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顾-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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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的心里很是挂念公主,可她一个弱女子,也只能在这儿等着公主的消息。她原以为小傅将军既能击退月氏的大军,便也一定可以将公主完好无缺地救出来,可到最后,愿意深入月氏王城的竟然会是萧墨迟那个负心人。锦绣一下子看不明白这个人了。她原先对萧墨迟的印象是差极的,公主为着他鼓足勇气逃出了皇宫,他却负了公主。可这一趟,锦绣却对萧墨迟有些改观。这人竟能只身前去月氏王城搭救公主,无论救得出来与否,就为这一桩,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比小傅将军更强一些。
萧墨迟一路走,一路问,也总算是到了月氏王城。这关外的气候比不得京内,一到了夜间凉气飕飕,好像一下子便能侵入骨髓一样,让人受不住。
萧墨迟冻得瑟瑟发抖。他走得着急,没带几件衣裳。
禾之晗隐在黑暗中,见萧墨迟朝着自己的双手哈气无奈地摇摇头。他是习武之人,有内力护身,这寒气自然没法子近他的身。这一回萧墨迟才接了北上尧曲城的圣旨,古镜川便又飞鸽传书给自己,让他照旧贴身保护少爷。这让禾之晗有几分看不明白了,按照大当家的意思,古镜川这人在少爷的身边时为着监督少爷,以防少爷有不轨之心,可现在他瞅着却觉得古镜川对少爷也并非毫无真情真意。当然,大当家与二当家之间的事儿禾之晗从不多想也不多管,在他心里,大当家的便是天,是地,是他要无条件遵从的人,而二当家的自然也并非十恶不赦的坏人。
禾之晗盯紧了少爷,一眼也不敢错开,生怕自己又像上一趟一样弄丢了少爷。他知道少爷来这月氏王城是为着什么,虽然凶险无比,但是他一时间却没法子出面阻止少爷。毕竟这其中牵扯到的人太多了,他若一露面,只怕少爷又会成为众矢之的。好在大当家的也在这尧曲城附近,他已经给大当家的递了消息,等大当家的一有信儿再做决定。
此时,迟健正带着阿蘅披星戴月地赶路。他本是在这关外联络各部的首领,想为着自己的复仇大计做最后的准备。可禾之晗突然传来的书信却是打乱了他的计划。
萧墨迟那个呆子竟然为着大庆的公主只身深入月氏王城,真是活得腻歪了。月氏人在这关外一向以凶险、蛮横著称,要不然那阿尔阔也不会称霸关外的大漠,成为沙盗的首领。那傻得近乎单纯地萧墨迟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呢?可这人偏偏又倔得很,一旦决定了的事儿,别说十头牛了,就是上百头牛也没法把他拉回头。这让他怎能不着急?
阿蘅扒着车窗望着飞驰而过的景色,“迟伯伯,萧墨迟哥哥总不能这会儿已经闯进王宫去了吧?”
迟健听是把阿蘅的话听进去了,但是却顾不上回答。更何况,这个问题也不好说,萧墨迟那个虽呆,但是小聪明和歪心思却也不少,谁知道他能想出什么法子来混进月氏王宫呢?偏偏这里头又牵扯进了大庆公主、傅容和边关大营,不到紧要关头,禾之晗也是万万不能现身的,所以眼下也只得由着萧墨迟瞎胡闹。
阿蘅等了许久,不见迟健回答,又说道,“迟伯伯你且宽心,萧墨迟哥哥有萧姑姑在天之灵保佑,定会平安无事的。”
“萧姑姑?”迟健这会子倒分心回了一句。
阿蘅笑笑,“秋姑姑给我说过萧墨迟哥哥娘亲的事。”
迟健点点头,手里的缰绳却攥得越发得紧了。婴婴那样信任自己,以自己的性命保全了这个孩子并托付到了自己的手上,自己岂可辜负她呢?所以,萧墨迟,你一定要好好儿地活着……
迟健一甩马鞭,马儿嘶鸣一声,甩开马蹄子奋力往前跑着。他与阿蘅此时离月氏王城还远得很,心里真是好似火上浇油一样,急不可耐。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萧墨迟若是没能顺利混进王宫去,他便让阿蘅缠住萧墨迟;若是萧墨迟混进去了,他也只好以浮屠宫的名义在暗地里保萧墨迟平安。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时候与萧墨迟相认。不过,也是不远了,萧墨迟,待到大庆被颠覆的那一日,便是你我重新相见之时。
萧墨迟这时冷不防地打了一连串的喷嚏,缩了缩脖子。
禾之晗隐在树梢上听到萧墨迟自言自语道,“这怕是有人想我了,喷嚏打个不停。”
禾之晗无声地扯了扯嘴角,这个少爷也真是逗趣。
萧墨迟缩头缩脑地进了一家客栈,“老板,住店。”
这老板一见是大庆人,忙热情地出来招呼。在他的眼里,这大庆人可都是有钱的冤大头。虽说大庆才重创了月氏,可谁还会跟银子过不去呢?
老板周到地招呼着萧墨迟,问道,“公子这打扮像是商人?”在月氏人眼里,大庆的商人那可都是金主,他们可管不上在大庆,商人也就是不入流的底层而已。
萧墨迟囫囵地点点头。
老板没话找话说,“大庆好似有商人这些日子在这边关卖一种无纸和金墨,神奇得很呐。”
萧墨迟反问道,“有那么神奇吗?”
老板点点头,“可不是嘛?我们这儿的富贵人家可都在争相找这个玩意儿呢。”
萧墨迟正为着如何混进月氏王宫犯愁,此时好似听到了转机一样,“当真?”
老板的头点得好似拨浪鼓,“自然。”
萧墨迟挺了挺胸膛,“我就是那个商人。”
老板这下看向萧墨迟的目光登时变了,只觉得眼前这人从头到脚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哎哟,我的爷,您请上座……”
作者有话要说:
☆、锦囊妙计
客栈老板一听说萧墨迟便是那兜售无纸与金墨的商人,先是一喜,尔后却半信半疑地问道,“爷,您当真有无纸与金墨吗?”
萧墨迟点点头。他的行李当中倒真有无纸与金墨,份量虽不多,但却是如假包换的抢手货。这无纸与金墨还是傅容大婚之时,古镜川一股脑儿地交到他手上的。萧墨迟捡了双份的无纸与金墨送去当了贺礼,余下的一些便自个儿随身带着,没想到此时却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客栈的老板此时已经把萧墨迟当作了上宾,涎着脸笑嘻嘻地问道,“那能赏小的看一眼那稀罕物吗?”
萧墨迟大大方方地从行李中将无纸与金墨掏了出来。客栈老板左瞧瞧右瞧瞧只觉得平淡无奇。萧墨迟则取了水来,将金墨研磨开,取出毛笔蘸墨在一小片无纸上写了个“顾”字。
客栈老板要看的是无纸与金墨的稀奇,自然无暇对萧墨迟的字迹做评价。他早就听说过这金墨遇水不化,于是颠颠儿地端来一盆水,将那一小片无纸丢了进去。半晌之后,客栈老板将无纸捞了上来,萧墨迟稚嫩的“顾”字清晰可见。
老板啧啧称奇,轻轻地捻了捻无纸,“这当真可以吃吗?”
萧墨迟点点头,老板半信半疑地撕下了一小块无纸塞进了嘴里咀嚼着。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望着萧墨迟,“这果真能吃下去。”
萧墨迟虽说从未经过商,但此事牵涉到宛央的安危,竟也不露一丝怯,架子摆了个十成十,“自然,若是与菜肴一道烹煮,还会染上菜肴的味道。”
客栈老板一叠声地称赞无纸与金墨,一脸垂涎欲滴的神色。
萧墨迟看得分明,却也不敢轻易松口。他这兜里的无纸与金墨并不宽裕,此时若再赠予这老板一些,那这无纸与金墨便很紧张了,到那时,他凭什么混进皇宫中去呢?
萧墨迟假装咳嗽了一声说道,“这无纸与金墨此次我带得并不多,待到下次,我定会捎些给老板你。”
客栈老板喜形于色,“多谢,多谢。”
萧墨迟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不知老板你可能给我介绍些买家?我对这月氏王城毕竟不甚熟悉。”
客栈老板一寻思,点点头,“这个自然。”话音刚落,不一会儿的功夫,这老板便给萧墨迟寻来了买家。依着萧墨迟的要求,客栈老板给萧墨迟与纷至沓来的买家安排了一间上厢房,让他们安静地详谈。
萧墨迟打足了精神在这群买家里寻找自己的大鱼。他一个一个地筛选着,总算是让他找着了一个。
这位买家据客栈老板所说,家财万贯,身家显赫。他虽不在朝中为官,但是他的妹妹却是月氏大王的一名王妃,颇得宠爱。
萧墨迟这会子很懂得迂回前进的道理,对着这位买家犹犹豫豫,始终不给个痛快话。
这人名唤那勒喇,此时急了,“这位公子,听说你这回绝了不少买家,究竟这要出多少银子你才肯出手?”
萧墨迟摇摇头,“我来此做这生意并不是为着银子。”
这那勒喇在月氏有钱有势,平日里被人捧得高高的,这会儿也不买萧墨迟的帐,“做生意不为银子又是为什么?”
萧墨迟的话掷地有声,“我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那勒喇被萧墨迟的话震住了,面上有些讪讪的,“那公子做这生意是为了什么?”
萧墨迟面露为难的神色,想说些什么,却又摇摇头,“还是算了。”
那勒喇也是个直爽的性子,这一下急了,“公子你尽管说,但凡能帮得上忙的我那勒喇自然绝不推诿。”
萧墨迟这才换了副表情,“我听说月氏王宫里有个玲珑阵,进去了便出不来了。”萧墨迟边说边沾沾自喜,也亏得自己平日里不爱读圣贤书,偏只爱看些闲书,此时才能和这人坐在这儿扯这些有的没的,要不然他这会儿哪来的法子混进王宫中去呢?
那勒喇点点头,不知这来自大庆的商人缘何会与自己说起月氏王宫里的玲珑阵。这玲珑阵还是月氏的一名已经逝去的大王修建下的,阵法奇诡,瞬息万变,最诡谲的便是有多处阵眼,所以这玲珑阵入得了,轻易却再也出不来了。
萧墨迟继续说道,“家父醉心于阵法,可这玲珑阵却是一直无缘见得一面,很是遗憾,最后竟抱憾而亡。”萧墨迟说着说着便掩面而泣,那泫然欲泣的表情真是让人没法子不相信他的所言。
那勒喇露出一副心有戚戚的表情,询问道,“那公子来这做生意是为着……”
萧墨迟突然插话道,“正是如此,我来这月氏王城自然是想代替亡父完成他的遗愿。”
那勒喇这时不敢再轻易接萧墨迟的话了。无纸与金墨虽稀罕,可那月氏王宫却也不是轻易能进去的。
萧墨迟却耐下性子循循善诱道,“若是有人能将我带进王宫中亲眼目睹了那玲珑阵,我必将双手奉上无纸与金墨,分文不收。”
这人原就最爱搜罗稀罕事物,这会儿一听萧墨迟许诺分文不收,心思微动,忙问道,“此话当真?”
萧墨迟点点头,从行李中掏出了无纸与金墨,一边摸着,一边感慨道,“也不知有谁能助我完成亡父的遗愿。”
“我我我……”那勒喇再也按捺不住了。
萧墨迟的心里长吁一口气,他费了这半天的功夫总算是让这人松口了。
夜色正浓,择日不如撞日,那勒喇借着家里头有要紧事要见自己妹妹的名义将萧墨迟乔装打扮了一番带进月氏王宫中去了。
那勒喇在前头带着路,边走边嘱咐萧墨迟道,“这王宫里可到处都是士兵,你得长点儿心眼。现在我们先去见过我妹妹,回头我领你一道去玲珑阵。”
萧墨迟一叠声地答应了。
月氏的王宫比起大庆的紫禁城来,不输奢华,但是胜在异域风情。萧墨迟心里虽挂念着宛央,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