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青云路-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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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一听提及林奴儿更生气道:“她?更是个不中用的,还不如鸳鸯心里有算计。光是个冬凌都能把她折腾的灰头土脸。彩蝶,我的意思是把你放到三少爷身边。一来可以帮帮三少夫人,二来也能早点帮三少爷开枝散叶。”
彩蝶一听低头红了脸不答应。二夫人看了道:“好孩子,我知道你是个心里有计较的,比她们都强上许多倍。等赵老夫人的病好点了,过两天我去跟老爷和左英提。”
谁知中秋过完,赵老夫人的病竟然一日重似一日。彩蝶的事情便被放下了。章平之、大夫人、二夫人、费氏、箫容佳、林奴儿每日在床前捧药奉茶自不待说。章左褚、章左扬和章左英每日也晨昏定省前往朝云阁问安。
到了九月底,赵老夫人病得竟不能起床。大夫人私下对费氏道:“看样子,老夫人的大事也该准备准备了。你心里要有数。”
费氏答道:“媳妇省得。这几年陆陆续续也准备了一些东西,大件的基本都齐全了,只是一些小物件可能得临时筹备。账房那边,这个月初已经让留出一万两银子备用,到时候也应该够了。”
大夫人又道:“到那时候,些须得有个人在内宅主持局面。迎来送往,看管这些下人、仆妇。还得管着点账房的银两和库房的东西。这些头脸上的事情已经够你忙的了。我看林奴儿也是个妥帖之人,那些要准备的小件东西不如就交给她帮你办吧。免得让人说我们什么事儿都揽在自己手里。”费氏答应着带着荷香往甘棠堂东院找林奴儿商量去了。
费氏只顾着和林奴儿在内间商量,把梓禅、荷香一众下人都撵到了院子里伺候。荷香一早上跟着费氏跑完朝云阁,又跑环碧山庄,这回子又在甘棠堂伺候,跑得汗流浃背,口干舌燥。她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坐了一阵,不见里间叫人,便溜达到了二门。正看到一个老妈子提着银铫子和脸盆经过。荷香道:“站着,给我倒点水,让我洗把脸。”
老妈子不认识荷香道:“这水是大夫人要的,姑娘要洗脸自己去厨房提吧。也不就差这一趟的力气。”
荷香怒道:“大夫人要的又怎样。你也不看看是谁跟你要,若是旁人要不来的,也不会跟你开这个口。”
正巧冬凌带着青玉和喜儿经过,对老妈子道:“嬷嬷,这是大少夫人房里的荷香姑娘。你赶紧给了吧。”
老妈子听了这才乖乖的倒了一盆子水给荷香盥洗。荷香向冬凌告了声罪,喜儿赶紧上前帮荷香摘了手镯发簪。冬凌又问道:“荷香姐姐这早晚的到甘棠堂来干什么?”
荷香因为收房的事情没个着落,心中总不痛快。如今赵老夫人恐怕不济事,她的事情就更没指望了。荷香一撇嘴道:“还不是因为赵老夫人的事情。大少夫人找三少夫人商量。”
喜儿在一旁压低声音道:“赵老夫人就不济事了吗?”
荷香胸中不快,一撇嘴回答道:“差不多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吧。大少夫人央求三少夫人帮忙准备些布挽、灯烛之类的杂物。”
冬凌一听,心中有了计较。口中却忙劝荷香:“荷香姑娘快小点声儿,叫人听见了不好。若是大少夫人那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姑娘也可以来找我。”
荷香盥洗完毕,由喜儿服侍着重新戴好环钗手镯。向冬凌告了退,便往甘棠堂东院去了。
第七十七章 小殓
到了十月,天气渐渐冷下来,甘棠堂西院门口的紫藤花架花枝稀落。这天晚上冬凌让青玉摆上熏笼,浓浓的熏了绣被。自己又放下床帐,和章左英两人围着熏笼执手抵足的说了会悄悄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子时。三更鼓刚刚敲过,忽听得二门上云板扣了几扣。然后有老妈子传话进来:赵老夫人薨了!
章左英听了赶紧从床上坐起,重新换上衣服,急急就要往朝云阁去。冬凌让青玉叫来鲁轩、鲁然提上灯跟着左英,特意又拿了盏明瓦灯给章左英道:“你自己也提着这个,仔细晚上过去别摔到。”
冬凌又问喜儿道:“可曾叫人往东院给三少夫人传话了?”冬凌是姨娘,只能在小殓之后往朝云阁觐见。因而这个时候,能陪着左英往朝云阁的只有正牌三少夫人林奴儿。
喜儿听到便回了一句:“二门上的老妈子去传过话了。”
正说着,听得东院一片乱哄哄的声音。原本黑暗寂静的院子忽然到处都亮了起来。想是朝云阁的丧报已经传到东院。
章左英往窗外东院方向看了一眼,嘴里不情愿的咕噜一声:“我不要她陪着。何苦叫她?”
冬凌便孥嘴睃了左英一眼道:“现在这个时候你不和她一起过去,难道夫妻两人还要分开各走各的?二夫人看见了又要问了。”
章左英听了撇了撇嘴接过明瓦灯,扶着鲁轩的肩膀一径往朝云阁去了。
冬凌倚在门口,目送章左英带着鲁轩、鲁然走远了,才转身问青玉道:“前两天让你买的几箱红布、红烛可是已经办好了?”
青玉压低了声音答道:“早已经都买好了,放在角门上,阿丁看着呢。”
冬凌道:“好!快去告诉阿丁,等三少夫人买的白布、白烛抬进府里,立马全部换成红色的。”
“是!”青玉答应一声便转身出去往角门给阿丁送口信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听得将军府内哭声震天撼地。正门、仪门、二门、内门皆开,阖府上下的灯烛全亮,犹如白昼。冬凌顺着哭声推开暖阁的窗子朝外望去,心中暗暗幻想着费氏和林奴儿打开盛着红色布挽的箱盖子的一瞬间该是怎样的表情。
朝云阁这边灯火通明,哭声鼎沸。章平之、大夫人林氏、二夫人、章左褚、费氏、章左扬、箫容佳、章左英、林奴儿都已经到了。章平之和大夫人、二夫人跪在赵老夫人床榻前捂着脸嘤嘤抽泣。其他人则跪在朝云阁外间。整个大厅里主子、丫鬟、小厮跪了一地。只听得恸哭声震天,靴履衣衫悉索声不断。赵老夫人的贴身丫鬟金锁在床榻前为赵老夫人换上上福下寿的寿衣。
费氏跪在林奴儿身边,偷偷牵了牵她的衣角。林奴儿这才会意,用手帕擦去满脸的鼻涕泪水,随着费氏沿着墙根溜到外面。一到外面,费氏便急急问道:“妹妹,前几天让你准备的白烛、做挽布、孝衣的布匹都准备好了吗?”
林奴儿低声回答道:“姐姐放心,早就差人买回来。前几天怕被人看见怪罪,都放在角门上了。”
费氏听了才放下心,拍了拍林奴儿的手背,转身招呼朝云阁几个侯在外面粗使的老妈子道:“你们几个去角门上将白烛和白布抬进来。”
等老妈子们走了,又叫来章府二管家刘宝吩咐道:“你带几个人跟我去领了对牌,再到库房将赵老夫人那一副金丝楠木棺抬出来。”
完了又招呼站在外面的大管家王喜道:“你赶紧清点一下府里面当差的人。先让几个腿脚灵便的向各处报丧。另外剩下的人分好班次。接下来几天早晚迎来送往,该有人端茶送水、有人看管茶器杯碟、有人上香添油、有人送饭送茶、有人随起举哀。都不要乱了套,你今晚就分好班次,明早把花名表拿来我看。要支领什么东西也列好清单交给我。我看过的领了对牌才能上库房取,若是将来丢了或是少了,我便找你赔。”
大管家王喜听了也喏喏的去了,林奴儿道:“这么偌大一个将军府,真是有劳姐姐主持大局了。”
费氏叹气道:“我妇道人家也谈不上什么主持大局。不过为长辈们分忧而已。不求有功,只希望这几天能不出什么乱子也就罢了。”
正说着,二管家刘宝带着六个小厮将一副金丝楠木内刻阴文的棺椁抬了进来。不一会儿,刚刚被差去角门抬白烛、布挽的几个老妈子也抬着六只大箱子跟在刘宝后面一路到了。费氏让刘宝将棺椁放到正厅中央,又让几个老妈子将装布挽、白烛的箱子也抬进去,等会儿好直接在朝云阁挂上。自己拉着林奴儿重新回到朝云阁外间跪好。
费氏跪在地上,心中正盘算着找章左褚商量请和尚道士做三天法场的事情,只听身后刘宝指挥着下人摆好棺椁,又轻手轻脚的去开装布挽、白烛的箱子。第一只箱子打开的一瞬间,箱子盖重重的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咣当”一声惊扰了朝云阁所有人的哭声。哭声刹那间中断,跪在地上着的一众人等均回头恶狠狠的看着刘宝,责怪他的鲁莽。只见刘宝难以置信的死死瞪着箱子,口中狠狠的倒吸着冷气,一副快被吓尿裤子的模样。开箱子的几个小厮也是目瞪口呆的僵在原地。有几个甚至疑在梦中似的拼命揉自己的双眼。
费氏和林奴儿赶紧起了身,走到刘宝身边,往箱子里看。看时,两人顿时只觉浑身血液倒流,脊背发凉,汗毛竖起。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箱子印着烫金喜字的红色蜡烛和红绸。
林奴儿已经惊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费氏惊觉,忙对呆立原地的刘宝低声呵斥道:“还不快盖上!”
刘宝这才招呼着小厮们手忙脚乱的去找箱子盖,谁知章左褚、章左英、章左扬、箫容佳和屋里一众下人发觉惊异也围拢了过来。一箱子办喜事用的火烛、红绸早落入众人眼中。人群中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平日被费氏克扣为难的下人们拿到了她的错处,此时更是对着她指指点点。
章左褚皱眉怂鼻,率先用难以置信的表情抬头望向费氏。还没等他开口问,费氏便慌了神,摆着双手连连否认道:“不!左褚,不是我!是她!”说着一手指向林奴儿的鼻子道:“你…你安得是什么心?”
章左英愤怒得红了眼睛,凶神恶煞的瞪了一眼林奴儿,然后哑着嗓子对刘宝道:“快抬下去!愣着干什么?”
林奴儿百口莫辩,急得面皮紫涨。她慌张的望向人群,迎着章左英气氛凶狠的眼光,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此刻,她恨不得代赵老夫人去死。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里。屈辱、羞愧、恐惧占据了林奴儿全副身心。看着刘宝和小厮们将六只大箱子全部抬下去后,她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李妈妈惊呼一声伸手试图去拽林奴儿的衣袖,却猝不及防被一起拽倒在地。章左英冷冷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一老一少,鼻腔中冷哼一声道:“刘宝,赶紧一起抬出去。还嫌不够丢人吗?”刘宝听了赶紧带着丫鬟上前,架着李妈妈和林奴儿的腋下,倒拖着将两人拽出了朝云阁。
外间的这一通混乱引起了暖阁里章平之、大夫人和二夫人的注意。李妈妈和林奴儿刚被拖出去,二夫人便从暖阁走出来,脸上还挂着泪痕,问道:“什么事情这样吵闹?”
费氏做贼心虚的红了脸低头不敢回答,只低着头嘤嘤恸哭。不知是哭赵老夫人仙去,还是哭自己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弟妹。见无人敢应声,章左扬镇定的朝二夫人拱手道:“没什么,就是弟妹刚才伤心过度,晕倒了。已经差人送回去甘棠堂了。”
二夫人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道:“也难为她了。让下面人好好伺候着。”复又转身进了暖阁。章左英跪在铺垫上气得差点咬碎了牙齿。费氏跪在一侧一面哭,一面哆嗦。
不一会儿,刘宝安顿好林奴儿和李妈妈又来向费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