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抹红妆-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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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减少。
她一直都记得,她第一次见到主子的时候,是在一个晴天。那天她正在厨房烧火,忽然便听到外面一阵纷乱,她正欲起身看个究竟,便被刺鼻的烟火味道给呛到了。不多久管家走进了厨房,那个一直猖狂乖张的厨房主事跑了过去,在衣服上擦了油腻的双手,“您老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主子不多时便过来了,苏小姐这几日身子不好,胃口也不好,什么都不想吃。”管家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你可是要小心点,若是出了什么纰漏,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主事自然知道这其中利害,“听说主子对苏小姐宠爱的紧,那可是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他们可是……”
管家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冷笑一声,“主子们的事儿,咱们做下人的管那么多做什么,你只管你的事儿就醒了,省的引火烧身……”
那主事听了,只得满脸赔笑,不再言语。一向被主事欺负的她看到她这样子,心里竟是痛快了许多。便是在那个时候,她看到了楚天阔。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江南第一才子,生的如此这般好模样。她只是一眼,便一见倾心。哪知,他进厨房却只是沉着脸,并未开口,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只是出门之后,便对管家说着,“这厨子怕是该换了。”
“是……只是您说,换哪里的好?”管家如释重负,他略一思索,轻声说道,“去天香楼,把天香水榭的厨子请过来。”
管家当即汗流浃背,颤着声音道,“主子,这天香楼的梅娘,奴才可招架不住。”
“你只说是苏玉瑾要请,她必然会答应的。”他淡淡的说了一声,然后便转身离开。
果不其然,那个厨子果真来了。许是后来,苏玉瑾的胃口又好了起来,楚天阔便再也没有来过这个地方。而只是那一眼,便让她日思夜想。
她慢慢的将她的脸擦拭干净,又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没有了方才的狼狈,她仍然是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只是,她的眉目中为何会有那样浓重的哀愁,她的眉头为何总是蹙起,她的脸色为何总是苍白。这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分明已经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但是她为何总是这样不快乐,这样不开心。
她伸出手来,想要慢慢的抚平她的眉头。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迅速的收回手,便听到一声巨大的冲撞,门砰地便开了,进来的便是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子,这女子她并不认识。只是看她风尘仆仆,灰头土脸的样子,必定是远道而来。
这女子正是素旸,素旸原本回的是天香水榭,不想梅娘竟是对她冷眼相待,将她赶了出来。好在是红衣派遣她的侍女玲玉出来告诉她,苏玉瑾已经不在天香水榭,而是在楚府。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是隐有不祥的预感。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谁曾想看到的竟是这番情景。
她匆忙的走过去,那丫头正想拦她,却不曾想她一把便将她甩到一旁,走到床前,泪如雨下,“姐姐……都是素旸不好。”
素旸此时非常自责,她抓着苏玉瑾的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然后四下一看,竟是看到了沾满鲜血的狐裘,还有鲜红的热水,她脸色大变,慌忙扯过她的手腕,手放在她的脉搏上,脸色竟是慢慢沉了下去,“发生了何事?她怎会如此模样?”
那丫头被吓得六神无主,只是战战兢兢道,“今日苏小姐不知去了何处,回来便是这个模样,还带着木槿姑娘。”
“楚天阔可来看过她了。”素旸站起身来,面色凝重。
那丫头点了点头,素旸的面色越发的难看了,她冷声说道,“你在这里好好守着她,不许任何人进来。她若出事,我定要要了你的命。”
丫头竟是一愣,然后慌忙的点头,“是,奴婢知晓。”
素旸将手中的剑放下便走了出去,苏玉瑾的毛病她是知道的,并没有皮外伤,竟都是内伤。方才却是发生了何事,竟让她冒死使用轻功,而且看她脉相,原本应该在她腹中的那个孩子也是没命了。这些日子,看她的脸色,分明是憔悴了许多,竟是发生了何事。更令她惊诧的并非这些事,而是楚天阔为何不救她。
素旸也知道何人能够救得了苏玉瑾,只怕是只有楚天阔能救得了她。素旸知道,即便是叶昕洛,也是救不得她的,叶昕洛的功夫全在蛮力,征战沙场的人和闯荡江湖的人是不一样的。前者靠的是蛮力,后者靠的是内力。虽然叶昕洛和楚天阔的功夫不相上下,但是叶昕洛的内力是不如楚天阔的。
素旸对楚府并不是很熟悉,便是这里也是管家带她来的。她出了门,见管家还在这里呆着,便开口说道,“你,带我去见你的主子。”
“主子现下怕是进宫了,方才宫里来了人,说是皇上要宣主子进宫。”
素旸蹙了眉头,“方才,苏小姐去了何处,竟是如此模样。”
“苏小姐被叶王妃召见,回来变成了这副模样。”
“叶王妃?”素旸冷厉的眼神射过去,“你可是在蒙我,叶王妃分明已经进入佛堂,如何会宣姐姐……”
“奴才所言句句属实,叶王妃因着长公主大婚,便搬出了佛堂。”
话落,素旸便已经闪了影子。
第六十八回 渔翁得利
素旸自然是想着去楚天阔的,但是楚天阔现下被皇上宣进宫去,素旸即便是再想让他救醒苏玉瑾,皇宫重地,她也是不敢乱闯的。
她如今要做的便只有一件事罢了,那便是前去摄政王府,主子被害成这个样子,她自然是要去讨回公道的。只是素旸没有料到,迎接她的会是南烁滴着鲜血的宝剑。那鲜血很是惹眼,刺痛了她的眼睛。素旸冷笑一声,“我竟是不知,我救回了你竟是要你来害我姐姐……”
南烁的剑尖指着她的鼻梁,温热的血慢慢的落下来,落到她白皙的脸上,“素旸,你最好速速离开,否则,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竟是哪样的不客气?”她复又冷笑一声,“你可知,你这是恩将仇报?”
南烁看到她嘲讽的眼神,硬了硬心肠,“素旸,是苏玉瑾伤害小王爷在先,你莫要怪我!”
“我这次来不是找你打架的,姐姐欠了小王爷多少,我自然知道。我来只是想请你转告我家小姐给你珠子的一句话。”
南烁放下手中的剑,冷冷的看着她,“但说无妨。”
“从此之后,老死不相往来。”
从此之后,老死不相往来。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来结束他们两人近乎变态肆虐的纠缠的话,那个人,一定是她素旸。即便是这次,姐姐没有好转,就算是到了地狱,素旸也不想苏玉瑾再这么痛苦下去。这样的爱恨交织,受伤的从来都是他们二人。
御书房内,楚天阔跪在金黄色的大殿上,叶郢禹冷冷的看着她,“你想要我救苏玉瑾。”
“现如今,苏玉瑾生命垂危,必须依靠皇上深厚的内力来帮助她渡劫。”
叶郢禹听罢,仿若猜透了他的心思,冷冷一笑,“你倒是狡诈,你明知朕与你内力相当,朕能救,你便能救,你为何不救?”
“臣内力不如皇上,还请皇上能够屈尊降贵,救下苏玉瑾。臣定会为皇上做牛做马。”
“你怕苏玉瑾得到了你的内力后,就离开你。”叶郢禹一手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既然如此,朕不妨跟你讲一个条件。你想要朕救苏玉瑾,可以。但是,朕救活了苏玉瑾之后,你必须辞官离开,苏渊这件案子要不了了之,而且,你还得留下苏玉瑾。”
“皇上,你这是何意?”楚天阔听罢脸色瞬间苍白,“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为苏渊翻案!”
“苏渊这件案子牵涉的人太多,不单单是叶昀,还有众多和叶昀勾结的大臣。更何况,此事还牵涉到前朝。”
前朝?楚天阔听得云里雾里,按理说他查案到至今,只发现了当初叶昀要将苏渊全家灭门的原因,如何又牵涉到前朝去?
“臣担心的并不是苏渊的案子,皇上,您应该很清楚,我是不会抛下苏玉瑾独自离开的。你若是不想救,不救便是了,您开出的条件,我断然是不会答应的。”
叶郢禹是知道他的答案的,当下倒也不急,只冷冷一笑,“恐怕,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话罢,他轻轻拍掌。三声落,便有几个黑衣人从天而降。
楚天阔一惊,正欲运行内力,却突然闻到一股异香。他浑身一软,心里大骇,居然是十香软筋散。一个黑衣人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叶郢禹哈哈大笑,“将他押入地牢,等朕将苏贵妃迎入宫后,再放他出来。”
“是!”楚天阔现在已经是不能动弹,只能不甘的看着他。原本以为,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却不知,他始终都在算计他。现在想来,或许他一开始便是冲着苏玉瑾来的。或许,他想要的并不是权力,而只是苏玉瑾。
叶郢禹站在空空的大殿之上,负手而立,黑色的眸子闪着胜利的光芒,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其实他一开始便知道,苏渊的案子是查不下去的,因为他一开始便知道晋阳姑姑的身份,还有苏玉瑾的身份。而他的最终目的,不过是将苏玉瑾锁进这红墙绿瓦中。现在,叶昕洛身受重伤,楚天阔又被他软禁起来,苏玉瑾不省人事,能阻止他得到苏玉瑾的人,再也没有了。
他起身,“常立德!”
常公公快步走入御书房,“奴才在!”
“吩咐内务府,即刻准备封妃大典,长公主的婚礼推迟一月!”
“奴才遵旨!”
叶郢禹到楚府的时候,楚府的所有人已经被禁卫军控制起来了。御前统领抓着一个小厮带着叶郢禹到了苏玉瑾的住的地方,刚推开门,一把闪着寒光的剑便指了过来,御前统领怒喝一声,“大胆,皇上在此,谁敢无礼?”
素旸冷笑一声,“民女素旸。”
御前统领正欲抬剑,却被叶郢禹制止,叶郢禹上前,“朕是来救你家小姐的!”
素旸一听,将剑放下来,转身进去。叶郢禹走了进去,看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苏玉瑾,唇角划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朕救了苏玉瑾之后,她便要随我进宫!”
素旸面色一冷,却还是应承了下来。
那天,皇上迎接新娘娘进宫的队伍排了很长很长,皇上是亲自来迎接的,一顶鲜红的轿子里有着新娘娘,只是这新娘娘是躺着的。这队伍所过之处,万民跪拜,高呼皇上万岁。从古至今,从没有哪个女子有这样的待遇,就连皇后也都是八抬大轿进入宫门方才能见到皇上。而现在,皇上是来亲自迎亲的。这女子,必将受到万千宠爱。
苏玉瑾并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她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穿着鲜红色的嫁衣,红色的盖头上面呢绣着一对鸳鸯,有人掀起了她的盖头,她抬眸望去,粉面含羞,掀起她盖头的那个人,是她魂牵梦绕的那个人。他黑色的眼眸中盛满了,美丽的温柔。梦中,她笑着。然而,那只是梦。红色轿子里,一滴泪水从她紧闭的眸子中,落了下来。
泪抹红妆,上部,红楼一梦逐惊鸿,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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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抹红妆,上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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