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风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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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高个男子男子眼见势头不对,立时放下允真,合身扑入战团,只见张玉冲以一敌二,面无惧色,此刻手脚放开,打得更是畅意,只是身在他人屋脊之上,眼见三人片刻间已是踏碎青瓦无数。
屋中主人此刻已是披衣起身,但见得是三个武林高手高来高去的比拼,也不敢则声,只是暗地里咒骂不停。允真在一边反复叫着:“别打了,我是自愿的,张捕头听我一言……”,只是她声音娇柔,那数人又是战得兴起,哪里听得进去,停得下来。允真焦急的往教坊司方向回头看去,只见以教坊司为中心,已是灯火分数路蔓延开来,想是锦衣卫缇骑四出,捉拿允真的人已经纷纷出动。
允真一时急的六神无主,竟是拾起一块瓦片,奋力扔到三人身旁,只听当啷一声,那瓦片已是分作数片,弹将出来。只见那张玉冲足下一点,倒纵退出战圈,口中大喝:“且住!”
那一高一矮两个蒙面男子同时止步,并未追击,只见张玉冲对着允真喝道:“兀那女子,我好意救你,为何你反而倒打过来,你们究竟是何来路,簧夜至此,意欲何为?”
允真这才看到,这张玉冲略嫌瘦削,却是身量甚高,看去年岁不大,面容极是俊俏,尤其浓眉斜飞入鬓,凤眼黑白分明,此际含怒发问,倒有一番年少英雄气概。
允真含泪说道:“张捕头,你害苦小女子了!”张玉冲听得一愣,允真进而说道:“我乃户部左侍郎谢望直之女,父亲为人陷害,致使小女子身入教坊司,好容易逃将出来,又为张捕头拦截下来,我怎生命苦如此?若是此刻被捉拿回去,责打倒是轻的,只怕立时便会被人玷污了这清白身子,我还不如此时就一死了之,以全身后名声!”
张玉冲原是想见义勇为,却不知此中内情,如今听得允真此言,虽未知底细,但看她情真意切,泪水潺潺,并不似作假,不由得手拿钢刀,进退两难。
正当其时,只听嘭的一声大响,一只传递消息的烟花旗令已是升上半空,七八个锦衣卫纵马前来,口中大呼:“逃妓正在此处!”
第六回 清白之身何所有
眼见得那七八个锦衣卫一路大声吆喝,一路施展轻功跃上屋来,兼且召集人手,传递消息的旗令已发出,那两个营救允真的江湖汉子原就是为金银财帛而来,并不愿冒险厮杀,相互打个招呼,已在对方合围之前,径自迅疾离去。、
允真嘶声呼叫,那两人连头都不曾回得,她眼见绝望,顿时哭倒在屋脊之上,一时无能自已。那七八个锦衣卫中带头的立时和作捕快打扮的张玉冲叙话,了解前后因缘后,还大赞他为段大人立了绝大功劳一件。
至此,张玉冲已知自己名为立功,实为造孽,眼看那美艳绝伦,身段风流的女子,此刻哭得伤痛欲绝,却仍是美得惊心动魄,不由得心中极不是滋味。“一颦一笑邀明月,漫天俱是谢允真”的大名他当然听说过,暗地里也曾种种设想,今日一见,果真是名无虚传,可谓人间绝色,天上风华。无奈却身世凄惨至此,沦为官妓之身,而自己也把她的最后一条路封堵上了。
张玉冲望向被锦衣卫头目背起的允真,此刻她仍自抽噎落泪,不由得唇边苦笑,心中百味杂陈。
待得允真落地,那边厢又有数十骑驰骋而来,领头那位,古铜面庞,浓眉大眼,身材高壮,身上补服飞鱼身圆,重羽叠角,二截相连,上下分幅,这二品官服,庄严肃穆,衬得他更是威武不凡,霸气凛然。只可惜这位脸上如今阴云密布,望之令人胆怯。
这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段士章。
他一停下马来,发现谢允真的头目自然知机得很,口呼段大人,立时上前,三言两语把过程交代个底朝天。段士章皱起浓眉,面上神情冷漠如铁,沉声说道:“传我的令下去,会同五城兵马司,禀过巡城御史,务必将这两个胆敢拐带犯官亲眷的贼子拿住……另外,派出人手往方孝敏府上问话,看看其中他有何干系…。”四周锦衣卫轰然应诺。段士章随后又漫不经心一指张玉冲,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侍卫说道:“吕志武,明日你往顺天府去一趟,那捕快兄弟此番有功,就说我的意思,请霍府尹霍大人论功行赏,其余几个兄弟,你也一并赏赐下去。”那吕志武马上躬身,口中应答不提。
谢允真猛的抬头,虽然明知此人就是那段士章,而且心知此时出声,于事无补,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段大人,此事与我舅父毫无关系……”;话音未落,一条长鞭已如灵蛇飞舞,当空抽落,缠住她纤腰,再猛的一挥,允真凌空而起,正正落在段士章怀里。
允真又气又急,羞怒交加,此刻满面通红,七情上面,倒又将那美艳姿容更逼出十分颜色,顾盼之间,直可将人的魂魄引至九天开外。段士章佳人入怀,定睛看去,已是意动十分,迫不及待。
但他面上仍是冷漠异常,淡淡说道:“是么?那允真娘子就一同回去,好好给为夫解释一下。”说着,竟是不顾允真挣扎,强行将她两腿分开,跨坐在其身前,长腿压住允真玉腿,下身往前顶牢,长臂当胸合拢,瞬时间,允真除了嘴皮子,周身已是动惮不得。
在众人面前,以这凌辱姿势骑马,允真如何忍得,奈何身后乃是顶尖高手,她一介弱质女流,如何是他敌手,只能恨声骂去。只是这闺阁千金,翻来覆去也是那几句骂词,且句句不带脏字,让段士章听得好生不痛快。
只见他将大嘴凑到允真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下流到极点的市井脏话,下身还故意往前一顶,允真哪里是这风月老手的手脚,听得那闻所未闻的粗鄙话语,当下已是惊骇异常,羞愤欲死。恨到极处,横下心来,一时竟欲要咬舌自尽,哪知一下已被细心查看的段士章察觉,进而单手锁住其牙关,悠悠说了一句:“娘子不想知道你娘亲现下如何么?”万事底定。
段士章双腿稍稍一夹马身,那骏马已经自行往前小跑而去,蹄声嘀嗒,清脆无比,却似敲在某人心坎之上,直入心底。
张玉冲呆呆站在屋脊之上,双拳死死握紧,眼睛已是遍布血丝,面上神色阴晴不定,脚下青瓦,已然尽碎。
教坊司内,西面的一间卧房,房内摆设雅致,处处可见精心排布,此刻灯火通明,烛映西窗,房中对峙的二人,正是谢允真和段士章。
除了经史文章之外,谢允真平日还爱看一些杂书戏文,读到那才子佳人的风月之事,总会脸红心跳,因而她并非完全不晓人事。就是往常卷云和她说到流长蜚短的时候,也总会有些红男绿女的话头话尾,对这男女间事,这二八佳人虽是纯真,又岂会懵懂不知?
正因由此,适才在马上,段士章故意紧紧顶住她时,她已从他下身情状,知道这龌龊下流的男人是箭在弦上了,此刻她眼见段士章紧紧盯着自己,铁塔样身躯已经慢慢紧逼过来,不由得更是心慌意乱。但她知道,此刻虽是危急,却是决不能自乱阵脚,故而几次深深吐纳后,心绪已略微平定下来。
细细思量过后,允真知晓此次已是断然无法脱身,心中虽是绝望,却在心念电转之间,突然萌生一个大胆念头。
只见允真收拾心情,蓦然冲段士章展颜一笑,这谢允真本就生得绝美,此刻刻意经营,更是笑靥如花,玉颜生辉,灯下观之,其秋水双眸含情带笑,似有脉脉天真样羞怯,又似有丝丝女儿家嗔怨,其中透着千般妩媚,万种风情,不可尽诉,只将段士章看得迷迷瞪瞪。
允真佯装羞怯,偏过头去,纤长玉指作兰花状,将鬓边一缕散发徐徐顺到耳后,动作缓慢优雅,赏心悦目,在这绝色美女作来,实是曼妙无比。
秀发顺好之后,允真这才往段士章那边斜斜递个妩媚眼风,而那段士章咽口唾沫,口中已是呐呐不能语了。这原是风月场中的常胜将军,脂粉丛中的花国状元,其人高大挺拔,相貌堂堂,又兼执掌天下锦衣卫,财雄势大,但得他青睐,多少女子已是千肯万肯,但偏偏在这谢允真面前吃下败仗来,可见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自有其道理所在。
允真见那段士章痴呆木讷状,不由又是温柔一笑,竟是款款移步上前,将娇躯依偎在段士章怀里。段士章原先百般思慕不得,故要横心用强,此际却见允真主动投怀送抱,一时以为身在梦中,不由得咧嘴而笑,痴形呆状令人发噱。
允真眼眸如同含着一泓清水,妙目流转间,将段士章的双眼吸引得一瞬不瞬。允真暗道,是火候了,随后秀眉轻蹙,玉面上缓缓带出一丝哀怨神色;那段士章不由得皱眉心痛,允真直视他双眸,哀婉说道:“段郎,允真红颜薄命,真真应了那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老话了。如今兜来转去,都脱不去段郎的运筹掌控,想必,这也是老天安排的一场缘分罢……只是允真终究命苦,流落到这教坊司来,从此后,就要操持那迎来送往的下贱生涯,日后以那残花败柳之躯,何颜以对段郎?如是看来,即便有那天降缘分,也是注定不能和段郎长相厮守了,允真着实命苦……”说到此处,秀美双目蕴含珠泪,盈盈欲落。
段士章听得允真此言娇柔婉转,不由得更是抱紧允真娇躯,口中急急说道:“娘子,你别怕,有我段士章一日在,就有娘子一日周全,谁也不敢碰你半下。你无需忧心,为夫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护得你安生度日。士章爱慕你多时,但家中境况如此,祖父又是高压钳制,若不使出这般非常手段,只怕连娘子的边也碰不得。但娘子且放宽心,无论如何,士章今后必定会好好待你,让你仍旧如从前一般,无忧无虑,欢快过活。”
允真听得段士章真情流露,不由得仰起头来,盈盈双眸中泪水终是缓缓滑落,一双玉臂,徐徐抱住段士章腰身,将螓首靠在他宽厚胸膛上,口中柔声说道:“听得此番话语,才知段郎对允真的真心……允真虽命苦,但风尘之中,得遇段郎,也算是邀天之幸了……”说到此处,允真又是抬头看向段士章:“只是段郎,如今允真却还有一事,要厚颜求你,求你务必要答应妾身……你我今日过后,就是真正的夫妻,我也是你段指挥使的人了,难道这岳父的深仇大恨,段郎你要坐视不理么?”一双美目默默凝视段士章,其中百般哀恳,万千愁绪,已是将段士章缠绕得心都碎了。
看得怀中娇小的意中人哀哀求告,段士章此际已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哪里还见丁点平日里的铁血果断?只见他定过神后,思忖得片刻,皱眉说道:“那户部右侍郎张凤致还好说,只是那户部尚书杜子均,他是我五弟的岳父;这……”允真在段士章胸前狠狠掐了一把,但他胸膛如铁样坚实,倒是硌得允真玉指生疼,也未见他呼痛,看他面上颜色倒似觉得销魂无比。允真轻咬下唇,泫然欲泣:“你五弟的岳父就该活命,你自己的岳父莫非就该身死么?我嫁你这狠心薄幸的何用?还不如随父亲去了,好过遭人暗地里耻笑……再不济,就是嫁给其他有担当的男子,说不得他也愿意为我父亲雪此深仇。”
听得此处,段士章脸上勃然变色,咬牙切齿说道:“休想!哼……娘子,此事事关重大,须得从长计议。但无论如何,这两个仇人,我定当为娘子除掉。若违此誓,为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