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衣星辰-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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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子陵已经不愿去细想了,只是那种蚀骨缠绵的感觉却一直伴随着他,魂牵梦绕却又惶恐至极,他想忘,又不舍得忘,却又罪大恶极般不敢让那感觉在胸腔、脑海、体内肆虐。
他真的是嫉妒且愤怒的,他嫉妒她对威廉越来越浓的依恋,她总是要牵着他的手才安心;他嫉妒她看威廉时越来越深情的眼神、越来越妩媚婉转的笑,那是女人对男人才会有的眼神和笑;他愤怒于她真的只把自己当成了哥哥……所以,当她一脸幸福地告诉自己即将和威廉一起回到童年住处时,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背叛。他沉默着猛灌了口酒,却呛得脸色发红,她帮他拍背,看着他眼中的隐忍痛苦,拍打的动作也渐渐变缓。她扫视桌上凌乱的酒瓶,似乎犹豫了下,但还是给自己倒了酒,她说,子陵哥,再见。
只一点,她便有些摇晃,天旋地转。
微醺的她像小时候那样,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跟他讲述着自己的未来蓝图,满脸的期待。“这儿太多负罪感了,所以,哥,我要离开,我和威廉一起离开,我们会很幸福……”
他看着她迷离的眼睛,无法想象自己从此以后会彻底消失在那双眼睛里,所以,生平第一次,以男人的立场,他任由着自己握紧她的手,任由着自己靠近她、亲吻她,任由着自己恶魔般抱起她走进房间……
醒来后窗外仍是一片黑暗,初灵蜷着身体坐在房间的角落里,长长的头发盖着微露的肩膀,身体抖得厉害。
子陵走过去,抱住她,“留下来,别走。”声音里都是苦涩的味道。黑暗中两个身影紧拥,心却开始背道而驰。子陵的怀抱终于温暖了初灵,她不再颤抖,然而,冷静下来的人却因理智而陷入了更深的害怕之中——威廉!她要怎么面对威廉?!
终于还是哭了起来。初灵推开子陵,不顾一切地向外跑,却在打开门时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少爷。看到初灵时,他脸上的焦急转为欣喜,可再看了眼跟过来的子陵以及他身后的一片凌乱,喜悦释然便僵在了脸上,渐渐地,变为木然和绝望。他张了张嘴,却感觉到喉咙处一股腥咸向外涌,只一瞬,血便吐了出来,身体立即就像被掏空一样,需扶住门边才能站稳。初灵立即上前扶住他,却被他轻轻推开。他踉跄着步子,走向子陵。“从此后,你我二人再不是朋友!”
那一晚的事成了三人间最痛苦难言的秘密。初灵因为这件事大病了一场,恢复后,少爷向她求了婚。“忘了所有,和我一起开始新生活。”
就这样,在一片心事重重的祝福下,少爷和初灵于圣诞节平安夜举行了订婚仪式,大雪纷飞中,初灵挽着少爷,雪白的纱裙摇曳,眼中是抹不去的愁色。
子陵没有参加,他被叶辰安排去了国外洽谈业务。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说出一句祝福,也没有一句道歉——一旦道歉,他就真的错了。他爱她,那怎么能是错?!
寒衣是在订婚仪式上又再次见到叶辰的,没有任何交谈,隔着人群,甚至连目光的交汇都没有。他始终牵着温清的手,绅士温柔,人都道叶总温小姐佳偶天成,恩爱甜蜜。冷寒衣木然地笑了下,走到不远处的牧仁清面前,恭贺他女儿遇上了非常好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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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后没多久,又下起了一场大雪。冷寒衣踏着雪从薛冷处回来——最近薛冷的情绪很不好,敏感而紧张,那种神情,像是守城的将士在等待必将到来的兵临城下,覆灭就在顷刻。寒衣无从知晓原因,这时的薛冷也不会告诉她原因,所以她只能尽量陪着他。终于回到宿舍时,却发现宿舍内一片吵嚷——菲儿和颖彤在吵架,雅雅夹在中间,怎么劝说都没人听。
“那个许君彦有什么好,你眼睛瞎了吗?为何要在他那种人身上浪费时间?”菲儿的情绪很是激动,脸色通红。
“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要你管!”颖彤冲着菲儿喊道,声音凄烈。“他是我喜欢上的第一个人也会是最后一个。”
“不行!你无论如何不可以喜欢那个人!”
“费菲儿,你算什么,你有什么权利来管我喜欢谁或者不喜欢谁?!”
菲儿一时语塞,无助地站在那,满肚子的理由却说不出口,不一会儿,眼泪便快速流下。“我不是谁,我也没什么权利,但我就是不愿你喜欢那个人。那么多优秀的人你不喜欢,为何要执着于他?!”
冷寒衣立马走过来抱住菲儿,咬着牙颤着声说道,“颖彤,许君彦……甚至都…都不敢…出现在你的生活,忘…忘了他吧……”断断续续地将话说完,寒衣再也忍不住轻声哭了出来,只有她知道自己这番话有多虚假有多残忍。
“我也知道他躲着我,”颖彤擦了下眼泪,“可我喜欢了他五年,他已经牢牢活在我的记忆里,我没法忘记。”
“那也必须忘记!”菲儿挣脱寒衣冲到颖彤的面前,“我告诉你,杨颖彤,你可以喜欢任何人,甚至女人都可以,但我绝不允许你再为那样的人难过,他不配!”
颖彤睁大了眼睛看着菲儿,“你凭什么那么说他?!”
“因为他恶心!”
随着菲儿的一声喊,一阵响亮的巴掌也扇了过去。
颖彤的右手不住地颤抖。
“你打我?”菲儿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颖彤,眼里的泪水强忍着不让它滴落。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辱没他,包括你,菲儿。五年前,我被小混混们围在墙角撕烂衣服时,是他救了我。”颖彤的眼睛里发出慑人的光来,“所以,谁都不可以那样说他。”
房间内是一片死寂,谁都不知道高傲如颖彤会有那样的经历。就在雅雅以为一切终于要平息的时候,菲儿却突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菲儿!”
当薛冷奔跑着出现在手术室门口,他的脸几乎是灰土色,甚至都不像人该有的肤色。他搓着双手,不断地在手术室外徘徊,等着那亮起的红灯熄灭。
见此情景,冷寒衣上前安慰,“菲儿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没事?”薛冷突然一把抓住寒衣的肩,力量之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碾碎,“你懂什么!”他的神情愤怒眼睛充血。“她可能再也好不了了!”
“你说什么?”寒衣猛地向后跌了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薛冷。
正在这时,手术灯灭。护士推着菲儿出来,颖彤和雅雅立即迎了上去,而薛冷则立即冲到医生面前,目光急切。然而,随着医生无声的摇头,薛冷的眼神也随之暗了下去,滞在原地,身体僵硬。
隔了好一会,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中一直克制的仇恨在一瞬间陡增、聚集,淹没他整个眼睛。他没有去看菲儿,而是猛地转身跑开……
他要去找他的仇恨之源了。
而寒衣,在听到医生说出‘心脏衰竭’几个字时,脑袋就像炸开了一样,然后就什么都听不到。她木偶般走到医生面前,拉着医生的衣袖,喃喃地问,“医生,菲儿好好的,怎么会心脏衰竭呢?您是不是诊断错了?她昨天还给我讲笑话呢,怎么今天就心脏衰竭了?您再重新给她看看吧,说不定哪里出错了,求您了……”
“求您了,好好的,菲儿怎么会生那么重的病呢?”
医生叹息了一声,“她心脏做了太多次手术,没法再补救了。”
做了太多次手术?寒衣难以置信地摇头,怎么会呢?为何相处那么久竟从不知道她有做过心脏手术?
但只要仔细一想,便发觉有太多的证据可以证明这一事实:菲儿几乎从不上体育课,总是很虚弱,容易生病……可为什么,她都从未察觉出她的异常来?为何从未察觉出总是生龙活虎的菲儿一直是个病人?
“有时间多陪陪她吧。她的时间不多了。”
“你说什么!”颖彤突然失控了一般,冲过来抓着医生的衣襟。“什么叫时间不多了?我们这么年轻,菲儿还那么肥那么壮,什么叫时间不多了?说啊!”颖彤歇斯里地地喊道,泪水早已湿了她整个面庞。
雅雅哭着拦着她,“颖彤,你不要这样!”
“什么叫不要这样?!”颖彤甩开雅雅,声音漂浮,“难道你也认为医生说的是对的?你也相信肥菲她时间不多了?!”
雅雅没法回答,看着病房里躺着的菲儿泣不成声。菲儿她何时像现在这样苍白过?她微胖的脸总是带着红晕;她何时像现在这样安静过,她总是喧闹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她何时变得这么脆弱,可以任由医生给她的生命定了长短?她不是该跳起来指着医生的鼻子说他胡说八道的吗?她……怎么突然就…失去了力量?
韩烨赶来了,应该是以他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外面下着雪,医院里也是一片阴冷,可韩烨的头上却冒着颗粒大的汗珠。他看了眼寒衣三人,嘴唇颤抖了下,又合上,又张开,却还是没把话说出来。
寒衣慢慢抬起手,指向一侧,重症监护病房内,菲儿平静地躺着。
韩烨的眼镜上又起了雾,他一时着急,直接便把眼镜拿下,握在手里。不一会,那眼镜架就已经被捏得变了形。
“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她?”韩烨依旧是温和礼貌的,可谁都听出来那声音里的克制。
他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你们守了她一夜,我来吧。”韩烨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菲儿,缓声说道。
“我们也要在这。”雅雅和颖彤同时说。
“走。”韩烨的声音没有多少情绪。“求你们了,让我和她单独呆一会儿。”
拖着缓慢的步子,寒衣、雅雅和颖彤向外走去。谁都没有说话,似乎心也像菲儿那样随着医生的宣判而坠了下去,衰竭了,无法负荷了……
三人在医院的一处雪地里站定。
“冷寒衣,你告诉我,为何菲儿会那样讨厌许君彦?”颖彤的声音沙哑地厉害,眼神却凌厉,可谁都不能否认眼中那浓浓的惊惧害怕——她知道,答案肯定无比残酷。
冷寒衣藏在袖子里的手微颤,想起当时在这片草地上和许君彦的那番话。眼睛被风吹得生疼,却哭不出来。她调整了下自己僵硬的身体,用一种自己也无法形容的语调,极慢、极慢地说:“颖彤,许君彦在乎你,很在乎,在乎的程度甚至超过我们每一个人的想象。可是,正如菲儿说的,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情难了
☆、仇恨
作者有话要说: 早安!把悲伤彷徨写在这,与君诉说。
愿天晴!
薛冷不知去了哪,直至天黑月亮升了起来,他都没有出现。寒衣找不到他,只能守株待兔般守在他的住所外,等着他。
那是冷寒衣第一次在雪地里看月亮,冰蓝色夜空下挂着一弯残月。天地间茫茫一片银色,冰冷孤独。冷寒衣突然蹲下身子哭了起来,为何菲儿病得那么重自己却毫无察觉……
直至眼泪一层层浸湿袖角,冷寒衣才发觉有人已经在面前站了好久。是薛冷!冷寒衣立即站起,跑过去。
“…你…没事吧?”
薛冷低下头,冷冷嘲弄道,“我怎么会有事!”只是嘴角却弥漫着极致的冰寒,月光下,他的表情有些恐怖。
寒衣站在原地不敢向前,颤着声问:“菲儿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冷显然还没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刚想回答,却发觉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