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书商-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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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现在想来这些现象也没有什么可悲哀的,更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现实的社会早已给作家一个发际的机会,就看谁有本事获取这些利益。作家的写作明显带有献身性和悲壮感,连写了这些年的李铁林也从中悟出了宝贵经验,他几乎是从心里发出的一种呼唤,警告那些想走上这条路的人要正确对待这个职业。
他认为作为作家可以写也可以不写,不能被人强迫写出什么,只要良心还有忏悔,肩上还有责任,文学就有希望。这是李铁林从苦难中发明的一种精神胜利法,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这种观念将支配李铁林的精神。当然,李铁林也知道这是一种自欺欺人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从印刷厂回来李铁林如同生了一场大病,他躺在床上滴水未沾,这个时候他没有思惟没有记忆,甚至连接电话的勇气也没有了。他一直为他动手打了女保管员的事深深后悔,斥责自己犯混,他想让人为女工送些钱财又担心她们得理不让人,越想越头痛越想越烦躁,李铁林真的病了,高烧不退。
偏偏这时有电话来,铃声催得他心烦不知这是谁打来的电话,也许是马三丰为他办好了继承衣飞财产的委托书,也许是老猫找到了于红,李铁林没有力气考虑。
这个时候他心里只有衣飞,他忽然觉得是他对不起衣飞将她的财产弄得四分五裂如果衣飞活着绝对不会出现这些问题。李铁林认为这次北京之行造成的所有挫折和坎坷都是他一人之过,多少次他想放弃衣飞的财产而专心写作终因各种原因而放弃,使得衣飞的财产在如此短时间内被他败得净光。
李铁林说不清是自己一时疏忽,还是人们无情抑或是谋财害命的人太多让他防不胜防,李铁林感受到自己的能力有限,甚至连保卫自己的能力都失去了作用何谈保卫衣飞的财产呢?也许是高烧击毁了李铁林的意识,这个时候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似乎从一场大战中平静下来,他开始想家思念妻子,甚至想离开这个地方。此刻李铁林觉得他很孤独,被于红骗了之后他对所有女人失去兴趣,才使家的概念在他心中再次活灵活现。他将这些天发生的大小事情好好回顾一遍,一切似乎都想通了,痛则通,不痛则不通,现在李铁林真正是想通了。他决定回家,时间就定在今夜,而且就是现在。
李铁林记不清这是事发后第几个夜晚,当他高烧后再次苏醒来到蓝色房间时他突然心潮澎湃激情难耐,这里是厂长和于红的密谋之所,现在归李铁林所有他不敢在此住下来,他怕闹鬼他怕暗算更怕心中的鬼时时出现搅得他浑身不自在。有时他问自己是不是怕衣飞的鬼魂,是不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衣飞,还是怕于红再次出现再来害他一把?总之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李铁林是一刻也不敢停留,望着桌子上的电话和床上扔掉的手机他希望它们尽力响着,来一番铃声大作来一番呼唤如雨来一番朋友大聚集。
可是今天它们偏偏不响,李铁林望着窗外夜景心想这时候如果忽然来几个朋友该多好啊,共同消遣这美好而动人的夜色。然而窗外依然寂静没有人来,只有霓虹灯一片一片的在远方闪烁,忽忽闪闪如同海洋波纹似的让人心动让人联想,还有那些一曲接一曲的民间小唱都在窗外寂静的夜色里喋喋不休。李铁林的书没有印刷出版,他与衣飞的遭遇是一样的,衣飞的中期文化公司濒临倒闭,他从此将一无所有。这对李铁林来说似乎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但对他并不是毁灭性的打击,他的人生经验有许多次这样的大起大落,经历过成千上万次汹涛骇浪的李铁林还能在乎这一个小小的波折吗?
细细算一下李铁林已在书海商界翻腾了十几年哪一次没有惊天动地的滔滔巨浪,也不在乎这一次小小挫折,只有经历过遍体鳞伤才能理解更深,这就是李铁林此时的人生体验。现在李铁林十分清楚,如果他不这样走他将输得很惨,不仅丢尽面子也把衣飞的财产遗失怠尽。而最苦难的是印刷厂那些人他们疯的疯,病的病,惟有他李铁林还算胜利者,所以李铁林脑子一热三十六计走为上。
这是李铁林在病后作出的第一个决定,所以一般人是不会想到他会回去的,更不会想到他能溜之大吉,其实他早把自己的软盘偷梁换柱了,只要他随便换一个印刷厂照常可以出书。现在他所思索的是他要不要找马三丰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他们,而且他托人早已买了回程的火车票,并把这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眼下还有一个重要问题是李铁林已通过律师把衣飞的中期文化公司交给马三丰来经营,以前马三丰就想利用李铁林来管理他这个公司,现在有这个机会李铁林想还给马三丰他相信马三丰的为人和能力。如果中国到处都有马三丰这样的书商中国的文学事业更加有希望,看看北京的书商有几个真正像马三丰这样耕耘不止奋斗不息顽强拼搏,连李铁林都被马三丰的精神所感动,经历过这一番风雨考验真心实意愿意助他一臂之力。
不知不觉李铁林忽然想起了于红,这个女人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他,用她青春亮丽的朝气点燃他郁闷的心情,用她蓬勃旺盛的肉体温暖了他澎湃的激情,使他度过了人生最幸运而美好的岁月。现在李铁林最想知道的是于红到了哪里住在什么地方,许多人都怀疑于红是人妖,惟有李铁林觉得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人,这样的人怎能是人妖呢?
不过现在想来于红还是给李铁林留下了破绽,尽管她再三化妆再三玩弄性技巧,李铁林还是从蛛丝马迹中找到了线索。当然这一发现李铁林没有跟别人讲,因为每次他与于红发生肉体接触后她都要到浴池中冲洗,其实她不是冲洗她的肉体而是为了换下她的假阴扈。
当她尖叫疼痛时那是因为她忘掉了换她的假阴扈,或换的位置不对硌得她受不了所以她才惊叫,又担心这种事被人发现便谎说男人的东西太大她受不了。李铁林的这一发现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他知道说了也没有人肯相信还不如不说,为了保全他的名誉不被损毁不被伤害,也是为了于红对他的一片真情。人的一生有几次是真情实意呢?李铁林珍惜它们并不怀疑于红对他的真情,于红在李铁林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助了他,又在他最不需要帮助的时候离开了他,她做得对做得及时,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才会做出这种选择。为此李铁林怀念于红,怀念与于红在一起的美好岁月。
当然女人有女人的优点,也有女人的毛病,于红就是一个有许多优点和毛病的女人。她好虚荣除了骗或出卖肉体她根本没有生活来源,好不容易等到机会岂能善罢甘休让步别人?为这李铁林同情于红的遭遇希望她得到钱后好好生活,再找一个好男人千万不能再骗别人了。
现在李铁林真的就要走了,他不得不翻看自己有限的资金,零零碎碎的几张票子使他安宁的心情又增添了几许忧郁。李铁林忽然记得一个朋友跟他说过的一句话,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如今他把衣飞的财产献了出去也献出了他的一份高尚境界。李铁林虽然挨了不少人整,但他从小就肯吃苦意志坚硬即使天塌下来他也能承受。现在要走了,李铁林看了看表,离火车发出时间还有两小时,他想再等一等。看看还有谁给他打电话,还有哪一个朋友给他新消息,这可是他在北京最后等到的电话,此刻显得异常珍贵。可是时间如水,李铁林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电话也是不响,他的理想和现实第一次产生了冲突产生了距离,他有些失落不得不匆匆收拾行装下了楼。走了很远他站住了,回头望了望这座大楼,望了望他住过的地方,心中默默告辞:别了于红,别了蓝色房间。
这时有一辆出租车无声地停在李铁林跟前,他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出租车像离弦的箭朝前方射去。半小时后,出租车将李铁林载到天安门附近一个小站,李铁林想最后看一看这座宏伟建筑,看一看长安街头的所有风光。今后还能不能再来北京再看一看天安门对李铁林来说已成了未知数,当出租车在小站停下的一瞬间李铁林忽然激情澎湃,二十多年前他就来过这里,现在今非昔比他看出了北京的变化。
李铁林没有下车,这座雄伟的天安门城楼他不知看过多少遍,每一遍都有新的感受,新的欣慰,还有一种翻天覆地的变化。今后还会有这样变化,还会有这种感受李铁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现在他看一眼就多一眼,看一眼就多留一些美好印象,看一眼就多产生一些回忆。
第九十九章、蓝色房间
不知过了多久,司机催促他:“还走吗?”
显而易见司机等烦了,北京外地人多客流量大,司机捡一个人就等于捡到了一张票子,遍地开花或遍地是金指的就是这种打车的人。李铁林挥了一下手,留恋地望着天安门城楼,说了一声:“走。”
然后两眼盯着天安门,直到雄伟的建筑物在他的视野消失,他才对司机说:“直奔火车站。”
司机加大油门,出租车在美丽的夜空中箭似的朝前方驶去。李铁林无心再看什么倦卧在车里闭目养神,忽然手机响了,李铁林精神振奋起来问着:“谁呀?你是老猫?”
李铁林把手机转了一下,急切地问:“你再说一遍于红在哪里?”
“于红在广州。”手机里传出老猫清晰的声音,李铁林又问:“她在广州干什么?”
老猫说:“她在广州正在组建一个国际图书出版公司,已跟港台出版商联营,看来她是飞黄腾达了……”
老猫大声地向李铁林报告着有关于红的所有信息,李铁林听了高兴万分,这是他离开北京之前听到的好消息,所以他说:“好哇,她能走出这一步说明她是可造之才,但愿这次她是凭借实力赚钱而不是靠肉体和色相来赚钱……”
后半截话李铁林没有说,因为有司机在身旁。闲扯了一会儿,老猫在电话里问李铁林这次给他多少好处,李铁林告诉他去找马三丰协助,他想要多少由马三丰做主。
刚刚放下手机,铃声又响,这次是马三丰打来的电话。他问李铁林在哪里能不能到他那里去一趟,李铁林当既回话说不能他正在车上。马三丰又要求来跟李铁林面谈,李铁林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想谈等以后再谈。马三丰急切地说他有了于红的消息,李铁林却说老猫早已通知他了,而且知道于红在广州,马三丰在电话里笑道:“老猫胡说于红已被公安局收审了,她是大连人,下岗后来到北京开始学美容,她的实际年龄是四十二岁,十年前她认识一个外国美容师,经过改容她变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女脸蛋,凭这张脸蛋她骗了许多男人,你是第八个。”
李铁林听罢不禁拍案叫绝,于红的经历真可谓是惊天动地跟他的想象相吻合,李铁林说:“我早知她是这样一种人,她的脸蛋要比实际年龄大得多,不然她为什么总称自己是姑奶奶呢?你想想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开口闭口总称自己是姑奶奶的?这就露出了破绽。”
马三丰敲着话筒夸奖李铁林:“只有你这样的脑子才能想出来,照此下去你在北京有大发展。”
李铁林长叹一口气,痛心疾首地说:“还有什么发展呐?实话告诉你吧老弟要走了,现在早已坐在北京开往东北的火车上了。关于衣飞的财产和公司的事我已通过律师转交你了,一切拜托你了,我相信你会搞得红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