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法 完整-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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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一出口,心中忽觉一片空明,护士拿过手术同意书时,他签字的手竟然没有颤抖,眼看着童院长向他微点了下头,匆忙回入到急救室,秦朗平静的转回身缓缓扶了舒同的手向自己的病房走了回去。
老爷子意味深长看着他似已恢复了如往日般坚毅的背影,喟然一声长叹,如果小傲有任何不测,也许他失去的将不只是小傲一个,秦朗的人即便算是还在,只怕心也已成灰了。
心中忽觉被什么利器狠狠的扎了一下,那种心疼的感觉竟是那样的清晰而又熟悉,自十四岁起踏上江湖这条不归路,那时起他便知道,这一生,他已别无选择,三十四年前跪在临终的义父身前时候;三十二年前抱着因受惊吓难产而亡的妻子的时候;十七年前二女儿世秀离家出走的时候;十五年前意外得知世杰死讯的时候;这颗心也曾经这样狠狠的疼过……几十年来,他高坐上位,看世事变幻,听山水无言,再没有什么事是想不想为,愿不愿为,只有敢不敢为,当不当为,究竟是谁的心不曾柔软?后悔这两个字,不是人人都说得起的。
秦朗回到房中,艰难的撑着换下被汗水浸透的病服,将整张脸浸入了洗面池里,冰冷的水让心绪逐渐稳定了下来,他缓缓抬起头,对着镜中那个湿漉漉的面孔静静的看了半晌,然后慢慢将自己穿戴整齐。现在,他不是一个病夫,而是一个大哥,从十四年前他拿着卖血的钱来给小傲治病,到六年前他用颤抖的手签下那第一份手术同意书,小傲,就是他肩上的那一份卸不去的责任,这份责任,他只能担也必须担!他不能允许自己用任何借口来推脱逃避,这一个生死关头,他必须同小傲一起撑过!
带着这样一种信念来到手术室外的秦朗看起来镇定自若,令本来已六神无主的冯杰等人也稍稍安下了心来,大家一起守在外面全神贯注的等候着小傲的消息。
六小时的手术漫长得如同六个世纪,秦朗撑着一身的重伤和高烧刚退的病体一直站到了最后,当手术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的心竟是出奇的平静。
额上仍然有汗水流淌的童院长筋疲力尽的看着秦朗,许久之后,他欢畅的笑了:“手术很顺利,我们成功了,过了危险期就会没事了。”
秦朗点点头,没说一句话,大恩不言谢,这一次是童院长第二次从死神手下将小傲的命抢下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小傲会熬过这一关,即便是拖着这样一副病体、满身伤疤,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要求,小傲就会为了他而咬牙撑过,至于手术后的各项问题,让他们共同面对吧,未来不管多苦多难,他都会陪伴在他身边,再也不会让他离开。
正文 卷六 过关
过关
麻醉的效力未过,隔离在重症监护室内的小傲犹在昏迷之中,为防感染,严禁入内探视。
秦朗被老爷子严令回去休息,而他此时实在也已支撑不住了,只得嘱咐了明威、冯杰守着,自己在舒同的陪伴下,恋恋不舍的回去了病房。老爷子又留了些人在医院看着,方自回去休息了。
秦朗一直只顾担心小傲,凭一股悍劲强自支撑,这一歇下来才发觉身上竟是无处不疼,心里松懈了下来,疲惫伤累也就全都涌了上来,只是心中惦念着小傲,终是不敢睡实,每隔一会儿就睁开眼睛向舒同探问,过得两个来小时,估计麻醉的效力差不多要过了,便又挣扎了起来。
“老大!”冯杰正守在监护室的外面,看见舒同搀了秦朗走来忙也过来扶住他,“傲哥还要等一段时间才醒呢,你不多休息会儿?”
秦朗摇摇头,走到玻璃窗前,两手扶着玻璃,仿佛这样就能离小傲更近一点,他要这样静静的守着他,也许他会希望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到他的吧?刚手术完的小傲只能仰卧在床,他身后的伤可能承受得住?手术时整排肋骨都被掀开,麻醉过后重伤在身的他要如何去抵受那难以形容的痛楚?看着穿着灭菌服的护士媛媛守在病床边上,正细致入微的照料着小傲,秦朗似乎觉得她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得意,他一生中从没有一刻是这样羡慕一个人的。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麻醉剂的效力早就过了,但小傲还是没有醒来,秦朗于是开始不停的看表,心也一点一点的向下沉,只觉每一分一秒都是在煎熬。从不相信鬼神的他,不由得也在心底开始了默默的祈祷。
到得午后,童院长亲自赶来又做了一番检查后认为一切体征都还正常,有些病人由于过度虚弱可能会醒得晚一点,那是人体自身做出的机能调整,但已经过了危险期,可以转回普通病房了。
秦朗的一颗心稍稍又定了下来,这一次他终于可以亲自在小傲床前守护了,他可以再次握紧他的手,陪伴他共同渡过眼前的这道难关。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小傲终于动得一动,生命似乎又缓缓流回了身体里,令他再度有了意识,胸膈间阵阵难以言喻的痛楚令他几乎不能呼吸,每一下心跳仿佛都是一次牵痛,令他甚至无力张开牙齿去咬下唇,他轻轻的忍着疼向内吸入一口气,极缓、极缓的张开了眼睛。
秦朗苍白而憔悴的脸孔入目而来,干裂的口唇上浮着一串串的水泡,一对深陷在眼窝之中的寒星般的墨眸虽则疲惫却满含心酸的惊喜,小傲轻轻合了合眼睑,再度睁开眼来,滞涩的目光似又稍稍恢复了往日的温润,秦朗强抑着想要揽他入怀的冲动,握着他的手贴近在自己的胸前。时间仿佛过了许久,秦朗方才醒觉,阿杰他们还在外面等着的啊,不舍得放开小傲的手,拿出电话拔给了舒同,眼睛只一错不错的盯着小傲,唯恐一眨眼间小傲就会从眼前消失无踪。
“傲哥……”首先冲入的是尚未入门便先已流泪的冯杰,舒同和明威含泪带笑的紧随其后,小傲的眼神缓缓自秦朗脸上移开,含着倦怠的笑意看向他们。
终于略放下心来的秦朗微松了口气,耳中听着冯杰伏在床边委屈的向小傲告状:“那个护士不让我们都进来看你,只许一个人进来,怕人多空气不好,老大也不肯和我们换换,傲哥,我好担心你……”秦朗抬起手在他头上轻打了一下,冯杰伸了伸舌头,扁着嘴不出声了。
秦朗微微一笑,伸手揽住他的脖颈,目光无意中移向门边,老爷子正倚着门淡淡的看着他,“阿公?”秦朗心中忽地又是一沉,默默站了起来,这段时间他心内眼内只有小傲,竟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又回来的。
老爷子见他人虽然站了起来,手却始终没有放开小傲,面对自己的神情也似有几分尴尬,一种难言的滋味再度涌上心头,小傲已过去了这道槛,可是眼看着小傲在生死线上艰难挣扎的秦朗却不知何时能过去心中这道关?
小傲尚且说不得话,只将目光再度看向秦朗,心神渐渐恢复后,身上的痛楚越加敏锐,听到秦朗这一声阿公叫得极不自然,便从他的眼神里约略猜到了几分,心中不禁一阵酸涩,阿朗还是知道了啊,他心中定是极难过的吧?艰难的转过了头,看见老爷子淡淡的向他点了点头,缓步走到了床前。明威忙搬来椅子,让老爷子坐在了秦朗对面,舒同一使眼色,带着冯杰和明威退了出去。
老爷子先抬头看了看秦朗,然后微笑着低头向小傲道:“总算是过了这一关了,这次委屈了你,阿朗可怪狠了我这个老头子呢,你要是再不醒,他可就再也不会认我了呢。”
小傲听老爷子若大的年纪,语气中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虽是身上疼的难捱,唇边却不自禁露出了笑意,虽然只有他们三人在场,老爷子能这样做也是很不容易呢,不管怎样,老爷子还是很在乎阿朗的啊。
秦朗心中又一阵凄酸,低下了头,不觉喉间又在哽咽:“阿朗怎么敢。”
老爷子笑了一笑,拉起小傲另一只手,温言安慰了几句,又嘱了秦朗好生养伤,略坐一坐便去了。秦朗心中难过,老爷子从前可没这样对他软语温存过,这样低声下气的哄小傲,在他听来也是头一遭,想来老爷子心中也是有几分悔意的吧,自己刚刚那样的神情,只怕也很伤老爷子的心呢。
心里想着老爷子,低了头去看小傲,见小傲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四目相视的两兄弟,刹那间好似交换了万语千言,所有的委屈、伤痛、无奈、心疼、心碎、愧疚、不忍和不舍仿佛都消融在这一瞬间,没有谁对谁的亏负,也没有谁为谁可怜,无须任何人来了解,彼此纵然为对方百死也可以无泪也无怨。
正文 卷六 唱歌
唱歌
秦朗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修剪着小傲的指甲,每修剪好一个,便用锉子慢慢的锉齐边缘,护士媛媛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心中诧异这个粗手粗脚的魁伟男子居然也有这样细心的一面。
“好了,”秦朗用小锉子细心的挨个指甲又锉了一遍,然后收起指甲钳交给冯杰,将小傲的手放回被中,轻声问道,“要不要喝点水?”
明威一旁听了,不待秦朗吩咐,忙倒了水过来,秦朗接了,用小勺盛着慢慢喂入小傲口中。
小傲稍稍喝得几口,便微摇了摇头,这几天伤痛的捱不住,尤其在换药的时候,将秦朗的手都抓得流血,所以今天他便要秦朗替他修剪指甲。“……我想睡一会儿,……你也去睡会儿吧。”他低低的说道,话音中仍夹杂着短暂的喘息。
秦朗“嗯”了一声,心知他不可能睡得着,因为这个血气胸随时都有复发的可能,路医生再不敢给他用安定,止痛剂也不能多用,怕会成瘾。手术后最初的两三日里倍加辛苦,胸前的伤口不能动,身后的棒伤只能被压在身下,连上药也成了困难,只能在背后倚着个枕头,稍稍向左侧卧,咬牙苦熬,秦朗看在眼内,万分心疼,只是口中不言,撑着一身的伤,守在床前默默陪伴他,知道自己若是整日挂起一副还债似的面孔,小傲心中会更加不好过。
小傲猜得他的心思,为让他心中略略好受一些,有什么需求就毫不客气的让他去做,再加上冯杰、明威等都是前前后后的围着,倒是把护士媛媛的好多工作都抢了,媛媛没办法,又不能离开,怕小傲会随时出状况,只好坐到一边去啃书,为自己即将到来的考试做准备。
见秦朗只是口中应着,人却不动,小傲闭起眼睛,不再理他,由着他在床前守着,他是真想睡一会了,只是身上的伤虽比前几日稍强些了,一闭上眼睛却仍觉异常的清晰,实在疼的令人难耐,但他若是不睡,秦朗也舍不得扔下他一个人,定要在他身边陪着,这样下去,只怕他还未好起来,秦朗便先累倒下来了。
过得一小会儿,小傲再度睁开眼来,向着秦朗淡淡一笑,秦朗也微笑看他:“你睡吧,我看你一会儿就去睡。”
“……我睡不着,你唱个歌……哄哄我吧。”虽然声音依旧低弱无力,小傲的眼中却多了一份恶意捉弄他的顽皮,秦朗一怔,不由得有几分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