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将军斗不停-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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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臣弟斗胆,儿时就听说太师府乃汴梁最有景致的府宅,臣弟想,何必再大兴土木,只要略作修葺,保持原样也未尝不可。”
“哦?也是,没想到晋王倒是想着为朕省银子呢,不愧心怀天下的镇南大将军。朕准了。”
“谢皇上隆恩。”钱策跪下行大礼致谢。
涂一贤向乐师示意,丝竹声起,又有婷婷袅袅的宫娥列队进入大殿,轻抛水袖,翩翩起舞。
是夜,宴席散去,透出通明灯火的大殿门口,钱策身边已聚集了多位向他贺喜的王公,他不卑不亢的淡笑应对着,可眼中毫无喜色。
魏明在一旁自然看得分明,太尉居位三公,却已从文帝开始渐渐被削薄权力,本朝更是成为一个富贵虚职,让出几十万大军军权换得一架空位置,高兴才怪。
其实回来也好,省得他夫妻两人惦念远在边关的女儿。他和端城公主本就这一个独女,为了生个儿子,公主也允他娶了几房小妾,可似乎他就是女儿的命,生的都是女孩。他年事已高,女凭母贵,公主府中,自然是公主生的魏幼荷被视为掌上明珠,如今嫁给晋王,今后公主府还得仰仗他呢。
虽有今上的猜忌,可晋王是他的同胞兄弟,和其他异母皇子不同,又有太后撑腰,只要安安份份,顺利的作个富贵王爷并不难实现。想到这儿,魏明的心略微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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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之中,绿树蔽天,晨雾缭绕,男子身上的黑色盔甲和发髻凝聚了许多露珠。他身边是位身姿纤秀的白衣男子。两人手牵着手,默默的行走着,谁也不讲话,除了男人衣甲的摩擦声,就是林中小鸟的清悦啁鸣。
“瑜儿。。。。。。”男人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似忍耐了许久,胸口起伏着,猛得将她拉入怀中,死命的箍住,头埋在她的颈间,深深嗅着。
浣瑜冷不防的被惊了一下,随即放松了下来,忍着冷硬铁甲的压痛任他大力的拥着,“铮。。。。。。”她轻声应道,声音含着哽咽。
“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钱铮松开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另一手扯掉她头上的太监笼冠丢在草丛里,看到她发间的凤头银簪,忡怔了一下,抽出它,乌云般的长发如瀑布垂下,男人扫了簪子一眼,交于她手中,微俯下头,女人会意,抬手将它缓缓插入他的发髻中。
仔细打量着分离近一千个日夜的女人,依然如雪的容颜,宝石般清澈的明眸,他垂下头,粗喘着衔住了她的樱唇,思念太久,他完全没有章法的啃噬着,浣瑜伏在他怀中,努力迎合着,心中却升起一丝本能抗拒,钱铮有些陌生了,向来柔弱温和的少年,何时拥有如此强劲的肌肉和气力。
他是钱铮,几乎从童年就开始恋慕的皇子,快三年了,等他来接她,终于实现了不是吗?想到这儿,她松驰了下来,闭上眼,双手环上他的腰,微微启唇准备任他吸吮。
可对方却停了下来,浣瑜奇怪的睁开眼,面前的男人似乎已恢复了冷静,目光淡然,唯有薄唇润泽说明刚刚的情动。依然如谪仙般的面容,懵懂稚嫩已无迹可寻,更多的是沧桑和狠厉。浣瑜突然发现他和钱策那样的像,以前只是轮廓相像,现在,连气质都接近。
“你,”一下子懂了,她表现的太过了,钱铮再温柔,也一向是主动的,而她的表现哪里像个清纯少女。她瑟缩着从他怀里退出来,披散着长发尴尬的立在那,羞愧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转瞬又被他拥回怀中,“没事,怪我,”重新对上她的唇,他不顾一切的深深的吻入、吮吸,只是每下都发着狠,似乎想将她口腔中钱策的痕迹通通刮去。
浣瑜吃痛,也只能强忍着,终于在她几次窒息之后,钱铮饶过了她,惩罚般的咬了一下她的唇,“以后就这样,乖乖的,”说着,嘴角一弯,带着调皮的笑,伸舌像猫回味美味一样舔了下了唇,一刹那,风流荒唐的三皇子恍然再现。
可她却无法像过去毫无心机的看待钱铮。细皮嫩肉的皇家少年已被高大魁梧,举止决断的强悍男子替代,浣瑜有种错觉,十八岁时的钱策或许就是这个样子。
他们未见的几年,钱铮经历了些什么。
似看出她眼中的疑问,钱铮扯起她的小手,继续向山上走去,“山顶有处亭子,极好的观景台。到那里,咱们一起看山中风光,我把一切都告诉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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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景台的飞升亭中,浣瑜瞪大了眼睛,俯视脚下数十丈深的苍茫山谷,四周皆为崇山峻岭,谁也不会想到,群山包围之中有如此巨大的空间,山谷间也开辟出空地,有大片营帐,炊烟袅袅,远远望去,约几队千人队伍正在操练布阵,兵戟顿挫,助威呐喊之声在山谷的拢声效果中擂天动地。
“这里被史书记载为天坑,据传上古时期天上流星坠地,落入这条山脉,砸出如城池大小的巨坑。”
“如此多的军队驻扎在这里,钱策怎么会不清楚?”浣瑜禁不住问,在军营生活两年多,多少知道钱策情报收集的手段,大燕境内哪里有山贼土匪驻扎,他都清清楚楚,又岂会错过几万人的军队。
除非,浣瑜凝视默不作声的钱铮,颤声道,“这儿不属大燕?”
想起从地道来到这里,途中曾听到一位将领用突厥话和钱铮询问事宜,“这是突厥境内对不对?”
“瑜儿真聪明,”钱铮钳起她的下颌,轻啄了下,浣瑜甩开他,退后几步,无力的坐在石凳上,“你居然可以指挥突厥军队,突厥一直对大燕虎视眈眈,你是大燕皇子,这是叛国。你过去不是讲这里在莫里滩吗?他们只是会讲突厥语而已!”
“瑜儿,”钱铮轻笑,半跪在她身边,抓起她的手,眼神悲愤,“皇子?有我这么窝囊悲惨的皇子吗?你还不知道吧,我的母妃是活活饿死在冷宫的,我们的外祖父被车裂而死,几千何家亲族死不瞑目,还有你们曾家,现在除了你还有活下来的吗?大燕皇庭中人都是我们的仇人,甚至,父皇,我也同样恨他!”
见浣瑜难过的低头不语,钱铮的手又收紧了些,“瑜儿,多好,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我与大燕再无牵扯,你且看着吧,以后,我会将大燕掌握在手中,让那些曾残害我们族人,欺侮你我的势利小人魂飞魄散。”
“铮,依靠突厥夺取自己想要的权力,你当突厥可汗是白痴吗?即使帮你达成心愿,代价将是大燕百姓面临奴役,到时对你想杀便杀,你,就算被扶上皇位,也不过是个傀儡帝王。你想过没有?”
钱铮别过脸,起身立到亭边,俯视山下,“这是我们何家自己的军队,黑甲军。”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还有,这虽在突厥境内,却只是名义上归属于它,这里,是柔然。”他回首望着她,眼神骄矜。
他胸前盔甲鳞鳞,寒光冰冷,身后是云雾轻盘的巍峨青山,浣瑜有些恍惚,仿佛嗅到钱策的气息,那种带有野心的男人气息。她怎么忘了,带领军队如神兵般降临在燕军大营,众目睽睽之下带她离开的黑甲将军,如何还会是她深深思念着的,对花吟词,望月感伤,温润风流的三皇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初和你一起出逃的清格勒、青豆、小朵呢?”收起内心纠结,浣瑜问到。
“别急,我一样样告诉你,一边看风景一边说如何。”钱铮重新抓起她的小手,离了飞升亭,沿着石阶慢慢向山下走去。他的步子很稳,手劲很大,遇到陡峭的地段,会提醒她当心,下山过程中,带着自嘲缓缓谈起过去两年经历的惊险,记得在淡思苑中,懦弱的钱铮凡事总要问她拿主意,时不时还会搂着她流泪倾诉委屈,现在不同了,他已成长。
艰难逃出大燕的经历,令浣瑜忍不住苦笑。渐渐的她再也笑不出了。
钱铮带着两名侍女随清格勒回到突厥王庭,一开始身份未暴露时,还是受到礼遇的,但他的容貌渐渐受人瞩目,大王子和三王子因叛乱被削爵囚禁,救驾有功的二王子清格勒一时风头无两,其他成年王子虽表面攀附他,暗地时却时刻盼望能取而代之,尤其是四王子尤达动作频频。
见清格勒经常将他带在身边参加宴饮,姿容比女子还媚人几分,便让人刻意在可汗面前制造流言,说二王子有断袖之癖,甚至公开让男宠伴在身侧,如此放涎不羁,如何能胜任未来可汗之位。
突厥可汗钦查哈自从有了大王子与三王子叛变的先例,对各王子的品行管束愈发重视,清格勒向父汗解释之后,钦查哈建议他尽快将人送走。作为突厥王庭未来继承者,清格勒清楚在继位前任何一个污点都可能改变多疑的父汗主意。
“因青豆水土不符生了病。我想此去不知前路如何,不如待我安稳了,再接她过来。清格勒派了十个突厥武士,护卫着我和小朵向柔然进发。柔然是个归顺于突厥的遥远部落,隐于群山之中,物产丰富,部落族长为人正直,清格勒的舅舅和他有些交情,本来一切还算顺利,”钱铮眼神黯然下来,
“距柔然不到五十里的时候,我们遇到了伏击,四王子尤达带人出现了,护卫我的武士不是死就是伤,他逼我在一张文书上画押,上面写着清格勒不光与我有私情,还暗通大燕,将突厥情报传于大燕,来换取登上汗位的支持。我自然不肯,他便拿小朵威胁我,我吓坏了,忙答应了他,可他并不想放过小朵,为保清白,她冲着一柄钢刀跑过去,抹了脖子死在我面前,尤达得意的哈哈大笑,我被按住眼睁睁的在一旁看着。。。。。。”钱铮咬牙含笑忆道,眼中闪着激愤的泪光。
“我庆幸只带小朵出来,否则青豆也难逃厄运。她们俩个从我来到淡思苑,出逃到突厥,到出发去柔然,尽心尽力的照顾我,眼中有着和兰草她们一样的仰慕和信任,可我,却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拖累了她。”双拳紧握,浣瑜的手还被他握着,痛得钻心,她噙泪忍着,小朵,活泼善良的小朵总是分不清字体反正的小朵。
曾经被幽禁在将军府的淡思苑,再受冷遇,他也是皇子之尊,没人哪动他一个小指头。哪里想到,钱铮还会遭到驱逐,经受如此丑陋的羞辱。
“接下来,四王子命人将我捆了,准备把我带回去,并得意的告诉我要将我卖给娼寮作小倌,我已失魂落魄,任他们将我捆成粽子一样拴到马后,拖着走,”
不待他说完,浣瑜发疯一样抓起他的双手左右翻看着,果然,昔日嫩白的手心不光有茧子,还有密密麻麻的疤痕,手腕上,同样有一环粉色疤痕,那是绳索勒烂了皮肤留下的。浣瑜伺候过钱策穿戴盔甲,此时她一脸木然,唯有小手不停,几下解开钱铮盔甲的绑带扣子,哗拉一声沉重铁甲坠落在地,露出内穿的天青色长袍。
几乎是撕的,浣瑜扒开了他的袍子,胸上,颈上,白玉般的健壮肌肤满是如兽瓜划过翻着粉色皮肉的狰狞疤痕。“啊~~啊~~”浣瑜心痛欲裂,捂住自己的眼睛连连尖叫出声,钱铮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按在怀中,唇堵住她的,不许她再发声,只是泪水依然顺着伤痕汩汩而流,削瘦的双肩因抽泣剧烈抽动着。
钱铮明白,他的痛就是她的痛,在她眼中,美如谪仙,不谙世事的皇子形象已根深蒂固,心中珍藏的美好硬生生被人践踏、摧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