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千翩泪满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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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
思及此，那怕欧楚落会有不测而急忙奔回山庄的凌嫁依，一瞬间泪如雨下心如刀绞。
如果不是她因为一己私欲故意离开，暗中调查莫千翩的身世背景，并将寻女心切的莫王爷带到落云山庄，也许今天的欧楚落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也许莫千翩也不会落得今天这般下场！
她的心底泛滥蔓延如滔天般的愧疚与后悔！在那眼泪婆娑中，思绪飘到他们三人同游后的第二夜……
因为莫千翩的无心之举，心中怒火中烧的凌嫁依在闺房内彻夜不寐，原本想骑马冷静心绪，却在即将推开房门时，被嗖的一点声响，擭住了脚步，快速的敞开门朝庭院奔去，四下却无任何踪影。
原本以为只是自己多疑，转身便想回房，却发现雕花木门上，一支在月光中泛着银质光泽的利箭，深深的没入木门之中，而那利箭与刚刚想要走出房门的凌嫁依只相隔了一个门板的距离，泛着一副杀戮嗜血的叫嚣，凌嫁依怔忡了一下，心也随之阴冷了下来。
一个用力将利箭从缝隙中取了出来，轻轻的移步回房内，稍嫌慌乱的掩上门楣，将利箭掷于梳妆台前，那利箭在烛光中幽幽泛着冷光，仿佛想要扯开阴谋般的冷笑，让凌嫁依心中百转千回迷惑不解。
打开利箭上附着的锦笺，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但就那一行字，却让凌嫁依瞬时睁大了眼眸。
“欧楚落的心上人是神都城五王妃……”
这一消息着实让凌嫁依倒抽了一口冷气，她虽然一直觉得莫千翩并非生于寻常人家，但是没想到却是如此来头，但心下更多的是愤恨！已然有了婚约，竟然还玩弄落的感情！
一思及此，心下却多了一番计量，何不找到证据拆穿她的假面具，让落知道她是个表里不一的贱人！？心里忿忿的想。
因为有了这个念头，也就有了最开始的道别。
而这个道别，其实也是她刻意为之，她想要知道，她在欧楚落的心中是怎样的分量，但在看到欧楚落那不舍与想要挽留，她心底又涌起一丝希望，而为了让欧楚落尽快了解莫千翩的为人，她更加毫不犹豫的独自赶往神都城，并以知道莫小姐小落为由，得到了莫王爷的接见。
她原本以为只要莫王爷将莫千翩带走，她和落就会恢复到原本相互陪伴的生活中，不在受外人的干扰，可是谁曾想，世事的发展却早就出乎她所能掌握的轨迹。
看着眼前萎靡的欧楚落，又怎能让她忍心开口，倾诉那打探来的讯息，怕他从此会崩溃不振一蹶不起！
就在心思焦灼沮丧之中，一个冰冷却又带着些许玩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可怜的五王妃，新婚之夜竟然暴死洞房……”
这短短一句话，不亚于一枚惊雷，凌嫁依感觉到怀中的欧楚落，猛烈的颤抖！眼神因为震惊，泛起冷冽的幽光，而那室内骤降的寒气，仿佛是一种预示，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开始。
“你说什么？”欧楚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他要努力的克制，才能发出完整的言语。
“我说，可怜的五王妃，新婚之夜暴死……”那人仿佛一副并不顾及他人感受的语气，让凌嫁依的眼神瞬间起了杀意。
“你说翩翩，死了？”欧楚落仿佛魔怔了一般，一遍一遍的询问，好像每一次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一样。
“死了……”连一点可以去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欧楚落，就这样断然干脆的两个字，绝情扼杀了欧楚落原本卑微的侥幸。
轰……
欧楚落已然听到自己的心坍塌的声音，呆滞的再也无法言语。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一边的凌嫁依看到木然绝望的欧楚落，心里骇然！更不清楚眼前来者用意为何，语气里含着防备和冷冽。
“我只是个看不下去的人，枉我那日在破庙内救她一命，没想到最后终是逃不过一死的下场！”那人仿佛也哀叹莫千翩的命运，一副幽幽叹息的语气。
“破庙那日，是你出手相救？”一听到破庙的遭遇，欧楚落稍微从戚戚绝望中回过神来，恍惚的询问。
为什么他总是一次一次的险些失去她！而这一次，竟然是彻底的失去！那双曾经无数次温暖过自己的小手，难道真的再也回不来了，一想到如此，心好像被狠狠的掐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吃力。
“落，你怎么了……”看着欧楚落猛烈的喘息，凌嫁依更加慌了神色。
“在下只是碰巧为之，本以为这花容月貌的女子能吉人天相，没想到……唉！”仿佛没看到欧楚落的悲痛与狼狈，那人还是自顾自暇的娓娓道来。
“她。。。是。。。怎么。。。死。。。的？”那声音仿佛是一条巨大的伤口被狠狠的撕裂般，让听者都觉得呼吸紧窒！想要猛烈的捶胸顿足来缓解这样的压力。
“落……”
“听说，好像是神都的五王爷得知她已非清白之身，所以痛下杀手，一刀毙命！唉。。。听说被发现的时候，一身嫁衣还未脱去，真是心有戚戚焉啊……”那言语想一潭冰窟，让他一下下感受到被冰封割裂的疼痛，而那血液喷洒在坚冰之上，却又是那么的触目惊心，但他的周身却逐渐泛着嗜血般的火光。
已非清白之身？
他是那般的珍爱她，哪怕那长久以来的相拥入眠，他都从未曾对她有过半点逾越，极尽所能的克制着自己，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为什么这竟然会变成她惨遭横死的理由？
“你今天来，并非只是为了告知与我吧？你到底是谁？”那声音里惊现的冷绝，让凌嫁依忍不住回望欧楚落，却在看到他那如鬼魅般的眼神时，吓得倒抽了一口气，就好像从阎王殿爬上来的冤鬼般，充满不甘与愤怒。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那人的眼神在黑夜中如鹰一般深邃犀利，直勾勾的看着暗处的欧楚落，仿佛他是被他锁定的猎物！语气里充满让人不容置啄的威严。
“你要什么？”欧楚落反问。
“我要，你了无牵挂的与我同行！”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
“不好啦，着火了，大家快来救火呀！”在夜晚中那冲天般的火光，犹如天神降临般充满了让人无法抵挡的惨烈与气势。
欧楚落站在落云山庄门口，他的手中持着一把熊熊燃烧的火把，而他眼前，早已一片火海。
凌嫁依看着眼前的情景，仿佛回到了6岁那年的火光冲天，脑海中充斥的哭喊与杀戮，让她绝望无助的跌坐在地上，看着眼前一切化为灰烬，就如她被火舌凌迟的魂息。
而匆匆赶回的武清淮看到这一切，身体僵如硬石，已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而看着眼前这个手持火把，仿佛地狱勾魂使者般的欧楚落，他猛的跪倒在地上，老泪纵横。
有些已然注定的宿命，就算你再如何抗争和努力，到最后也只会沦为晚来了一步而已，谁真的有能力去抗衡，命运无所不及的怪力！
“我可以帮你，但我要你了无牵挂的与我同行！“这仿佛一枚禁咒，释放了欧楚落全部的疯狂……
他已然被心中的仇恨，幻化成为魔鬼的雏形，竟然不惜将爹爹留下的唯一纪念从羁绊中剔除，连带着血肉崩离痛不欲生！
这种痛楚，如果不是背负了巨大的仇怨，纵是谁也不会愿意轻易的尝试。
而站在角落目睹一切的那人，却在心中泛起丝丝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剑拔弩张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场生死到底都改变了哪些人的命运与轨迹……
神都朝堂之上
“圣上，您要为老臣讨个公道！”一身官服的莫王爷老泪纵横的跪在朝堂之下，当着重臣百官的面，重重的磕头请命，一脸的悲痛欲绝。
那个他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宝贝女儿，竟然在大喜之夜惨遭横死，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泪如泉涌。
而朝堂之上的一国之君也是面带凝色，他深知莫千翩是莫忠廷唯一的独苗，现在落得如此下场，如果不尽其安抚，怕生出过多祸端，毕竟神都有一半的兵权都掌握在莫忠廷的手中，而这也是为什么他将莫千翩指婚与自己的五弟，虽然话说是体恤他的晗苦，但实则也是为了强制与他，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一思及此那眼神便不时飘向立于一旁沉默以对的五皇弟。
风雨欲来之势在整个朝堂内回旋不散。
“五皇弟，从事发之后你就一直沉默不语，朕想仔细听听此事的来龙去脉，至少也给莫爱卿一些交代。”那朝堂之上的声音，浑厚稳重却又不失威严。
“回皇兄，此事臣弟也在彻查之中，因为尚无结论，怕说多了，也只是扰了皇兄的心神，也无法给予莫王爷一丝告慰，所以才会沉默不语，因为深知并无其他实际帮助。”
“那为何，你连翩翩的尸首都不让老夫带回，让老夫将她好生安葬！”声音里充斥着怒不可歇的恼怒。这件事让莫王爷出奇的愤怒，人不但惨遭横死，现在连入土为安都成了奢望。
“莫王爷误会本王了，我也并非不想让自己的王妃入土为安，但是仵作说，王妃并非是死于致命的一刀，而是由于一种慢性剧毒，但至于是什么毒药，还要稍后才能得知。”玄隶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轻轻摆弄拇指之上的玉扳指，一副若有所思模样。
“你是说，翩翩不但挨了刀、中了毒、现在尸身又被仵作拿来寻找线索？！”听闻此言，莫忠廷一脸的骇然，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死死的盯着玄隶的脸。
他无法想象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儿，那个仿佛还活在他眼前的莫千翩，现在只能冰冷的躺在别处，任由旁人拿着利器一刀一刀的凌迟。
“皇弟，你这样做，是否欠妥？”连圣上都觉得，虽然本质无错，是为了查找真凶，但是却忽略了身为人父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悲切透骨的哀痛。
“皇兄、莫王爷，本王如此做，也是万般无奈痛心不已，可是只有如此才能尽快查出是谁谋害了王妃的性命和此举的目的，虽然对莫王爷心怀愧疚，当等真相真正揭开之时，才可慰王妃的在天之灵呀。”玄隶说的悲切苦涩。
那一抹娇丽倩影，让他都无法接受，就落于如此下场，方才进入豆蔻年华便消香玉陨。而那晚的锦笺，也让他的心生出更多疑窦，没办法就此善摆甘休。
“我可怜的翩翩！”莫王爷捶着胸膛仰天大哭，那悲恸连朝堂之上的国君都忍不住一震，更遑论那些暗自同情莫忠廷的文武大臣们。而玄隶的心也随之暗沉无比。
……
回到府中，玄隶换了便服就将自己关在书房之内，手又不由的从锦盒里拿出那张锦笺仔细的端详，那出神的张望，仿佛能从中看到什么玄机与端倪一般。
“王爷……”一个轻柔娴静的声音从书房外响起。
“进来。”
“最近看王爷一直忧心忡忡，我叫下人炖了一碗参汤，您趁热喝了吧。”那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关心，仿佛一阵春风。
“宛如你费心了，自己身子不好，还要操心我。”轻轻的将宛如拉坐在自己腿上，一副柔情的看着她。
“我是你的妾，关心你自是应该。”这女子一身华丽裙衫，淡淡的粉黛，虽没倾城之色，但也是娇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