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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安旧事-第24章

小说: 长安旧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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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凉山白鹭园的事还容不得你外人插口。”
  幽幽霎时涨红了脸,正欲上前理论,却被莺时拽住了衣袖,蒲廷绰转身便离开,却在走到院门的时候听到身后扑的一声,还未回头,便听见莺时的声音,“莺时不敢求得父亲原谅,只是养育之恩无以为报,阿爹便让莺时给您叩首拜别吧。”
  莺时说完,便深深朝着蒲廷绰行了大礼,白鹭园的门关了很久,莺时却并没有起身,幽幽低着头看着蒲莺时,良久,才走过去搀起莺时,“你阿爹明白你的心思,这世上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幽幽抬起头看着白云悠悠,有鸿雁过境,“蒲姑娘,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去能让你为了一个男人背弃自己的父亲?”她忍了很久,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看着莺时眼角的泪痕,轻轻叹了口气。
  莺时与幽幽走出白鹭园的时候,路边有行人路过,指指点点的声音传到耳里,”造孽哦,白鹭园的名声被她毁完了!”
  “怎么还有脸回来。。。”一个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幽幽回过头狠狠瞪着那个高颧骨的女人一眼,那女人被吓了一跳,扭扭细腰捏着嗓子尖声说道,“做了如今还不给人说,什么世道!”
  几日相处下来,蒲莺时性子纯净温和,十分讨人喜欢,何况自己还欠着她一块玉,幽幽此时给气到,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走上前便要理论,蒲莺时却拽住她轻轻摇摇头,幽幽不解只得给她拉着疾步走了出去。
  路上铺着青石板,恰好又才下了雨,坑坑洼洼遗留了点点雨迹,幽幽跟在蒲莺时身后,她有点生莺时的气,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过了一条长巷,巷口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车夫看见莺时便迎了上来,“夫人快些回府,二少爷近几日十分不快。”
  二人进了马车,车轮滚过雨水的声音有一下没一下的传了进来,幽幽一直在看着烟雨蒙蒙之中的凉州,回过头时便看见蒲莺时轻轻靠在榻上,眼里有大片水渍漫出,幽幽一下就慌了神,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好把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
  莺时接过帕子擦擦眼泪,冲着幽幽轻轻笑了笑,”没忍住就哭了,”她的手停在一块方巾之上,神色忽然有些恍惚,“我娘亲去的早,我小时候又总是生病,阿爹便一个人将我从小拉扯到大,”她的手在空中比划着,眼里迷蒙了起来,她吸吸鼻子,继续说道,“可是我不好,做了好多事惹他伤心,宇文姑娘,你说我是不是很混蛋?”
  幽幽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宇文泰的时候,她连一声爹都不愿意叫,素日的温情只是假装,直到宇文泰去世之前将她细心叮咛她的话,直到自己知道天下没有爹是不疼子女的,可是已经晚了,她抹抹眼泪,声音有些哽咽,”是挺混蛋的,我也没好哪里去,我爹病的很厉害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味跟他赌气,他觉得对我很愧疚,想好如果他死了我所有的退路,我却还一直恨他。。。”她忽然就说不下去,将头埋进膝盖低声哭了出来,对宇文泰说是没有怨恨是假的,但人若还是在的时候有的怨恨也是好的,如今连恨的人都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她吸吸气,然后说道,“把这件事做完之后你便回家跟你父亲好好认个错,他不会一直生气的。”
  莺时却摇摇头,垂眸浅笑道,”我还在母亲肚里的时候便已经给订下了一门亲事,可是后来期已请,我却跟着钟离氏的公子跑了,白鹭园没出过这样丢人的事情,阿爹气疯了,将我从族谱除名,只当再没我这个女儿,”她抿起唇含着嘲弄的笑意,“嫁者为妻奔为妾,这世间的女子还真是傻得可怜。”她顿了顿,微微仰起头,“这样也好,阿爹以后也不会再为我伤心了。”
  细细算来,从她离家之日起,竟然已经过了四年,如今韶华白首,好像转瞬即散。
作者有话要说:  

  ☆、人在谁边

  凉州城内下起了细雨,才下马车,钟离府便有下人撑伞过来,“夫人,二少爷有请。”来人大约是管家身份,莺时颔首表示知道了,转头对幽幽笑道,“二弟那边大约有什么要事,宇文姑娘若不嫌弃,便在府中随意走走,”她又对身后撑伞的众仆淡淡说道,“宇文姑娘是我的贵客,你们随姑娘身后小心服侍便是。”
  丫鬟赶紧忙着应道“是,”莺时便悄悄拍了拍幽幽的手心走了出去。
  大约是莺时亲自发了话,那些丫鬟并不敢跟的太紧,幽幽看着钟离府的格局,觉得新奇,可是转来转去,绕过几条小径,一不小心便忘了回去的路,身后的人也早就跟丢了。
  幽幽心想着急也没用,便在园中百无聊赖地转悠着,因是冬末时分,园中并不是一片花团锦簇的景色,她蹲在树长着茂密枝桠的迎春花树下用针穿起掉落的花瓣,却忽然听见一阵声响传了过来,她赶紧屏住呼吸,一猫身钻进旁边的树丛之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了一棵枯败的桃树旁,蒲莺时一身妃色长裙立在树下,眸色清淡,朱色的唇微微翘起,她忽然转过身,对准站在她身后的男子嫣然一笑,“当初我就说过这棵桃树是活不了的,你偏偏不信。”
  一阵轻笑声传了出来,幽幽看清男子的模样的时候忍不住惊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男子,像是一块易碎的寒冰,放在手心都怕被融化,她忽然就知晓了这是谁,钟离氏的二公子,凉州城内传的天煞孤星。
  钟离陌摊开手心,远远看去好像是一根簪子,他定定看着莺时,“我做了很多根簪子,只有这根还能看,你要吗?”说完还没等到莺时的回答,便垂下眼眸白皙的手指落在莺时乌黑的发上,木簪插了进去,眸色却很深沉。
  莺时眉间有疑惑的神色闪现,忽然转过头盯着枯败的木桩,“阿陌,”她低低唤了一声,唇动了动,攒起一缕笑意,像是闲谈一般,“我这次出去路过灵州的时候,看见塞上很多牛羊,你以后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好,”幽幽离得不算很远,却还是挺清楚了钟离陌的答语,她来不及深思二人的关系,却也觉得不正常的吓人,明明路上追杀莺时的是钟离陌,现在并肩站在桃树下的情比金坚的又是谁?
  “我还听说过江州建康那边的景色很好,吴中多水…”莺时又继续温和开口,话语里几乎全是憧憬。
  “好。”钟离陌还是低声应道。
  莺时撑着油纸伞背靠着桃树,钟离陌隐约含笑地看着她,静静盯着她,直到莺时收起手中的伞,“这么小的雨,打伞反而累赘,你带我走的那天我记得也下了很大的雨。”
  “嗯,”钟离陌低低应了一声,他伸出手将蒲莺时代入怀中,宛如抱着最珍贵的宝,消瘦的下巴微微蹭过莺时的额发,神情有些迷茫,“那日是下了很大的雨,好像那一个月都没有见到太阳。”他苦笑道,“仿佛是做了一个美梦,梦中我才把你从白鹭园带出来,醒的时候你已经嫁给了大哥。”
  她慢慢从他怀中退出,转过身,步子迈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不像刚刚强装出的欢乐,肩膀有些颤抖,她回头看了一眼钟离陌,一袭白狐风衣,越发显得瘦骨嶙峋,天色暗了下来,她的声音轻轻柔柔飘荡在园中,“阿陌,我不会再站在你这边了。”
  花枝枯败坠落在地的声音响起后,惊起了不远处的寒鸦,钟离陌又走到莺时身边,伸出的手掌停在了半空之中,最后落在莺时的眼角,他嘴角微微翘起,有些许天真的意味,点头温和开口,“好。”
  梅园清冷,因是腊冬,风却还是带着一点寒意,莺时忽然拽住钟离陌的衣袖,绣着鶴纹的暗色衣袖在她手中滑落,她张张唇,用低的几乎听不见声音的话对他开口,“小哥哥,算了吧。”
  钟离陌却转过身,乏力地以手撑额,眉头微微皱起,“听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子是临川公主?你是要给大哥下蛊来救他吗?”
  他没有看着她,话却像刀子一样刺进自己心中,“莺时,你爱上他了?”他似乎不在等莺时的答案,自己转过身,脚步踏在铺好的青石板上,园中太静,连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甚至还有莺时眼角低落的泪水声音。
  幽幽遥遥看到了钟离陌转身时的神情,却分不清他眼底的意味,到底是伤心还是不在意,这是一个不容易看透的男人,就像是一团黑墨一下落进了一弯清水之中,既然不能在一起,那边一起毁灭。
  可惜,蒲莺时,便是那弯清水。
  幽幽在树林中呆了许久,花费很多时间才消化了刚刚看到的见闻,莺时是跟钟离家的公子私奔出了白鹭园,可惜带走她的与她嫁的却并不是一个人,她心底有很多疑惑,像是一团团缠绕在一起的线,始终都缺少一个线头。
  可是这一切,却在半夜得到了答案。
  幽幽在钟离府住在莺时房间的隔壁,钟离府的人素日行事与世间的规矩并不大一样,此时因为钟离寻尚且不在东苑,倒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半夜莺时房内忽然传来声响,幽幽一下惊起,跑出房门的时候只看见一道黑影闪过,莺时房内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她推门进去的时候,便看见莺时捂着左臂半跪在榻上。
  这样的情形并不算陌生,莺时朝幽幽努努嘴,边上有一个医药箱,她咬着唇,唇都已经发白却没有一点痛苦的神情,“烦你帮我包扎一下。”
  月光落了进来,幽幽看着莺时的胳膊,将伤口清洗干净之后,敷上伤药在一旁洗着手偏过头看着蒲莺时,“这回又是谁?”她想了想,“上次杀你的人你说过阿陌,那上次是钟离陌,这次你已经在钟离家,旁人知道钟离寻与钟离陌的矛盾,你若出了事,他不是往自己身上找事吗?”
  蒲莺时摇摇头,半歪着身子靠在榻上,扬扬脸,唇边有着天真的笑意,“不是他,大约还有别人看不过我还活着吧,或者是想带走我吧,”她停了停,窗户未关上,天边有一轮圆月,月光很是皎洁,“左右无事,我们随便聊聊吧,你从周国来到齐国,哪里比较好?”
  幽幽托着下巴想了想,认真说道,“各有各的好,就看你自己喜欢哪处了。”
  “那你呢?”蒲莺时问的很温柔,幽幽一下就笑了出来,“长安吧,还是长安好一点,你呢?”
  蒲莺时怔了一下,一会的功夫,唇边又堆起了很多温和的笑意,“你知不知道凉州跟吐谷浑的边境有一座高山,山上终年有未化开的白雪,偏偏山间又有一处平地,凉州的人都称那叫做冰原,”她顿了顿,还是淡淡的笑着,泪水却一不小心滚落了下来,“我最喜欢的地方,就是冰原。”
作者有话要说:  

  ☆、总负多情

  故事开始在十年前的冬日,蒲廷绰的旧疾犯了,大夫说雪域花可以医治,整个凉州只有冰原深处长着那种东西,年少轻狂,加上天大的孝心,蒲莺时瞒着所有人独自跑了过去。
  凉山与突厥的冰原边境,四周是一望无际的雪原,蒲莺时却崴了脚,看着慢慢逼近的雪狼,眼里流露出惊恐。
  她原本以为,她大约是回不到白鹭园了,尽管那里已是春暖花开,朝波千里,说不尽的美景,可是,她大约是真的回不去了。
  雪狼扑来的时候,蒲莺时甚至连反抗都没有几分,她睁大清亮的双眸紧紧盯着雪狼,狼逼近地那样快,连狼头眼角泛红的杀意都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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