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该走秀了-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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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面色死灰的白君安迟疑了一下,放下了抓着剑柄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陛下,这是作弊。”白君羡最先回过神来,不服气的争辩,“陛下您还没有宣布开始。这、是偷袭!不能作数。”
白卿亭扫了他一眼,他立即识相的闭上嘴,女孩将枪收好,冷言道:“你懂个屁。”
战场之上瞬息之间便是生死,任何迟疑和犹豫都是致命的弱点,对白卿亭来说,那个所谓系出名门的白君安只是一只养在笼中的驯鹿,这样的人在战场上将是最先因怯战而斩杀的人。
皇后咳了一声,脸上的神色缓和,声音严肃,却没什么责怪之意:“卿亭,不得无礼。”
君无戏言。
白卿亭成为绶国建国以来第一个女将军,担任皇家禁卫的左将军。
她虽年少,但颇有其父治军的风范,令行禁止,加上整合后的虎贲营原本就是其兄白卿昊的部下,在战场的一年多朝夕相对,早已熟悉这个少将军,虽对其是个女子颇为意外,但更为其胆识折服。
数年时间转眼过去,皇后连生两个皇子,后位愈发巩固,白卿亭日夜泡在军中,淑女样子没养成,更添了几分兵痞气,粗话张口就来,偶尔竟然也和部下在酒肆花楼买醉。
白家主家在这几年一直无甚所出,后宫的妃嫔更是连皇子也没有诞下一二,而白昂更因大肆兴建土木扩建府宅被弹劾,在搜检府宅中意外发现大量兵器,皇帝忌惮,最后免去官职,回到钤州养老。
白卿亭的终身大事日渐成为皇后的心头大事,皇帝几番有意召她进宫,都被不疼不痒的推拒,后来她假借姐姐的口告诉皇帝,自己睡觉梦魇缠身,总是不自觉擅动兵器,伤及身边之人,连丫鬟也不曾留房待用。
皇后也曾劝过,白卿亭最后道:“阿姐不必为我担心,小妹此生也无出嫁之心,只想守护阿姐,待弟弟长大,便山长水远,自在逍遥去。”
她满面风尘,眼中沧桑,虽然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却是再笃定不过的决心。
禁军羽林多世家子弟,白卿亭谁的账也不买,有位高权重的老臣为儿子说情,竟被她用军马驮出去扔在营外,而又多纵容部下,甚至在长街跑马,弹劾文书接连不断,但皇帝每每只是按下不表。
嚣张跋扈渐渐成为白卿亭的标签,曾经偶有心存幻想想要将其娶入府中的氏族大家们集体噤声,于是婚事终于如某人所愿被彻底耽误了下来。
这一年,白卿亭双十年华已至,皇帝送了息国邦交带来的乌龙雪爪驹作为她生辰的贺礼。
此马性烈,为此皇帝专门让御马监最好的侍从官驯养一段时间,生辰那天晚上,皇帝站在台阶前,看着白卿亭爱不释手的围着那马打转:“可还喜欢?”
白卿亭爽朗一笑,如此贵重的礼物接受的毫不含糊:“谢陛下隆恩。”
皇帝左右都退到一边,驯马的侍从官牵过马后便退下去站在远远的台阶下。
马儿踏着四蹄喷着白气,天地间只剩下两人,寒冬尚未过去,她裹着大氅,洋溢着笑意的脸庞生动可爱。皇帝微笑着注视她。
白卿亭忽的来了兴致,她解开累赘的大氅,没有多想便一把扔给了皇帝:“臣愿一骑谢陛下。”左右俱是一惊,这白将军当真嚣张过了头。
皇帝接住白卿亭无礼大胆扔过来的大氅,温暖的触感顺着手掌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一瞬有些失神。马儿甩着头向前踏动着身躯,皇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呼啸的风一下满满灌到了白卿亭身上,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方才想是皇帝站在风口,专门为她挡住了风。容不得脑子里更多的想法,白卿亭利落的翻身上马,马儿似乎不愿意接受这个新主人,来回踏着碎步。
白卿亭手上驯服的烈马少说也有十匹,她的骑术向来是羽林中的榜样,对于这传说的烈马,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云台下面是长长的阶梯,白卿亭勒转马匹,想向左边踏去,但是刚刚双腿一夹马腹,她便感觉到不对劲。
马鞍里面有东西。
她用力的一夹,马儿吃痛,竟然立即发足狂奔,而尽头便是那长长的阶梯!
白卿亭冷汗一下冒了出来,她猛的提拉缰绳,但是发狂的马匹如何能停下,她用尽全力,也只是生生扬起半个身子,白卿亭本来可以轻身跃下,而就在此时,她惊慌的发现双腿竟然是麻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知觉。
“日谁他娘的暗算老……”话还没骂完,她已跌下马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咚的一声撞上石阶,失去了知觉。
所以,白卿亭——在经历了那几乎必死的暗算和摔马之后,要么是一命呜呼重新投胎,要么就是魂魄出窍,借尸还魂了!
而按照投胎的一般流程,无疑,后者的可能性要大很多!
借尸还魂——还到了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地方!!
难道是上辈子杀孽太多了么?老天爷,现在开始吃素来得及不?来得及不!!白卿亭掩面长叹。
作者有话要说: 我才不会告诉你皇帝对我们白将军多少打猫心思~~~o(∩_∩)o 尖尖耳
2015。2。8捉虫!
☆、美酒佳人难自持
兀自沉默了好一会,白卿亭勉力先暂时接受了一个事实——她魂穿到了未来。
而对于这具身体,她还保持着保留接受态度。
双眸犀利扫过周身一圈,只见这流光溢彩的房间,不知名的明珠发出温暖的光芒,照的整个房间如同白昼,而闪着银光的奇怪物什正缓缓流着莹亮的水柱,还有轻柔而动听的乐声传来……
然而一目下探,她瞬间花容失色,惊怒的看向这具身体几乎半裸的胸*口,眼里瞬间冒出了杀意:谁,是谁!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敢趁自己昏倒将衣衫搞成了这般模样!真是活够了!
提着心顺过胸口看过去,那纤细的腰肢和几乎尽数裸*露的双腿,她猛然心一抽搐……难道是,有人乘人之危?
这个念头一闪过,她急怒交加中,哪里还坐得住,立马想要爬起来,但刚刚起了个身,便直接摔了下去,她仔细一看,原来是脚上奇怪的鞋子差点让她崴了脚。
扶着洗手台,白卿亭深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冷静冷静。一定冷静,千万冷静。他娘的,可一定要冷静!
连续几个深呼吸,她狂乱的心终于略微安静了一点。
将碍事的鞋子踢掉,白卿亭赤足站了起来,这几个动作太大,她脑子又开始一阵眩晕,夹杂着额头锥心的痛楚,一些杂乱无章的记忆突然涌进了脑海。
随着这个身体主人原本的记忆涌入,她的头痛的愈发厉害,只能撑着额头靠在洗手台上。
记忆琐碎繁多,陌生的片段的记忆像是洪水一样肆意席卷着她,翻涌她整个大脑,仿佛与生俱来一般难以回避。
陆千千,秀场,高额酬劳,野模特,不屑一顾的嘲弄和饥窘——她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敏锐的捕捉着那些杂乱的记忆。
她借用这个身体的主人叫做“陆千千”……根据这些琐碎的记忆来看,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朝代,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貌似以下九流的舞姬谋生,唯一庆幸的是,那些难堪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是这个时代的穿衣风格就如此。
还真是——够节约的。
娘的,我都造了什么孽,给我这么个身份,靠以*色*侍人,还是服*侍的侍——白卿亭眼角抽搐。
原谅白将军,在综合两个时代的对比,对于“模特,走秀,平面拍照”她也只能生出这样的理解,而这个身份显然是她现在非常难以接受的。
难道是因为平日自己喝的花酒太多遭了报应?白卿亭不甘心,那么多喝花酒的为什么偏偏会轮到自己来报应,不公平啊!!
她不甘心的大力摇晃脑袋……冷静,冷静,说不定只是场噩梦,醒了便好了。
像是打断她仅存的侥幸幻想,二楼的楼梯上响起了冲水声,接着一个穿着淡绿礼服的女人晃晃悠悠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她看来像是喝醉的样子,下来后撑住双手在白卿亭旁边的洗手台上休息了一会,慢慢偏过头来挑过眼睛看了她一眼:“怎么?嗑药了?挺面生的。”
白卿亭停止摇头晃脑的姿态,看了女人一眼,对方眼底的嘲弄厌弃一览无遗。
这个女人桃红的嘴唇,头发梳了一个半月髻,配着淡绿的衣服像是一朵芍药花。
女人被白卿亭的霸道眼神震了一下,哼了一声,昂着头走了出去,一边又不甘心的丢下一句话:“装什么装,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白卿亭咬了咬嘴唇,克制住自己的那有点发痒的手掌,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万不能随意出手。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想了一想,也跟着女人走了出去。
经过一条金碧辉煌的小道,几幅衣着怪异的男女画像挂在墙上,笔工细腻,颜色饱满,在“陆千千”的记忆里面,这应该叫做相片,白卿亭挑了挑眉,真是神奇的画作。
跟着眼前的情景,她逐渐将“陆千千”的记忆和眼前的实物对在了一起,水晶灯,土耳其地毯,T台,石柱,薄纱帷幔,音响,带着面具穿着大胆“放*荡”的男男女女。
好吧,对一个还没消化完现代思想的“老古董”来说,这些的确是够“放*荡”的!!
外面的人来来往往差不多,还都带了面具,刚刚转了个弯,白卿亭就发现自己跟丢了人。
她呆站在哪里,茫然的看着满大厅的人要么跳舞要么聊天喝酒,没有人注意她。
一个陌生服务生将酒盘放到白卿亭手上——上面放着几个晶莹剔透的高脚杯,里面装着透明青黄或者殷红的液体。
浓浓的酒香扑面而来,是上好的威士忌,香槟和红酒。
白卿亭咽了口口水,在“陆千千”的记忆里,仅有的几次饮酒记忆是陪一个叫公孙然的女孩应酬喝过这样的酒,甘甜清冽,却不是“陆千千”喜欢的味道。
可是白卿亭就不同了,她在禁军中一度花天酒地名声在外,对酒有种难以名状的感情,无论是南边温柔糯软的黄酒,还是息国激昂火辣的烧刀子,或者是女儿红,花雕,大曲酒,麸曲酒都是来者不拒。
酒是个好东西,不但能解人惆怅,还能在醉梦中故人重见。
她低头嗅着酒香,心底开始发痒,并不是曾经喝过的味道,这香味带着淡淡的果香和蜂蜜的味道,似乎有点像绶国最昂贵的市集里面,那些从遥远的西土贩卖过来的珍贵果酒,然而更烈。
嘴里一口又一口涌出了唾液,旁边的人肆意谈笑着,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她摸摸鼻子,就喝上那么几口,也算是不虚此行的。
白卿亭兴致勃勃的端着托盘一边喝酒一边往角落摸去,两杯下去,只觉得一点不过瘾,她索性在桌上换了两个大杯子,将所有酒混到了一起。
混酒的味道果然十分特别,白卿亭一杯喝完又是一杯,脸颊瞬间泛起了胭脂色,心如鹿撞蹦蹦蹦,她还觉得不过瘾,又混了好几杯,一溜的放在托盘上。
好酒,还得好好喝,看来还是得找个地方慢慢品。
微微转了半圈,她左右看了看,发现一个貌似无人的角落,被珠帘和喧闹的大厅隔开了,白卿亭心头一喜,便光着脚,大步往那边走去。
她顺着墙根,竟然也没人发现,近了一看,这角落又分了前后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