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顾-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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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墨迟不满地嘟囔道,“将军你为何这样轻易就饶过了他们?明明是他们错在先。”
傅容无奈地摇摇头,详尽地给萧墨迟解释道,“这阿尔阔降服了这一带的沙盗后,自己做了头领。听说他的性格十分残暴,手下绝无人敢违抗他的命令。他既说了是一对一,便不会敢有人出来搅局。”
萧墨迟听得不明所以,“可是他们不还是有人暗地里偷袭你吗?他们使出这样的手段也不怕天打雷劈?”
傅容哑然失笑,“异族人可不似我们庆朝人一样敬畏天地。阿尔阔既然明说他的手下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再追究下去,他也不会承认。”
萧墨迟呆呆地望着傅容,依旧一脸疑惑的神色。
傅容继续说道,“只怕这是他早前安排好的,若他能胜我,自然不必使出这一招,若不能,便会有人暗地里助他一臂之力。他铁了心要扣下我,不想却被你打乱了计划。”
萧墨迟一听这话,挠挠头,微微一笑。
傅容却若有所思地问道,“你当真不精通武功?”
萧墨迟皱着眉头,思忖了片刻后才说道,“精通谈不上,也就略会些皮毛罢了。”
傅容心中却起了狐疑。他细细研究过那两把匕首。萧墨迟掷出来的那一把匕首竟将伤他的匕首割出了一道印子。投掷匕首伤他之人是蓄谋已久,萧墨迟却是急中生智。若说他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断然不会有这样的力道击中了那把匕首救下了他。
傅容又默默地看了一眼萧墨迟,这人的眼神很是无辜,看起来又不似说假。傅容的脑中乱成了一团,背后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也罢,暂且不提此事吧。眼下最重要的只怕是该如何向皇上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两人回到尧曲城的时候,已是三更半夜。军营之中却到处灯火通明。也难怪,自家的将军突然不见了踪影,傅参将又昏迷不醒,军营中的众人自然慌了手脚。正当大家手足无措之时,被沙盗扣押已久的两名人质却回来了,向大家说明白了一切。
钱世忠听闻了东哥和魏楚生的说辞后,明白傅容与萧墨迟两人闯进了沙盗的巢穴。他心下有几分生气,傅尚书在皇上跟前辛辛苦苦赢来的信任只怕会因为傅容的轻举妄为而毁于一旦。傅参将此刻昏迷不醒,尧曲城中的守军便属他地位最为尊贵。此刻他再也避让不得,全权主持着军营中的相关事宜。
几名年轻的将领一听却群情激奋,纷纷叫嚷着要率兵杀去敌人的巢穴,与小傅将军来个里应外合,彻底结果了这帮贼匪。
钱世忠冷眼扫视了一圈这几张激动的脸庞,“你们莫不是忘了皇上的旨意了?”
这几名将领却并不买钱世忠的帐,鼻孔朝着天说道,“我们只知小傅将军。他现在有难,我们当然不能弃他于不顾。”
钱世忠冷笑三声,不再言语。
这几名将领越发按捺不住了,其中一人竟拿着武器直愣愣地冲了出去。
钱世忠狠狠地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掼在桌子上,“你给我站住。”
钱世忠好歹也是朝中重臣兵部侍郎。他此刻发了狠话,那名将领也只得站住了,但是却并不服气,恶狠狠地盯住了钱世忠。
钱世忠并不畏惧这样的目光,笑着说道,“小傅将军可是出了名的儒将,怎的他的手下却全是一群恶狼呢?”
那将领并不做声。
钱世忠又扫视了一圈众人,“今儿个,你们哪儿也不许去,在这儿给我呆着。”
那将领终于忍不住了,出言讥讽道,“我们是小傅将军的手下,凭什么要听你的指挥?你的手下眼下只有那一名病怏怏的主事,还是紧赶着去绘制版图的好,别耽误了皇上的差事。”
钱世忠的耐性终于被耗尽了,一拍桌子,催动着内力飞掠到这人的眼前,恶狠狠地盯住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上战场的时候,你只怕还躲在娘亲怀里要奶吃呢!”
这名将领并不退让分毫,正欲说些什么。突然,一声严厉的“放肆”传彻大厅。原来是傅柏年终于醒了过来,一听侍从的话,明白傅容这下是闯出了大祸,忙赶着来收拾局面,免得闹得天翻地覆。
傅参将一直是傅容的左膀右臂,跟着傅容在边关出生入死,众人都很给他面子。这名将领一见他来了,此刻也只得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傅柏年递给了钱世忠一个感激的眼神。若没有他,这帮刺儿头只怕早已领着士兵倾巢出动了。这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只怕傅家上下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钱世忠微微一点头。
傅柏年勒令这群年轻的将领全都回屋去歇着。众人见他脸色铁青,也不敢再言语,鱼贯出了大厅,嘴里却还是不住地嘟囔着。
待众将领走远后,傅柏年才叹口气,“多谢钱侍郎。”
钱世忠摇摇手,“傅参将这是哪里的话?尚书待我不薄,眼下我岂可袖手旁观?”
傅柏年却不无担忧地说道,“但明日还是请钱侍郎上书皇上,明说将军他违抗了旨意,虽是救出了人质,却与沙盗再起了冲突。”
钱世忠一口回绝,“我岂可做出这等不仁不义之事?这事儿发生在边关,左不过我们压下来便是,皇上也不一定晓得。”
傅柏年摇摇头,“这军营之中并非全是我与将军的手下。更何况,魏主事与萧主事重获自由是事实,皇上早晚得知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与其由旁人上告皇上,倒不如由侍郎你来,也好帮你在朝中坐稳了。”
钱世忠仍旧摇摇头。
傅柏年软语劝道,“尚书一力栽培你与端木侍郎,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倘若傅家步了萧家的后尘,他能放心地将兵部交给你们二人。钱侍郎万万不可再推脱。”
钱世忠无奈之下只得点点头,转而问道,“那小傅将军怎么办?可要前去营救他?”
傅柏年照旧摇摇头,“他既然敢去,想必一定有脱身的法子。且等到明日再说吧,今晚暂且按兵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美梦成空
午觉醒来,傅淑仪只觉得香汗淋漓,忙唤来了丫鬟,“快陪我出去走走,好透一透气。”
丫鬟点点头,扶着傅淑仪一路出了关雎宫,往御花园而去。
夏日的御花园里到处是郁郁葱葱,绿得可喜。此刻,傅淑仪瞧在眼里,也只觉得绿得沁人心脾,燥热感好似全都不翼而飞了。
两人再转过一个弯,丫鬟指点着傅淑仪往凉亭中看去,“淑仪,那好像是皇上和公主,要过去看看吗?”
傅淑仪心下倒生出了奇怪。这几日她一连往未央宫跑了好几次,但次次都被锦绣给拦了回去,只说公主抱恙,不便见客。今儿个这宛央怎的竟出现在了这儿呢?
傅淑仪点点头,“过去看看也好。”两人也不甚着急,慢慢地往凉亭的方向走去。
离得近了之后,傅淑仪已经能隐约听见二人的谈话。皇上与宛央均是一副十分不悦的口吻。傅淑仪忙与丫鬟交换了一个眼神,隐在了身旁的树丛之中,不再靠近一步。
傅淑仪倒无心去探听宛央的私事,可离得这般近,即使她万般不想听、不愿听也还是听了个十成十。原来宛央已有心上人,但是为着这人却是和太后与皇上均闹得不愉快。傅淑仪心下淡淡地叹口气,怪不得这几日宛央一直闭门谢客。看来,生在天子之家的宛央,并不似外人所想的那样开心、那样幸福。
傅淑仪屏住了呼吸,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她不希望此刻皇上与宛央会发现她隐身在此,一来三人此时见面怕只有尴尬,二来只怕皇上与宛央会疑心她的目的,到那时,她也就百口莫辩了。
皇上与宛央的争执越发激烈了。傅淑仪心里只盼望着这二人能快些离开此处,也好让她放下心来,免得一直提心吊胆地站在这儿。
可是,宛央此刻话头一转却说到了她。她心下好奇,不由得竖起了耳朵静静地听着。宛央说得很是凄惨,她听在耳朵里,却是从头凉到脚。
“我不愿像傅淑仪一样,成为你们手中的一枚棋子,每日都活在谎言里。皇兄表面上那般怜爱她,背地里却和母后携手,吩咐御膳房送去给她的食物里都加上了藏红花一同烹煮,这……这样的生活,宛央不想要。”
藏红花……御膳房日日所呈上的食物中竟有藏红花?
宛央的这番话恰如晴天霹雳一般。身边的丫鬟是她从傅家带进宫中来的,此刻忧心忡忡地望着她,轻声喊道,“小姐……”
傅淑仪整个人怔忡了一般,呆呆地扶住了丫鬟才使得自己没有瘫倒在地上。
好容易皇上与公主都一一离开了凉亭,傅淑仪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丫鬟心中焦急万分,忙搀住了她,“小姐……小姐……”丫鬟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傅淑仪却惨然一笑地看着她,“晴雪,我是不是在做梦?”
晴雪不忍回答她,蹲在傅淑仪的身边,暗自垂泪。
傅淑仪在那儿坐了许久,晴雪温言劝慰道,“小姐,我们回去吧。”
傅淑仪的身子依旧发软,可一口银牙却被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回去?去哪儿?”
晴雪的泪又簌簌地落下了。她与小姐相伴多年,感情极深,所以进宫之时便也跟着一道来了,也好与小姐做个伴。小姐进宫之后,圣宠颇盛。她看在眼里,在心里为小姐高兴着。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小姐进宫时日已不短,但是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调理的中药喝下去一副又一副,始终不见起色。小姐整日里为着这事暗暗忧愁着,却不想原因却是出在这儿。
傅淑仪的目光依旧呆滞,望着晴雪勉力一笑,“我好想回家,算算我都好久没见过爹娘了,还有傅容,他都有一年多没回过京城了吧?”
晴雪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泪水更是憋不住了,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傅淑仪又呆坐了半晌后,终于觉得双腿有了知觉,遂扶着晴雪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地挪回了关雎宫中。
关雎宫的金字牌匾在残晖之下熠熠生辉。傅淑仪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讽刺。当日只以为这是他的宠爱,如今,却明白了,这只是再真切不过的谎言。
晴雪紧紧地扶着傅淑仪,“小姐,快些进去吧。”
傅淑仪不依,盯着“关雎宫”三字出神了许久。她突然朗声大笑起来,着实吓着了身边的晴雪。
晴雪心下着急,却不知该如何劝慰她。
傅淑仪的大笑终于以剧烈的咳嗽收场。她捧着心咳得惊天动地。晴雪憋着泪水,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傅淑仪只觉得她咳嗽得天和地都颠了个儿,就好像她的世界一样,在顷刻间,坍圮成了齑粉,再也捏不回原样。
傅淑仪的咳嗽渐缓。她轻轻地捶着胸口,身子也不再那般剧烈颤抖了。
晴雪这才稍稍安下心。但不想,一口鲜血溢出了傅淑仪的嘴角。晴雪慌了神,“小姐……小姐……”
傅淑仪却长舒一口气,好似咳出一口血来后这才轻松了些许。
晴雪忙扶着傅淑仪进了宫殿,将她安置在了软榻上。榻边整整齐齐地站着宫女和小太监,全都忧心忡忡地望着榻上面色苍白的淑仪。
晴雪忙吩咐道,“快去请太医来。”
傅淑仪虚弱地摆摆手,“不妨事的,我睡一觉便好了。”
晴雪却很固执,“小姐,这都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