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尊?好恐怖!-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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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从凤楚的营帐里传出来。
慕朝云和凤翎皆是一惊,而后狂奔入营。
凤楚已经醒了。
随行的太医跪在地上,任凭凤楚将手中能够够到的物件往他身上砸。
他愣在原地,张了张嘴想唤出她的名字,却发现自己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凤楚也看见了他。
那一瞬间,世界像被人按了暂停键,连空气都不再流转。
许久许久,她举着物品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她长长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颤了好几下,可她没哭,她是从来不哭的。
“都退下。”她冷声吩咐。
太医和凤翎都默默地退了出去,只有他没动。他动不了,他的世界在这里,他哪儿也退不了。
“这是上天的惩罚。”长久的沉默后,他听见她尽是悲凉的声音,“是我太贪,既想要爱情,又想要江山。”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接受失去孩子再也不能生育的事实。那以后她关闭了所有让他接近她内心的通道。所以,他知道她恨他,刻骨地恨着他。
他无法为自己辩白半分,因为她知道,如果连恨他她都不能做到的话,她满腹的心酸和不甘就更加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日子沉重得像凝滞不动的水,可凤楚是太女。不管遭受了多大的打击,她依旧是当朝太女。
养好身子,她就回了京城。而凤翎,被她留在了军营。
京城的日子,仿佛跟他们离开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回京那年的夏,凤楚年满十六。女皇为她举行了盛大的成人礼,颁旨令礼部尚书的次子到太女府教导太女房事。
半年后,凤楚将礼部尚书的次子娶做夫君。婚礼盛况空前,轰动一时。
往后的两年,皇女们逐个成年、娶亲。与此同时,褪去稚嫩的皇女们开始在各方面展露头角,网罗自己的势力网。
这一年,边关大捷,适逢女皇寿辰。女皇下旨,在边关立下一等军功者,回京封赏。
凤翎便在此列。
凤楚听到消息,头一件事便是令人将凤翎住过的房间重新打扫装饰。
将士入京那日,凤翎果然直接奔太女府来了。
“皇姐。”见着凤楚,凤翎直接行的跪礼。
凤楚微笑着将她扶起,柔声嗔怪,“六妹这是怎么了?三年不见,倒跟皇姐生疏了。”
凤翎面上又是喜悦又是释然,却还是坚定地回道,“我曾在皇上面前立誓,此生效忠皇姐,绝不变节。久别吾主,今日终于得见,礼当叩拜。”
凤楚笑眯眯地点点她的脑袋,“这孩子,竟真的长大了。”
他远远看着,亦是感慨。凤翎是真的长大了。个子长高了,五官长开了,最重要的是,终于会说些场面话,终于知道该在人前收敛些锋芒了。
女皇在寿宴上对边关将士论功行赏,凤翎被授少将军衔。
当年凤楚离开军营时,将手下三万军马交给凤翎,彼时凤翎并无头衔,却代了凤楚少将军的职务。今日得封,却是名正言顺了。
除授军衔,女皇还特别赐了凤翎一座宅子。
女皇此举,意味明白。凤翎已年过十八,却孑然未娶。赐座宅子,意在敦促她早日成婚。
不过凤翎似乎并不喜欢女皇新赐的宅子,依旧住在凤楚在太女府为她准备的房间里。
住在太女府,自免不了要跟其他皇女应酬。
现在的凤翎,早不见了当年在宴席中局促不安的样子。大多数时候她都安静而坦然地坐在席上,而当话题绕到她的身上,她甚至还能说出几句玩笑话来。
真的不一样了。
他对她崭新的印象,持续到那天她在太女府后院的回廊上将他堵住。
“朝云。”她出声唤他。
他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六殿下找我何事?”
她的目光定在他身上,“为什么你还穿着白衣?为什么皇姐娶了别人?”
“呵。”他轻笑了声。
这姑娘骨子里的横冲直撞根本没改。这么直接,不加任何修饰的问话,她怎么能张口就来?
他俯身又朝她行了一个礼,“六殿下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退下了。”
她却毫不犹豫地抓住了他的手,“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不是吗?失去的再痛也比不上眼前人重要不是吗?”
伤口就这样被人蛮横地扯开,他仿佛看见伤口里淤积的鲜血。
“六殿下,”他小心翼翼地呼吸,只怕动作稍大就扯到了心口的伤,“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挣开她的手,他游魂一般回到自己的房间。
其实这三年,他又何尝不是如游魂一般度过?凤楚不打他不骂他甚至没有跟他说过一句重话,可他再也没有办法靠近她。他离不开她,又靠近不了她,只能远远地看着她。看着她娶了别人,看着她勾心斗角,看着她网罗势力……他知道她心中的伤从未愈合,只是他早已失去了为她疗伤的资格。
第二日,他在书房侍候凤楚处理公文的时候,凤楚突然问他,“昨天凤翎去找你了?”
他在惊讶之余止不住有一丝欣喜,三年来她对他不闻不问,却至少还在意凤翎来找他了。
“是的。”他不敢泄露太多情绪,只恭敬地回话。
凤楚正在写字的手文丝不乱,目光亦专注在案上的笺纸上,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见她用询问公事一般的口吻问他,“都聊了什么?”
他正在研磨的手停了下来。眼前仿佛能看见凤翎那双无畏而清澈的眸。如果,或许,他也能像她那样勇敢地面对三年前的伤,是不是,就能从这伤痛里,把自己和凤楚拉出来?
这么想着,他放下手中的砚,直视着她,“她问我,为什么还穿着白衣。”
她终于抬首,跟他对视。
她的目光那样平静,那种试图掩盖一切的平静。他心疼地看着她,他心疼她的一切,包括她用逃避他来逃避着心伤。可他要如何才能告诉她,他是这么心疼她?
她在沉默中挑眉笑开,“真是个不错的问题。”
他已经受够了她的从容,“凤楚,我得跟你谈谈。”
“正好我也这么想的。”她放下笔,向后靠了靠椅背,面上依旧是一成不变的笑靥,“不过我想先跟凤翎谈。你去把她请来,现在。”
“可是……”
她摆了摆手。那是一个,拒绝再接受任何异议的手势。
他只能退下,听从吩咐,去西院找凤翎。
凤翎正在院子里习武。回京的这段时间,她做的最多的,就是在太女府中习武、看书。一同回京受封的将士都陆陆续续回边关去了,她则被特许在京城多待一些时候——直到完婚。
听说凤楚召见,凤翎放下兵刃,抹了抹身上的汗渍便跟着他回去复命。
“朝云,”觑着身旁无人,凤翎低声问他,“皇姐突然召见,可是因为我昨日私自见你了?”
他抿了抿嘴,没有作答。
她已明白,垂首笑了笑,只是那低低的声音里有一股掩饰不住的心酸,“我就知道,我回来还是有些用处的。”
他没有理会,径直将她带进凤楚的房间。
回过话,却发现凤楚并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
于是他立在凤楚身旁,听凤楚温言细语地向凤翎问话。
“六妹,你怎么在府中?我不是让你到京城各处游玩游玩吗?”
“我……”凤翎垂着首,为自己没有完成凤楚交代的事情认错,“对不起,皇姐。我在京中没有什么朋友,实在想不到该去何处游玩。”
“多出门走走,自然也就能结交朋友了。再者,京中官员邀你赴宴的帖子三五不时的往府里送,你随便挑几张,何愁无处可去?”凤楚循循善诱,虽然并不满意凤翎的回答,却也没有生气。
凤翎的脑袋埋得更低了,“皇姐,我……不喜欢应酬。”
凤楚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起身,走到她身旁重重地点了点她的脑袋,“我让你出去是叫你去应酬么?母皇赐你宅子,让你留在京中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给你时间让你自个儿从京中达贵里给自己挑个夫君?你可倒好,日日在我这太女府蹲着,对成亲的事一点也不上心。你也老大不小了,倒说说看,要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入得了你这法眼?”
凤翎的目光闪烁,终是忍不住朝他的方向飘了一眼,“我……军中清苦……纵使娶了夫君也不能厮守……”
“真真混账话!”凤楚想也不想,直接打断了凤翎的托词,“照你这么说,我西恙百万军士,都不该嫁娶了么?”
凤翎知道说错了话,急忙跪下求饶,“皇姐息怒,我错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凤楚想到什么,转开话题,“你十六岁生辰,我特意赏了你一名侍君,让他到军中服侍。此次回京,怎不见你带他回来?”
这下凤翎更加无措了,“那个……刘侍卫在军中还有些事要处理……”
“刘侍卫?”凤楚哼了一声,“你可真不喜欢他,连个侍君的名分都不肯给他。”
凤翎的脸都快埋到地下了,说话更是全然没了底气,“皇姐,你别生气……”
凤楚一个转身,三两步回到座位,居高临下地发话,“今日我只要你一句话,你的婚事,究竟打算怎么办?”
凤翎埋头沉默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抬起头来,“凤翎此生,最亲厚的人便是皇姐。婚姻之事,我实在全无主张,还请皇姐为我做主。不管何人,我都一定好好待他,克尽妻责。”
“哦?”凤楚似乎也没想到凤翎竟说出这样的话来,沉吟一会后她便定了主意,“既是如此,我也不推脱。你回去收拾收拾,今晚便搬出太女府,到自己的府邸住吧。我会派人过去帮你把新宅子好好拾缀拾缀,好做新房。”
凤翎拱手拜谢,“有劳皇姐费心。”
之后也不多话,回西院收拾东西去了。
凤翎走后,凤楚开始一本正经地征询他的意见,“朝云觉得,我该给凤翎寻一位怎么样的夫君?”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于是不答反问,“殿下为何要问我?”
凤楚笑了笑,“你看着她长大,最了解她的脾性,所以我问你。”
他敛了敛眸,从她身后出来,与她对视,“最了解她脾性的人,该是你而不是我。”
她冷笑着仰头起看他,眼底一派冰冷,“可你是唯一一个,坚信凤翎绝对不会背叛我的人。”
她真的不相信凤翎!他实在想不透她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凤翎!
“凤楚,”他无奈出声,“那你告诉我,你要怎样才肯信她?”
她别开了眼。许久许久,“朝云。”这一次,她唤他的时候终于带上了情绪,满满的疲惫,“这个世上,我只信你。”
心中一动,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感情,冲上前将她自后环抱住,他深情唤她,“凤楚,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个,从未改变。我知道自己曾让你受伤,是我不对。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求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她的手扶上他环抱她的手,寸寸收紧,“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朝云?每一次,每一次我看见你的脸,从前发生的事就像刀一样刺进我的心脏。我好恨,每天都在恨。我恨自己爱上你,恨你让我怀孕,恨凤翎让我上战场……”
“都过去了,凤楚。”他慌张地抱着她,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她。可是在他怀里的她,依旧冷得不像话。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