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白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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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离洹会心的一笑，这一笑，竟是十分的美：“我知道你当时是为了救我。”
　　看到殷离洹笑，成昊也十分欣慰，但是嘴上却说着：“你知道才怪，那日我之所以跟你交手，是因为我知道我父亲武功有多高，你纵然有断魂练，也不是他的对手，我可是一片好意，你竟然对我出手那么狠，那可是招招致命，一点都没有手下留情啊。”虽是这样说，嘴角却带着笑意。
　　“那我们掉下山崖后，又怎么到这里来了？”
　　成昊就把那日他们坠落山崖以后的事给殷离洹叙述了一遍：“那日我醒来的时候，就听不到山上的打斗声音。我发现我在许多的藤蔓上躺着，还好是有藤蔓接住了我，我只是受了皮外伤，不算很严重。可是你在我身下不远处，一块断石上躺着，我就忙顺着藤蔓下到断石上。当时看到你，真是把我吓坏了，你身上好几处摔伤，头后面还流着血，虽然还有气息，但是只怕你随时会死。那好那日我提前有准备，从山庄带了一些参片，总觉得会用到，果然就用到了。我把参片给你含到嘴里，然后背着你顺着藤蔓下到山底。你的伤势，在九连山庄或者是永州，都没有能治得好的，我之前曾在无忘崖我太师伯那里修炼过三年，也只有太师伯能够救得了你，于是直接带你去了无忘崖。可是到那里以后，太师伯已经闭关了，他就让我来这里找李爷爷，并让弟子给你嘴中含了一颗药丸，又写了一封书信给李爷爷，让他的弟子一路把咱们送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那……那位李爷爷究竟是谁？竟能把我给治好了？”
　　“李爷爷就是江湖上人称仙手神医的李清，李爷爷曾与我太师伯是同门师兄弟，都是精通医术。十几年前两位前辈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只是后来他们年老，看透了江湖争斗，所以纷纷退隐。太师伯退隐无忘崖，李爷爷退隐漠北。这次如果不是太师伯的书信和无忘崖的弟子把我们送过来，李爷爷根本就不会帮我们的。”
　　成昊说着，扶着殷离洹慢慢走出村子，走到村口的大树下，再往北，就是北国了。殷离洹说道：“李爷爷和你太师伯经历的多，也能看得透江湖，所以选择的退隐，倒是很明白的人。”
　　“洹儿，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从此也隐居漠北，再不回去，好不好？”
　　殷离洹心下一颤，看着成昊：“不回去？可是……”殷离洹想到蜀天林，想到父亲，想到众位师兄，想到那日九连山庄一战之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呢。就此不回去，可以吗？
　　成昊看出了殷离洹的顾及，知道殷离洹心中放不下的事情，拉起她的双手，说道：“你放心不下江南的一切，我知道，可是回去以后，我们又会回到以前的生活，江湖缭乱，纷纷扰扰，我们自己的事情再也不能自己做主了。”
　　殷离洹叹了一口气：“是啊，我一直都是为蜀天林，为父亲而活，实在是太累了，我本不是那种喜好权势，喜好争斗的人。”
　　“我知道，你的本性不是那样的人，这些我都知道，既然如此，我们就都不回去了，在这里过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们这样做，就是逃避现实。九连山庄或许离了你，还有你父亲，可是我父亲身中落回之毒，虽然我已经让顾坚、何宗带着蝎尾散回去了，可是还不知道父亲现在怎样，心里总是不安。”
　　“洹儿，我们到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江南都没有消息传过来，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是啊，没有消息或许就是好消息。”殷离洹自言自语的呢喃着，或许这样想，她的心里会少些牵挂与负担，她出生在蜀天林，自小就是为了蜀天林而活，而拼搏，她真的很想放肆一次，自己给自己做一次主。抬头，看着这漠北的风景，比起江南的细腻，她更喜欢这里的开阔粗犷，充满了自由的气息。
　　“那日你我坠崖，如果师兄们找不到我，会宣布我已经死了的消息，成昊，如果我选择你留在这里，就是把我所有的后路都断了，就不可能再回江南，也不可能再回蜀天林，成昊，你不能负我。”
　　殷离洹的这些话，就说明自己愿意留在漠北。看着殷离洹刚刚恢复的身子，苍白的脸庞，成昊竟是非常心疼，怎么忍心负她？于是一笑，把殷离洹抱入怀内，说道：“我留在这里，也是把自己的后路断了，洹儿，我定不负你。”
　　成昊的怀抱，让殷离洹觉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竟然十分留恋这个怀抱。她不需要成昊说太多好听的话，有那句定不负她的话就好。
　　两人就这样相拥，在这一望无际的漠北高原，在那微寒的秋风中，尽情感受着爱的感觉。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遥远的江南，九连山庄已经易主，蜀天林殷镜天已经不在人世。
　　……
　　九连山庄。
　　这一日，飞鹰从大厅出来后，路过成阳的院子，听到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然后就听到徐丽丽的吵闹声。飞鹰不由得一皱眉头。在他的记忆中，二小姐成阳，是一个极聪明极落落大方的女子。以前就忙着成南打理九连山庄大小事务。成南死后，成昊也下落不明，成阳瞬间就从这里的主子变成寄人篱下的下人。
　　仅仅是在门口停了一下，又准备要离开。徐丽丽才是如今的大小姐，飞鹰衷心于徐瑞峥，所以纵然徐丽丽张扬跋扈，无理取闹，也都是他飞鹰的小主子。
　　房间里面，徐丽丽看着成阳，冷冷的道：“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二小姐呢？给我摆什么清高的样子，你不过是寄居在我爹的屋檐下而已，过的连一个下人都不如，我说我要你这个院子，你就得给我滚！”
　　成阳站在一边，也不给徐丽丽低头，也不是那么怯弱，看着徐丽丽，说道：“我终究是先庄主成南的女儿，这是我的院子，我的房间，没有徐庄主的命令，我是不会轻易搬走的。”
　　“呵呵，还真是伶牙俐齿，让你离开这里的小事，怎么能去劳烦我爹呢，你既然不识好歹，那就让下人们把你清理出去了。”徐丽丽说着，对玉双使了一个眼色，玉双会意，跟着其他四个小丫头，有的到桌边，有的到书架前，不由分说的拿起东西就乱扔乱砸。
　　跟着成阳的丫头沐儿一看到这，忙喊道：“不许你们动小姐的东西。”
　　话刚一落，徐丽丽上前“啪”的一声，就打了沐儿一巴掌，厉声道：“你算什么东西，这里哪能轮得到你说话！”
　　徐丽丽是练过武功的人，那一巴掌，就打的沐儿瞬间眩晕，可是再疼，再委屈，沐儿只是忍着，并没有落一滴眼泪。她和她的小姐一样，是很坚强不屈服的女子。
　　院子外面的飞鹰本是打算离开，但是听到里面动静更大了，就走了进去。刚一进房间，就看到满地凌乱的花瓶碎片，茶杯碎片，还有毛笔，砚台，书籍，几乎要把整个房间的东西都摔完了。
　　飞鹰本不是那种愿意管主子们，尤其是这些小姐的闲事的，可是看到屋子里这种情况，又看到成阳站在那里没落的身影，突然有些心疼。
　　徐丽丽看到飞鹰进来，忙说道：“你来得正好，快把她给我赶出去，这个院子我要了！”
　　飞鹰恭恭敬敬的给徐丽丽行了一个礼，说道：“小姐，主子刚接任九连山庄，大小事务千头万绪，小姐就不要在这里闹了，主子听到会不高兴的。”
　　“呦呵。”徐丽丽没想到飞鹰会说这些话，扬眉，看着飞鹰：“这是我在闹？你认清谁才是这里的主子，竟敢帮着下人说话！”
　　飞鹰脸色不温不怒，依旧恭恭敬敬的说：“属下不敢，属下这么做都是为小姐好的，成少爷或许哪日就回来了，您现在在这里闹，日后成少爷会迁怒小姐的。对主子也不利。小姐既然想要换一个院子住，那老爷大厅后面的院子可是比这里好得多，小姐何必因为这事来吵闹，气坏了身子也不好的。”
　　飞鹰一番话，听着确实是为了徐丽丽好，可是成阳能听出来，飞鹰这是在帮自己的。徐丽丽细细一想，成昊还不知是死是活，万一哪天回来了，知道她这么对成阳，那爹爹要的成南的宝贝，可不就要不到手了？飞鹰平日里话不多，可是今日一来，不仅是帮了自己，还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今日我看在飞鹰的面子上，就不给你计较了，但是你要认清现在的局势，要知道现在谁才是这九连山庄的主子！”说完，就走了出去，玉双带着小丫头也都跟了出去。飞鹰站在旁边，又是恭恭敬敬的低头行礼：“恭送小姐。”
　　徐丽丽走了，屋里就只有成阳，沐儿，还有飞鹰。刚刚飞鹰进来的整个过程，成阳都没有说一句话，现在徐丽丽走了，成阳也不看飞鹰，也不给他说什么。蹲下拾着地上的东西。沐儿也忙蹲下，一边捡起地上的东西，一边说着：“小姐快去坐着吧，这些粗活让奴婢来。”
　　成阳摇摇头，说道：“房间这么乱，你一个人怎么收拾的过来呢。”
　　飞鹰看着，心头又是一痛，蹲在成阳身边，也帮着拾地上的碎片。
　　“这些事情怎么能有劳飞鹰呢，我自己来。”成阳说话，并有多少感激飞鹰的意思。
　　

　　☆、第三十五章　　成阳暗查徐瑞峥

　　飞鹰想着，成阳心里或许是非常恨他的吧，他曾经也是九连山庄的弟子，但是却追随徐瑞峥，夺取成南的位置，所以即使今天他帮了成阳，成阳也不会感激他的。
　　于是站起身来，说道：“有时候确实需要你自己坚强，否则没有谁是你能靠得住的。你房间的很多东西都被砸碎了，晚点我会让人把你需要的东西都送过来。”说完，不等成阳回答，就走了出去。
　　成阳一怔，他说的什么？需要自己坚强？确实，如今她在九连山庄的地位，已经不是当初，没有了父亲和哥哥，还要守着年幼的弟弟，还要时刻担心着是否有人来杀自己。她确实很累。以前是过的太安逸了，所以从没想过，会沦落到这一步，并且没任何反击的能力。看着飞鹰走出去，成阳站起来冲着门外，大喊道：“你不必装好人来给我送东西，这些摔碎的东西，是回不来的，我一定让你看到，我是怎么一步一步强大起来的！”
　　刚走出门不远的飞鹰，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些话，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回头看了一眼，可是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
　　成阳说完那句话，就开始喘着粗气，一时站不住，忙扶着桌子坐下了。沐儿吓的忙上前扶着，一边急切地问：“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成阳摇摇手，另一只手抓着胸口，脸憋得通红，只从嘴里挤出来一个字“水……”可是房间刚刚被徐丽丽一闹，那还有茶杯和水呢。
　　沐儿从没见过成阳这个样子，已经吓的没了主意，只能一边哭一边喊着：“小姐……小姐这是怎么了？水……没有水了啊。小姐……”
　　飞鹰本快出了院子门，一听到里面沐儿哭喊，突然觉得情况不对，又冲了回去，一进房间，就看到成阳满脸痛苦的样子，明显就是哮喘的症状。他本不想管这些闲事，可是成阳这样下去会死的。嘴里骂了一句：“该死的女人！真麻烦！”然后大步上前，抱起成阳就往外跑。
　　沐儿一看，也忙跟着跑了出去。
　　飞鹰是徐瑞峥的贴身侍卫，一向冷漠，遇事镇定，在别人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