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宠-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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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叔见我如此不爱护身体,苛责我一顿,药里也不放甘草,非叫我好好长长记性。
月霜气恼,对我的态度开始强硬,伺候着我把药喝下,药后的蜜糖是一颗也不给,直叫我苦到心坎里。
我躺在床上几日,还不如昏迷时她们待我的好。
在床上老老实实躺了8天,第9天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想下床去院子里走走,却被月霜夜声双双拦了下来。
“小姐的病反反复复,应该静养才好。等您的身子恢复了,再出去走走不迟。”月霜又说:“小姐若执意如此,那先让月霜书信一封问过少爷再做定夺。”
且不说哥哥是否答应,光是书信往来,熟门熟路也要两三日的光景,我落败躺回床上,默默拉好被子,心绪万千。
夜里伺候我睡下,两人各自回房。衣不解带伺候我这几日,她们也都累了,入睡都比平日早。
午夜十分,万籁俱静,我拉长耳朵确定四周只有风声,偷偷下床穿上厚衫,轻手轻脚往外。
推开房门,正是一更时分,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院子中仅有的光亮就是屋檐下两盏随风摆动的宫灯。
我借光绕道竹蓬,原想爬上榕树,可惜四肢发软,就好在榕树下的秋千坐着。。
夜深人静,风涨满衣袍发出‘簌簌’声响,满头青丝散落在空中,朦胧了双眼。满院子的冷清叫我连日来的心情舒畅多了,整个人又有了精神。
二更鼓声刚响,风声就变了味道。阴风阵阵,成串的哭声悲鸣混杂其中,长风中凄厉骇人,鬼哭狼嚎一般,叫人不寒而栗。
听声音,似乎在绣园深处。
想起宫中怪谈,以及画本上的奇事,我受惊跳下秋千,一头钻回屋内。须臾,我再推门,已换了一身暗色的厚衣,额外又加了件长衫,手中提了盏灯笼,毫不犹豫地循着来声走去。
更深露重,小道两旁树影重重,枝节横生,当中的石阶铺满了落叶,石缝中长了不少青苔,虽是**一角,分明鲜有人迹,又是谁发出的叫声?
我心中好奇心更重,脑中满是那些狐仙鬼怪的范本,难道宫中也有这样的奇遇?
循声前行,大约小半柱香的时间,见前方豁然开朗,似乎还有灯光。
再走近些,方才看清楚此地是处冷落多时的院落,门扉紧闭,败叶乱飞。斑驳的红门上挂了块锈了边角的牌匾,写着‘冷宫’两字,两盏昏黄的白色素灯在风中摇曳,忽明忽暗。
原来此处便是冷宫,我只知道绣园离冷宫不远,真正见到这冷宫,还属第一次,没想到两个院子没差多少路,温度却骤然低了几度,寒气逼人。
我裹紧了衣衫,寻了处偏僻冷清、视野宽阔的灌木,吹了灯抱着身子蹲在地上,里面肯定是进不得,守在这只盼着能窥到一两点神力怪事来。
果然不久,冷宫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人提着盏琉璃灯躬身出了门,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白色麒麟衣衫的男子
我立即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狐仙鬼怪的话本,急忙背着身子闭着眼捂住了耳朵,不去看不去想,蹲着身子在心中默数,从一数到五百,又从五百数到一,这才小心翼翼抬头,冷宫宫门口只有满地的落叶,宫门关得严严实实,空无一人。
我心头的这块石头才敢落地,蹲了这会儿功夫脚正发麻,吸着气慢吞吞地站起身子,扶着一旁的树干跺脚,直到感觉脚上又有了知觉,方才提着宫灯往回走。
我不敢再点灯了,黑灯瞎火中摸索着回头的路,幸好绣园离冷宫不远,相信加快脚步很快就能回去了。
哪知刚刚摸索到大道还没有走多远,眼前突然撞到一座墙,退几步险些站不住脚,宫灯已经甩在了一旁。我稳着身子,心里琢磨着眼前多出的一堵墙,难道是走错了路?
如此想着,我右手只好摸索着准备沿着墙走,好歹不会再撞着墙头了。
这么一摸,我就愣住了,哪有墙穿着绫罗绸缎,身带体温,这,这分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当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狐仙现世,而且还是个男狐仙,心中不由雀跃,右手忍不住摸索了几下,心里暗想,原来狐仙化身成人跟人无异,身子都是温暖有弹性,还很结实。也不知‘他’身上这绸缎是狐皮化身而成,还是寻了平常绫罗绸缎做的?
继而回手去取火折子,我定要一睹狐仙芳容,才不罔今夜走这一遭,不知‘他’可有话本里面说的那般狐媚。
眼前是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剑眉星宇,相貌堂堂,皮囊生得极好。我第二眼瞧他的衣服,原一身明晃晃的黄色长袍,绣着一条五爪金龙。
皇袍!我意识到不对劲,当即丢了火折子,往旁边躲。
火光立马熄灭,可是面前这人出手更快,精准地捉住了我的手腕,硬是拉住了我下蹲的身子。
我慌张极了,谁曾想到一次夜游会遇到这个煞星,只当是不识实情,抵死反抗好了,反正刚刚一瞬间,他怎会记得住我的模样。
可惜手被他擒住,我狠狠心,张口就要咬下去,就在这时一旁有了光亮,我下意识地朝着火光望去,持着火折子的是个面色白净,保养得意的中年男子,低眉顺眼躬着身子,静候在一旁,心无旁骛也不看我一眼。
这下子完了,我慢吞吞地闭上嘴,庆幸还没有咬下去,否则眼下我怕会被当成刺客捉住。
我麻木地看着我被擒住的手,刚刚它还在九五之尊的胸膛上摸了几下,占了好大便宜。
“不抬头看看朕。朕还从未被人如此调戏?”
我慢慢抬头,仰视天下最尊贵的人。他面貌生疏,今夜一见,原本模糊的容貌立即活络了起来。真是造化弄人,事隔四年,竟会在这样的晚上跟他打一照面。
我面色古怪,一时之间就这么大喇喇地看着他。
皇上见我这副模样,先有了动作。他玩味地弯身,压着嗓子在我耳边略带低沉暧昧地说:“你,好大的胆子。”
话语亲密,他的眼睛在黑夜中却是冒着冰一样的寒意。
乌黑的长发随风略过我的脸颊,微微发痒,近在咫尺放大的俊容叫我脸色发白,身子晃了几下,不支地晕了过去。
皇上略微惊讶地接住我倒下的身子,抱着我的腰肢见我双眼紧闭,眼睛终于有一丝笑意:“朕真有这么可怕?”
说话间,皇上身子凑着极低,几乎整张脸贴在眼前这人脸上,仔仔细细看了一会,一把抱起她,往外走。
太医院位于**与御书房当中,皇上一行低调来到院中,几名药师正打着盹浑然不察。皇上也不想声张,直接抱着人闯进了太医院西边的屋内,里面点着灯,窗前的案上不见有人,倒是一旁稍小的长桌后坐着一人。他粉雕玉琢的脸蛋蒙着冰霜,浓眉连看医书时都习惯性地皱成倒八字,正是柳御医的徒弟——思然。
思然听到推门声,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见是皇上时心思一动,步出书案请安。
“思然,你来看看,她是否真的晕了过去。”皇上命他起身,将怀里的人搁在柳御医屏风后那张软榻。
思然略一躬身,面无表情地走到榻前,看清榻上那人,犹豫了一下伸手把脉,又观望了榻上此人的面色一般,随后回禀:“此人面色苍白,脉象急躁,似是受了刺激,服几贴安神的药就好。”
“倒是真晕。”皇上目光在两人间巡梭,并未察觉异样,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问了思然几句日常,言辞之中未提及床上之人半句,稍后离开太医院,也不带句吩咐。
思然将门掩上,直接回了桌前,慢条斯理地拿起书,也不去管床上那人。
确认耳边再没有其他杂音,我从软榻上坐了起来,双手捂着胸口,刚刚那种仿佛被猎人盯上猎物一般不愉快的感觉,令我不由打了个寒战,半天才缓过神色,看着伏案的思然,忍不住庆幸:“幸好今夜是你值夜。”
思然老气横秋地横了我一眼,淡然地说:“今夜即便换了别人,也看不出你装晕。”
“可是皇上似乎不怎么相信,”我苦恼地咬着指甲,忍不住抱怨:“今夜突然好奇跑去找狐仙。结果狐仙没找到,倒是碰到了皇上。装晕已是我想到最好的办法了。”
思然冷冰的脸古怪的扭曲:“狐仙?你是话本看多了,皇宫哪有这样的事情。”
“现在我算是看清楚了。以后再也不敢半夜出门,皇上可比这些可怕多了。”我颇为后悔今晚的夜游。
思然瞅了我一眼,我们相识许久,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愣是被我看出了笑意。
“笑就要大声地笑出来,像是这样。”我作势做出个笑脸,在思然面前来回几趟。
思然无聊地看着我:“我以为这个时辰你应该在你自己的床上。”
我暗暗叫糟,连忙摆出委屈的模样:“在床上躺了九天了,我就想下床走走,而且我有多穿衣服,你看。”
我甩甩袖子,可惜思然根本没有理我的意思。
“千万别告诉柳叔月霜他们。”我拉下脸向他求情:“我再也受不了药的苦味了。”
一想起那味道,我的喉咙就冒苦水。
“倘若你再不照顾好自己的破身体,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他神色严肃:“你到底清不清楚你现在的状况?”
我闷声不语,被一个小我7岁的人呵斥,根本不敢回嘴。一想到月霜夜声知道我今晚行事,我就忍不住发憷。
五更,我偷偷潜回自己的屋内,老老实实拉好背角闭上眼,只当今夜噩梦一场。
第四章 御花园争艳
当夜吓出一身冷汗,热度竟然奇迹似地退了,我因祸得福,终于下床走动。
绣园极大,原是近百个绣女居住的地方,如今只住了我们三人,空间比其他院落大多了。
房间除了楼台拱门,摆设比照雁归楼,连被子都是我原来用的。月霜、夜声的房间就在隔壁,前有大厅,右有厨房。一连打通了好几间房子,布置成书房,雅室,画室,棋室等,供我平日消遣。
哥哥用心,可见一斑。
高烧既退,本应多走动走动,谁想那晚受了惊吓,我只想窝在书房里看书,半步不想挪动。
月霜对此犯起了愁,看着院子里活蹦乱跳的夜声,招招手在她耳边说了一通。
夜声听完后猛点头,叫着“小姐小姐”跑进书房,灿烂着一张笑脸喊道:“你看,外面天色多好啊。”
“我看到了。”指指一旁支开的窗户,明亮的阳光倾洒斗室,我懒洋洋地晒着阳光看着书。
“这哪够啊,咱上御花园看看去,那里花匠刚剪了花枝,漂亮极了。”
一说外出,我不觉后背发凉,不豫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一口回绝:“不去。”
夜声碰了个软钉子,求救地看着姗姗来迟的月霜,月霜帮腔:“小姐,难得这么好的天气,您别闷在房里。”
我背过身懒得理会,坚持窝着不动。
敌不动我不动,我不动敌先动。
“小姐,这可由不得你。”月霜阴测测地盯着我,眨眼功夫,我被两人拉出了门外。月霜特意关紧院门冲我挥手,让夜声带我出去走走。
御花园果然名不虚传,春天刚到,百花齐放,浩瀚无边的花海,光是沁人心脾的香气就令我心醉,所有的烦恼都被丢到脑后。每朵花摸过去,每朵花闻过去,我只恨不多生对手脚,才对得起着满园的春色。
夜声见到小姐痴迷的模样,呵呵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