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晚点名-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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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目前面临的窘境,她不禁强烈希望自己能当场消失。
她做了什么?酒后乱性也就算了,居然还在他面前大哭?她连独处时都没这样哭过的!她像只鸵鸟,不敢去想,因为只要一想起,沈痛的悔恨就让她想毁了自己,所以她只能把这段情绪全尘封起来,埋在心湖深处最不会碰触的角落。
结果她却狂哭起来,这下好了,看她怎么收拾!
抹去泪水,她坐起身,试着把紊乱的思绪拼凑成句。
「我……我……」但嗫嚅半晌,她还是找不到话,只好宣告放弃。她本来就没义务跟他解释什么。「我要走了。」
她不敢回头,看到地上散落着她的衬衫和窄裙,用最快的速度下床把它们捡起,揽在身前遮蔽裸裎的春光,视线在房里绕了又绕,却完全找不到她的贴身衣物,她傻住。
简牧原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他没问,因为他知道她什么也不会说。如果他强硬追问,怕只会再次让她崩溃。
他起身套上长裤,不发一言地走出房门。
一感觉他离开,姜满红一反小心翼翼的举动,开始疯狂翻找。怎么可能会不见?她的衬衫和裙子明明都在啊,总不能叫她什么也没穿就直接套上吧!
「在这儿。」一只手伸到她面前,修长指掌拿着蕾丝内衣裤的画面,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姜满红连忙夺下,脸完全窘红。她昨晚到底有多放浪?内衣在外头,外衣在房里?怎么脱的啊!
「浴室在那儿。」简牧原往旁边的门一指。
有时候,她真的很感激他的体贴,像刚刚,箭在弦上的他就这么停下,没有追问……发现自己在帮他说话,她一咬唇,打断所有想法,赶紧冲到浴室。
简牧原坐在床沿,仰躺下来,而后一翻身,趴伏在她刚刚躺的位置。他闭上眼,深吸口气,被单、枕套沾染了她的味道,令他想念不已的味道。
他拥抱住她了,但她的心呢?要怎样才能碰触到她的心?还有没有机会,她肯将呵护她的责任,再次交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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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活的吉祥物什么时候换成熊猫了?双目无神、脸色死白、眼窝泛黑,妳这鬼样子能见人吗?妳以为我会让妳这样脑袋空空,待在会馆混到一天的薪水?想都别想,回去,无薪事假,假单签好再走。有本事,妳下次再给我喝醉试试看。」
拖着宿醉的身子赶到会馆已经够累了,才一踏进办公室,就被经理刺到不行的话万箭穿心。难以想象,那番激烈的词汇竟是用温柔至极的口吻说完的,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喝酒会误事,她已深刻体会。
在经理的爱心及关怀下──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她只好回家休息,当成放自己一天假。
卸妆、换装,她努力保持脑袋空白,然后把身子沈进软绵绵的床。让她睡吧,她不想清醒,因为唯有这样才不会想到他,想到这难解的状况。
这一睡,她睡得很沈,直到手机传出的音乐吵醒了她。
谁呀?她拧眉,摸到手机,拿起一看,看到二姊姜白日的来电显示。
「喂?」按下通话钮,她有气无力地应了声。瞥了床头的闹钟一眼,发现自己居然睡到下午三点半。
「妳在睡觉?」姜白日立刻听出不对劲。「这时候不是应该在上班?」
「我今天请假。」打了个呵欠,姜满红觉得很饿,但一想到食物,又让她有些反胃。
「妳不舒服吗?」姜白日关心问道。
「没有啦,偷懒一下而已,什么事?」姜满红不想说太多,转移了话题。
「妳还问我什么事?」听她这么说,姜白日原本担虑的口气一变,音量大了起来。「妳答应过我要帮忙照顾以庭,还记得吧?」
脑袋嗡嗡作响,姜满红赶紧把手机拿远。睡了一觉,状况好了些,不代表宿醉的症状已完全消退。
以庭是二姊白日的大女儿,今年七岁,刚上小一,是所有外甥中她最疼爱的一个。之前二姊打电话给她,说她和姊夫关泽要去参加小儿子以泉幼稚园的钢琴发表会,怕以庭去了无聊,所以要托她照顾一个晚上。哪有什么问题?她当然答应啦!
「记得啊,以泉要去弹钢琴,对吧?」她这阿姨当得很好,干么乱凶她?
「就是今天了妳知不知道?」姜白日好气又好笑。
「今天?」姜满红弹跳起来。这些日子被东凌和简牧原的事一弄,她都乱了。
「没错,今天。」姜白日再一次重复。「我待会儿到底能不能把以庭送去妳那里?妳这样让我很担心耶!」
「拜托,谁担心谁啊……」姜满红小小声地咕哝。二姊虽然大她六岁,却是三个姊妹中最迷糊冲动的一个。「妳放心,我等一下直接去安亲班接以庭,妳就不用多跑一趟了。」
「真的吗?满红,谢谢喽!」姜白日笑得很开心。「妳帮了我一个大忙,不然我要陪以泉做最后练习,妳二姊夫下午有个课要上,其实都走不太开。」
关泽开了间人力管理顾问公司,负责替受托的企业找寻中高阶主管,许多知名外商都在他的客户名单上,为客户上管理课程,也是他的业务范围之一。
虽然当初他曾被姜白日害得请辞知名公司的高阶主管职位,但他的能力,不但没让他就此受到埋没,反让他因自行创业而更加崭露头角。
「反正我刚好没事,总不能叫妳把以庭送去新竹丢给大姊吧!」大姊青天一家留在新竹和爸妈同住,也多亏有他们,老爸每天含饴弄孙,没空找她麻烦。
现在大姊和二姊多幸福啊,老公疼,小孩可爱,反倒是最先结婚的她,至今仍孤零零的。
「要是老爸知道,搞不好真的会叫我把以庭带回去。」姜白日叹道。
「没错!」姜满红大笑。老爸爱孙爱得紧,老念着要二姊常带小孩回新竹,难以想象和他们小时候那不苟言笑的将军,竟是同一个人。
「不说了,以庭就麻烦妳喽,晚上我再过去接她。」
「好,我接到以庭之后再打电话跟妳说一下。」姜满红挂掉电话。
她拿了换洗衣物,往浴室走去。她得好好梳洗一下,不能让可爱的外甥女看到一个宿醉的阿姨。
第八章
站在门前,简牧原按下门铃。
下午时,他打电话去乐活,想问问她的状况。昨天她醉成那样,让他有点担心。电话转接了两次,最后由一个男的接起。
对方听到他说要找她,先是顿了下。「请问哪里找?」
「敝姓简。」他只报了姓。
「抱歉,姜小姐今天人『很』不舒服,请假在家休养,需要我给你她的电话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的声音听起来,有种说不出的……开心,像是等候已久的猎物掉进了陷阱。
「不用,谢谢。」挂掉电话后,他一直思索。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像褚君堂,而他今天早上问管理员,据管理员形容,昨晚送她来的男人,和他印象中的褚君堂也不谋而合。
那次在餐厅初遇,褚君堂故意装出一副亲昵的举止,是何用意?他想不透,但唯一可以确定的,褚君堂不是情敌,否则不会把酒醉的她送到他手上。
挂念着她的情况,下班时间一到,他立刻离开公司,赶来她家。抵达公寓楼下,正好有人开门,他顺道进来,搭了电梯来到她住的楼层。
门内传来轻微声响,内层的门拉开,简牧原敛回心神,正想着要怎么开口,但透过外层铝门的空隙,根本没看到人影,他不禁一怔。
「叔叔,请问你找谁?」稚嫩的童语,从下方传来。
简牧原蹲下,才发现一个小女孩站在门内,好奇地打量着他。
「我找姜满红,她在吗?」尽管怀疑,他还是微笑问道。他应该没记错地址吧?
「找我阿姨啊,她在!」小女孩开心地帮他开了门。
阿姨?她是青天姊或白日姊的女儿吗?「妳叫什么名字,几岁?」
「我叫关以庭,七岁。」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叔叔呢?」
原来是白日姊的女儿。简牧原笑得更柔和了,正要回答,出现在她身后的人影让他停口。
看到他,姜满红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简牧原站起。「和妳知道我住哪里的理由应该一样。」即使他们没联络,双方父母仍不死心,随时通知他们最新资料。「听说妳不舒服今天请假,我过来看看状况。」
「喔……」姜满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虚应一声。他的突然造访,攻得她措手不及。是谁说的?多事!
「阿姨,我好饿。」以庭扯扯她的袖子。
姜满红才想起她们晚餐正吃到一半,一时之间,觉得很为难。人家都特地上门探望,总不能就这样赶他回去,但……她真的很不想和他独处。
迟疑半晌,她叹了口气。算了,床也上了,也歇斯底里地哭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你……要进来吗?」
「好。」没尝到闭门羹,简牧原脸上扬起了笑,脱鞋进门。
那抹笑,让姜满红有些脸红心跳,她开始觉得邀他入屋是个失误。但话说出口又不能收回,她只好牵着以庭的手回到客厅。
「阿姨,他是什么叔叔?」以庭小小声地问。
「叫叔叔就可以了。」她才不说他的名字,要是被二姊知道,那就解释不清了。
简牧原关上门,一进客厅,看到桌上躺着麦当劳的包装和吃到一半的餐点,眉拧了起来。「妳晚餐吃这个?」
刚和以庭坐上沙发的她,眉拧得比他还深。她记得,她是二十六岁,不是被父母限制吃垃圾食物的六岁。「对啊。」她不怎么服气地看着他。
「妳吃得下?」他不相信一个因宿醉请假的人,会有这么好的胃口。
姜满红语塞。她是吃不下,虽然肚子饿,但她完全没食欲,会买麦当劳完全是因应以庭的要求。她刚刚勉强吞了两根薯条,立刻跑到厕所去吐,空了一整天的胃只能干呕,根本吐不出东西。
可那又怎样?她吃什么又不关他的事。「我……我当然吃得下。」她不敢再拿刚刚肇事的薯条,逞强拿起麦克鸡块,但还没塞进嘴里,油腻腻的味道又让她的胃一阵翻腾,手很没用地放了下来。
看到她快没血色的脸,简牧原不知该心疼她,还是该恼她。「拿去。」他沈着脸,将手中的提袋递过去。
姜满红接下,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个纸盒和一袋粥,她怔住了。他猜到她没胃口,特地买这个来给她?
「不用了,这些东西以庭一个人吃不完。」她把东西退回给他。她怕,只要一点点失防,她就会被他的温柔掳获了。
「这些我负责,妳吃妳的清粥小菜。」简牧原没接,他脱掉西装、拉掉领带,直接盘腿坐在地板。「以庭,叔叔可以和妳一起吃吗?」
「嗯。」以庭大方点头,笑得可爱。「不过玩具是我的喔!」
「没问题。」他拿起汉堡,拆开包装就咬。他必须赶快吃完,让她没借口再碰这些东西。「那个玩具怎么玩?教一下叔叔好不好?」
「好啊,你看,按这个──」以庭凑过去,边吃边和他玩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姜满红有种想掉泪的感觉。如果,那时候她好好的,他们的孩子也这么大了……
她不敢再想,连忙取出提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