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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陈唐往事之叹银杏-第40章

小说: 陈唐往事之叹银杏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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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喜欢女人,因为她们柔软的身躯是最好的驱寒毛毯:寒夜漫漫,姑且相拥,一宿温暖也是好的。
  他没想到会碰上她。
  他没想到会爱上她。
  他没想到他会爱得如此卑微、如此胆怯。
  如此无望。
  可即算如此,他也希望她能好好活着,平平安安,清清淡淡地活着,偶尔,他能来看看她,于银杏树下,设一张小几,砌一壶清茶,与她闲聊青山,漫谈云月。
  他便知足了。
  “阿五,你不能这样走,我千里迢迢地把你的夫君送回来,将他收拾得干干净净地带到你跟前,我是为了能让你好好地活下去,安心地活下去,你怎能这样一走了之?你的勇气都到哪里去了?你身上不服输的劲儿都到哪里去了?人家想要你死,你就真的死给人家看?你就那样听话?”
  兰陵公主有些迷糊地看了看他,良久才轻轻摇了摇头:“我真累了。过了这关,还有下一个坎,过了下一个坎,准还有更难的关。我原以为最坏也不过如此,我得咬着牙挺过来,我不能让人家看柳郎的笑话,我得好好活着,看那些害死他的人都是些什么下场,可现在……”
  “哈,害死他的是我的父亲,从小把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父亲。杨广要他死,还有个理由,谁让我们那时死心塌地地帮大哥呢?可父亲,父亲为什么要加害柳郎?父亲为什么要加害柳郎?你说,你说,父亲为什么要加害柳郎!你说,你说,你说啊,啊,啊……”
  她的神情越来越癫狂,越来越扭曲,到最后竟至尖声大叫起来。
  赵逸赶紧给她补了一针,兰陵公主一下子脱力,又昏倒过去。
  杨玄通心如刀绞。他呆呆地问道:“是啊,先帝为什么要加害柳述呢?”
作者有话要说:  

  ☆、再战一局

  兰陵公主后来又醒来一次,她将别的人都打发走了,只留了乐平公主。她神情木然地对乐平公主说:“姐姐,我这次是不能活了。我得赶紧下去问问父皇,为什么要加害柳郎?这个问题一天没有答案,我这心里就火急火撩地不得安宁。”
  乐平公主不由哭了:“阿五,你别犯傻,此事尚无定论,你不能咬定就一定是父皇所为,也许是别的人盗了□□,悄悄放在茶水里让柳述饮下也未可知啊?”
  兰陵公主也哭了:“姐姐,你不知道,他干的是兵部尚书,管的是朝中机密,所以我们都分外小心。柳郎他随身都带有验毒的银针,但凡宫中入嘴的东西他都会验验……这是‘逍遥散’啊,我听他提过,说天下只有父皇那还有一剂。陶弘景后来入山修道,自觉此事有损道行,所以不但将所有配料都烧毁了,连方子都毁了……姐姐,你说,父皇他为什么要柳郎死啊?柳郎对他忠心耿耿,他怎能加害柳郎?姐姐,姐姐……”
  她“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乐平公主慌得手脚都凉了,待要叫人,兰陵公主一把抓住她:“姐姐,莫要叫了,我不行了,我自个知道。你将我头上的银簪取下,我有话要跟你说。”
  乐平公主只得战战兢兢地将她头上插着的那根银簪拔下,兰陵公主一头乌发顺势滑落肩头,映着红艳艳的嘴唇,有种说不出的妖异不祥。
  连乐平公主都看出这不过是回光返照了。
  “这不是你曾经给我看过的那根簪子吗?”
  “姐姐,”兰陵公主疲倦地喘了口气:“姐姐,你听我说,这是我去送柳郎时,柳郎偷偷藏在我手里的。我知道他的,这簪子必有缘故,只是我发现不了。他当时曾跟我说,有事跟长姐商量,我以为不过是寻常嘱托,但现在想想,也许他另有所指。姐姐,我把它留给你,如果哪一天你弄明白了,到我坟头来告诉我,也好让我安心。这黄泉路上,我倘若能找到父亲,自会去当面问他,要找不到,就等着你的消息了。姐姐,我心里真害怕,你说柳郎知不知道是父亲害了他?人说鬼能通灵,就算生前不明白,死后也一清二楚,你说柳郎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还能愿意见我吗?姐姐,我真害怕,我真害怕……”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无声。她缓缓倒在杨丽华的怀里,安静如沉睡的婴儿。杨丽华死死握着那枝银簪,泪如雨下。
  她轻轻拭去阿五唇角的血迹,低声说道:“傻孩子,他怎么会怪你?你是这天底下最傻、最真的姑娘,你的夫君比谁都懂你。”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阿五的胸前,将她胸前的血迹一点点洇开,渐成朦胧一片,再慢慢地浸入她自己的袍衫上。
  她将阿五紧紧搂在胸前,将头紧紧抵在她的额上,仿佛想将自己身上的生气和活力通过这种方式传进阿五渐渐僵硬的身体里:“父亲,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抽泣着轻声问道。
  第二年的初春,一场大雪刚刚下过,虽然是艳阳高照,天气反而分外地寒冷。到处都是银装素裹,但白皑皑一片中也偶尔夹杂着几丝绿色。
  小草开始冒头了,春天的脚步恰如远方来客的足音,虽然模糊遥远,却确凿无疑。
  太陵旁的静心庵里,一株红梅正迎风开放:这株红梅有些年头了,枝干遒劲,骨格清奇,上面压满了洁白的雪花;而在这层层叠叠的白雪之中,朵朵艳丽小花挣扎着绽开,俏生生地在风雪中招摇。
  “哎呀,夫人你看,这院中这株红梅都可入画了。”钱嬷嬷陪着宣华夫人站在廊下赏梅,见了这傲立雪中的梅花,不由赞叹道。
  “人人都爱梅,或者说人人都自称爱梅,因为她高洁,因为她自强不息,可是我却不爱。”她神情冷漠地低声说道:“美则美矣,傲则傲矣,终归是太辛苦、太清寒了。女人若如梅,又有几个男人肯在天寒地冻中守护身旁,观赏赞叹?”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了房间。房间里烧得暖烘烘的,与门外的清冷是两重天。
  “入画?当然可以入画,可惜就算入画,也如泣血之作。”
  钱嬷嬷瞧了瞧窗外的红梅,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好看了,她笑着说道:“夫人学问好,看事情跟别人就是不一样,您嫌梅花不祥,咱们以后不看就是了,反正也开不了多久。夫人您也不用担心,乐平公主已经递过话来,说待天气稍微转暖,皇上一准会接您入宫了。”
  “如今又多了乐平公主为您说话,蔡容华就算想阻拦,恐怕也拦不了多久了。”钱嬷嬷充满希望地叹了口气。
  本来定好去年秋末入宫,消息都传开了,结果皇上巡游江都一事一拖再拖,竟然也拖到了秋末才成行。皇上、皇后都出去了,留下容华夫人协理宫务,宣华夫人入宫一事就给忘了。
  不但忘了接她入宫,连着冬天的炭火供应、避寒物质都一并忘了,若不是乐平公主伸手相助,她们这个冬天不冻死在这荒郊野外也得大病一场。
  还谈什么回宫争宠?
  “蔡容华可太歹毒了,趁着帝后出宫,竟想将您往死里整,她就不怕皇上、皇后回来找她算帐?”
  宣华夫人淡淡笑了一笑:“你只看到蔡容华凶狠,就没看到萧美娘的狡诈。她人虽走了,手下并没走,这等事情本就是下人们打点的。哼,她若事先交待过了,又有谁敢违抗呢?”
  “夫人,还是您看得透,她不是没交待,只是不知是怎样交待的。她这是存心让蔡容华和您斗个死去活来,她再在一旁装好人。”
  “哼,是啊,最好是我们斗个鱼死网破;再不济,她也能让蔡容华坏了名声,让皇上对她生厌。我们这个萧皇后,一箭双雕,借刀杀人,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呢。”
  “那蔡容华难道就想不到这一层?她为什么会乖乖地钻进别人的圈套?”
  宣华夫人抿了抿鬃边的散发,想了想道:“我也在纳闷,凭蔡容华的心智,是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的。除非是她对我恨之入骨,不死不足以解恨,但认真说来,我与她之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恩怨。后宫之中,争风吃醋本是家常便饭,但恨到这样不管不顾的倒有些奇了。”
  “除非,”她身姿曼妙地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淡淡笑容:“除非是我们这位心狠手辣的容华夫人对皇上动了真情!”
  “这可有趣了!”她轻声笑道,摇了摇头。动情的女人都是傻子,蔡容华若是动了真心,她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只是乐平公主此次相助打的又是什么算盘?
  但不管怎样,有乐平公主这样的盟友,是再好不过了。
  静心庵啊,静心庵,我终于要离你而去了吗?
  而在离静心庵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洞里,篝火正旺,两个男子正围坐在篝火旁。在他们身边,酒葫芦的盖子扔在了一旁,酒香充溢了整个山洞;一只精瘦的山鸡正烤在篝火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酒是好酒,这鸡未免敷衍了些!”身着袍衫的是赵逸,他一边满意地品着酒,一边不甚满意地看着那只瘦鸡。
  “冰天雪地的,能逮到就不错了。何况,这鸡瘦则瘦矣,吃起来味道是一定好的。你没做过乞儿,你不懂的。”一身紧身衣打扮的是杨玄通,他一边转着山鸡,一边回道:“这酒,是真正的好酒,‘三春竹叶酒,一曲昆鸡弦’,这是我从杨玄感那捎来的。”
  他回头打量了一下赵逸,摇摇头道:“你不是一个好酒之人,这就无趣了!”
  赵逸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虽然不懂它的出处,但我懂得它的好坏,这就够了。”
  杨玄通一边熟练地转动着烤鸡,一边低声嘟喃道“这么大的雪,回头我得去这两人坟上看看了。这两人娇生惯养的,冻着冷着了就麻烦了。”
  “两人坟上?”赵逸好奇地靠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什么意思?我明明记得皇上未允兰陵公主与附马同葬……”
  兰陵公主逝后,乐平公主曾上奏请求将这对苦命鸳鸯合葬于柳氏祖坟,皇上一口回绝。皇上不但回绝,而且所拨丧葬费用极少,摆明了不肯厚葬。
  “哼!”杨玄通冷冷一笑:“他管得着?柳述的尸骨也不在祖坟,我能带他回京城,我就不能带阿五去她夫君身旁?她想与他合葬,我就圆她的心愿!这傻姑娘,求她那个皇上哥哥有啥用?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
  “想不到皇上对兰陵公主竟会绝情至此。”
  “皇家嘛!做皇上的有几个心慈手软的?就象先帝,平日里对阿五两口子那般宠爱纵容,临终了将人家夫君给毒杀了,别说阿五那样的傻姑娘会想不通,放谁身上也想不通啊。”
  “我现在都没弄明白,先帝为什么要杀柳述?究竟是谁将这消息告诉了阿五?又为什么?”
  “难道不是宇文家?”
  “杨素已经摆明不会帮杨丽华,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必去害阿五?宇文述一向谨慎,他不会做无用功的。”
  “你莫非怀疑是我泄露了柳述的死因?”
  “哼,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一天找不出这人,我们两人都脱不了干系。喏,鸡好了,尝尝。”
  杨玄通撕下一条鸡大腿递给赵逸,赵逸咬了一口,啧啧称赞:“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杨玄通又小心撕下两个翅膀,放在油纸里包好后递给赵逸:“这个味道最好,正好可带去给你的陈夫人。”
  赵逸的脸沉了下来,他放下手中的鸡腿,警觉地盯着杨玄通:“你这是何意?”
  杨玄通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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