披上外套,坐到了镜子前面。
阿月看著镜子中自己的那张脸,脂粉不施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什么笑颜。
她牵动嘴角,扯出笑的弧度,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再次开心的笑出口。
记得上次开心的笑,已经是好长时间的事情了,那时的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只不过三年的时光,笑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