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书商-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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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对李铁林有利，这是一个良心问题。说李铁林是对的占多数，说李铁林错的占少数，如果法官断定是李铁林输肯定会委屈他，毕竟他写出的是文学作品，这是最令人同情的一面。而李铁林深感被人利用职权出卖自己的危险时时产生恐慌，他猛然想起当初他将书稿送到印刷厂付印时，曹水就与一个文友去看校样，他们在一起嘀咕着，修改后记，修改一些重要词汇，当时李铁林就产生疑问，认为曹水他们不安好心。如今看见诉讼状中所采用的词汇，果然与当初他们修改的差不多，李铁林一下就猜测出这是他们事先设好的一个圈套。
正如有些人所说的那样，这是被人利用职权玩弄起来的官司，以此打击李铁林出书后的影响。其实，这场官司的实质就是针对李铁林出书卖钱引起来的效果，明摆着是想狠狠地坑李铁林，不让他再写下去，不让他再出下去，难怪曹水当初听李铁林还要出书就说这次不把你治趴下就不姓曹。可是，李铁林也不白给，他一见这帮小子把自己推上法庭，然后撒手不管，这与朋友们的猜测不谋而合。曹水真是这样做的，他们的险恶用心不仅是为他的饭店多赚几个钱，而是想把李铁林一次整趴下，让李铁林以后写不出东西。每每想到曹水如此对待自己，李铁林心里委屈。这些年他没少去曹水家串门，没少给他孩子钱，连他妻子对李铁林都有好感。可他对李铁林玩弄得太过分了，李铁林有些后悔早些离开这些人，离开曹水又何妨？朋友如同一件衣服，不喜欢脱下就是，喜欢哪件穿哪件。既然曹水如此不讲交情，李铁林离开他也是正大光明的，如此不讲信用的人还能办什么大事吗？不是李铁林不讲交情，当他接到诉讼状那一刻他就想到了文联，想到了曹水，也想到了曹水嘱咐他的话。他想还是与曹水说说，毕竟是朋友，毕竟是文联，他们多说一句话对李铁林来说作用很大，何况曹水口口声声要帮自己。
谁知，当李铁林兴高采烈地来到文联找曹水时，文联门紧锁着，曹水回家了，刘浪也不知去向。而且是连续几天不见他们人影，显然是躲李铁林。这两个乌龟王八蛋，公开涮了李铁林后竟敢躲了起来，看来交朋友要交真朋友，认识人要认老实人，千万别走眼，否则吃亏上当的还是自己。李铁林在回家的路上想着曹水是指望不上了，文联也指望不上了，可是这场官司不能不打。他们已经把他推上了前台，如何表演却是他自己的事了，怎么打指靠谁李铁林的心里说不清是悲是喜是忧是愁。没有曹水的帮助，没有文联撑腰，李铁林感受了冷落。他一边看诉讼状一边思索，曹水不帮忙，还有其他领导。比如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常委会市政协，还有宣传部组织部等，这些部门的领导不会不管他。何况还有郝市长撑腰，他怕什么？当李铁林怀揣一颗愤怒的心来到领导处时，这些人很重视，同情他，也支持他，但都说官司没判他们不好说话，还说要侦察。李铁林不明白，一件普通的事为什么搞得这样大，难道说自己还有违法乱纪的问题吗？
再说了，眼看就要开庭了还侦察什么，是不是想从自己身上弄出一条大鱼呀？李铁林感到可笑，这场官司和这些人都可笑，其实没什么可笑的，当时的李铁林所在单位正有一件经济案，恰巧是经理与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有经济问题，他们害怕暴露就秘密搞起了这个阴谋诡计。李铁林哪知道这些，他走了许多地方包括他的责任编辑作协领导和律师，包括司法部门的朋友们，他们都在关注李铁林帮助李铁林，这让李铁林十分感动官司没打他心里温暖许多，即使官司输了他也感激毕竟有那么多领导帮助了他。其实凭李铁林的为人他是难以打赢这场官司的，如果不是朋友们四处奔波为他呐喊，他现在早被一些人开除公职了。他不会说话，不会说好听话，就凭这样性格也要吃苦头的，幸而有这些朋友们为他顶着各式各样的压力，他才在朋友们的帮助下，一个单位一个单位打电话找人，一件事一件事落实着。李铁林永远难忘在他的责任编辑家里，责任编辑帮助李铁林写出答辩状，一字一句反复推敲。然后又找几个司法部门的文友聚集在一起研究，看看还需要补充什么，看看还有什么漏洞，直到满意过关为止。那些日子李铁林很忙，上午坐汽车到省里，下午坐车赶回来。每天他都要找许多人谈话，调查取证，夜里还要修改答辩论文。直到这时李铁林才知道他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法盲，总以为自己不犯错误，也不违法乱纪，可是通过写论文答辩他这才感到自己是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甚至后悔他没有上法律大学。如果读些法律书籍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除了强调文学是虚构的外，他是一点也不知法不懂法，这样的写作未免有些悲哀了，这样的生存方式未免有些呆板了。此刻，李铁林认识到的就是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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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模拟法庭
也许心里没底，距离开庭时间还有两天时，李铁林突然显得手忙脚乱，从来没有的恐慌使他看了一次又一次答辩状。这哪里是答辩状，分明是陷害信，可是这样的陷害信为什么不有人接受呢？他们是什么样的关系？目的又是什么？恰巧这个时候，李铁林妻子的单位举行旅游，留下他在家里苦熬时光，不知该做什么好。连续多日，李铁林白天喝酒，夜里与人谈话，他想多学一些法律知识，可是得到的效果并不好。有人问急了便甩给他一句不知道，再问将头一扭不予理睬，气得李铁林大骂老子不问还不行吗？可是不问有些事弄不明白，问又没人肯说，也说不明白，平时没有人缘到关键时刻谁肯帮你。李铁林知道自己的短处，盛怒之下，他谁也不问。法官爱怎么判就怎么判，大不了输几个钱。一个人死都不怕，还怕输几个钱吗？何况这输李铁林已经认了，早听说那些人放出风来，说李铁林这小子太狂妄，判他输，压压他的锐气，为此李铁林还怕什么呢？李铁林说他不在乎是假，其实他比谁都在乎这场官司的输赢。他从企业进机关，又从机关进企业，三番五次的折腾，也没能折腾出一个最理想的位置。眼看年龄大了，他的工作居然折腾没了，再摊上这场官司连他写作的信誉都没了，面对自己的前途他能不在乎吗？平时与朋友们相处都是兄长弟短，真到了关键时候还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此时此刻李铁林想不在乎都不行。
恰好这时，李铁林的责任编辑来电话说朋友们搞了一个模拟法庭，想让李铁林过去实习一把。李铁林最信任的就是责任编辑，这是一个心思为李铁林的朋友，而且交际相当广泛，李铁林当时就答应了。虽然是模拟法庭，但李铁林还是需要的，他不懂法，朋友们有许多人都懂法，他们是想法让李铁林长长见识。李铁林清楚记得他是在吃过午餐后打车去找责任编辑的，他不知这次模拟法庭能有什么成效，也不知他的对答朋友们满意不满意，总之他认为这一次应该比上一次强。因为不久前他与曹水和刘浪搞了一次模拟法庭，在曹水和刘浪鼓动下他们去了一个地方，在那里找了几个知心朋友，模仿法庭，模仿审判长，简单走马观花通过一次过程。那次代价是让李铁林损失一顿饭钱，气得李铁林的妻子大大埋怨他一顿，现在又有人张罗搞模拟法庭，李铁林心中就挺烦，但碍于责任编辑的面子，李铁林还是爽快地答应下来。既然来了他就打定主意不出血，他想看看他们是如何收场的。其实李铁林又想错了，当他走下火车出了站台，便发现责任编辑正与一位文友举着欢迎李铁林字样的小牌子，李铁林的心忽然升腾起来。他被人整惯了，从来没有享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一块小小的牌子让他激情飞扬，情不自禁跑过去拥抱了文友和责任编辑。此刻，李铁林泪花闪闪，连连说道：“谢谢，谢谢！谢谢你们的好意，谢谢你们的关怀！”
这时，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驶过来，轻轻停在李铁林身旁，文友说：“上车吧，这是专为你准备的。”李铁林明白，从上衣袋里掏出一张大票子递给司机，被文友截下来：“怎么？我请你上车还要花钱吗？”李铁林不理解，望了望责任编辑，等他来圆这个场，责任编辑看着李铁林说：“他跟市长都说好了，今天要来一位大作家，市长特批他出这台桑塔纳招待客人，还愣什么，快上车呀！”责任编辑拍了下李铁林的屁股，催他上车，李铁林这才感到心里热乎乎的，他感到自己又被人尊敬了一次。这时候李铁林心想，为什么外地人尊敬自己，本地人欺负自己，他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在平坦的柏油路上，轿车很快把三个人送到宾馆，下了车，马上过来一位漂亮的服务小姐，将三人迎进客房。李铁林的眼神一下就不够用了，他是第一次进入这样豪华的宾馆，这是全市档次最高的宾馆，室内设施豪华美观，一般百姓很难有人住得起。李铁林看见鲜红的地毯，高档的服务设备他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住这里一天得需用多少钱呐？李铁林摸了摸口袋，望了望责任编辑，希望再次听到点安慰的话。但责任编辑只顾低头朝前走，根本没注意李铁林脸上的变化，他心里忑忐不安。李铁林记得那一次他来这里住宿，一切费用都由他负责，包括往返路费。如今这样豪华的宾馆他们住得起吗？李铁林的步子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边走边盘算如何脱身。
“哎呀，你快些走啊。”又是责任编辑说话了，他回头看见李铁林不愿走，便猜出李铁林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他笑逐颜开地说：“你放心在这里所有费用都不用你掏一分钱，吃喝拉撒睡都由这老兄包了。”“他？有这个条件吗？”李铁林吃惊地问着。眼前这个朋友实在不起眼，太普通了。“有！他是市委副书记，他有专车，可是他为了你专门向市长要了这车。”责任编辑作着介绍。李铁林的心忽悠一下险些没晕过去，他在他所在城市总是被人整来整去，想不到换个地方就受如此待遇，由此可见人不在身份大小，而是贵在朋友们是否友爱是否重要是否真心。于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幸福感受温暖着李铁林的心灵，他再次深受教育握着文友的手，激动地说：“谢谢，谢谢你呀！”
“没什么，都是朋友们应该做的，你到我这里就是到了家里，一切随意。”文友很谦虚，他拍了拍李铁林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关情况责任编辑已经跟他们通了气，显而易见，朋友们也是了解李铁林现阶段情况的。李铁林心想喝酒时好好敬他们几杯，可是吃饭时，忽然来了七八个文友，都是责任编辑邀请的。他们轮番向李铁林敬酒，热情的话语是李铁林多少年从未听过的，也许酒喝多了，李铁林眼里流出了泪水。为此责任编辑开玩笑说：“如果李铁林再不流泪他从此就要放弃写作了，因为人生已没有让李铁林能感动的事了，他还能写吗？”责任编辑的用意十分明显，他是想借机扭转一下李铁林扭曲的人生观，否则他见谁恨谁以后的人生怎么过？责任编辑最了解李铁林了，知道他这些年被当地压抑够呛，今天借口弄个模拟法庭，实际上就是让李铁林散散心，或让李铁林知道朋友们的心意。
李铁林知道今天来的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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