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白发-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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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没了知觉。
这一生，活得太累太辛苦了，或许，死是最好的解脱。
☆、第四十二章 悲白发
叶寒涛和杨断新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殷离洹已经倒在了血泊里，旁边的王婶王莹已经没了气息。看着这一屋的凌乱，还有殷离洹的样子，叶寒涛摇着头说：“我们还是来晚了。”
见此情形，彩蝶梦蝶忙跑到殷离洹身边，哭着喊道：“小姐……”
杨断新忙跑到殷离洹身边，手放在殷离洹的人中，感觉到了殷离洹竟然还有微弱的气息，忙说：“还不晚，师妹还有气息！”
王卜生一听，忙上前来，手放在殷离洹的人中探了一下鼻息，又放在殷离洹脖子上感受了一下脉搏，脸上一喜，忙说：“快，快把小姐抬到床上！”
王卜生这样一说，其他弟子们围了过来，凌霄凌云就在最前面，忙抬了殷离洹上床。他们将殷离洹放在床上，发现殷离洹的头发，已经有了斑斑白发。
王卜生又吩咐彩蝶、梦蝶拿纱布，给殷离洹止血。叶寒涛等人就围在床边看着。只是殷离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刺痛了叶寒涛。他不知道，在殷离洹坠落山崖以后的这几个月，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又究竟受了多少苦？为什么再见的时候，就成了这样？
于是不忍心再看，转过身去，吩咐其他弟子：“你们将这二人好好安葬。”其他弟子就抬着王婶、王莹出去了。叶寒涛便环顾着这间屋子。他猜想，洹儿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几个月了。
他走到桌边看着这屋里的陈设，当目光扫过墙面的时候，突然一愣，忙快步走过去，仔细观察着墙上的痕迹。这分明是断魂掌的痕迹。
杨断新走了过来，问道：“师兄在看什么？”
“她竟然使用断魂掌？”叶寒涛不可相信的说。
“什么断魂掌？”
叶寒涛转过身，看着杨断新，说：“你看，这墙上的痕迹，是断魂掌打出来的痕迹。断魂掌是断魂练谱中最高一层的武功，需要很深的内里。可是洹儿的内里再深，也还没有练到这一层，更无法驾驭了断魂掌的威力。在这种情况下，这一掌打出来，自己受的伤要比敌人受的伤严重十倍。
“什么？师妹，师妹怎么会用这种武功？”
叶寒涛无奈的摇摇头：“是我们没有保护好洹儿，这么多的日子，洹儿一个人，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多少委屈。”
看着叶寒涛一脸的自责，杨断新忙说：“师兄不要自责，好在都结束了，如今找到洹儿，等她的伤好了，我们就能回去了。”
“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能让洹儿变成这样？”
“不管是谁，把师妹伤害成这样，我一定不会放过的！”
王卜生细细给殷离洹检查过后，吩咐除了彩蝶、梦蝶留下，其他人全部都出去。然后对叶寒涛和杨断新说：“你们两跟我来。”
叶寒涛与杨断新一起，跟王卜生走了出去。杨断新就忙问：“师妹怎样了？”
王卜生叹了一口气说：“小姐有身孕，就不能调动内力，可是小姐还是调动全身内力，如今所有的内力都集中在胸口，可是小姐本就没有那么高的武功，无法运用自如，所以这股内力，就是小姐最大的伤害，万一治不好，会搭上小姐的命的。”
杨断新一听，就忍不住了，一把揪起王卜生的衣领，说：“什么叫会搭上小姐的命？你是干什么的？连师妹都就治不好了？我告诉你，师妹有任何差池，我先杀了你！”
王卜生可是蜀天林的老人了，殷离洹、叶寒涛这些小辈们向来对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杨断新这样的作为，王卜生是不放在眼里的。
叶寒涛忙推开杨断新，说：“你怎么能如此无礼？王大夫可是我们的长辈。”杨断新不服气的扭过去头，叶寒涛就对王卜生说：“您只管好好医治，我们相信您，一定能救活洹儿的。”
“我自然会尽力，只是小姐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
叶寒涛无奈的说：“保不住就保不住了，尽力就好。”
王卜生又进到房间里面，给殷离洹嘴中含了参片。这一夜，注定是不眠之夜。彩蝶、梦蝶一直守在殷离洹的身边，一刻也不曾离开。杨断新与叶寒涛就在院子里坐着等候，凌霄、凌云带着几个弟子去安葬王婶、王莹。
漠北的冬夜，寒冷刺骨，尤其是天上没有月亮，让夜更加漫长。
直到天亮的时候，王卜生才从房间中走了出来。一看到王卜生出来，他们全都围了上去。“洹儿怎么样了？”
王卜生显然很疲惫。无奈的摇摇头，说：“暂时保住命了，只是她的情况还是很危险，一时没办法醒来。你们进去看看吧。”
一听到这，叶寒涛、杨断新就忙冲了进去。看到殷离洹躺在床上，彩蝶、梦蝶守在旁边。殷离洹脸色苍白，昨日微微隆起的小腹，已经平了下去，想来孩子是死了。可是最让他们吃惊的是，殷离洹的头发，已经从昨日的斑斑白发，变成了大半部分。
叶寒涛吃惊地问：“洹儿的头发怎么会……怎么会成这样？”
“因为小姐在功力不足的情况下调动内力，加上肝火郁结，还有刚刚小产，所以头发才会变白”王卜生把殷离洹的情况一一说来：“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小姐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了。”
……
殷离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的白发，彩蝶、梦蝶还守在旁边。一看到殷离洹醒了，彩蝶忙高兴地喊：“王大夫，叶公子、杨公子，小姐醒了！”
梦蝶就忙说：“小姐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小姐现在感觉怎么样？”正说着，众人都围了过来，王卜生上前为殷离洹把了一下脉，脸色一喜，说：“谢天谢地，小姐可算是没事了。让奴婢担心死了。”
殷离洹有了意识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把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小腹平平。她的第一个意识，就是自己的孩子死了。想到徐丽丽那一剑，可是刺在小腹上的。只是殷离洹并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哭，也没有闹。看着彩蝶梦蝶在自己身边，看着叶寒涛，杨断新，还有凌霄、凌云，这些最爱的亲人，竟然能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身边，从没有想过他们是怎么找来的，只知道原来自己还没死。想到之前成昊的离去，想到赵丽丽所说的那些真相，想到自己万念俱灰之下被杀死。可是还是被救活了。既然没有死，那就是天意，上天不忍心让她就这么死去，那么，她就好好活下去！
看着殷离洹不哭不闹，也不说话，叶寒涛一皱眉头，忙问：“洹儿你觉得怎样了？洹儿？”
“小姐，你怎么不说啊？小姐可不要吓奴婢啊。”
殷离洹看了叶寒涛一眼，无力的抬起手挥了挥，示意让众人都退出去。叶寒涛明白了殷离洹的意思，对身后的人说：“洹儿刚醒，还需要恢复，你们先出去守着吧。”
杨断新明白，殷离洹是有话要对叶寒涛说，就说：“那咱们先出去吧。”
所有人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叶寒涛看着殷离洹满头的白发，非常的心疼，心疼殷离洹受了那么多苦，心疼殷离洹三千青丝变白发。
“他们都出去了，洹儿，你有什么委屈，就都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会难受的。”
殷离洹拉起叶寒涛的手，只说了一句：“师兄，我想家了，我想回蜀天林。”
“好的，等你恢复了，咱们就回蜀天林。”不用太多的话，只需要理解就好。
……
三天后，殷离洹下床。看到自己的满头白发，殷离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有很多无奈。叶寒涛感叹，究竟是多大的痛苦，多大的伤害，能让曾经的殷离洹，变成如今的样子？想来哀莫大于心死，凡事不哭不闹不悲不喜，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殷离洹走的那日，去了王婶和王莹的坟前，这几天一直很安静的殷离洹，在跪倒他们坟墓前的那一刻，竟然留下了眼泪。
她说，王婶如同她的娘亲一样，对她那么关心，那么爱她，她说，王莹就像她的亲妹妹一样，活泼可爱。她说，从今日起，她再也不是当初的殷离洹了，她回到江南，一定会为她们，为他的父亲，为她自己和孩子报仇！她不会让那些仇人，等太久的。
☆、第四十三章 今生誓报仇
金殿寒鸦，玉阶春草，就中冷暖和谁道？
漠北冬夜，关山雪满，当年何事苦心愁？
马蹄声声，尘土飞扬，再忆江南烟雨乡。
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回蜀天林，最前面的是左右护法凌霄、凌云，后面是杨断新，叶寒涛，再后面是一辆大车，车中坐着殷离洹，彩蝶、梦蝶。后面一辆小车，车中是王卜生，最后面跟着八个蜀天林弟子。
彩蝶和梦蝶看到殷离洹这几天的反应，知道殷离洹一定有什么心事，所以两个人倒也安安静静的，不去烦她。
殷离洹从袖中拿出一个荷包，里面装着一缕头发。殷离洹想到当初，和成昊大婚当夜，成昊剪下两人的头发，系在一起，说他们两个的两个的头发，系在一起，就是结发夫妻的意思，从此以后，无论是什么事，都分不开他们了。
看着头发，殷离洹竟然自嘲的一笑，当初太天真，太傻了，真的就以为他们相爱就够了，真的以为没有牵挂，可以一辈子在漠北。她竟然忘了他们的身份，忘了他们的责任。想到当初，他们初遇时的情景，想到他们在漠北时的种种，想到他们当初同在盛都的那个夜晚，想到他们在蜀天林的小溪边，想到他们在漠北高原许下的誓言，想到他们大婚时的种种……那一切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向心头。可是，终究是回忆了，这美好的一切，都因为成昊的离开，王婶王莹的惨死，未出世孩子的枉死，而不复存在了。
殷离洹轻轻抚摸着小腹，曾经多么期盼她的孩子的出生，可是终究被那一剑刺死了。那是成昊给她的幸福，也是成昊给他的耻辱。这个伤口，永远永远都不可能愈合。
从此以后的殷离洹与成昊，将永远是敌人。
殷离洹挑开马车后面的车帘，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漠北高原，渐行渐远，只有，马蹄声声，尘土飞扬。
殷离洹放下车帘，再抬头，眼中是万年寒冰般的冰冷无情。她如今回到江南，那么，成昊、徐丽丽、徐瑞峥、以及所有伤害过她殷离洹的人，就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了。她受过的苦痛，会从他们身上一一讨回来！
……
蜀天林的门口，依旧是大理石牌坊，依旧站着蜀天林的所有弟子。只是比起上次从北国回来，更加荒凉了。
叶寒涛与杨断新下马，一左一右的扶着殷离洹下车。殷离洹下车的一瞬间，惊到了所有的人。
一身暗红色黑边的披衣，一头散落的白发，额头上系着一条黑色的链子，在眉心中间，垂下一个碧绿的玉坠子。脸色苍白如雪。
门口站着迎接的人先是一惊，然图忙先带头单膝跪下，高呼：“恭迎掌门人回林！”
其他人也忙跪下，高呼“恭迎掌门人回林！恭迎掌门人回林！”一声接着一声，一声高过一声。
殷离洹离开了蜀天林太久了，太久没有见到过这些亲人了，如今看着他们，心中一阵激动，忙说道：“大家请起。”只是那声音，已经不是当初的清灵，带了冰冷的沧桑感。
他们都不知道，在殷离洹离开这这些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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