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宠-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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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只当没看见那人，平静地用完晚膳，早早准备就寝。
单公公有意将所有人哄了出去，单单剩我一人留在承乾宫的内殿伺候。
此时，皇上金冠已经取下，一头长发散在身后，坐在龙床之上，等着我上前宽衣。
我慢慢上前，跪在地上，只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连带着手也忍不住发抖，哆哆嗦嗦摸上扣子。
扣子十分滑溜，我磕磕碰碰解了小半柱香的时辰，总算解开一颗扣子。我忍不住松了口气，插了插额头的颔首，心里暗自打气，准备再接再厉。
刚刚摸到摸到第二颗扣子，手一下子被皇上抓住。
“扣扣子不会，解扣子也不会，你不是说会为了朕努力？”
头顶上传来皇上的质疑，手背上传来皇上的温度，我慌了一下，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讷讷地说：“您，还记得啊——”
皇上傲慢地侧过脸，答非所问：“国师呢，怎么不在你身边。”
“国师酒量不好，喝了几杯就醉了，现在在房里休息。”
“喝酒？”皇上凑近我嗅了嗅，居然有淡淡的酒香：“你也喝了？”
我心虚地垂下头：“就一点点。”
皇上看着我低头不敢直视的模样，一针见血地说：“说谎。”
“咦！”
‘她’还不清楚自己一撒谎就心虚低头的习惯，皇上修正面色。
我在皇上的目光下尴尬地说：“原本只想喝酒壮胆，喝着喝着，就喝多了。等回过神，国师不知什么时候就醉倒了。”
“壮胆？”皇上拉住我起身坐到床边。饶是如此，皇上也高了我一个头，他低头看着我说道：“怕水的事可以慢慢来，不用这么勉强自己。”
“当我意识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的时候，突然觉的，怕水竟然也是件奢侈的事情。”我看着皇上，软软地窝在皇上的怀里，顿时觉得好安心：“踏进御花园的那一刹那，我是很紧张，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可是等走出第二步、第三步，就觉得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
皇上把玩我的手顿时僵住。
“你都知道了。”
“国师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我平静地说：“其实我早就有了预感。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比别人更清楚我眼下的状况。国师的言辞，只是为我验证了这个事实。”
我长长吸了口气，冰凉的手掌下意识地反握住皇上。
皇上紧紧握住我的手。
“你也知道了，你就是他要找的人。”
我点点头。
国师跟我说起过此事，不过他的说辞很含糊，从头到尾一直强调我是他要找的人。
“可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如果我真是他要找的人，哪怕只有一点印象也好。”我幽幽叹了口气。
在我眼中，劳劳碌碌寻找了‘她’无数个轮回，甚至已经模糊了‘她’的音容，遗忘‘她’俩之间的种种，国师已经十分可怜。
千辛万苦，国师好不容易找到了据说是‘她’转世的我，我偏偏给予不了他任何的回应。这样的国师，自当多么可悲。
尤其是面对国师无微不至的关怀，面对他心甘情愿为我续命的执念，我反而有种难以承受的重负，心底不期然而然地想要避开。
我的负疚感显然招致了皇上的不悦。
皇上的目光一点点凌厉，他看着我心不在焉的模样，一下子将我高高举起，毫不隐藏满脸的怒气：“朕不许你对他有任何的感觉，绝对不许。”
我傻了。
皇上盛气凌人，承乾宫的气压飚低，可为什么我的心有满溢出来的感觉。
我的眼神如群星汇聚，伸手温柔地捧着皇上的脸庞：“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还要把国师留在我身边？”
皇上举着我，强硬地保持沉默，下巴上的柔荑缓解不了他的气恼。
“国师的痴情日复一日，如果他打动了我——啊！”
皇上收回手用力地将我圈禁在怀中，巨大的力道几乎想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不离不弃。
“朕不要你死。”
这句话比我一生中所听到的话都要来得动人。
低迷的气压仿佛变成了满天的红心，无数个粉红色的泡泡弥漫在空中。
我吃力地反抱住他，就算现在被皇上勒死，我这一生有他这么爱过我，也值了。
“不过。”皇上稍稍松开手，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倘若真有一日你变了心，朕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迎上去凶猛地吻住皇上的嘴。
皇上一愣，立马按住我的后脑勺，张开嘴侵占我的唇舌，彻彻底底地夺回主动权。
刹那间天雷地火，我们上下其手，情不自禁，难舍难分。
嘴唇分开的当下，一条银丝淫*靡地横亘在我俩中间，我们剧烈地喘着气，双唇发热。
皇上的眼睛蒙上一层奇异的光泽，他扶着我的肩膀，手背血液贲张。
我低着头，拉着衣服扭捏地说：“我今天沐浴了。”
说完，我害羞得根本不敢抬头。
皇上脑袋一转，紧接着眼神光芒四射，他声音嘶哑地说：“今晚，朕不会放过你。”
说罢双手拎着我衣襟两侧，我还没明白过来，只见皇上一个用力，衣服的扣子全崩了。皇上一下子将我扒个干净，不等我的肌肤接触空气，皇上已经自动贴上身，和我四肢交缠着滚到了床上。
被翻红浪，巫山云雨，抵死缠绵。
第四十二章 秘密
皇上奋战到半夜，才心满意足地拥着我沉沉入睡。
我早在好几轮前的‘战事’里偃旗息鼓，半梦半醒地由着皇上折腾。可是这副残旧的身躯，饶是再辛苦再疲惫，还是在两个时辰之后苏醒。
皇上睡得正香，下巴抵在我的额前，呼吸均匀。
我第一次觉得，就算半夜醒来也是好的，至少可以看到心上人的面容。
我轻手轻脚地从皇上的怀里钻出来，手脚并用跳下床榻。
地上的衣服丢得一塌糊涂，早前的荒唐不言而喻，我红着脸捡起地上的衣服，想要穿回身上。
皇上的力气极大，衣衫破了好打的扣子，我想要正正经经穿回身上，已经是不可能了。
幸好承乾殿的内殿只有皇上跟我两个人，我一思索，大胆地将破损地衣衫裹在身上，竟然也似模似样。不过它更像拉高的裙裾，遮不住我的肩膀，还露出小半截腿肚子，最后我索性将皇上的外衫披在了身上。
我驾轻就熟地拿来一张蒲团铺在床前，盘坐在蒲团之上，靠在床边，细细打量皇上的面容。
皇上的额头很高，眉毛浓密，鼻子高挺，显示出了皇上霸道恶劣的品性：爬上我的床，留我在跟前使唤，还，还强要了我……
嘴唇薄，说明皇上花心，君不见舞美人、苏美人的前车之鉴，还有我这一头扎进去的傻妞。
乘着皇上睡得正熟，我发泄似地拧了拧他的鼻梁：“像你这样脾气又差又薄情的男人，我怎么就喜欢上了？”
皇上的眼珠子转了两圈，没有醒过来，我偷偷舒了口气。
皇上的手指修长，可是手掌比常人厚实，而且手上长满了茧，尤其是右手的中指，严重得有些变形，全是皇上平日批阅奏章，日理万机的证明。
交握的时候手心不够柔暖，却很安全。我偷偷拉起皇上的手掌，贴到自己的脸颊，体会被他宠爱的感觉。
“你在做什么？”
我吓了一跳，皇上怎么醒了。
皇上耽搁了好一会儿，打了个浓重的哈欠，咕哝着说：“还不睡？”
皇上迷迷茫茫的样子，我反而想笑，对了，半梦半醒的皇上，反应比常人慢上几拍。
我故作镇静地放下皇上的手掌，挪动着身子到皇上的耳根边轻轻地说：“您是在做梦呢，继续睡吧。”
说着，伸手阖上皇上的眼睑。
皇上突然捉住了我的手，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懒洋洋地说：“手心这么凉，真当朕是傻子？”
“没有没有。”我连忙摇头，哪敢承认自己真存了这份心思：“您再睡会儿，现在才二更天。”
皇上一边拽着我的手，一边像毛毛虫似的裹在被子里往里面挪，我没有办法只好顺着皇上再次爬上床榻。
皇上另一只手掀开了被子，拍了拍他腾出来的地方，示意我睡下。
皇上的模样真是可爱，我被皇上扯着手，狼狈地企图在皇上的身边躺下，眼里还有些意犹未尽，从躺下去的角度，看皇上就没有那么真切。
我拖拖拉拉的动作激起了皇上的不满，他终于拉下了我覆在他眼睛上的手，眯着眼瞪着我，倒吸了一口气。
他的反应极快，还没有等我调整好姿势，就拿着被子将我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把我圈到怀里，四周都是皇上的体温。
“冷。”皇上箍得我更紧实，他瓮声瓮气地说：“下次再穿成这样给朕看。”
今晚是没有精力了，皇上把人过的严严实实的，免得压下去的欲*火死灰复燃。
大色狼！
谁要特意穿成这样给他看，一切的一切，还不是他的错。
我报复似地在被窝里拧了他一下。
皇上慢了半拍才说道：“你拧朕？”
“是蚊子。”我肯定地说：“天气热了，蚊子也多了。”
皇上哼了一口气，好半会儿才骂道：“不老实的家伙，说谎连眼睛都不眨。”
早些时候到底是谁欣喜她的单纯来着？
我在被窝里痴痴地笑。我俩就像一对小夫妻，在被窝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悄悄话。
我在被窝里摸到皇上的手臂，握着它说道：“喝酒壮胆，其实不是因为我怕水，而是我要向皇上坦诚一些事。”
“坦诚——”皇上闭着眼拉长了尾音，意兴阑珊。
如此无害的皇上，我才能心平气和地把我的秘密慢慢道出。
“我满月的时候，家里来了个道士，他说我命中无儿无女，多灾多难，所以赠了我一枚玉佩。说是只要带上玉佩，就能保一世的平安。”
“江湖上的术士大多如此，父亲不以为然，不过为了我的健康，还是把玉佩挂在了我的身上，果真，我像道士所说的，健健康康长大。可是有一日，玉佩不见了，我的身体开始变坏，大大小小生了无数场病，柳叔只能遏制我的病情，却找不到根源。父亲想起当年的道士，连忙派人出去打听，可是打听了一圈，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唯一的线索，只有当年他去过江大人的府上。”
在那里，道士也留了一句话，‘梧桐栖凤’。
江大人把箴言放在枕头底下，每天参详，多年后终于明白它的意思。‘凤’指的是皇后，想要成为皇后，就要栖息在‘梧桐’之上。他算过所有人的生辰八字，唯有我的五行属木，就认定了‘梧桐’必定是我。
所以两回的选秀，他都把我塞进了秀女的名单，还一再提点所有的女儿，要紧紧跟在我身边。这就是江宛如等缠着我的缘故。这些事，也是我们后来才知晓。
“多灾多难的话语成真。等我年岁稍长，也验证了他另一句箴言。”我吞了吞口水，说道：“皇上，我是石女，我不能生孩子。”
秀女的检查，宫里有柳叔帮衬。父亲不想将选秀的事情闹大，也是不想我是石女的事被揭穿出来，坏了我的名声。
所以在皇上提出要跟我生个子嗣的时候，我哭得那么伤心；长公主出现的时候，我表现得那么开心，因为我注定是一辈子无儿无女的女人。
我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