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双木缘(红楼)-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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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伟闻后,眼中放出光来。小毛子的说话,未尝不准。他早些也瞧出这个苗头来了。貌似林家姑娘不大欢喜用情不专,到处留情的男子。连自家弟弟身跟前服侍的人,用的也是清一色的小厮,没有一个小丫鬟。因这事,那位小哥儿来到王府里后,没少讽自家王爷软玉温香,日子过得真不错之类的话。
俩人絮叨了一会,小毛子看刘伟的精神头不是很好,便催他快点休息吧,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说完,他去隔壁屋子里拿了自己的铺盖卷过来,打好地铺,挑了挑灯芯,说了声要刘伟有事就唤他,钻进被窝子里呼呼大睡。刘伟虽精神不佳,然心绪极为好,闭着眼睛幻想起来,想着想着,慢慢睡着。梦里,梦见紫鹃对他笑,他的嘴角翘起,一抹柔和的笑容无声绽放。
紫鹃出了刘伟所住的院子,替她打灯笼的小丫鬟一小步一小步地走在前面,小声的叮嘱:“紫鹃姐姐,你小心点。地面不是很平整。”
紫鹃抬起头,环顾四周,发现整座林府里,除了自家姑娘和小哥儿的院子一带灯光闪烁外,别处都是暗沉沉一片。一阵夜风吹过来,带着春日的寒意,袭得她禁不住缩了缩颈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抬手抚了抚两只胳膊,听着鞋底踩在青石地面上细碎的声音,猛然想起厨房间里还热着姑娘睡前喝的牛奶,忙开口道:“我们先转去厨房里,把牛奶带过去。省的待会子再过来跑一趟。”小丫鬟答应一声,在前面的岔路口转了个弯,领着紫鹃走另一道路去厨房里。
俩人来到厨房间里,发现除了守夜的厨娘,其他人都去睡了。那厨娘一见到紫鹃,忙殷勤的问这问那,紫鹃面色淡淡的,取了牛奶,稍微想了想,吩咐厨娘炖一些对伤口有利的补品,每日里定时给刘伟送过去。那厨娘的脸色微微滞了会,笑着应下。紫鹃转过脸,冷声道:“姑娘说的,缺什么上报上去。他不仁,我们林家不能不义。”厨娘迭声称是,恭送紫鹃和小丫鬟出门。
紫鹃和小丫鬟离开厨房,唯恐热牛奶凉了,步子比方才快了不少,走到院门口,见到林融跟前的甘草半夏,林如海身边的桂枝黄芩立在门口的石叽上说笑,四人见到她,赶紧请安说老爷和小哥儿都在里面同姑娘说话。紫鹃点点头,关切了几句,提着食盒进入,临到屋子门口,雪雁笑眯眯的迎上来,接过食盒:“姑娘方还说,紫鹃姐姐准是去厨房里了。不然,不会耽搁这么久的。”紫鹃回头吩咐提灯笼的小丫鬟下去歇息,随雪雁一块推门入屋子里。
方推开门,却见林融气呼呼地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瞪大眼睛,瞄向抚须沉吟的林如海,父子俩似乎在闹什么意见。黛玉眸色淡淡的坐在两父子中间的紫檀木榻上,对着烛台专心致志地缝一件素色的中衣。瞅见屋子里的气氛,紫鹃和雪雁俩立在门口,踟蹰不前。不敢进去打搅林家三口的私房话。
过了半响,黛玉缝好最后一针,咬掉线头,收拾好针线,对着烛台仔细检查了一遍针脚,叠起来放在矮几上的针线篓子里,抬起头看向立在门口的两个丫鬟,吩咐:“紫鹃,你明儿把这个和前段时间做的衣裳一起熨洗一下。雪雁,你到外面去对甘草桂枝他们说一声,说老爷和哥儿今晚不想睡了,要通宵下盘棋。让他们先下去歇息吧。还有,你也不用过来了。先回去睡。紫鹃,你也下去睡。这里有我在就好了。”
说着,她起身到书房里的博古架上,取了一副玉石棋子过来,又命紫鹃拿了棋盘过来,布置好,似笑不笑的说:“爹爹,融儿,请吧。”瞧她脸色不好,雪雁很听话的领命退出去。紫鹃犹豫片刻,应声离去。
林融和林如海面面相觑的坐在位置上,看着黛玉一动不动。俩人俱不敢先出声,明白她因为隔壁头当众棒打奴才,又将那奴才扔回他家大门口,生死由她发落的事,心里甚是不痛快。
林如海抚须思忖:小王爷这一出唱的是啥戏?光看表面,拧不清的人还以为他是故意令女儿黛玉难堪呢。仔细想想,实际上也是为黛玉着想。为了凸显她恩怨分明,处事公正,不作践下人的脾性。只不过,能看清这一点的,又有几人呢?
他心里头多少也有些急的,官职刚被贬责,女儿黛玉的身份如今尴尬得很。作为一府的王妃,明显有点低了。思及此,他不由暗自庆幸,亏得这事没有外人晓得。倘或是正式下过婚旨了。黛玉嫁过去,定会在暗地里受尽排挤欺侮。东平郡王府里可有不少宫里面出来的老嬷嬷。她们是最会踩捧人的。现今没下婚旨,他暂时也不用担心黛玉的事。若是那慕辰真的喜欢他家大姐儿,必然不会委屈了她。
倒是儿子林融的态度很是微妙。似乎他对慕辰很是不满意。这一点,令林如海颇感到头疼。毕竟黛玉素日非常疼爱弟弟,如林融不欢喜,难保她不会想法子,找理由退了这门名不正言不顺的亲。
林如海不禁将目光移向别过头,不愿意搭理他的儿子林融,心上一阵难过。不是他没骨气,净顾着讨好人家王爷。而是那人一句话,便能使他们家翻个身。他一人受罪倒不要紧,但不过,他如何舍得让一双儿女受此屈辱!他的眸光转向立在绛红色纱灯下,风姿绰约宛若屋外扶柳的女儿。身为女子太过出色,亦是一种罪!
☆、三人为师
经过白日里的阵仗,黛玉的身子早有些乏了,精神也略显不足,但今夜不把事情摊开来讲清楚说明白,她是睡不到安稳觉的。於是,她决心要同林家两父子熬到底,看谁先坚持不住,第一个冒头出来。
黛玉想想,瞥了一眼干坐着不说话的林融和林如海,端起紫鹃走前为她备好的牛奶慢慢地啜饮,她不急,她有的是时间同这对父子耗下去,倘使他们俩真心疼爱敬爱与她,定舍不得她这般劳心伤神。
果然林融眼圈一红,头一个泪汪汪的巴到黛玉跟前去,轻扯她的袖子,哽咽着说道:“姐姐心里头不舒坦,也用不着糟蹋自个儿的身子。融儿知道错了,往后再不会惹姐姐生气,也不会对他不敬。大不了,我以后见了他,一律避开,可不可以?”
黛玉听后默然无语,弟弟不喜欢那人,她心里边也清楚,虽不知曾经结拜成兄弟的俩人为何会走到如今这般田地,然她不想因个人私怨害了全家,甚至牵累到全族。且爹爹这次能平安脱险,全是依仗了人家从中周旋调停。他们家没有以德报怨的人,更不会做出事后不认账的行为。他为他们家暗地里做的一切,她都瞧在眼里。
她轻叹一声,放下手中的红釉瓷碗,伸手搂住弟弟的身体,摸摸他逐渐退去稚嫩的脸庞,说道:“人家不同你一个小孩子家计较,是他的大气。你也不要揪住这一点不松手。倘或是哪天他收回了这份宽容心,你又出言不逊得罪了人,你让我和爹爹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受委屈,而不去管?你若真的不喜他,姐姐即便是用尽法子,也会达成你的心愿。只是,你万不可以身涉险,令我和爹爹徒增烦恼。”
林如海从旁听了,心下凄然,心里极为清楚慕辰频频出手相助是为了谁?黛玉嘴上说的轻巧,弟弟不喜欢,她想尽法子也会达成他的心愿,然慕辰那人的心机颇深,手段颇狠,恐怕不是能轻易摆脱得了的主。光看他坐在门口,命人当众行刑的架势,一般的人是做不出来的。当年那个心思单纯的少年经过了这几年官场的淬炼,早非昔日的吴下阿蒙了。
林融听了很是欢喜,但面子上依旧乖乖地偎依在黛玉怀里,眸底隐含几分得意,心道:你是郡王又如何?和我抢姐姐,一样没门。
他洋洋的眸光望向坐在东边位置上的林如海,看到自家爹爹面色不大好看的模样,心里边刚起的欢喜,立刻一扫而空,抿嘴细细思索了一会儿,很体谅的说道:“姐姐不用特地为这事耗费心力。融儿并不是不喜他。慕兄为人诚恳,待人真切,我是非常敬重与他的。只是他地位显赫,重权在握,很多人的眼睛都盯着他,我们家似乎不亦与他多做往来。即便当年我们两家的祖辈曾是八拜之交,娘亲间又是金兰姐妹。”
黛玉见弟弟的一番话语说的合情合理,比起之前的态度好上许多,不禁眼眸含笑,点头赞许。难为他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能想到这一层,知道处在这个大环境中,有很多事情他们都身不由己。头脑颇为清醒的意识到要远离那些有可能会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人或事。
林如海从旁听了,甚感欣慰。儿子能这样想便好。也不枉黛玉偏疼他一回。然慕辰那人,不是他们家想远离就能远离得了的,毕竟是小孩子,目光看的不太远,不太深。东平王府的权势摆在那里,他们一个过气的列侯后代,哪能与之相提并论。更何况,他是戴罪之身。
他略思考一回,语气婉转说道:“融儿,你说的都有道理。但你可曾想过,如今是人家来迁就我们家,而非我们家去巴结人家。”言下之意,人家权大势大,肯低就已算不错。哪容得上他们家挑三拣四,嫌好嫌坏的。
林融闻言,辩道:“爹爹不是常说,林家的人要远离朝廷上是非圈,切不可参与其间的斗争。宁可辞官不做,也不可卷入党派之争。可如今我们家亲近东平王府,这不是明着给人看,林家是站在东平王府边的吗?”
黛玉素来不喜欢听朝廷上的事事非非,见话题突然转到了政事上,心中有些不悦,当即冷下脸来,凉凉的说道:“我们家的人只要学会效忠一个人就足够了。至于那些是非纷争,林家的人不需要参合进去。”什么忠顺王府,北静王府,东平王府,西宁王府与他们家有什么关系?他们喜欢斗,是他们的事。林家自身难保,何必再去四处树敌。
咋然听闻,林融没明白过来,仔细一想,便想通姐姐说的效忠一个人是啥意思。林如海笑着摇头,大姐儿这话讲哪里去,都不会出什么大漏子。他们林家的确只要效忠一个人就够了。与其过早的选择立场,给家族埋下无尽的隐患。还不如按兵不动,保持中立,只效忠当今圣上一人。
说到这里,林如海陡然想起刘伟的事来,斟酌一下,试探问道:“大姐儿,那个刘管事你想怎么处置?”以他的意思,不如送到姑苏的老宅子里去看家。后转念一想,女儿黛玉也许会有不同意见,遂提出来问问。花了一支千年老参救回来的人才,不该搁置了不用。
并不知此事的林融大感意外,扬起小脸,认真的提问:“姐姐是想留下他吗?那个刘管事是他自幼陪在身边的近侍,除了略通文墨,更懂一点功夫。若是刘管事真心诚意的想留下来,命他在家里当个护院的头子也不错。”到底是小孩子的习性,才一会子功夫,便将人家先前的出言不逊给彻底抛在脑后了。
听到那人居然懂得一点功夫,黛玉心思动了,垂眸冷静的想了想,转过脸去解释她救人的原因,以及对那人的打算:“从修善哥哥调查的身家资料来看,刘管事无父无母,无亲无眷,五岁便被卖到王府里去干粗活。后因性子忠厚,懂得分寸。被已故的老郡王和公主选到……他跟前去当贴身侍卫。在姑苏城时,我便见过刘管事一面。观他的为人老实,不是花言巧语,阿谀奉承之辈。遂这次在家中看到他,心中很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