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电波灿烂-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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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建国说得眉飞色舞，完全没有注意严卫波已经邹起了眉头，仍在那里手舞足蹈地继续说着：“你让我去？不说我该不该去。就我这个样？一米六几的个头，五大三粗，横竖一起长，像个什么样？出不得众，怎么能上镜头？说话有时又结结巴巴的，到时还不笑掉了东阳人民的大牙？个人出点丑事小，得罪了观众事大。最关键的是到时损害了我们空中卫士的光辉形象，那可就成了大问题了，补都补不起了……”
“牛建国！你说够了没有？”
没想到严卫波生了气，还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牛建国一怔，这才一看发现严卫波的脸色已经变了，悻悻然地闷坐在那里，半晌又抬起头望着严卫波，小声地问了一句：“我又没有说错，你发个什么火？”
“你只说去？还是不去？”严卫波绷着一张脸。
“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啦？像吃了火药似的无端发火。”
“我再问你一句，去还是不去？”
“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赶什么鸭子上架？赶牛呢！赶牛都上了架。”
牛建国一听，嘿嘿地笑了：“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却偏要让我去？”
严卫波没有笑，说：“再问你一句，去还是不去？”
“这种场合，最好还是你一把手亲自去。”
“不去拉倒，离了红萝卜不上席？！” 严卫波站了起来。
“老严，你说说理由，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去那种场合呢？我这个人很不习惯在那些大场合抛头露脸的，你却非要将我逼上梁山才尚罢甘休？！”
严卫波狠狠将了一军：“怎么样？胆怯了？害怕了？发抖了？没出息的东西！”
牛建国瞪起了一对牛眼，脸红耳赤，一下子就火了起来：“我胆怯？我害怕？我怕谁？七九年打仗，炮弹片扎进骨头里，我都没有皱一下眉头。你凭什么说我发抖？说我没出息？我看你才是设出息！严抖儿！遇事就发抖！”
处里那班年轻人突然听见严卫波和牛建国两人都在发火，赶紧跑了过来。
“严处长，牛处长，你们干嘛呢？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争吵呢？” 李小兰劝了一句。
“没有事，你们去上班吧。” 严卫波笑了一下，见几个年轻人走了，立即将门关上。
严卫波接过牛建国的话题，说：“对！牛建国，你刚才说得好。你英雄，你好汉，就你打过仗。我严卫波没打过仗？所以我遇事就发抖儿。”
“我可没说你严卫波没打过仗啊？谁不知道你七九年打仗时立了一等功，总参总政联合下发的表彰通报，我们都看到过。” 牛建国声音小了点。
“哎？牛建国同志！你英雄，你好汉，你经常牛气冲天，牛皮哄哄的，为什么还要怕上电视台啊？你冲天的牛气呢？这阵子跑到哪里去了？”
“谁说怕上电视台了？那里又没老虎要吃人！就是有了老虎，我牛建国也绝不怕它！”
“你自己才说得啊，你说你怕观众呢。怎么啦？转眼就不认帐了？”
“观众有什么怕的？”
行了，目的已经达到！严卫波看看墙上的挂钟，笑着拍了拍牛建国肩膀，说：“叫你上，你就上，扭扭捏捏不像样！大胆地上吧，你牛建国绝对没有任何问题！到时我和处里的同志都去为你撑场子，观众确实没有什么可怕，只是那个漂亮的节目女主持人，你可得小心点，厉害着呢。走，下班。”
“女主持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漂亮啊。牛鼻子见了心里要发抖啊！”
“去你妈的严抖儿！你才发抖呢。” 牛建国笑了。
那班年轻人站在过道里，见严卫波和牛建国有说有笑地走出办公室，哄地一声就朝楼下跑去。牛建国见状骂了一句：“他妈的！都在看我牛鼻子的笑话呢。” 李小兰没有跑，问：“你和严处长刚才怎么啦？声音那么大？吵得门都在抖动” 牛建国说：“狗日的严抖儿厉害！又牵了我牛鼻子一回，上了一次他的傻当！”严卫波笑而不语。
进入秋高气爽的九月，东阳的天还没有多少凉意，太阳还是火辣辣的，连习习的微风也未退出夏日的炎炎。这是一个热情奔放的九月，一个豪情满怀的九月，一个激情漾溢的九月，隆重纪念《条例》颁布实施周年的活动，如滚滚春潮沐浴着大地。伴随着初秋的热浪，东阳市无线电管理法规宣传队伍纷纷涌向大街小巷，涌向那绿色的田野，美丽的东阳大地，腾飞起了一道道绚丽的彩虹……
月底最后一天的晚上八点，市无管处在职工活动室召开宣传工作总结会。
严卫波见人已到齐，作了一个简单的开场白：
“同志们，大家辛苦了！我市无线电法规宣传月活动从九月八日开始到二十七日结束，历时二十天，取得了圆满的成功。无论是准备阶段还是实施阶段，大家工作十分努力，表现得都很出色，今天我就不一个一个地表扬了。开会前，我和牛处长商量了一下，也不打算采取惯用的总结会模式，系统地进行枯燥乏味地宣解。而是先看录像，观看市电视台为我们录制的宣传实况专题片，回顾一下我们的工作做得到底怎么样？看看我们自己的形象到底如何。然后再提出几个问题，供同志们思考。大家看这种方法好不好？”
“这种方法好！”几个年轻人齐声吼了一句，掌声响起，会场气氛顿时活跃和兴奋起来。
严卫波高兴地笑了。“好！贾志坤，可以开始了。”
贾志坤摁下了DVD播放机按钮。
电视屏幕上出现了《彩虹欢舞》几个闪烁的大字后，映出了九月八日东阳日报套红刊发纪念《条例》的大幅标语的画面，紧接着映出了市政府常务副市长郭卫民《依法管理无线电波，为实现东阳新跨越服好务》、严卫波《彩虹飞歌》和牛建国《空中保卫战》三篇纪念文章的标题和版面，随后又叠印出报纸文艺版几个版面登载的文学宣传文章。
“嘿！牛哥，好帅哟！” 孙志发叫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了九月八日晚上的直播现场的画面：牛建国一身西装革服，神采奕奕地走进了市电视台《我和电波警察说说话》节目直播现场，严卫波和全处同志坐在演播厅观众上热烈鼓掌。有严卫波在场，牛建国真是牛气冲天。在女节目主持人风趣的导演下，牛建国口若悬河的介绍了纪念《条例》的历史背景和全市无线电管理工作的基本情况，幽默风趣地回答了观众的提问，结束时还即兴唱了一首《空中卫士》。
“牛处，腿儿没有抖呢，稳起了！” 卫安全说。
“抖什么？有严抖儿在场呢！” 牛建国笑了一下。
画面出现了九月九日东阳市各县政府办领导、无管工作人员齐聚美丽的滨江城市北江县的迎江宾馆召开座谈会画面。紧接着是九月十日晚上的那台大型知识竞赛晚会的盛况。这台由市无管处承办，东阳市电视台和联通公司协办的《联通杯〈条例〉知识竞赛》在市电视台演播厅闪亮开赛。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的领导参加了知识竞赛晚会。能容纳五百多人的演播厅座无虚席，观众答题踊跃，气氛热烈。
又是一组画面：九月十一日，时值《条例》颁布实施纪念日，天下起了小雨，东阳市的街头宣传却达到高潮。军分区、公安局、广电局等机关和电信、移动、联通等几十个单位齐聚街头，分别组织的宣传站点，在繁华街头一字排开。喇叭声声，展板闪亮，六十位老年腰鼓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上街头，三辆宣传车身披纪念标语，头贴无线电管理徽记，由军乐队开道，驶进了城区，巡回播放《条例》录音……
在秀丽的东湖广场，蒙蒙的细雨阻不断游人如织。数十只汽球条幅腾空而起，一座宏伟的彩虹门腾驾在广场中央，几十块精制的宣传展板像几十个哨兵挺立在广场两边。彩虹门下，电信、移动、联通、网通等通信公司的礼仪小姐和市无线电管理工作人员，在鲜花的蔟拥下，春风满面地向游人散发着《条例》的宣传品。喇叭声脆，《条例》的内容如春雷般传入耳畔，《空中卫士》优美的画面跃入眼帘。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和市政协的领导来了，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都赶来了……
“快看！严处长唱歌的镜头！” 田虹惊喜地喊道。
“哪里？在哪里？” 曾美娇站起来问。
画面出现了大型文艺晚会的场景，在灯光流丽的舞台上，女歌手和严卫波正在演唱《空中卫士》……
“好！不错。严抖儿稳起了，正好般配，合得好，唱得好，好默契哟！” 牛建国怪声怪气地夸奖着。
“快看！哇塞！牛鼻子又登场了。哞儿……我是牛！” 孙志发学了一声牛叫。
大家一看，画面上出现了牛建国正在朗诵《我是牛》诗歌的情景，声音宏亮，干脆利落，还做了几个漂亮的动作呢。
“快看！孙猴子和卫骡子上场了！还真像两个老相声演员呢！” 田虹又欣喜地叫喊着。
电视画面上出现了孙志发、卫安全表演相声《电波的烦恼》的影像，两人穿着一身老头衫，动作滑稽可笑，发人深思。
“好！表演得很不错！”严卫波夸奖了一句。
“看，我们的三朵花上场了，屁股扭得好圆哟！”
孙志发又吼了一句，大家看见李小兰、田虹和曾美娇正在表演女子三人组合《彩虹飞歌》，都哈哈大笑起来。为准备这个节目，李小兰她们还专门请了歌舞团的一位老师作指导，抽出了一个星期晚上的时间进行了认真的排练呢。
“哎呀，李科长，你看我那个样子简直丑死人了，还是你和小娇跳得比我好。” 田虹有点不好意思，说完脸儿红了。
“我看你唱得也好，跳得也不错。” 李小兰说。
女主持人报了幕，洪小军上场了，《今夜电波灿烂》配乐散文被他朗诵得抑扬顿挫，激情飞扬，连观众都被他情真意切的情绪深深地感染了。
“洪猴子还真有点猴呢。”李小兰笑了一下。
画面切换到观众席，又间断地印出了市委、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等领导兴致勃勃地观看演出的镜头，市委书记、市长，还有郭卫民、钟典都在笑，笑得非常开心。
接着，屏幕上出现了严卫波和牛建国分别率领宣传队伍，深入七个县的城区和乡镇宣传的画面。各县政府办主任和电信、移动、联通三家通信公司的老总带领着他们的员工齐聚街头，配合宣传。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解说声，画面出现了市无管处以纪念活动为契机，加大电台执法检查力度的情景，连续印出市无管处深入城乡进行执法检查，为电信、联通公司和机场排除无线电干扰，对违规设台单位和销售通信设备单位，以及私设大功率无绳电话进行了严肃查处的一幅幅场景。
片尾字幕结束，贾志坤关了电视机。大家还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陶醉在宣传活动的热烈气氛中。
“大家静一下，请严处长讲话。” 牛建国站起来挥挥手。
严卫波说：“刚才我们回顾了一下宣传活动的全过程，要说的话解说词中都基本已经说了，这里我不想再重复。这次宣传活动已经在社会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力，‘必须有偿使用国家有限的无线电频谱资源，’，‘私设电台和乱占频率是违法行为’的法规观念已逐渐深入人心。‘发现电波干扰找无管处，发现私设和违章电台要向无管处举报’已成为社会的常识。但是我们的宣传工作，不能仅仅限于一两次集中活动，还必须深入、持久、经常地开展下去，让无线电管理法规真正能够在广大电台用户、广大人民群众的心中生根、开花、结果。”
会场鸦雀无声，严卫波喝了一口水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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