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青春最难将息-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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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睛,伸出手去拉她的衣服。妈妈握着我的手,说:“是我没照顾好你。”我好像还是没什么力气说话,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我昨天到底干了些什么啊。那个清秀的男生去哪了?我是不是该谢谢他,虽然我被他撞了,但是他成功地阻止了我的自杀计划。他去哪了呢?我会不会再遇到他?
这件事情以后,妈妈和爸爸立即办理了离婚手续,我和妈妈继续住在原来的房子里,爸爸和那个女人去了另外一个城市。
而那个男生呢?我在进入大学以后,终于又见到了他,第一次见面我就认出了他,可是他好像对我完全没有印象。不过,我觉得没关系,因为也不愿让他想起那个满脸泥水、丑不拉几的自己。
我想那个自杀的学生真的是因为学习压力吗?真的只是因为没有进保送生名单吗?明明还可以去参加高考的。这种原因和我比起来,简直屁都不是。他凭什么就这么死了,父母会多么伤心,他完全不顾,重点中学的学生又能怎么样?他们除了学习,对社会,对家人完全没有责任感。
陈老师突然出现在校门口,对记者说这些什么,我也听不清。记者默默地听着,过了一会就陆陆续续地散去了。我心想姜果然是老的辣啊,随便几句话,记者就被打发走了。陈老师的确不是简单人,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教学能力,我可能永远都学不会这一套。等我进入工作岗位以后,也会逐渐变成一个冷漠的人吗?
常乐突然出现在我旁边,递过来一张纸巾,我这才发现自己流泪了。我擦擦眼泪,对常乐说:“你是个大好人,但是真的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不适合你。”
常乐笑笑说:“我就是喜欢你,看着你我就开心,你难道还不允许我看你吗?”
我转哭为笑,说:“你这何苦呢?赶紧找个女朋友,然后就会不记得我了。”
常乐说:“我做不到,明明喜欢着你还和别人搞暧昧,这种事只有方达做的出来。”
我撇撇嘴说:“我不想谈这种事情。你陪我去楼下逛逛吧。”
常乐笑着点点头,我们从左侧的楼梯下去,我问常乐:“你什么时候去找工作?”
常乐答:“下周开运动会的时候,我们上海的三个人都要去,今年树人也没什么动静,估计是一个人都不缺了。”
当我和常乐走到二楼拐角处的时候,陆小夏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双手还护着左脸,紧接着陈老师走过来骂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陆小夏惊恐地看着陈老师,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老师看见我们,说:“我只是在教训班上的学生。”说完转身回办公室了。
我对陆小夏没多少同情心,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我拉着常乐从她身边走过,陆小夏站起来,小声对我说了一句:“你的指导老师其实是个魔鬼。”我心中一紧,但还是和常乐一起走了,常乐看上去有些迷茫,但也没多问。
陈老师真的是一个魔鬼吗?他会随意体罚学生吗?那个男生的死究竟和陈老师有没有关系呢?其实我潜意识里不愿把这个像“爸爸”一样的人和学生的极端行为联系在一起。可是,真的没有关系吗?自杀事件压抑的气息将会长时间地游荡在树人中学的校园
第十三章 重点班是运动会上永远的输家
树人中学在高考成绩上是上海市当之无愧的第一,在外界看来,这是一个师生压力巨大的地方,前几天发生的自杀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但事实上,教师应该比学生压力更大,因为学生还有毕业的一天,而教师则是无期徒刑。
我是方达,今天我们来聊聊中学生运动会的事。
树人中学一年一度的秋季运动会终于要开始了,学生就像一个长期便秘的患者,这个时候终于能好好地拉泡屎了。运动会其实比放假还要舒服,重点中学的学生恨不得利用有限的假期火速成为第一名,把其他同学远远地甩在身后,所以根本不会停止学习。运动会停课是全体同学都不怎么学习的时间,所以好多学生可以松一口气了。昨天班上还有学生在商量开幕式走方阵的事,我这才发现原来全国各地的中学都要做这么一件白痴的事。只不过这里是真的只要从主席台前走过去就好了。
早上还是阴云密布,好像前几天自杀学生的怨念一样经久不散,可是这好像丝毫不影像今天运动会的气氛,毕竟很多学生根本不认识那个跳楼的人。我和菲哥站在操场最外层的跑道上看热闹,每个班的学生都有一些小表演,但是都一样地自由散漫。
当高二重点班的学生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张老师很辛酸地说:“每年运动会都是我最不开心的时候,因为他们总是拿倒数第一。”这我倒是可以预料的到,重点班的学生当然是以学习为重吧,和将来升入大学没什么关系的事,用不着做吧。
接下来就是三班的队伍,虽然都不太整齐,但是平行班比重点班看上去好多了。陆小夏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举着三班的牌子,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但是依然身材曼妙,勾人眼球。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心想不管我内心有多同情她,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今天要找机会和她说清楚。陆小夏的目光向我投来,我急忙低下头,现在的我感觉多看她一眼都是一种犯罪。我想虽然现在对菲哥貌似没有什么激情,但是很可能已经转化为亲情一样的感觉了,如果我和她分开久了,还是会不习惯,不舒服。
三班的队伍终于走过去了,我才小心翼翼的把头抬起来,握紧拳头,这次不能再做对不起菲哥的事了。
菲哥突然对我说:“你刚才看到陆小夏了吗?”
我本来第一反应是假装没看见,但这谎撒的也太明显了,还是决定说实话:“看见了。”
菲哥接着说:“不感觉有什么异常吗?”
我有些猜不透菲哥的心思,只能说:“好像没什么精神吧。”
菲哥叹了口气,说:“我看见陈老师打了她。”
我惊讶万分,说:“陈老师?就是你的指导老师?他不是很和蔼吗?怎么会体罚学生,虽然听说陆小夏一直很不安分,但是也没听说哪个老师会打她啊。”
菲哥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说:“你听说她被打了,怎么都不难过?”
我有些紧张,小心地问:“对不起,相信我会马上和她撇清关系的。”
菲哥哀伤地说:“你和她究竟都干过些什么,我也不关心,而且你应该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吧,我只希望最后你能陪在我身边。”
我拉着菲哥的手,说:“对不起。”
菲哥靠在我的肩上,小声说:“你记不记得四年前你去过西安?”
我被这个问题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说:“我上高中的时候去过西安,在那边帮一个亲戚开店。你怎么知道?”
菲哥拉紧了我的手,说:“没什么,你记得就好。”
我正想追问下去,菲哥突然咳嗽了两声,说:“达姐,我好像感冒了,你在这里帮老师做事吧,我想回办公室趴会儿。”说完菲哥转身就走了。我看着菲哥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那句诗。
开幕式结束之后,就是某校长致开幕词,幸好他废话不多。这周有大型的上海中小学招聘会,常乐和那对情侣都走了,史雪和沈子琪还在为工作奔波,杨蕾受了挺大的打击,准备实习结束后去考研。好像只有我、丁晓倩和菲哥有了offer。现在没剩几个实习生了,我同时承担了很多任务。
我的第一项任务是为400米计时。400米每班限报两人,可是重点班往往只有一人报名,还是被硬推上去的。高一和高三的重点班好像全部都是男生,因此很省事地只有男子比赛,高二重点班虽然有女孩子,但是因为人太少也只参加了接力。“嘭!”一声刺耳的枪响,所有的运动员向终点冲去,我按下秒表,一转身看到了坐在我脚旁边的尹金明,身上贴着号码,他正仔细地坐着题目。
我忍不住问他:“这个时候还学得进去吗?你不是也要比赛吗?”
尹金明抬起头来,说:“老师,是的,下一场就轮到我了。”
我有些无语,说:“那你还不做做热身运动。”
尹金明又把目光收回到书本上,说:“做什么啊,反正每年都是倒数第一。”
我正想骂他,突然想起来比赛的事,幸亏我反应及时,比较准确的记下了终点事件。
下面就轮到了尹金明,其实真不想看这个小男生跑步,就像看着多年之前落后的中国在奥运赛场丢人似的。尹金明只不过是跑了个400米,却和平行班的男生落下了差不多半圈,我真的不忍直视。刚才他的表现果然是倒数第一才会有的淡定。
接下来是女子组,三班排除了两个人,一个是陆小夏,一个是3班著名的在公共场合乱来的情侣女方。那个女孩是第一个上场的,我看到她的小男友正在给她加油,心想两人还真是相爱啊。发令枪一响,那个女孩子起跑速度极快,令周围的同学尖叫不已,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她在半圈之后就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而且这种距离越来越大。男朋友一手拿着矿泉水,一首握紧拳头为她加油。当女孩子冲到终点的时候,她一不小心,居然摔倒在地,膝盖那里摔破了,流了好多血,疼得她流出泪来。男朋友立刻冲上去,其他同学也围了上来,有很多人手上拿着水和毛巾之类的物品。小男友满脸写着焦躁和担心,抱着自己的女朋友就往医务室冲,还有两个女生也跟了上去。剩下好多同学出了答案心之外,又转为羡慕,纷纷议论:“他们俩真好,就是咱们班上的模范夫妻,瞧瞧人家感情多深,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谈场恋爱?”
我突然想起了一段往事,大一的时候,我和菲哥刚开始谈恋爱。说实在的,我就算再不开窍,这么漂亮的女生在我面前,我也会有想追逐的欲望,况且菲哥对我如此之好。有一次校运动会,我被无情地送去参加男子200米,而且短跑完全不是我的强项。菲哥一直陪着我,就像刚才那个小男友一样,拿着瓶水在终点等我。我那时真是不懂事啊,因为不乐意参加这个比赛,也不好好跑,菲哥还特傻的给我加油,她以为我能跑出什么成绩吗?我很随意地和别人拉开一定的差距,但最可恶的是:在跑那么慢的状况下,我依然摔倒在终点上,腿上、胳膊上流了好多血。菲哥看到我摔倒,立刻扑过来,扶着我就往前走,走到她的小自行车旁,费力地把我放在后座上。然后她艰难地推着我走到医务室,看着满脸是汗水的她,我感动不已,发誓要为这个女生献出一切。所以从那天起,我变成了她的搬运工、代点名工,代写作业工、VIP辅导一对一全科教师、人工智能提款机等。虽然我会抱怨她的强势,她女汉子,但她如果不强势,不女汉子,就我这种腼腆型的估计一辈子也找不到女朋友,也没有人会像个妈妈一样照顾我。离开了菲哥,我要怎么开心踏实地活下去?
我又回过神来,陆小夏要上场了,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突然向我冲过来,我吓了一跳,急忙往后退。陆小夏抓住我说:“我不要跑了,我不舒服。”裁判员走过来询问怎么回事,我看了看陆小夏,她用眼神央求着我,我只好对裁判老师说:“她不舒服,我带她去医务室看看。”裁判员有些意外,但还是急忙说:“这样啊,那你赶紧去吧。”我带着陆小夏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心想正好趁此机会把话说清楚。
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