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旧事-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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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幽幽立即问道。
长恭点点头,伸开双手抱了幽幽下来,含笑看着怀里的姑娘,“不过要跟我一起出去倒是真的,我要带你去江州一趟,东西已经准备好了,”他看着幽幽又想进去拿行李的想法,赶紧说明白,又带着笑意问道,“去光州玩玩怎么样?”
幽幽从他身上蹦了下来,先前的惊讶已经一扫而光,扳着手指一个个数到,语气倒像是撒娇,“光州那么远,我想吃一下那边的烤全羊,还有大肉面,珍珠什锦,”说着说着,口水都要流下来,眼巴巴地看着长恭。
长恭失笑,语带挪揄,刮刮她的鼻尖,“是不是近来想为师饭都吃得少了,如今竟看不得吃的了,瘦了点。”
今夜的星星格外多,她想都没想,红着脸捶着长恭说道,“哎呀,这都被公子看出来了,羞煞奴家了。”说完自己都快给恶心的要吐了。
长恭看着眉飞色舞的幽幽,忽然有一种掐死高延宗的冲动,“以后再敢跟延宗一起去瞎逛,呵呵。”
幽幽摸摸脖子,忽然一股凉意冒了上来,她赶紧凑上去挽住长恭的手臂讨好地笑了又笑,而远在安德王府的高氏延宗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右眼皮跳的十分厉害。
幽幽便这样跟着长恭从王府跑了出来,可是她突然觉得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星斗漫天,她问道,“我们去江州只是为了吃东西?”
长恭戴着黑色的毡帽坐在前面驾车,抬眼看了看天边的一轮圆月,淡淡笑道,“不是,去见我师公,顺便见一下故人。”
幽幽想了想,摇摇头,自觉忽视后面那句话,讷讷道,“那个,而是,你的师公。。。”她吞吞吐吐了好久,才斟酌着说道,“那我是该叫他师祖啊还是师祖啊还是师祖呢?”
她愁眉苦脸了半天,又眼巴巴地看着长恭。
长恭目不转睛地看着幽幽,良久,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幽幽,你可以不告诉他你是我徒弟的,真是傻瓜。”
幽幽赶紧拉上车帘,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谁说我傻,我是怕旅途无聊,怕旅途无聊,纯属搞笑啊,还有啊,”她忽然又露出一个眼睛,眨巴着说道,“你别这样对我笑。”简直太好看了,她在心里美滋滋加了一句。
长恭皱眉,“为何?”他忽然明白过来,慢悠悠地说道,“出门在外,见人逢笑总是方便一些。”
“更不许,”幽幽一下又掀开车帘,气鼓鼓地瞪着他,“原来在青竹园什么样就什么样啊。”
长恭失笑,点点头,伸出手将幽幽又塞进车里。
他们一路奔波到光州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个月,进了光州城内,长恭将马车绑在了投住的客栈的马站内,光州位置虽偏南,四面邻水,况且已经过了九月,倒也不算太热,而且当地生产青梅,以梅做的酒酒香醇厚,喝上去酸酸甜甜,幽幽十分喜欢,她拿着随身带着的水壶灌了一壶,在街上边晃荡着边喝,长恭走在她边上,眼里有无奈的笑意,“这青梅酒虽然好喝,但喝多了也是会醉人的。”
幽幽略抬了抬眼皮看着长恭,摇摇头,傻乎乎地笑着,“刚好喝醉了你背我回去呗。”
长恭却没有答她,因为对面来了一个女子,穿着鲜艳的异族服饰,巧笑嫣然,递给长恭一个赤红的花环,指着幽幽对长恭说道,“公子,不知你愿意休妻再娶不?”
幽幽登时酒就醒了大半,她拉着长恭的手,悄声问道,“这是你以前的相好?”
长恭嘴角噙着一缕笑意,摇摇头,“我并不认识。”
幽幽霎时就换上了一副笑脸迎了上去,“这位小姐姐,人世间的姻缘呢,讲究的是缘分,在小女子看来,不能因为这位公子的皮相就随便托付了终身啊,实在不妥不妥。”
那个女子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幽幽,“难不成你要我嫁一个满脸皱褶的丑陋的男人?”
幽幽咽了口气,瞪着眼说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正准备开口苦口婆心地劝道的时候,那个小姑娘满不在乎地从鼻头哼了一声,“那你又管我跟这位公子的事情做些什么?”
幽幽暴怒,举起长恭牵着她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位小姐,实在不巧的很,你看上的这位公子是我的夫君,您来晚了啊。”她觉得要显得自己很大度,使劲朝着那个姑娘歪着嘴笑了笑。
长恭终于笑了出来,他将幽幽拉到身后,对着那个小姑娘握拳示歉,眼里含着无可奈何的笑意,“内子脾气暴躁了些,只是她才跟在下来到江州,并不知这边风俗,冒犯了姑娘,还望恕罪,”那小姑娘立即又星星眼,幽幽气的又要蹦出来,长恭将她的脑袋塞到后面,又鞠了一躬,带着或多或少地歉意,“承蒙姑娘厚爱,只是在下并不愿意与内子和离。”
那个小姑娘十分幽怨地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幽幽冲她吐吐舌头,长恭失笑,拉着她走进客栈,“光州民风开放,女子遇到心仪的男子可以当街求婚,你不要太与她为难。”
“我哪有?”幽幽喝了一大口水,给青梅酒灌得厉害,要醒醒脑袋,却觉得脑袋越来越重,她指着长恭迷迷糊糊笑着,忽然伸出手揽住他的脖子,凑上去,“难不成要让你跟她走啊?我原来跟她讲理来着,你真讨厌,竟然帮她不帮我,还说我脾气不好,”她又想狠狠瞪他一眼,却觉得天地颠倒了过来,伸出手指指着长恭,迷迷糊糊地说道,“这个酒的后劲果然大啊。。。。啊。。。。”
长恭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倒在他的面前,他笑笑横空把幽幽抱起,摇摇头,“我不是没有理她吗?不能喝酒还偏要贪杯,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翌日清晨,幽幽起床的时候已经过了辰时,长恭正站在屋内整理行李,看到她醒了过来,“桌上有早点,吃些我们就上路。”
“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幽幽吃了一勺鸡蛋羹,假装不是太在意的问道。
长恭收了佩剑别在腰间,淡淡回道,“大约是一个轮回吧,因果循环,有始有终。”他转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幽幽,”你又是想问些什么呢?”
幽幽立即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也没有什么,其实就是,既然有师公,那你的师父又是谁呢?”
“师公是我母亲的师父,我自己并没有拜师只是从小给师公养大,”他显然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夹了一块玲珑包递到幽幽嘴边打断她的话,“快些吃吧,问题小姑娘。”
幽幽歪歪头,一下咬住包子狠狠吞了下去,一下给里面的浓汁烫到舌头,一下又蹦了起来,长恭赶紧跑到她身边,捧起她的脸,“舌头伸出来看看。”
幽幽眼泪都给烫了出来,伸出舌头,长恭仔细看了看,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幽幽,“先润润,没烫伤,过会就好了。”
幽幽瞅着长恭,她觉得十分忧伤,却不敢在长恭面前表现出来,她素来吃软怕硬,只好缩缩脖子暗自翻了个白眼,本来一个平静的早上就在一片鸡飞狗跳之中过去。
据长恭说,他们的目的地是光州城外清浮山上的扶风涧,因为是在山上,只能步行,幽幽觉得但凡是这种世外高人隐居的地方,都是充满了暗器迷阵,谷口通常还会刻着”擅入者死”的字样,她跟长恭叽叽喳喳地说了疑问,长恭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动声色地将幽幽拦在了身后。
彼时,日头中天,在他们面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有白云悠悠,从鸟轻鸣。
前面传来一阵肆意笑声,幽幽从边上偷偷露出眼睛,原来是个披着雪白袈裟的和尚,长着好看的凤眼向上斜斜飞起,鼻梁高挺,凉薄的嘴唇微微翘起,周遭像是开起淡淡莲花,恍若谪仙,幽幽拉着长恭的衣服悄悄说道,“这光头长得真是天怒人怨啊!”
和尚突然睁大原来半眯着的双目,“小娘子,既然你也觉得我长得这般好看,不如就从了我,我也好借口还俗,来来,先抱抱。”露出白白的牙齿,笑的,嗯,格外无耻。
“元一,你怎么在这里?”长恭将幽幽露在外面的头强按回去,对着那个和尚皱眉道,前日落下的雨水打的山路泥泞,埋在路中央的恰好是才开的雪白梨花。
和尚仿佛此时才注意到长恭,张大嘴巴,眼角全是笑意,大步走到长恭面前,一把搂住长恭,缠绵说道,“长恭,自你走后,贫僧食不知味,想念的紧啊。这位漂亮姑娘是?”和尚一把搭在长恭身上,斜靠着指着幽幽问道。
长恭不着痕迹地想扳开和尚的双手,可是和尚却是被扳下这只手另一只手又搭了上去,忽然手背上感觉到阵阵凉意,“啊!!!!!!!!!!蜘蛛!!!!!!!!走开,走开。”
幽幽看着和尚蹦的多远,终于掐着腰哈哈大笑,”江州连和尚都这般开化,只是死秃驴调戏人也要看是谁的人,我夫君你也敢动!”她死死瞪着面容清隽的和尚,嘟着嘴恶狠狠道。
长恭闻言心头一动,回头看着幽幽,却到底忍不住唇角也带了笑意,他看着幽幽,眼睛像是雨后天边云彩,静的能看清世间万物,幽幽并没有察觉,只笑嘻嘻凑在他耳边道,“南疆小圣女功力不错吧。”
和尚把手上的蜘蛛终于清理干净,眉毛抖了三抖,“长恭,你居然背着我另娶了!”语气哀怨,捂住脸,甩甩宽大的袈裟,转身就欲离去,却突然又转过头拉住长恭的衣袖恳求道,“你眼光怎的这般不济,这位小娘子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比起你我,实在差得远了啊。”
幽幽这可不干了,一下又蹦了起来,冲着和尚切了一声,“长得好看能当饭吃啊?”
和尚摸摸脑袋,十分叹息地说道,“这世上的女子都如花朵一般娇艳,和尚年幼的时候便觉得要好好守护每一朵花儿,但是长恭啊,”他十分哀怨地瞅着长恭,“你小媳妇这朵花就跟玫瑰一样,扎着难受,难为你了。”
长恭微微挑起眉,元一和尚即刻给吓得退了三步远,他颤悠悠翘起兰花指,幽幽脑中一个机灵,忽然想起一个人,都被自己惊呆了,“延。。。。”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长恭牵起手往山上走去,长恭回头看了一眼元一,淡淡问道,“你这是来还是走呢?”
元一双手合十,闭上眼,又是一副正经的僧侣模样,“从来处来,到去处去,贫僧已经见了故人,如今要下山去看看是否有花儿枯败,就此告别。”他的佛衣是隐藏在雪白袈裟里面的深蓝,如大海一般深沉,走远的时候,衣袍被风吹起,像是要翩徙的蝶。
元一的声音冷冷回在耳边,人却已经走远,长恭看着元一走远的身影,神情有些沉重,他微仰着头看向埋在霞光中的山头,并没有说些什么话,又默默走在山路上,有细碎的阳光洒了进来,到他们来到山腰的时候,日薄西山,幽幽跟在他身后,神色有点紧张,“还没到吗?”
长恭牵着幽幽的双手忽然放下,面前有溪流穿过,小溪从另一坐山里流了出来,在距离溪水不远处有一个粗大的梨树,树下摆放着石桌,再往里看去,便隐隐约约见到了几间木屋,长恭别过头去,看着溪流尽头,旁边仔细瞧过去,竟藏了一个被花枝掩盖住的洞口,他指着远处那个洞口,声音淡淡的,“到了。”目光却落在了木屋那里,明明那里与洞口相对,是最遥远的距离。
幽幽穿过横在溪流之上的木桥来到洞口,她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