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播-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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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他会发酒疯,很害怕,这凌晨三四点的,这么大动静又怕别人投诉物业管。
于是她开门,他就像头饿了好久的狮子被放出笼一样,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的扫落和碰掉了一些东西,还摔坏了什么,然后就开始把她按床上了……
想到她方才的怪举,态度跟他们一起住在旧屋时的一样,还有卧室里少了的相框等物、错位的门锁……
满嘴牙膏泡沫、脸色难看的冲出浴室,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悄离开屋子了。
拿起电话就想打过去,可……要跟她说什么?
那天他没有出门工作,在家等了一天,到晚上九点,她才慢吞吞的进屋,在玄关换鞋。
看到她进来,他激动的匆匆把被子放在茶几上,发出响亮的磕碰声。
不料却看到她在玄关被吓得抖几下身子,瞪着他的靠近。
“……”
“……”
她避着他,闪躲他的视线,从他身边溜过,回自己卧室里找衣服,又闪进浴室。
平时洗澡包括洗头只用十分钟的她,用了半个小时。听声音,她似乎还在里面刷牙漱口洗脸了才出来。
然后,她当没看到他一样,进厨房喝了杯水,又溜回房间,关门落锁。
从门缝里看到她并没有开灯。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两人间都是闪躲和沉默,他待她如往前甚至更好,她避之如蛇蝎。
就这么拖沓着,直到了中秋节的接近。
那天起床,他就特别的心神不宁,出客厅时,发现她如两个星期前的一样,早已去兼职。
看到她放在卧室书桌上的记事本,他神色一慌,抓起就翻到她最近写上的兼职。
他拿着记事本就出门了,到车库里把自己车刚启动,就想起什么似的答电话给沈家二老。
“……有事呢,我现在就来陪你们,晚上就不行……就今年……以后肯定多回去陪你们……嗯再见。”
看了一眼副驾座上的记事本,他深呼一口气,暗示自己一定可以。
#24
六点十分了,员工们一阵骚动,全都匆匆忙忙的忙完手头上的事,想快点下班。
本来她们应该八点下班的,但今天中秋节,经理说手头上的活干完的话,就可以打卡走了。
“李茉,这柜子你快点弄啊!经理说可以下班了,但必须干完手上的活。”
李茉应了一声,继续工作。
“李茉,你手机在响,下次带好东西,这里小偷多。”
是一个人挺好的同事,也是管冰柜的,在员工室听到后还把手机拿过来给她,又回员工室了。
她放下工具,接过手机,屏幕刚好转为自动上锁的页面,是对方挂断了。
查了记录,是沉烈。
想了想,她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到柜里,关上柜门,回冰冻柜。
沈烈看着那被挂断电话的手机提示,踏入超市直接去找值班经理。
五分钟后上完厕所回来的同事,看到员工室里没人,李茉的柜子又好好关了,又见冰冻柜的门还开着,直接就顺手就按了开关,输入指令给锁上,关了库房的所有灯,锁了外面的防盗门,走了。
蹲地上刮着最后的那堆渣滓的李茉听到声音猛地回头,发现门关了,柜内的顶灯很快断电熄灭,制冷机开始运作。
她开始疯狂地对着那厚重的金属门又捶又踹。
他好说歹说,经理都不同意,甚至叫保安过来赶他走。
沉烈说,这只是一次确认,说不好能救一条人命。
经理有恃无恐地一口拒绝,沈烈离开超市,报警。
警察总是晚来的,特别是□□的。
且况这里不是米国,所以在他连续打了三次110的四十分钟后,警察过来了,却是以他精神状态异常为理由请他去局里喝茶。
无奈下他给沈杰打电话,电话挂断后又打120,又磨蹭了几分钟,经理和警察队长各自的电话一响,一边谄媚的领着警察和沈烈一起下地底,一边暗暗擦冷汗。
这片仅有她的黑暗冰冷,她从在柜里走来跑去,到现在出现幻觉,以为自己很热。
可她还是选择蹲在柜门边,不停用手摩|||擦手臂,企图产热以保温。
可衣服上已经开始有冰渣,并且头发上也开始。
分心的想到那个以前听说过的冻掉耳朵的故事,她真正意识到,她好像是库房里最后一个没借机开脱的员工,而这处于超市地下一层的库存中的冰冻柜,离地面那么远,她怎么样都……
近七点了,经理给那个员工打着电话,好不容易按指示,终于开了那冰柜的门。冷气直冒,白色雾气缭绕。
他直接冲了进去,然后是警察。
白得刺目的灯亮了,她在门边蜷缩着,把头埋膝间,双手抱臂,看不到脸。
他伸手摸上她的头顶,只觉一片冰凉。
直接就脱了身上的T恤盖在她背上,几位围观的员工很好心地也开始脱掉自己的工作服盖在她背上。
警察已经开始用传呼机督促救护车快点赶到,值班经理的手机从他手中滑落,砸到了冰柜里的地板上,笨拙地半响才捡起,又照着提示关了制冷机,电话那边的员工疑惑经理如此是为何,又暗自瞎想是否是临时抽查什么的,暗喜自己被升职,又担心被检查出问题、闯祸被辞。
他不敢动她,听说重度冻伤的人很脆弱,稍加不当都会有恶劣后果。
连拥抱都不敢,只能不停的叫唤她和跟她说话、要她忍忍,说救护车很快就会尖叫着到来,然后一切都会变好。
】】】【【【。。。要BE的真的真的真的可以停在这里!!不要再往下看了。。。。。】】】】】】】】】】】】】】
#25
他翻到她的七天前的最后一条微博:“我要好好赚钱,养老。”
那时的他在干嘛?不记得了。
今天是三天危险期的最后一天,医生说这几日危险期里若不醒来,情况会很糟。
说实在他到现在都错觉她的手是失温的,总是微凉。
可心电仪上还有稳定的跳动的存在。
“差点就找不到你了。”他闭目,双手紧握着她的右手,贴着脸颊,然后侧头吻了吻她手背。
又哭了,直接流到她掌心里。
她靠着呼吸机艰难地呼吸着,头无力地歪到枕头边上,嘴里插着管子,双目紧闭,脸色发黄,被子下还有更多的管子和仪器的连接。
他穿着隔离服,这三天里都按时进ICU探访她,跟她说很多的话,直到探访时间结束。
她开始出现器官衰竭的现象,并且一直没有意识,哪怕片刻。
唤她名字,有看到她眼皮下的眼球在转动,可就是无法睁眼醒来。
他已经签了好多张病危通知书了,但还在强撑着坚持治疗和用药。
ICU的护士和医生各自忙碌着。
他从裤袋里拿了湿巾给她擦擦脸,俯首烙吻在她额头、眼皮、面颊上。
吸了吸鼻子,他强迫自己别再像个女人一样,这几天哭的时间比以前加起来的还长。
“官司已经在准备了,家里也帮了些忙,特别是大哥。你记得的,那个送你回屋的那个。我爸妈都不怎么反对我们两个了呢,不过反对也没关系,反正我是你的了,以后我辛苦点就是。”
哽声继续道:“嗯你快点好起来啊,我还想以后老了后天天叫你老太婆呢。”像哄小孩别淘气乖乖起床似的。
“老太婆老太婆老太婆……唔……”他抽了下鼻子,“我以前都没有给你唱过歌吧……现在来给你唱,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在唱歌,可这……绝对不代表你就这么丢下我了。”
“老太婆别丢下我……”他匐在她的病床一侧,轻声道完后,开始清嗓,贴近她耳边。
“凝结的时间……”他声音低哑。
“流动的语言。”
“黑色的屋里……有隐约的光。”
“可是透过你的双眼……会看不清世界。花朵的凋萎……在瞬间。”
然后他开始一段声调的轻轻哼唱,缓缓又开口。
“你是凝结的时间……流动的语言。”
“黑色的屋里,有隐约的光。”
“可是透过你的双眼……会看不清世界。花朵的凋萎……在瞬间。”
“而花朵的绽放……在昨天……”
很短的歌,雷光夏的《海上花》。
哀伤、甚至歌词并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唱,可这是他现下唯一想到的歌了。
不停的给她唱了三次,最后的尾音刚落,被护理提醒探访时间到了。
依依不舍地又吻了她颊边一次:“别丢下我。别留下我。”
沉烈出ICU,脱下隔离服和鞋套、头罩,深深地叹出一口气。
很冷。
一点光都没有,耳边全是制冷机“嗡嗡嗡”的运作声。
李茉知道自己不能睡过去,可头已经昏昏沉沉的,眼皮不停的下合,呼吸沉重。
她站起来摸着四壁,一个来回后,发现柜门的确消失了。
怎么回事,被救了吗?
有了这个意识她不禁一喜。可片刻又奇怪的想:为何周围如此黑暗,是她瞎了,还是还在幻觉中……?
没有答案。
她继续在黑暗里等,让冰冷包围全身,渗入骨络。
许久后她听到有声音在跟自己说话,模模糊糊,不知是在哪个方向。
身体沉重而痛,明明感觉自己是睁眼了的,可眼前仍旧是无边的漆黑,在那些“嗡嗡”声的长期包围里,耳膜似乎被损坏一般,听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似隔着厚厚棉花般。
然后她听到有人在唱歌,一首好了好久好久,突然又消失。
那把嗓音很熟悉,轻缈地就飘进黑暗里,混在耳鸣中。
“有隐约的光……”
听了好久才听清了这句话,可,光在哪?
她开始强撑着剧痛,四处寻找来源。
四肢都似冰棍一样了,每动一下都像机械,冰渣不停的在身上落下,粉碎在黑暗里。
没有任何一件物品反射那么丝微弱的光,她凭着直觉向声音靠近,却发现它半途消失,只能顺着原先的方向一直走下去。
她才发现,那房间太大了,有那么多她未知的角落与路。
#26
辗转了那么久,他入睡没半个小时,就被手机铃声惊醒。
心慌地接听,然后是一脸狂喜地直接穿着睡衣踏着拖鞋抓着车钥匙就奔下楼开车去医院。
这里离医院不远,他闯了两个红绿灯后就到,不管罚单不罚单的。
沉烈现在巴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她醒了过来,让别人跟他一起分享惊喜。
冲到ICU的时候,医生先拦住他,谈话。
她还必须被继续观察一阵,因为内脏问题,如果严重的话,需要找适合的内脏,且不知道她现下是否还能这么快的承受这种手术,风险不低;若她能恢复,必然很好,可几率有些小。
不过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现在刚清醒,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仍在借呼吸机呼吸,说不了话,不能在她面前有些易刺激到她的言行。
他很慎重地表示找适合的机会跟她说明情况、一起考虑治疗和手术的问题,医生点头,让他去看她了,还告诉他时间限制。
ICU在夜里有些灯都关上了,监控台那还有人值班,她脸色似乎好些了,有些茫然地盯着头顶的灯,时不时眨眼。
“李茉?”他轻声。
她听到,喉间微动,声音细微而含糊,算是回应。
“还记得之前的事吗?”她点头。
见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