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园-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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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要老市长去巴结他?”呼拉贝特问。
“那倒不是。”塔拉克急忙纠正,“不过,我自己有个预感。如果老市长小瞧他。他将会撇开老市长重新打天下。”
“绝对不可能!”
“你凭什么这么说?”
“他在我们这儿没有根基啊……”
“可是他有能力。知道吗?”塔拉克使劲儿地用手点着呼拉贝特的头,说:“他当了三个县的县委书记,摘掉了三个县的贫困帽子。这个年轻人啊,在省委领导眼里红着哪!”
“这……”呼拉贝特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市界。
两辆黑色奥迪车停在了一个写有“市界”的里程碑前。
前边的车子里,走下来一个年轻干练的领导。
后边的车子里,走下了省委组织部老部长。
老部长笑着向年轻干部打招呼说:“书记,请回吧!”
这时,被称为“书记”的年轻干部感激地握住老部长的手说:“谢谢老部长送我上任;今天,你在会上讲的话很到位呀!”
“我不讲到位,老市长该不服你的气了。”老部长风趣地说了一句,然后叮咛道:“注意,做事儿讲究点儿策略;市委不比县委呀!”
“我记下了!”
“还有什么事吗?”
这时,市委书记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老部长,我们市委的组织部长被纪委‘双规’了。我初来乍到,急需一位好组织部长协助我啊;请您给我推荐一个人吧!”
看到市委书记那诚恳的态度,老部长想了想,说:“赫拉县委原来的组织部长金力其格,听说过没有?”
“我在县里就听说过……这人很优秀啊!”
“这个人,品德好,能力强,而且还懂经济。中央组织部几次商调他……唉,就怨他那个爱人,说啥也不离那个驸马园。”
“原来是这样。”书记点了点头:“那,我们可以启用他。”
“现在,他已经被老市长弄到县政协当副主席了。你要是启用他,可有难度啊!”
这时,市委书记却爽快地说:“只要老部长你同意;我有办法把他提拔起来。”
“好。”老部长信任地握住了市委书记的手。
“书记,不好了。”秘书拿了手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说:“上访群众把市委大楼围住了。有一千多人哪!”
“因为什么事?”市委书记镇静地问。
“说是臭水沟居民动迁的事儿。”
“臭水沟?”市委书记对老部长笑了笑,说:“这肯定是老市长欠了老百姓什么帐,大家向我这个新上任的书记讨公道来了。”
“唉,上了任,麻烦事儿就来了!”老部长摇摇头说。
“告诉上访人,我一会儿就到臭水沟现场。”市委书记对秘书说。
“好!”秘书立刻拿起了电话。
“喂,把建委主任找来,和我一起去!”
臭水沟。
城市贫困区里,一座座低矮的简易房。
一道道污水无序地漫淌在大街上。
大街上,站满了群众。
电视台记者出现在画面上:各位观众你们好,我是北辽电视台新闻部记者,现在进行现场报导:今天刚刚上任的市委书记带了市建委主任,正在视察全市闻名的臭水沟动迁工程。
臭水沟动迁工程已经启动三年了。当初政府有关部门答应让老百姓一年内住上新房。可是,至今连开工的消息都没有。被动迁的居民已经在简易房里渡过了三个春秋。对此,人大代表们年年提意见,年年解决不了。我们相信,市委书记的到来,一定会给居住在这儿的市民一个惊喜……
记者解说中的画面:
市委书记从一座低矮的简易房里走出来。
见到市委书记,老头儿老太太们全都围了上去诉苦。
市委书记一边听着,一边质问身旁的建委主任。
建委主任不时地摊开双手,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市委书记像是生了气,严肃地批评着他。
记者解说完毕,镜头直接摇近现场。
群众们七嘴八舌地问:“书记啊,这问题今年能不能解决啊!”
市委书记笑着对大家说:“大家别着急,让我们的建委主任说吧!”
建委主任面有难色,但还是表了态:“大家放心,我们一定尽快解决!”
群众们不干了,纷纷嚷到:“不行不行,你必须给我们一个准确时间!”
市委书记又批评了建委主任一句:“你不能这么搪塞啊!”
建委主任无奈地说:“书记,你定吧;你怎么说我怎么干!”
市委书记想了想,说:“下一个星期动工,年底峻工。怎么样?”
建委主任立刻冲大家扬了扬手:“大家放心,我保证,这儿的动迁工程下一个星期开工,今年让大家到新房子里过年!”
老百姓们劈劈啪啪地鼓起掌来。
老市长家。
臭水沟拍摄的现场变成了电视画面。
电视机前的老市长看到了这条新闻,立刻皱起眉头,从沙发上站立起来。
年轻的小媳妇递过了一杯茶水,看着电视画面担心地问:“怎么啦?”
老市长“哼”了一声,说:“市委工作千头万绪,他偏偏盯住了这个臭水沟动迁工程;看来,这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要抓我的要害之处啊!”
小媳妇害怕了:“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老市长哈哈一笑:“他要整我,还早了点!”
市政府办公大楼。
一辆车子飞快地驶到了大楼门前。车上的人下了车,便一溜小跑奔楼而上。他便是市委组织部的惠副部长。
老市长办公室里。刚刚进屋的惠副部长狼狈地擦着汗水。
高大的靠背沙发上,坐了悠哉悠哉的老市长。他眯了眼睛,显得漫不经心地问道:“新上任的市委书记有什么重要行动啊?”
“哦,他……”惠副部长想了想,说:“听说,他视察了臭水沟……”
“知道了知道了。”老市长不满意地摆了摆手,接下来问:“我是说,他在办公楼里……没有召集你们了解点儿什么?”
“他……”惠副部长又犹豫了一下,像是觉得无法搪塞了,便和盘而出:“找我……了解了干部队伍情况。”
“你看,他对咱们刚刚提拔的这批干部还满意吗?”
“基本上还算满意吧!”
“基本上?”老市长听到这句话撇了一下嘴,“老惠,你给我打官腔?”
“哪里哪里?”惠副部长急忙解释,“他刚刚来,也不能对所有干部都一个一个地做出评价。不过……”说到这儿,他有些语塞了。
“讲嘛!”老市长睁开了眼睛。
惠副部长赶紧站起来,凑到老市长面前说:“他对‘重化’公司老裴,还有外贸公司的老孙似乎有些看法。”
“是啊是啊。”老市长听到这儿点点头,说:“这两个人提拔之后确实政绩不突出。自从老裴当了‘重化’公司的总裁,港商的二期工程资金就搁浅了,国家部委的投资也是分文不见。眼看着工程就要停了,老裴是一点儿办法也拿不出来。更可气的是那个外贸公司,老孙上任以后,已经签订好的纺织出口合同也被外国人撕毁了,弄得六家纺织厂大量积压产品,资金都周转不开了。老孙至今也想不出什么主意。现在,市财政收入受到他们两家的影响,月月递减。这……难怪人家有看法呀!”
“那,他们俩是怎么搞的?还不如达世华和金财在位时干得好呢?”惠副部长有些着急地问。
“这里面有原因。”老市长说到这儿离开了座位。
“有原因?”惠副部长迷惑地摇起了头。
“是那个被我们赶下台的达世华、还有那个金财……他们在背后‘使坏’、搞名堂?”
“听说他们俩都跑到霍林发的公司去了。”
“对。”老市长有些气愤地说:“他们现在到了霍林发的公司,就想把老外的钱拉到那家私营企业去!”
“霍林发?”惠副部长显得有些害怕,“这个人财大气粗。一般人可惹不起呀!老裴和老孙,怕是斗不过他。”
“所以,这就需要我们出面,保护我们的国有大企业。”
“你是说,给霍林发一点儿颜色看?”
“是啊,如果这两家企业的业务让霍林发抢了去,咱们市的财政来源就断绝了!”
“有这么严重?”
“是啊!”老市长肯定地点了点头,接着对惠副部长说:“老惠啊,你们组织部从中应该做些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
惠副部长像是听懂了对方的话,立刻表态说:“老市长,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这就对了!”老市长抓了惠副部长的肩膀,感慨地说:“过去呀,这吏部衙门是六部之首啊!现在,组织部这个部门的作用更是非同小可。虽然我现在回到了政府工作,可是,我们应当共同维护这次干部改革的成果。你说对不对?”
“是啊是啊!”惠副部长听到这句话,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立刻凑到老市长跟前说:“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
“什么事儿?说吧!”老市长凝起了神。
“市委书记要我们组织部对建委主任实行目标考核。”
“目标考核?”
“对。”惠副部长着急地说:“他要我们把臭水沟工程的施工进度列为工作目标,如果哪个季度完不成目标,市委就要罢免他。”
“哦?”老市长顿时抽了一口凉气,“你打算怎么办?”
“唉,老市长,我知道建委主任是你一手提拔起来的,我怎么好意思整治他呢?”惠副部长献媚地说道:“我想,采取拖延战术,暂且先敷衍一下……”
“好,好。”
“可是,你也得提醒他,多多少少干点儿真的。我也不能无限期给他做假呀!”
“好好好!”老市长听完这些话,似乎有些感动。他重新回到座位上,关切地问惠副部长:“喂,老惠,你当这常务副部长也有年头了吧?”
“八年了!”惠副部长感慨地说。
“有什么想法吗?”老市长充满诱惑地问道。
“唉!要说没有想法,那是假话……”“惠副部长哀叹一声,“可是,我这人只会埋头苦干,不会搞关系呀!”
“好吧,如果你还想……上一个台阶,我可以为你找一找省里领导。”老市长非常慷慨地说道。
“谢谢老市长了。”惠副部长立刻躬起了身子。“可是,我这人在省委组织部的人缘不好哇。听说,省委组织部那个老部长对金力其格特别关照。”
“老部长,哈……五十九岁的人了,马上就要滚蛋回家了。”老市长蔑视地笑了笑,说:“至于那个金力其格,他……早已是一条被我打败的落水狗啦!哈……”
赫拉县政协办公小楼前。
锣鼓声中,人声趱动,鞭炮齐鸣。
县政协主席与市文联主席一道,将“市文联满族舞蹈艺术学校”的牌子挂在了县政协大门口。
金力其格、水莺儿与人们一齐鼓掌。
孩子们跳起了欢快的满族舞蹈。
路人纷纷停下来看热闹。
这时,一辆涂了蓝字的法院面包车开到了门前。
车上走下了几个人。他们分别穿了公、检、法工作人员的制式服装,一个个显得气势汹汹。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人就是曾经在路上向金力其格讨债的年轻法官。
年轻法官看到眼前这副欢乐的场面,恨恨地咬了咬牙,对随从的几个人喊了一声:“摘!”
几个公、检、法人员立刻走到刚刚挂上的艺术学校牌子面前,伸手就要摘下来。
“喂,你们要干什么?”政协机关的人一齐涌了上去。
“谁是这个学校的法人代表?”年轻法官问。
水莺儿看到这个阵势,有些害怕了。她的嘴唇动了动,看了看金力其格,没敢答话。
“我是。”金力其格挺身而出,“怎么了?”
“哼!金力副主席,我想就是你。”年轻法官使劲地拍了拍牌子,“请问,这个学校的前身是不是政达公司?”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