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太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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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足珍贵了。现如今这个时代，男女同学之间产生爱情是轻而易举的事，而能得到这样的友谊反而是难能可贵的。罗杰在心里想，他要好好地体会这种友谊带给他的人生体验，他还必须让茹婷知道，他是真诚的感谢她，在心里永远地祝福她。

　　　　罗杰在操场上看见茹芳和何玲在一起说话。他迎上去，凑到她们跟前，跟茹芳说：“今天小寨电影院上映吴贻弓的《城南旧事》，看资料说这部影片拍得很有意境，像散文诗，在马尼拉电影节上得了大奖，挺不错的，何玲你也去看吧。”

　　　　何玲：“怎么，今天的电影你请客，我多叫几个女生一起去，你买得起电影票吗？”

　　　　罗杰：“那还是叫班长拿班费报销吧，完了我给大家讲讲你们没看懂的地方。”

　　　　何玲：“行，这是你说的，回来你得跟我们讲。”

　　　　茹芳：“罗杰，你能讲什么，她们也不傻，同看一场电影还要你讲？”

　　　　何玲：“大姐你不知道，罗杰还真能讲，同看一场电影他还真能讲出我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部电影我们看过以后再听他讲，还真觉得有意思多了，他讲的东西很独特，让我们受益匪浅。上次他给我们讲《牧马人》，讲的就挺好，罗杰居然敢指出谢晋导演在这部影片处理上的重大失误，并分析了原因。后来我们看文章才发现还真就是那么回事。罗杰还真就有那份艺术细胞，我们都挺佩服他的。”

　　　　罗杰：“听你这么当着大姐的面夸我，我还真就觉得不好意思。”

　　　　茹芳：“罗杰，你别得意。你的学业估计不怎么样吧？”

　　　　何玲：“没问题，他保证能拿到毕业证。我们只有两个肄业名额，轮不上他。”

　　　　茹芳：“怎么你们学校连肄业的名额都定下了？”

　　　　何玲：“是这样的，学校规定要是我们这个班毕业成绩不好，会影响学校的声誉，但为了督促同学们重视学业，还是保留了两个肄业名额，最后要是有实在不好好学习的，就不发毕业证，半年以后再补考合格了才换毕业证。”

　　　　茹芳：“我说呢，这事还有名额。”

　　　　罗杰：“没准还真就是我的呢。”

　　　　茹芳：“要是你毕不了业，估计你非自杀不可。”

　　　　何玲：“罗杰没一点问题，他聪明着呢，像他这样的人，其实学不学都没关系，考试没说的。”

　　　　茹芳：“我听你这么说，怎么觉得你们的学习有问题。”

　　　　何玲：“其实我们开设的二十多门课，只有三分之二考试计成绩，有一些就是考察一下出勤率，上了课就行。象上学期的语文课、哲学课，我们班上还进行了考试，可老师就根本没判试卷，哲学老师就给我们说过，班上有几个同学就根本不用考察，他们学哲学学得带劲着呢。就拿罗杰来说，语文课就别考他，考了也没用，老师说他简直就不是在学，他是在研究。”

　　　　茹芳：“你们就这样上学呀，蛮轻松的吗。”

　　　　何玲：“也不是，有些课程学起来会怪头痛的。上学期学微积分，老师讲的糊涂，学生学得也糊涂，到最后没讲完课，老师气地走了，这课也就要撂下来了，这学期学校也没安排这门课，估计就那样过去了。”

　　　　茹芳：“那你们估计也学不了多少东西。”

　　　　何玲：“还行，总能学点有用的东西。其实吧，我们在课堂上学习，还是比较关心以后的工作问题和走上社会以后的能力，我们还得多少看点有用的书，尽量多掌握一些知识。罗杰就特别爱看书，他看的书比我们多多了，而且他看书特别快，我们都不明白他到底看清了没有书上说的东西，拿书本问他，他居然都知道，包括某一页上有哪些重要的话，他都能记得，一些细处他也清楚。大姐，你说怪不怪。”

　　　　茹芳：“这我不知道，他反正是看书看得挺杂的，还不算装样子唬人。”

　　　　罗杰：“我看书是给我积累知识，又不是给别人看的，我装样子干吗？”

　　　　何玲：“罗杰吧，他看书看得多，可没看成书呆子，人还行，挺健谈的，不像我们班的某些人，看书看得都中了毒了。大姐我对你说，我们班有一个男生叫康楠，号称喜欢诗歌，他看罗杰给女生写了几首诗，心里不服气，也写了几首现代诗给我们看，我们一看，那个酸劲，别提多难受了，还有那个涩，简直莫名其妙。你听我给你念一段句子：‘啊，你温柔的酥胸，是一潭秋水融化了我的思想，让我朝思暮想你的缥缈的目光，奔向了黑夜即将散去的远方。’大姐，你说这是不是一个疯子凭着自己的臆想在清晨裸奔？好笑死了。”

　　　　罗杰：“也许这诗还有另外的意思，赶明儿我得再看看全诗，不会是你说的那样吧。”

　　　　何玲：“还全诗呢，差不多都快成流氓诗了，还说轻抚少女的脸庞和其他什么地方，恶心死了。”

　　　　罗杰：“这也是现代诗的一种写作手法，这可能是诗歌艺术的一个发展过程，不过我还真的从刚才的那个句子里体会到一点东西。”

　　　　何玲：“反正我们都觉得康楠那诗差劲极了，那像你写的诗那么有意境，句子还那么简练，像‘风中看彩霞’，‘我自垂帘书影中’，‘风雨人间自多情’，这多好昕呀，我们现在都会背你的诗了。”

　　　　罗杰：“完蛋了，我的诗还有人背，我没有发展前途了。”

　　　　茹芳：“罗杰，你居然能写出‘风中看彩霞’的句子？原来怎么没见你写过诗？”

　　　　罗杰：“我也是受康楠的启发和影响，多看了几本诗集。”

　　　　茹芳：“还行，看来你还真学了些东西，回去我告诉……你的老班长，让她也为你高兴。”

　　　　茹芳停了一下，她没有在何玲面前说出“小妹”或者“茹婷”的话，想必是替罗杰在同学面前掩饰他与茹婷的关系。

　　　　罗杰笑了一下，对茹芳说：“你以为她是谁呢，聪明着呢，非要你说出班长的事不可。”

　　　　茹芳：“我们谈得还行，你们同学对你的印象还不错。”

　　　　何玲：“我知道你的班长是谁，是她妹妹对吧，对你挺关心的，到现在还关心你的事，你真幸福死了。哪像我，一个人在外面上学，过去的同学写信来，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让人都快把过去的事忘完了，没留下一点念想。”

　　　　罗杰：“那是你太优秀了，不需要人为你操心牵挂，你这样的人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何玲：“大姐，你听到了吧，罗杰就会这样说些让高兴的话，还真有这本事，不假思索，让人感到挺真诚的，不像其他人假模假样的，虚伪。”

　　　　茹芳：“他这人就这样，可能就是善良吧。对了，今天在外面吃饭吧，我请客，还请大家看电影，多去几个人。”

　　　　何玲：“吃饭的事我们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宿舍，上次我们承诺每人请罗杰吃一顿好吃的，算是付给他的稿费。现在大姐来了，我们一起热闹一下，招待罗杰的客人，罗杰你说行吗？”

　　　　罗杰：“不会吧，别的同学的客人来了也没见你们招待过，你们这是干么？”

　　　　何玲：“我说了是为你给我们写诗的报答，再说了茹芳姐跟我们挺谈得来，她还是搞团委工作的，像是我们大伙的姐姐，吃顿饭也没啥，我们还想热闹一下呢。”

　　　　罗杰：“还不知道你们要搞什么名堂，我总觉得哪有点儿不对劲儿，让男生知道了，还以为我搞什么名堂。”

　　　　何玲：“姐，你看见了吧，罗杰这家伙他自我保护意识特强，不管我们怎样待他，他都留心着呢，他太聪明了。”

　　　　茹芳：“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妥吧，我也想和你们凑凑热闹，看看你们的生活情趣，我觉得挺好的。”

　　　　罗杰：“大姐，你上当了，肯定上当了，再不然就是我上当了，我已经猜到了她们要搞什么名堂。”

　　　　何玲：“你猜到什么了？”

　　　　罗杰：“我猜到了就是不说，反正对我不利。”

　　　　何玲：“那就是你心里有鬼。”

　　　　罗杰：“那不是鬼，是一盏明灯，它照亮我的前程。”

　　　　茹芳：“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吃顿饭吗。”

　　　　果然，在吃饭的时候，茹芳很高兴，那些女生七嘴八舌地讲着罗杰的事，并当着罗杰的面让茹芳叫她们的名字。

　　　　茹芳居然分毫不差地叫出她们的名字，像王茜、罗玫那几个刚见面才介绍过的女生的名字，茹芳都能清楚地记得，并准确地对上号，让罗杰确实感到自己在这方面的差异。

　　　　区曼和谢芸给茹芳讲罗杰跟她们当同学当了很久还叫错人名的趣事，并说罗杰和何玲谈了好长时间的话，居然把何玲的名字也叫错，气得何玲连哭的心情都没了。

　　　　茹芳也觉得罗杰这样的表现有点儿不可思议，她问罗杰这是真的吗。罗杰说是真的。茹芳问是不是他不敢正眼看女生。罗杰说也不是，他平时觉得几个女生评挺熟的，没怎么在意她他们的名字，真让他叫出她们的名字，还真不是件轻松的事，当初他也就是觉得没怎么和她们多接触，也就闹出这笑话来。茹芳问他是不是平时不太关注别人。罗杰说他看人可能比较注重印象，对名字的事不太上心。茹芳说你应该多注意这些问题，对以后走上社会处理人际关系会有帮助的，有许多人会在意你是不是注意了他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会让人觉得你没在意对方的存在。罗杰说我以后多加注意，多做这方面的练习。

　　　　吃饭的时候女生们不停地问茹芳是罗杰的什么人，并诱使罗杰讲他过去的事。

　　　　茹芳征询了罗杰的意见，罗杰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让大家知道茹婷的事，也没什么关系。茹芳觉得罗杰与茹婷的关系原本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怎样说才能让罗杰的同学明白他们之间的友谊而不被曲解。这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后茹芳说，等大家看完电影回来，晚上她再给同学们讲罗杰与茹婷的事，当着罗杰的面还真不好说。

　　　　同学们接受了这个建议，吃完饭没事的同学就一起去看电影了。

　　　　她们算上罗杰一共去了九个人，其他的同学有的出去谈恋爱了，有的回家了，剩下的几个仿佛对电影没有多大的兴趣，也就没有凑这个热闹。

　　　　看完电影回来以后，茹芳她们到女生宿舍去了，罗杰一个人回到了宿舍。

　　　　罗杰沉醉在《城南旧事》的意韵之中，他的眼前总是显现着沈洁那双明慧的大眼睛和那背后淡淡的乡愁，那首《送别》的歌曲久久在他的耳畔回响。

　　　　茹芳住在谢芸的宿舍，罗玫和谢芸挤在一张床铺上，给茹芳腾出一张床。本来其他宿舍有空床，但樊迪想让茹芳住在她们的宿舍，好听茹芳讲罗杰的事。后来何玲也来了，她挤到樊迪的床上，对樊迪说，她也想听听罗杰过去的故事，就委屈樊迪挨挤了，赶明儿给她送一礼物作补偿。

　　　　凭茹芳多年作团委工作的经验，她知道这几个女生对罗杰特别关心，也许还就为罗杰动过什么心思呢，她暗暗地为罗杰感到幸运，同时也为自己的小妹感到不平，她觉得对罗杰的关心应该是小妹独有的权利，但转而一想，现在的情景不正是小妹所希望的吗？她为小妹能有那么宽大的情怀而骄傲。

　　　　她们关了灯，在黑暗中，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