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罗忆如初-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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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那一个原因而回到你身边的。”华子衍只觉得,他从未如此轻松过。他一直认为,他和烟萝的缘是宿命,而如今,事态都按照上天的安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诚然,苍天不负他。华子衍拉过烟萝的手,自然地放在胸口,他道:“烟萝,你的名字本就该和我的缠绕在一起。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这本来是俗不可耐的一句话,可偏偏让华子衍说的郑重其事,又充满了庄重的爱意。烟萝温柔地笑着:“既是如此,那我也不想违背它。”
烛火摇曳,映着两人的身影。人的一生中,确实需要迈出那充满勇气的一步。烟萝不知道她这一步会为自己带来什么,可她如若不迈出这一步,那她会终生悔恨。
华子衍突然想起了什么,温声问道:“这册封的日子我可要仔细琢磨琢磨。”烟萝听了,虽然心中仍有那么几分不愿,却也不想扫兴:“简单一些就好,你也知道,我怕麻烦。”华子衍思索着,他道:“这事急不得,我还有些事情要好好处理一下。”
烟萝猛地抬起头,她知道,关乎大西命运的血雨腥风即将到来。她叹了口气,道:“皇上是想对付阳王还是明王?”华子衍的眸色变得深沉,语气也多了几分肃意:“是卓家。卓氏一族是我大西毒瘤,一日不除,朕永无安睡之日。”
卓氏一族确实称得上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年来,只善于搜刮民脂民膏的卓氏在朝中没什么建树不提,还有残害忠良的嫌疑。华子衍是个爱才之人,这一点,他的确再难忍下去。烟萝迟疑道:“太后刚刚离世,你就如此整治卓家,就不怕落得个生性凉薄的恶名吗?”华子衍叹了口气,缓声道:“我所求的,也无非就是上不愧对苍天先祖,下不愧对黎民百姓,至于这天下人的悠悠众口,我想堵也堵他不住,莫不如就随他去吧。”烟萝听了这话,觉得竟带了几分苍凉。她将座椅移向华子衍,又把头轻靠在他宽阔坚实的肩膀上,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此刻,她从心底敬仰他,敬仰他的那份胸怀天下与宽阔的心胸。烟萝柔声道:“世人会懂的,即使他们今日不懂,日后那卷卷青史也自会还你一个公道!”华子衍握紧她的手,过了半晌,他状似轻松地道:“就是不知道子阔那小子怎么想。很多事情,都没有一个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好法子。”烟萝闻言,心下不由得一沉。子阔深爱着卓玄漪,卓家受损,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必然受损。而子阔这个弟弟在华子衍心目中的位置有多重,她很清楚。烟萝不忍道:“皇上,请您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华子衍点点头:“你说吧。”“卓家在朝中虽然作恶多端,可那都是男人们做的孽,女眷们可能连具体情况都不明了。所以,你能从轻发落她们吗?”华子衍面带倦意,他低声反问道:“如果不罚得重些,又怎能以儆效尤呢?我和几位大臣为这件事谋划已久,付出的心血是你看不到的,否则,根本就扳不倒卓家这棵由根部就已经开始腐烂的大树。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烟萝默默低下头,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她无法忍受那么多无辜的性命就此终结。烟萝有些犹豫,却仍道:“那皇后和卓妃呢?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总要好好考虑的。更何况,那是太后的母族。”华子衍叹气:“你说的自然有道理,我之前也考虑了好久。不过,我会酌情处理的。”烟萝将白皙的手抚上华子衍眉头,带着疼惜道:“让人头疼的事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可你这额上的皱纹若是根深蒂固了可就再也去不掉了。”烟萝的一句话一扫之前的抑郁气氛。华子衍唇边泛起笑意,双臂环住烟萝,佯怒道:“你敢明目张胆地嫌弃我老?”烟萝忙装出畏惧的样子:“奴婢只敢在心里嫌弃,刚才所言实属意外,望皇上明察。”华子衍拦腰抱起烟萝,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笑道:“那朕就和你好好查查。”
窗外,一地冰雪,明月高悬,窗内,一室旖旎,红烛微幽。
作者有话要说:
☆、临行
第二日清晨,烟萝睡到晌午才醒。她揉揉惺忪的睡眼,又伸手探探身旁早已凉透的床,方知华子衍早已离开多时。要说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烟萝有些惧怕这样的自己,毕竟以前的她什么都没有,自然无需害怕失去。可是,现下她有了华子衍,竟变得患得患失。烟萝摸着颈上的锦罗玉,喃喃自语:“你还是以前的慕烟萝吗?”烟萝随意披上一件外衣,想要下床去梳妆,却意外地在桌上发现一张字条,上面的墨迹很是苍劲有力:“勿忘早膳。”烟萝一笑,这的确是华子衍的做派,他极少讲些海誓山盟,而说出的那些不是情话的情话却总能戳进人的心窝子。
烟萝梳洗用膳后,随意找了一本诗集读着。她没想到,华子重会来找她。
华子重一袭白袍胜雪,头戴金冠,尽现翩翩公子之风度。烟萝一脸吃惊地望着他,华子重并不介意,只是淡笑着道:“不请我进去坐坐,老朋友?”烟萝连忙放下紧紧把着房门的手,道:“那王爷就进来坐坐吧。”华子重颇为坦然地坐在桌前,他道:“我明日便要回封地去了,临行前和你道个别。”烟萝顺手给他倒了杯茶,淡道:“那就祝王爷一路顺风,平安到达封地。”华子重无奈地笑笑,他手里把玩着茶杯,却并不见他入口:“你就没别的话要说了吗?”烟萝也笑了,道:“该走的时候总是要走的。我若假意挽留,王爷也肯定觉得奴婢是虚与委蛇。”华子重的神色带了些暗淡,他似是有着无限的感慨:“是啊,该走的时候总是要走的,即便这是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家,也留不得一时片刻。”
烟萝能感受到华子重对华子衍的不满,但她却又无从化解,每个人都是有立场的,毫无疑问,她是站在华子衍这边的,若是她对华子重说些什么,那才是对他的不公。烟萝看着华子重,语气中带着豪迈:“好男儿志在四方,王爷本非纨绔子弟,理应到封地去,为皇上、为大西子民、为了您自己去镇守国土不是吗?”听到烟萝这么说,华子重很失望,看来,他还是晚了一步。华子重只得用笑来掩饰自己的失败,他的眼睛看着别处,半晌才道:“是啊,好男儿志在四方,只可惜,我之前把什么东西落在了这里。这回好了,我把它捡回来了。”他转过头,望着烟萝,认命地说:“自此,再无牵挂。”烟萝低下头,淡道:“那奴婢恭喜王爷了。华子重出神地点头,随即,他起身,依旧是那个玉树临风的华子重:“你好好歇着吧,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爵位
烟萝送华子重离开。到了院子门口,华子重停下脚步,对烟萝道:“你就送到这吧,我不再叨扰你了。”烟萝浅笑道:“王爷说的哪里话。奴婢祝王爷此行一切顺利。”华子重点点头,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有些僵。烟萝瞧着华子重似乎没有挪步的意思,她便也在那里陪着。华子重看着前面的路,也许,这一别,就是一辈子了吧?他状似无意地道:“烟萝啊,你现在不是女官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烟萝认真地想了想,摇了摇脑袋:“我现在也是且走且看,想不了那么多,也不敢想那么多。”华子重一笑,温声问道:“你可否想过出宫?”“出宫?”烟萝的心似是一下子被拉扯到了极远的远方,她呢喃道:“想啊,做梦都想,虽然我在宫外也没有亲人。”华子重早就料到了她会如此作答,便循循善诱道:“既是这样,或许我可以帮你。”烟萝却丝毫都没有听进他的话,只是自顾自地道:“其实,我还真有几分羡慕宝康公主。”华子重颇为不解,他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远嫁塞外的宝康公主?明龟生活艰苦,多少人都避之不及,你又何尝羡慕她呢?”烟萝叹了口气,道:“我总觉得,塞外的环境虽然恶劣,却能够让人忘记很多事情啊。”华子重了然,一阵冷风吹过,他的发丝有些纷乱,却更显得他玉树临风。他道:“也许吧。时候不早了,烟萝姑娘不送。”烟萝行了礼,也没再送。
烟萝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她知道华子重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能够帮助自己出宫。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华子重绝对是个危险人物,现在他母妃还健在,也许够不上威胁,可是只要他的母妃去了,那一切可就难说了。烟萝明白,即使她再想出宫,也不能依靠华子重。突然,院子里的大门响了起来,烟萝转眼一看,原来是兰儿。只见她跑的气喘吁吁,一副马上要累到了的样子。烟萝马上上前关切道:“兰儿,怎么跑的这么急啊?”兰儿平复了一会,方才道:“皇上削了明王的王位。”烟萝听了,惊讶的呼出声来。她问道:“为什么?”兰儿顺了顺气,道:“姐姐,咱们屋里说去吧。这可是个大消息,所有的人都在议论呢。”烟萝依言带着兰儿进了屋。她给兰儿沏了一壶热茶,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给我仔细说说。”兰儿捧着茶杯,开始眉飞色舞地叙述起来,十足十地像个说书的:“姐姐,你可记得那个刺杀明龟王子的冒牌公主?”烟萝一听,顿时心生疑惑,她皱着眉反问道:”当然记得。那人还是我选出来的,这事和她有关”兰儿接着道:“这事的症结就在她这。那冒牌公主的真实身份是前朝余孽,是为了复仇活着的。据说她从小就被灌输着仇恨的想法。但是,复仇这个事难啊,那冒牌公主转念一想,若是能搭上个宫里的人,这事也就简单了。那个冒牌公主不知怎的,竟和明王爷狼狈为奸,一起策划了大殿上的刺杀事件。所以,这明王爷明显没安好心。”烟萝的心一下子沉了,她没想到,这明王爷竟是如此冥顽不灵。那个宝座,真的就那么好吗?兰儿见她脸色沉重,不由得问道:“姐姐,莫不是你和这明王有交情?”烟萝回过神来,否认道:“我和明王能有什么交情。”她又问道:“那皇上是怎么处罚他的?”“明王被削爵位,贬为平民,全府在京中幽禁。”
作者有话要说:
☆、七巧
烟萝禁了声,半晌,她方幽幽地说:“现在看来,只有自由才是最可贵的。”兰儿闻此,只是微微笑了笑,显得有些无奈:“那我们什么都没有,岂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了?”烟萝心里担忧着七巧,明王倒了,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只是,她心里对华子衍还有着期待,也许,他会知她所想,忧她所忧。烟萝想着七巧的事,感叹道:“沿着一条路越走越远的时候,也就没了回头的路。”兰儿并不能了解烟萝所说的,只以为她在感叹自己的命运:“我们还是有路可选的,等到以后攒够了银子出了宫,再择一个称心的夫婿嫁了,那样的人生,倒也不输什么了。”烟萝笑着摇了摇头,倒也不和她再争辩下去。兰儿以后的路正如她所说,不会难走,可她自己的呢?烟萝留在宫里,就好比一场博弈,瑶妃的事情一旦被揭发,她都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将会是怎样的惨剧。到那时,她和华子衍之间,别说是情爱,就连恩泽,恐怕都不复存在了。既是如此,她留在宫里还有意义吗?
“烟萝姐姐?”烟萝和兰儿正聊着闲话,却听见门外有人在唤烟萝的名字。烟萝仔细听了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压抑着自己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