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将军斗不停-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一眼。”钱策说。
关押处所在的一处马厩,平时住着干活用的马匹而非战马,最近明峪关正在加强工事,所以除了几匹老马,很多位置都空着。既然是马厩,当然充满着马匹遗留的难闻气味。负责看守这里的士兵六子半躺在一张破竹椅上,正懒洋洋的闭目晒着太阳,突觉得眼前一暗,一睁眼差点吓尿了裤子,军队里唯一能穿团龙锦袍的人正站在他面前。
“有两个奴隶关在这里,带将军去看一下。”隋宁开了口。
“两个?这,现在就剩一个了。”单膝跪地的士兵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
“带路。”钱策说。
“是,是,将军,您随我来,这里乱,您看着点脚下。”
隋宁暗暗屏着呼吸,这里的气味真的让人窒息。
终于来到马厩里最里一间,透过一根根粗糙的木柱,只能看到里面昏暗一片,什么都瞧不清楚。
六子用腰间的钥匙打开锁链。
隋宁取出腰间的火折子,火光之下,终于看清角落里似缩着一个人,全身被破碎的粗布和稻草包裹着。头发蓬乱,脸上脏的看不出底色,唯有一双乌黑的杏眼正警惕的看着他们,不难看出是个女孩。
“大将军在此,还不过来磕头?”六子冲她大喝道。
那人一动不动,眼神却越发警觉。
钱策正打算走近,破布中的人动了一下,同时银光一闪。
“将军小心!”隋宁急呼。
“无妨。”钱策一侧身,左手中已多了一枚凤头银簪,好精致,也够尖锐。
那团破布中的人马上又往墙角缩了一下。
“另外一个人呢?”钱策问。
“回将军,她被送来时已受了重伤。当晚就死去了,已埋到南头乱葬岗子。”六子一边说一边瞟了一眼破布堆里的人。
“死的是什么样的人?”
“回将军,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啊~~~”一声长长的惨呼,角落里的人不知何时扑上来,紧咬住他的脖子,六子拼命往下扯,可女孩无论如何也不松口。
隋宁忙拔出剑,被钱策拦住,他出手在这疯狂的人脑后一敲,轻轻一揽,那人便滑落在他怀里。六子痛苦的捂着颈部,领口、衣襟已满是鲜血。
“出去自己找军医处理一下,再去军律营领五十军棍。”说完,钱策解下披风,将怀里的人包好,一把抱起,女孩子轻的似没有重量。
**
浆洗营的两个婆子烧了两大锅热水,换了六大木盆清水,终于将这个女孩子洗出个人样来。头发打结的太多,只好剪掉,又将一套女人衣裙剪短了些,给她换上。两个婆子收拾完忙冲出帐外,使劲的抖索了半天,寻思着回去得赶紧把这身衣服扔了,哎哟,头发里那些个虱子,想着就难受。
这女娃,是将军打哪里捡来的乞丐啊,将军就是将军,眼光够毒辣,脏成这样,洗干净一看,小乞丐居然是个美人胚子。
也是可怜见的,端来的饭菜连筷子都不用,直接往嘴里塞,递包子给她时,连手指都被她咬住了,拼命才扯出来,不知饿了多久,才十几岁的模样就被流放,真作孽呀。
主帐中,钱策听完探子汇报突厥局势最新的消息,亥时已过。众将告退后,他回到寝帐,恰好看到咬人的女孩睡在他的床上,怕她伤人,手上系着铁链,还未醒。
他那一下是不是太重了?
钱策换了件宝蓝色常服,因抱她那件白色锦袍和披风已不能再用了。
站在床前,他第一次认真的端详一个女人。头发被剪的长长短短,除了颈上有几个跳蚤咬的红包,肤色极白,细腻的连毛孔都看不到,他的两位侍妾都是出挑的美女,也没有她这样如玉般的肌肤。是了,她本名为浣瑜,人如其名。
死去的那人是她的乳母,名叫万娘,据当时负责追捕的屯长讲,七名奴隶在外逃时被他带人拦截,因他们全部要被处死,干脆就地扑杀,其他五人已被杀死,而这位乳母一直护着这个女孩,看已躲不过,就跪在地上,大喊,说她怀中的女孩是当今晋王妃。
当时举刀的卫兵被唬了一跳。万娘胡诌了一番,说什么这女孩和晋王两情相悦,早有婚约,因受株连而沦为奴隶,晋王一定在找她。
卫兵也犹豫了,杀人容易,但杀完人,死的奴隶名册还在,兵营防守本来森严,奴隶逃走并不多见,上面肯定会来人查问,听说新来的这批奴隶好多都是京城受何太尉牵连的名门之后,此人说的话也不见得没有根据。万一将军调查起来,看到上面熟悉的名字……不如上报,真的就立了功,假的再杀她们也不迟。
回想到这儿,钱策微笑,先不说他从未和哪个人两情相悦过,单说这年纪,他足足大了她八岁,指婚时,她才多大,乳臭未干,他又一直在镇守边关,一个小姑娘怎么隔空和他两情相悦?
万娘真的是爱这个孩子,不然不会这么拼命。追击的士兵讲,当时她已身负重伤,很难活命了。
只是不知马厩的看守对这个女孩作了什么,令她作出这样搏命举动。他突然有些烦躁,让那个混蛋自领五十军棍真的太轻了。
不过她的奴隶身份。。。。。。他是极重原则的人,大燕的法律是他作事的最高信条。就算有几分同情,他也不能留她。
扬声叫门口的侍卫通知隋宁过来带人走,侍卫应声离去。钱策心中轻叹,让隋宁托牢头给她找个轻松的活计吧。
突然,他的右手被人抓住了。
她醒了,纤瘦的坠着锁链的小手紧紧抓着他的右手,并借着抓握的力坐了起来,然后拖着过长的衣裙赤脚下了床,钱策任她牵着手,眼睛盯住她裙角露出的细白脚趾。
粗糙的青色奴字烙印从女孩宽大领口处现出,钱策看到心中居然一悸。
钱策本来身材就较一般男人高大,发育尚未成熟的少女还不及他的肩膀。女孩披着一头乱发,眼神依然像马厩时看到的一样,习惯性带着贵族女子的倨傲,漠然扫过他胸前绣着的团龙图案,可还是被钱策捕捉到了一丝羞愧。
钱策静静的俯视她,她艰难的挣扎着解开衣襟,虽双手还被锁着,可衣袍实在肥大,脱下并不难,衣服最后都垂到她的手上的锁链上,她几乎□□着立在他面前,并勇敢的仰起小脸和他对视。钱策毫不示弱的在她脸上身上逡巡。虽然非常瘦且没有发育完全,但精致的五官,纤长的颈子,优美的腿型,尤其这罕见的白玉般的肌肤,不难想象以后的绝色。
这位曾太师的嫡亲孙女,何贵妃的外甥女,曾经尊贵如公主,锦衣玉食,仆从如云,如果不是被株连,早应该和他成婚,成为他的晋王妃了。现今却连最后保护她的奶娘都不在了,只有她一个人,身份全失,只能卑微的用女色讨好着与她有世仇的男人,就为了可以不回到那可怕的奴隶世界。
天上地下的差别,让这个骄傲的贵族女孩学会了妥协。
“哈哈哈哈,”似乎对自己看到的很满意,钱策朗声大笑。一把抱起她,放回床上,扯过被子给她盖上。
“明早带你回府。”说完,男人转身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青豆和小朵远远看着花园里的三皇子,可怜呐,神仙般的人物,给幽禁在将军府最偏远的园子里。
淡思苑地方倒是够大,四间正房,东西厢房各一间,还有专门的小厨房。花园里有池塘,凉亭,假山,各种花草林木景致也十分清幽。只是,再美的园子,也架不住天天呆在这里。来将军府一个月了,年少的平城将军已意识到他这是被软禁了。漆成红色的圆月门平日总挂着锁,只有青豆有钥匙。其实就是不锁,瘦弱的他还能逃到哪里,或许钱策也意识到这点,并没有派护卫看守。
每日的三餐多由青豆负责,食材都不过些简单的青菜,青豆原来就是在厨房帮忙的,作的东西不难吃,可天天白菜豆腐的,厨艺再好,人也吃腻了。
衣物换洗都是小朵的事,管家单成派人送来一些衣物,都是些寻常面料,府上的小小厮穿的都比这个精致。
刚开始,三皇子像在宫里一样,赌气不吃饭,何况这种粗糙的饭菜他打小就没见过。两个丫头心疼他,一个劲的劝说他,还拿自己的月银买些可口的烧鸡熏肉回来。管家再也没露面过。天天派青菜过来的人,送来的总是那几样,还不如以前新鲜了。
终有一天,他坐在园子里的凉亭里看书,听到外面人声喧哗,他走到墙边,透过墙上宝瓶状洞窗,看到管家正在指挥着佣人搬这搬那,再也忍不住,大声喊他过来。他要问问他,是不是钱策让他如此对待一位皇子。
正因钱策大婚忙的不可开交的单成,听到墙那头传来的质问,不由气急败坏:“三皇子,请您明白点事理,您那么多家人连尸体都没人收,您能留条命,还有人伺候着,还不满呐?切!”见墙那边钱铮正瞪着他,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想着这落魄的人刚进府的时候,自己还给他跪了半天才起来,不由的越发放肆起来。
“呵呵,要不是大将军念着您是皇家血脉,您早就见您的母妃去了。识相点,乖乖的呆着吧。否则连现在的体面也保不住喽。”说完,一甩袖子不再理他。
从这天起,三皇子就沉默起来,青豆和小朵想尽办法和他说话,他都没开口。
总是一个人看书,或是坐在园子里发呆。多天下来,瘦了一圈,依然如仙童般的玉颜上只余清冷,再无过去的骄然气焰。
**
晨雾还没散去,三骑人马奔驰在通往明辉城的官道上,校尉董奚看着前方的钱策,向来独骑的将军,胸前多了一个女孩,居然还躲在他的黑貂皮披风内,只露出一双眼睛淡漠的打量着外面。董奚面带疑问看向身侧策马的隋宁,隋宁无奈回复他一个同样困惑的表情。
青玉双耳香炉飘散着清甜的桔香,束梅阁窗前的红酸枝木长榻上,侍妾周氏正搂着女儿佩儿和林氏品着茶,带着丝兴奋聊着不久以后的将军大婚。
周氏今年二十岁,父亲是从三品的奉天府尹周湖。林氏十九岁,父亲是正二品的大理寺卿林若思,两家都是亲皇后一党,平时关系就不错,如今新皇登基,作为有功之臣,两人的父亲刚升了官阶,皇上也下了旨,同意册她们为晋王侧妃,所以最近两人心情格外愉快。
林氏想起自己父亲,和王妃父亲只差了一阶,王妃要不是有个公主母亲,身份也不比她强多少。更不要讲周氏了,她父亲刚升了个从三品官,不过一虚职,居然也能和她同为侧妃,自己还得叫她声姐姐。
林氏抚摸着膨胀的肚皮,只愿这一胎能是个儿子,多少能压过周氏一些,不然真是有些憋气。
正说着话,周氏的贴身丫环敏珠掀开软帘,兴冲冲的进来禀告,将军回府了。
林氏忙告辞,扶着丫环立春回到她的莱芜馆,两个多月没见,终是回来了。立春打开妆奁,立冬取出最新的一套钗环,主仆几人忙碌了起来。
周氏看着林氏的背影消失,有些感慨,将军平时的确喜欢林氏多些,出嫁前,母亲也叮嘱她,虽两家交好,但父亲官阶比人家低,经常要看林氏父亲的脸色行事,让她凡事多忍让。周氏本也是个沉静的女子,在将军府四年里,遇事通情达理,林氏心中虽有些轻视她,但挑不出人家的错处,所以相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