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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长安旧事-第3章

小说: 长安旧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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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泰略微沉吟,却忘了回应元氏的询问,只是又看着宇文幽,目光沉沉。
  元氏见宇文泰并未应声,也就片刻功夫,恢复了一副温婉和煦的面容,稍稍用手将发须抿了一抿,笑的极是高贵大方,“来人,”她见管家婆子侯在厅外,“将九姑娘带到西园去,”说着伸出双指轻轻揉揉头,“今日也有些乏了,大家散了吧。”说完摆摆手,一副不胜劳累之态。
  厅内众位夫人见元氏如此,便知不好再久留,便缓缓告了声退,尽然有序地退出前厅,管家婆子在众位夫人小姐离去之后,赶忙走上前来,拉着宇文幽,柔声说道,“九姑娘请随奴婢这边走。”
  宇文幽跟在管家婆子身后,也并未向宇文泰行礼,只是又盯着宇文泰看了一眼,继而便转身径直走了出去,宇文泰在宇文幽走出大厅之后忍不住咳了出来,缓了好久,面色才缓过来。
  “老爷。。。”元氏转眼看着宇文泰,语气略带几分焦虑,关切之情,不深不浅,恰到好处。
  宇文泰半日未发出一声,元氏等了半日,只见宇文泰站起来,“无妨,还有幽幽毕竟年岁小了一点,邕儿跟月欢陪着她,他们兄妹一起好好聚聚,总归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元氏看着宇文泰慢慢走出去的身影,俯身相送,继而坐下来,看着氤氲的茶香,带着赤红丹寇的指尖却死死拽住木椅,“啪,”因是太过用力,一枚丹寇折断落在了地上,元氏晃过神,含笑唤来侍从吩咐了话,十万浮屠一瞬即空,可死人是永远争不过活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廊下有雨(二)

  宇文幽一路上也并未注意周遭风景,只是觉得好看的过分,不像寨子里不经雕饰的自然,却又带着工匠的得意展示的淋漓尽致。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管家婆子带着宇文幽穿过抄手游廊,进了垂花堂,兜兜转转,终于停在一处小小的庭院门前,宇文幽抬头看着门上的匾额,微微发旧,原先在舅舅家里的时候并没有认真上过学,但此时却觉得牌匾上的字迹是极致的清隽秀气,“倾云”,突然意识到了,这是原本孟倾的院子。
  宇文幽忽然僵直了身子,抬起头看着牌匾,忽然阳光刺得眼生疼,为自己的娘亲感到了委屈。
  走到梨花木制的院门前,她抬头看了许久,却终究没有动,院里忽然传来一阵声音,木门被缓缓拉开,洁白修长却因为常年练武而带有细茧的少年的手含着夏日香气出现在她面前,那个少年大约十四岁左右的模样,对她弯了眼角,“妹妹,我是你哥哥宇文邕。”
  哥哥,哥哥,她在心中默念了许久,脑海中始终浮现的是孟氏兄弟的模样,宇文幽抬头看着少年眼中的善意,有些局促地背过手,宇文邕是汉人服装,她却穿着夷人华服,便是一点点差异,已经让她不知所措,她低下头,声音软软懦懦,像是粘人的小妹妹,“我是孟。。。宇文幽。”
  少年笑吟吟地接过她的包裹,带她走进院里,“幽幽,你以后跟月欢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他摸摸头,有些局促不安,“月欢不知道你是今日回来,她去谢家做客,晚上便会回来。”
  彼时魏国虽是汉化多年,却终归是鲜卑血统,民风自然较汉室开放,尤其是宇文氏陆氏等,家中都请了教习先生,女子跟男子一样养大,琴棋书画骑马打猎样样不缺,是以宇文昔前去谢家与谢氏二姑娘商量着新谱的曲子到现在还没回来。
  院里是三进小屋,屋前种着数株不知名的大树,宇文幽高仰着头盯着郁郁葱葱的树荫,宇文邕将包裹递给台矶上的小丫鬟,昨夜才下过一场新雨,宇文邕看着落了一地的树叶,笑的十分随和,“这是樱花树,可惜现在已经到了时节,不然春天的时候花开好看的要紧。”
  “日后终是有机会的。”一阵清泠女声传了进来,院门未闭,细碎脚步声传了进来,门荫之下忽然闪现出一个人影,细长的眉,小巧的鼻尖,发未挽起,直直的散在腰尾处,宇文幽怔怔看着她,几乎都忘了出声,自己的鼻子却忽然酸了起来,那女子站在樱花树下,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融化了周遭的冰冷气息,她走近拉着宇文幽的手,“你回来了,我一听到消息便赶回来了。”她乌黑的眸子有过暖意,微微翘起的嘴角与宇文幽极其相像,“我忘了你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宇文昔。”宇文幽打断女子的话,抿起嘴角微微笑开,她终于是有点欣喜,放下心中小小的戒备,软声开口,“我是幽幽。”
  长安盛夏多雨,宇文昔话音刚落,一阵雨落了下来,幽幽在廊间避雨,身旁站着兄姐,她一个人走过十多年,终于遇见与自己流着相同血脉的人,竟然那么感激。
  廊下有雨,心中余恩。
作者有话要说:  

  ☆、持尘传人(一)

  后几日,出乎宇文幽的预料,宇文泰并没有对自己过多管教,甚至一众子女并不能见到他,她年岁尚小,日日困在府中,自是觉得十分无趣。
  “幽幽,今日是乞巧节,晚上你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呢?”宇文邕虽是心里极其疼爱着这个这个小妹妹,却终究不像是对待宇文昔一般熟稔,揣着揣测的意味淡淡问道。
  宇文幽却是眉目瞬间灵动起来,她素来顽劣,但并不糊涂,对着自己的哥哥姐姐,生了亲近的心思,却始终隔了一层,如今听了宇文邕的话,只差欢快的蹦起来,嘴角龇开,笑的肆无忌惮,重重的点了点头,宇文邕看见妹妹欣喜若狂,心间不觉一暖,却突然明白了这世间什么叫做骨血亲情。
  乞巧节宇文泰带着元氏宇文觉一早奉诏入宫,家宴也草草结束了,一吃完饭,宇文邕便向宇文昔跟宇文幽使了使眼色,三人先后走出大厅,随后便蹑手蹑脚地一起拐进西园,宇文昔对着宇文邕瞥了一眼,宇文邕扶额失笑,随即十分默契地将门紧闭,宇文昔拉住宇文幽的手,比她的手略微小了一些,手心有着些微的汗意,宇文昔察觉到了宇文幽的紧张,伸出手指着宇文幽的额头,温和无害的笑意,“幽幽,我是你姐姐啊。”
  宇文幽怔了怔,屋里洒进来一点即将落下的阳光,宇文幽微微笑开,额间的碎发微微晃动,她轻轻颔首,宇文昔拉着宇文幽转身进了内室,翻箱倒柜一番之后,怀里抱着了两套寻常男装,她递了一套身量较长短的给了宇文幽,朝着屏风努努嘴,她走到屏风后面,一面换着衣服一面对幽幽说道,“幽幽,我们快些换上这件衣服,”末了,她嘟嘟嘴,又加了一句,“否则出去了不方便,哥哥是要骂人的。”
  宇文昔先换好衣服,坐在方凳上小口小口喝着茶,“姐姐,”屏风后面传来小声的呼声,宇文昔怔了怔,忽然意识到这是宇文幽在叫着她,心口暖了起来,唇边荡漾起笑意,她站起身来,走到屏风外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不会穿这个,不知道怎么穿啊。”小声的呢喃,带着一点点撒娇的语气,宇文昔走到屏风后,看着宇文幽。一下笑出声,“你穿错了啊——”等宇文昔帮宇文幽拾掇好,一盏茶的时候都过去了,宇文邕在外面等的急了,朝着屋子喊了一声,“月欢幽幽,你们好了没有啊?”
  “好了,”宇文昔牵着宇文幽走到宇文邕面前,宇文邕看着宇文幽一眼,不比宇文昔的娇俏可人,却是一派风流潇洒,呆了半晌,挤出了一句话,“幽幽,你男装比女装好看多了。”
  宇文幽红了脸颊,扭头就走,连哥哥也不叫了,宇文昔一人在旁边捂住肚子笑得开怀。
  路上碰见了谢家二公子谢以渐,谢家从先晋时的恢弘一直延续到如今,没有几分风骨也是令人不信的,可是谢以渐却与宇文邕自小便玩在一起,看见宇文邕带着宇文昔还有一个俊俏的少年,走上前去,“阿邕,”他也是一个人溜了出来,虽是对着宇文邕打着招呼,眼睛却不经意瞥了瞥宇文幽一眼,想起先前宇文邕谈起的小妹回来一事,看见面前少年的面容偏向阴柔,突然惊醒,觉得自己失礼了,赶忙退了一步,拜了一拜,“原来是九姑娘,以渐失礼了。”
  宇文幽并不认识谢以渐,便就淡淡笑笑默认,而宇文昔却因着宇文邕的关系与谢以渐也是熟悉,轻声对着谢以渐微微笑说,“二哥哥也溜出来了?”
  谢以渐看着宇文昔,缓缓笑出声,“月欢明知道那些劳什子家宴最是无聊,何苦打趣我呢?还不如一起去夜市看花灯倒是痛快。”宇文昔颔首,失笑出声,谢以渐与宇文昔走在前头,而宇文幽跟着宇文邕走在身后,宇文幽看着前方的谢以渐与宇文昔,青白相间,说不尽的风流好看,四人走走说说,不一会功夫已经走到了夜市里面。
  初五的晚上下了一场连着两天的大雨,路边直到现在还有些许未化开的水迹,宇文昔走到宇文幽身边拉着她的手,轻车熟路的在夜市里穿梭,脚下踩着的雨水,像是夏季一场暴雨之后荷叶上残留的雨滴滴落的声音,
  “卢家糖葫芦味道最好,可是吃多了是要牙疼的。”宇文昔边走边跟宇文幽说着小贩们的拿手绝活,“唐记芙蓉饼也很好吃,”不一会儿,她们俩手上已经是各种吃食,而谢以渐与宇文邕跟在身后只好相视苦笑。
  他们不觉已经走到一个面具铺子,四周挂满了做工精致的面具,一副副面具在昏黄的灯光下,有着别样的神彩,“姐姐,这个好看。”宇文幽取了一个有着细致画工的旧时将军模样的面具,像是又戴了一层人皮,说法骇人却很真实,她摸着自己的面具,咧开嘴笑出声,转身去找宇文昔眼神却在一瞬间定住,她看着人群中身姿清傲的男子,虽然有着面具,虽然过了这样久,却还是在第一眼就认出,她起了主意,走到他的身后,从背后拍拍他,踮起脚摘下他的面具,“哥哥,我的这个好不好看?”
  清丽逼人的男子顿了脚步,凝神看着只及他下颚的戴着将军面具的少年模样的人,嘴角微微笑开,“好看,不过你大概认错人了。”说完拿起宇文幽手中的面具转身离去,不远处的河边,已经放起了烟火,幽幽静静看着天边烟火印着男子渐行渐远的身影,暗暗捂住胸口,跳的厉害,“原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嘴角,终究还是泛起浅浅苦涩的笑意。
  过客总是醉或梦着,那些擦肩而过的曾经,曾在你心底划过的点点经过,如今竟是比薄纸还要斑驳,宇文幽的眼角闪过了与年龄不相符合的沉重,难道要真的走到他的面前,轻轻询问“你还记得两年前南疆巫殿里的小姑娘吗?”
  “你还记得吗?”
  她一直在等你。
  终至无言。
作者有话要说:  

  ☆、持尘传人(二)

  乞巧节过后宇文幽日日在府中跟着宇文昔厮混,只是宇文昔还要去学堂上课,每每这时宇文幽便会皱着眉头捂住心口痛不欲生地假泣道,“姐姐,我生下来便有弱疾,心口痛了起来,你先去学堂吧,我过几日便随你去。”
  第三次的时候,宇文昔急的不行,非要叫大夫过来看一眼,宇文幽却半卧在床上,捧着心口做西子状,“姐姐,这是娘胎里带出的毛病,大夫也看不出来。”
  宇文邕在旁边抿着嘴偷笑,宇文昔忽然瞥见宇文幽冲宇文邕眨眼,这才恍过神来,点着她的头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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