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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欲壑-第24章

小说: 欲壑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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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放心,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我的感觉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我觉得心里很空,我感觉我身上的一些东西在失去‘‘‘‘‘”
“每个人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就意味失去一些东西,我现在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认为你失去的东西是做人的良心对吗?”
我低头不语。
“给你讲个我亲身经历的故事吧!”刘成咂咂嘴巴道:“几年前我在广州做服装生意时,为了一个批文,想找工商所的一个科长审批,恰好听说这个科长的老母亲过七十七岁生日。于是就托朋友打听到他的住处,揣上两千美金直接登门拜访。我当时以为这笔钱不是小数目,怎么也得把你一个小小科长摆平,结果一进他家门,我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厉害。‘‘‘‘‘‘‘‘我去时,他家里围了一大群人,人人手里都提着东西,大小都有,小的礼物包在盒子里,看不清,估计是珠宝首饰一类的东西,大的东西就比较显眼,最次都是一箱8瓶装的“LAFI”葡萄酒,那酒可是六千多一瓶,后来又有个人送礼,我见他包着一个白色的小纸箱,上面没有任何标示。那科长老母亲一看这箱子立刻露出了笑容,对那人说,你又搞来了。说着把那纸箱打开,拿出几十卷白纸包着的东西,我一看,是一卷卷香烟,我纳闷什么烟这么高级,凑上去仔细一看,原来那包裹香烟的纸上盖着一个大红章,上写”中南海特供”。原来科长的老母亲是个老烟枪,啥子中华、熊猫统统看不上,就抽这个人送的烟。我听旁边的人说,这些烟在外面有钱都买不到,是为中央领导特制的。一个小小的科长都有这么大排场,何况那秦局长。你太少见多怪了。‘‘‘‘‘‘”
“再给你说一件,有次我请一个贪官和他的情妇去风景区度假,这人可了不得,关系广得很,原来是一个县的县长,后来一下被提成了广东一个市的副市长,不到一年就提成了市长代市委书记,升迁简直坐上了直升飞机。你别看他官当那么大,是个标准的好色之徒,在风景区里,他一边搂着情人一边给我吹嘘,他玩过的女人聚在一起可以组成一个大型歌舞团。他说女人在他眼里就是高级马桶,虽然难听点,但你每天离不了啊!他怀里那女马桶的也不生气,还不停的喂他吃水果。其间他接到市委的电话,叫他回去处理上访问题,他一边吃着情人喂的水果一边说:”我动不了身,正处理一个棘手问题。”‘‘‘‘‘‘看看这些“父母官”你有什么感想,在你面前,他是活生生一个流氓,但在电视上,他就成了榜样,让你羡慕,让你心生惧意‘‘‘‘前段时间我看书,一个历史学家在研究朝代衰亡史过程中,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历代嫖客中哪种人最多?答,官吏。何种人历朝不衰,为妓院常客?答,官吏。‘‘‘‘‘‘”
他顿了顿,又道“但这就是生意场,就是这个社会游戏的规则,没有这些贪官,我们哪儿能挣钱,话说回来,就说这次余光明搞的这个聚会,我不想去这个聚会的真正原因是我已厌倦了这种游戏规则‘‘‘‘‘‘‘其实你不说我也能想象出那天的情景,你们一个个象哈巴狗一样围着那个秦局长乱转,那个余光明,他那么有钱,秦局长说话大声一点,还不是大气都不敢出。其实在这帮政府官员的眼里,我们这些生意人就和狗没什么分别,为了点肉骨头就争得你死我活,而他们坐在办公室里,优哉游哉,等你拼个头破血流,他们再出来打圆场,就是看戏也没这么轻松。而你则感激的五体投地,还不得不把拼命得来的好处双手奉送。所以王栋,这个世界最有威力的不是钱,而是权。我就是厌倦了当官的那副颜色,才故意不去的。”
我看了看刘成,从他恨恨的表情不由想到孙丽给我说的那个海关科长的事,刘成的心态一下非常清楚了。他曾经也是受害者。
我说:“哦!你小子让我去当炮灰唆。”
“俅!”刘成在我胸口上打了一拳:“你说对了一个字,你不是当炮灰,而是当炮手。这样也好,让你见点世面。”
“世面倒是见了,但心态还没调整过来,有点找不到方向。”
“慢慢适应吧!‘‘‘‘‘‘说实话,从我认识你,就发觉你小子有点多愁善感,你总对周围的世界太敏感,这会让你生活很累,我把你带进这个圈子,就是要让你有个新的开始,也许你原来生活的环境不如现在,认识的人也没有现在认识的人有钱,但我要告诉你,他们没什么特别,任何人到这个地步都会这样,甚至还会变本加厉,这是一条真理,不是规则——是人性的真理。”
我苦笑道:“我明白,现在比以前更明白‘‘‘‘‘‘‘”
“以后你还会比现在更明白。”刘成手把住方向盘,摇摇头道:“今天怎么了?我们两兄弟怎会有这么多无聊的感慨,唉‘‘‘‘不用多想了,这个世界,今朝有酒今朝醉。你看我,刚离了婚,就给自己买辆车庆祝‘‘‘‘‘‘‘”
我瞪大眼睛惊呼道:“你真和孙丽离婚了?怎么‘‘‘‘‘‘‘我没听她提起?”这几天我和孙丽虽然很少说话,但见她一切如常,我原以为她和刘成正在修补感情的创伤,所以也没多问。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分就分,不管他俩多坚决,我始终认为那张证明是道最坚固的防线。但没想到,他们还是离婚了。
“刚刚到民政局办的手续。”刘成笑了笑:“我给了她一大半的财产,我知道对不起她,就算是一笔补偿吧!这是我这些年花钱花得最大一笔也最是痛快的一笔。”
“你真对这段婚姻这么痛恨?心里真就没半点难受?”我迷惘的看着他。
“有一点吧!就象你刚才说的,心里很空,但没办法,我和她不可能回到过去,她不愿意,我也不愿意,既然回不去,就接受一种适合彼此生活方式的新路。”刘成语带轻松的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不开心的事想想就过了,没必要把他翻来覆去的想,没用!‘‘‘‘‘还不如让自己轻松点‘‘‘‘‘”
我转过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方,心里象被塞进了什么东西,堵得慌。
我思索着是不是给孙丽打个电话。她把自己的痛苦埋得越深,受的伤就越大。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们去办点正事”刘成说。
我问啥子正事。刘成微笑不语,脚一踩油门,车象离弦的箭一样,向前冲去。
第四十节
    我们的车停在成都一家非常出名的迪厅前,这家迪厅的名字就不向各位读者公布了。据说这里是成都最能让人放纵的地方。每天晚上十点种以后,门庭若市,占地一千多平米的大厅里挤满了人,我以前来过两次,这地方给我留下的印象就两个,一是这里可能聚集了全成都所有最奇怪最另类的人,来的人大多都是穿着奇形怪状的衣服,举止也很另类,使人感觉象到了另一个星球,正因为有这些人,才赋予这家迪厅奇特的诱惑力,成为成都市年轻人最爱去的地方,不过这里也是成都最乱的迪厅,一个月总有那么几次,120急救车就要光顾这里,从里面抬出诸如打架斗呕的伤者以及一些因“吸粉”过量而休克的人。第二个特色就是这里的消费贵得吓人。
我一看表,现在才晚上八点钟。我对刘成道:“这么早!里面人都没得,进去耍啥子?”
刘成已经下车:“叫你来就来,别那么多废话。”
我耸耸肩,瞪了他一眼:“你离婚,你是老大。”无奈的跟着往里走。
现在的确不是到迪厅耍的时间,整个大厅放着舒缓的音乐,周围的座位上只坐着几桌客人,正低声聊天,整个迪厅倒象是个咖啡馆。
刘成带我直接上了二楼的一个大包间里。一进房间,我吓了一跳,那里面已经黑压压坐了一片人,大概有十来个。
奇怪的是,包间里并没有体现出十多人的热闹,他们既没有唱歌,也没有聊天。除了两三个人自顾自的喝酒猜拳外,其他人都埋着头,鸦雀无声的坐在座位上。
刘成进去后,一个光头男人,五短身材,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由于房间灯光很暗,只能看到他面部的大致轮廓,感觉这人很亲善,有点象给某牙膏打广告的那个大胖子。
那男人先和刘成握了握手,接着又把手伸向我,刘成在旁给我介绍:“汪哥!他比你多三点水,你们两个加起来就是小狗的叫声。”
“龟儿的‘‘‘‘‘‘刘成你嘴巴咋个那么阴损喃,等会小心我弄你哈!”汪哥骂了刘成两句,把脸转向我,满脸堆笑,抓住我的手紧紧一握:“汪海!你就是王栋哇?刘成经常给我提起你,既然是刘成的好兄弟也是我的好兄弟,来坐‘‘‘‘”他手一摆,挤得满满的沙发上瞬间空出两个位置来,刚才一直低埋着头的两个小伙子已经离坐,怯生生地站在边上。
我们坐下,汪海指着沙发上那些低头的人道:“王老弟还认得这些人不?”他又对那些人恶狠狠地吼道:“你们家死人了唆,把头抬起来!”
汪海对这些人的态度让我吓了一跳,不知道他叫我认人是何用意,但还是硬着头皮,眼睛朝那些人瞟去。
他们中大多数人我都没见过,但在这些人的夹缝中,我看到一个娇小的、熟悉的身影,她是里面唯一一个女性。虽然眼光一直躲躲闪闪,但我还是一眼认了出来,她就是那晚在府南河边,先用美色勾引我,然后暗中召集人把我暴打一顿的那个叫陈蔚佳的女护士。
我顿时明白刘成把我叫来的目的。
“认出来了吗?”汪海问。
我点点头。
“那就好!”汪海又对那些人吼道:“你们死了唆!刚才咋个给你们说的‘‘‘‘‘‘‘”
那些人战战兢兢,在我面前一字排开,齐刷刷的给我鞠躬:“王哥,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不懂事,冲撞了你老人家。”
我还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心里既慌且乱,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汪海从身上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我:“这是他们赔的医药费,老弟你收下‘‘‘‘‘”
我看看刘成,有点不知所措。刘成冲我点点头,我诚惶诚恐地说了声谢谢,将钱接过来放到面前的桌上。
“哼!这帮小子,仗着人多,天不怕地不怕,刚才我已经小小教训了他们一下,你放心,他们咋个打你的,我如数给你讨了回来。”汪海脸上的横肉一耸一耸的,和善的面目下隐隐透出一种阴气:“你要是还想过过手瘾,也没关系‘‘‘‘‘”他眼睛瞟了瞟桌上的酒瓶子。
我这才注意到除了陈蔚佳,那些人个个鼻青脸肿,汪海的下手的确不轻。我连连摇头:“算了,谢谢汪哥了‘‘‘‘‘”
“说啥子谢哦!我都说了,刘成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唉!只是现在年纪大了,脾气反而小了,要在以前,绝对下他们一两条膀子下来。”
这时刘成在旁道:“汪哥在成都可是这个‘‘‘‘‘‘”他竖一根大拇指:“这次帮了这么大忙,你好好和汪哥喝两杯。”
我脸露崇敬连忙举起酒杯。
汪海连连摆手:“不说这些,不说这些!不过在成都地面上,王老弟要有事,给我打个电话‘‘‘‘‘‘‘来,第一次见面,这杯干了!”他豪爽的说。
说着,我们把杯中酒一干而尽。
汪海身边的一个男子,看样子象是他的手下,指着我们面前站的人道:“汪哥,他们咋个办?”
“让那女人留下,其他的人滚,下次没这么撇脱了。”
我脸色一变,隐约明白了汪海的意思。我正想说点什么。但刘成给我打了个眼色,示意我不要说话。
汪海的手下一把把陈蔚嘉从人群中拉了出来:“你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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