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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帝授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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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行的这几日,大雪纷纷,吐气成烟。
  回都城的路途漫长,肯定不能步行,于是薛儒受国主之命跟解般商量:“不用马,用骡子拉车行不行?”
  解般沉默良久,回道:“算了,骡子没马的记性,容易迷路,我自己……自己克服一下就好。”
  薛儒一脸鄙夷:“世上竟然有怕马的将军——以前你在沙场上怎么活下来的?”
  解般没说话,她一拳重重击在薛儒小腹,一声惨叫划破奉烈关。
  老子怕马还不是你们穆戍人害的!
  解般开始尝试与马接触,她前世惨死之前,还是对马这种生物很有好感的。曾经她最喜爱的坐骑是西方崇野林中最顶尖的烈血马后裔,她十五岁掏空了所有的军饷从马贩子手中买下,取名“猎都”。
  那时的猎都还是只小马崽,她悉心照顾三年,等它成年后陪她征战沙场。这样的相伴一直到她二十三岁奉烈关耗空了所有的谷物,她沉默一夜后,第二日下令,杀马取食。
  骑兵们强硬反对,然而她拿起伯浊剑,抚摸了一遍猎都身上的鬃毛,随后一剑劈下,马血劈头盖脸溅了她一身。
  猎都倒下的那一刻,三军寂静无声。
  她以一介女子身份,凌驾于几十万大军之上无人质疑,不仅是她绝世的战事才华与高强武功,更多的是她的冷漠铁血,说这是自私也罢,无情也罢,但唯有这样的征泽大将军能支撑起整个大黎,维持大黎的残喘苟且。
  此后,她开始不拘于战马,无论在军中博个功名的世家子弟的好马,还是小兵的劣马,她骑来都是一样,因为都不是猎都,于是可以随便。
  在奉烈关的翌日,解般刚去校场准备试图适应马匹,却见虞授衣抱着什么东西,见她来了,将怀中用毡子包起的东西递给了她。
  解般疑惑接过,只见毡子里拱出一个小长脑袋,一匹小马崽子睁着大眼睛看着她,眼睫毛湿漉漉的,皮毛是铁黑色,鬃毛亮得生漆。
  “事先寻了只小崽子,从小家伙适应许是会好点。”虞授衣拍了拍衣袖上被蹭上的马毛,见解般并未露出对马崽厌恶抗拒的表情,心里一松。
  解般忽然伸手摸了摸马崽子的鬃毛,抬头问:“送我的?”
  虞授衣浅笑道:“不然呢?”
  解般又看了看马崽子:“品质非同小可,是名马忽雷驳与野驹烈血的后裔。”摸了摸马崽的脑袋,低声道,“大人,礼过重了。”
  “名驹配名将,不过重。”虞授衣说,“取个名字吧。”
  解般沉默了一下,才道:“猎都。”
  猎都的出现稍稍化解了一点解般对于马的阴影,离开奉烈关的那日依旧大雪,两千人的重甲军护送马车回都。一应俱全的马车中,虞授衣闭目养神,在一边的解般正拿着一个碗,里面是兑了马奶的米糊糊,小猎都正将脑袋凑在里面舔着,蹄子扑腾在解般膝盖上。
  解般脸上不自觉带了笑,挠了挠猎都的鬃毛,又朝碗里加了奶米糊。
  虞授衣睁眼就看见解般正在逗小马崽,征泽大将军少年老成,鲜有孩子气的时候,此时喜得爱驹,与之较上了劲,手里的碗忽高忽低,急得猎都四只蹄子乱踏,仰着脖子巴巴地看着奶米糊,鼻子里不满地呼气。
  若是换了其他人,少不得要抱过小马崽子,借此与心上人搭上关系增进感情。但虞授衣一向性格内敛,庄重自持,此时也仅是微微笑了一下,拿起了一卷书,借着窗外雪光翻阅。
  解般玩累了,让小猎都吃了个饱,等猎都合了眼迷糊打起盹,她觉得自己也有些饿。但瞧着虞授衣看书看得专心,不好意思打扰,只拿了喂马的碗,又重新满上一碗奶米糊,几口喝了,甚觉得味道不错,又来一碗。
  虞授衣看了会书后,觉得眼睛疲累,刚抬头,被近在咫尺的解般吓了一跳。解般凑过来半个身子,看书看得入神,见虞授衣忽然抬头,愣了一下,捧着奶米糊讪讪解释道:“我……我就看着玩玩。”
  解般的长发仅仅取了鬓发编在脑后,此刻长发垂下,带着花茶一般的清气味,虞授衣抿了嘴,低声道:“无妨,你可坐过来看。”
  解般心中很感动,没多想就把手中的碗递过去到他嘴边:“你也看累了,喝点东西养神。”
  虞授衣心中暖意,见是她自己用过的碗,更是微喜,也没多想就启了口抿了一下碗沿,咽下后只觉得味道颇怪——然后看见解般惊愕道:“啊!这个……”
  虞授衣低眸看了一下碗中的奶米糊,又看了看酣睡的马崽子,顿时明白过来。
  卧槽!
  解般很尴尬,只能硬着头皮解释:“这个人也能喝的……我还喝了两碗,不小心就递给你了……”
  虞授衣本来听她说她也喝了,便不在意,还略微心疼她对吃食如此不讲究,味道甚怪的奶米糊也能吃两碗,顿了半晌放下书道:“没事,我没怪你。”随后他扣了扣桌案,吩咐外面,“传膳。”
  路途遥远,途中经过解般原来藏身的村子时,还略微歇脚,去看望了一下寡妇元氏。元氏很高兴,特地杀了一只鸭,做了一桌菜。
  解般很喜欢元氏的手艺,吃得肚子发胀,连小马崽都抱不起来。
  虞授衣思考良久,想起解般的性格,在国都的贵女圈子估计是打不进去的;而入朝为臣,她可还没正式投效穆戍,不说穆戍的臣子有异议,她愿不愿意还难说……而他自己还要勤政,不可能长时间陪伴她,那么势必要给她找点人生意义。
  元氏这个人生意义就很不错,有空可以教她剥毛豆,就算毛豆剥完还可以剥蚕豆……
  虞授衣一锤定音,问了元氏的意见。元氏没有什么意见,她丈夫早死,孤儿寡母留在这个村子里也是混个日子,有朝一日能去国都,她考虑的也是生计问题,当生计问题被虞授衣解决后,她觉得很是意外之喜。
  只是元氏对这个意外之喜头脑还有些发昏,虞授衣让十个重甲兵去帮忙收拾,重新弄来一辆马车,安置元氏和她儿子,除了必备的路上物件,其他可以去国都重新购置。
  解般听说元氏跟自己一路,很精神:“我去跟小塘一起!”
  征泽大将军身手精妙,速度极快地下了马车,虞授衣阻拦不及,刚抬了头,只和空荡荡马车里的一只马崽子面面相觑。
  不料片刻后,解般又回来了,虞授衣还没来得及微喜猜想是不是她放不下自己,就见解般拎着个小孩的背心放到马车上,然后严肃道:“大人,我和小塘相见恨晚,需要彻夜详谈,她放心不下儿子,所以我想拖大人照顾一下这东西。”
  说完,抱了抱拳,头也不回下了马车。
  虞授衣:“……”
  元氏小孩和小马崽:“……”
  多年之后,启怀王妃聂小塘聂夫人在谈及穆帝时,第一印象总是皑雪似的贵公子,然而若是说最深的印象,永远都是:“陛下他挺会带孩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九子

  
  从奉烈关去往穆戍都城的一路中,大家分工明确,元氏是厨娘兼绣娘,负责小灶和缝补;解般是统领和保镖,负责指挥和治安;虞授衣是奶爸,负责带崽子们……
  与都城只差三百里时,元氏已经做完了一件中衣,中衣的袖子的领子上绣工细密,云纹飘逸,看着是男式模样,有些地方却注意变了些,与解般身材甚是贴合。
  解般很喜欢,当即就穿上,颜色茶白,云纹是黎色,褪了她一身沙场的血气,添上了三分翩翩风度。
  曾经解远意身为二字并肩王,着实风光,却也无比孤独,贵妇圈子从来不会给她帖子,而大黎为官者也注意避嫌,不与她一女子来往。远仲王府偌大的一个院子,也只有几个老仆。解般自小生长在远仲王府,也从未与大黎世家女有过交集,之后去往军中,基本都是雄性生物,她与女子接触不是一般的少。
  元氏聂小塘的亲近显然很对解般的胃口,解般穿了新衣,更是觉得离不开聂小塘,连带着看她儿子都顺眼很多:“你准备住在都城的哪里?若是屋子够大,分我一杯羹。”
  聂小塘正绣着帕子,笑道:“这个还要仰仗那位大人,我自己是没有主意的。”
  解般想想也是,随即过去找了虞授衣。
  虞授衣也在思考究竟如何安置解般,他住在宫中,却不好将人直接放置在宫里,一是不可能这么冒失,而是不可能让解般饱受诟病。
  正巧解般也过来问,虞授衣想了一会,问道:“我名下有一套庄子,坐落在王都东边的雅鹊山,庄子不大,而且有些年没有住人。你若是觉得可以,我安排人过去清理。”
  解般点头道:“可以的,能住人就行。”
  下午时分,两千重甲护送穆戍国主正式抵达王都,城门大开,朝臣跪迎一地,百姓在身后夹道相迎,山呼君上万安。
  解般坐的这辆马车连夜赶车,早在上午就入了城。而昨夜解般与聂小塘闲聊,睡得过晚,今日在车中蒙头大睡,错过了王都街上恢弘的一幕。等她醒来,已经抵达雅鹊山的庄子。
  雅鹊山的庄子原本是二殿下回国后的住处,封了“赢王府”,等夺嫡之战结束后,二殿下登基穆戍国主,拆了赢王府的牌匾,更换成“文火山庄”。
  文火山庄的大管事早早候在庄门口,国主不爱美色全穆戍上下都知道,前些年夺嫡之战几位皇子都在互相拉战力,世家贵女们不是这个嫁正室,就是那个嫁侧妃。直到二殿下登位后,已是没有贵女可以匹配,而战事连绵,宫中更是没有立妃的意思。
  这次去了一趟奉烈关,居然带回来两位,大管事觉得有意思,很有意思。
  马车午时便停稳了,大管事忙招呼着人过来侍奉,却不等人掀车帘,里头便撩了起来。随后一个只在中衣外面随便披了厚毡袍的身影下了车,乌发长及腰,却只用一根红绳将鬓发往后编了,露出的脸像是画中浓墨重彩的人物,带着几分潇洒肆意。
  她单手抱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却伸到马车里:“外面山路有些滑,下来小心点。”
  随即里面轻言细语应声,一个将乌发梳成云鬓的女人牵着孩子下来,面容一直带着柔柔的笑,朝先前的人道:“这会儿你又精神了,今晚上可要早睡,马车颠簸,就算靠在我膝上,也是睡不好的。”
  先前那人无所谓道:“几日不眠的事我都做过,单单一晚不睡无妨的。”
  云鬓女人叹了口气,弯腰替小孩子整理了下衣服:“少时糟蹋身体,老来有你罪受的!”
  大管事萧瑟站在文火山庄前,感觉一道雷把自己劈了个透心凉。
  等等……这两个女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孩子谁的?什么叫做一晚不睡?还少时糟蹋身体?
  卧槽,君上他……他带回来的,究竟是俩什么玩意儿啊!
  在大管事饱含复杂的眼光中,解般与聂小塘入住了文火山庄。
  毕竟有些鸠占鹊巢的感觉,主屋被自然而然空了出来,聂小塘带着孩子,自然住了除去主屋最大的院子,而解般便选了个临着大院子的屋子住下。
  大管事的脸色更是晦暗不明——庄子里屋子分配明确,那云鬓女人直接住了正室的院子,而另一位……她住书房是个什么意思?
  君上的品位……略奇怪啊。
  搬运物件,熟悉院落,耗费了半天时间。晚间聂小塘习惯性去掌勺,然而一批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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