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祭坛-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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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的事说了一遍,大家都为他失去上大学的机会感到惋惜,异口同声地骂王为仁不是个东西。
蔡光君接着又让大家把了解到的关于王为仁的各种情况讲出来。
电机车间的蒋平首先发言:“王为仁任人唯亲,他重用和信赖的人要么是地区一级的干部子弟,要么就是一些溜须拍马之徒,当兵、推荐上大学都是这些人,入党提干的也是这些人,他是我们厂搞不正之风的总根源。”
“他瞧不起那些南下的老干部,在厂里专横跋扈。”
“厂里有很多人在这里没干几天就调回红州了,掉回去的都是有路子的人。”
“有的人嫌工种不好给王为仁送点东西就能换个好工种,铸造车间调到我们车间的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他经常借检查工作的名义到食堂吃吃喝喝,吃不完还往家里带。”
“他和厂里的几个女轻工有不正当关系。”
“别看我们厂只有一千多号人,那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众人义愤填膺群情激昂,一个个说得口沫横飞。
蔡光军这时才说:“你们说王为仁是我们厂搞不正之风的总根源,这话说到点子上去了,这个人当面是人背后是鬼,他在文H大革命中就是个造反派,跳得很高,这次我们也要让他尝尝被造反的滋味。批林批kong时毛主x发动的,你们这些年轻人没有参加文Ge,现在就是应该在大风大浪里锻炼一下。”然后布置各人连夜写大字报。
铁戈问:“我写什么?”
蔡光君说:“你就写你自己的遭遇呀!这是个很好的题目。一方面王为仁为高干子弟和自己的侄儿开后门当兵、上大学,另一方面又用卑鄙的手段阻挠你上大学,这件事有很鲜明的对比性。你把它揭露出来,让厂里所有人都来看看王为仁的真实嘴脸。过去工人、农民受资本家、地主欺压,每个人的遭遇都不一样,但受到的压迫则是一样的。你把你自己的事写出来,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现身说法嘛。对于这种不平等社会现象老百姓非常痛恨,所以你一定要把它写出来。”
机修车间的古建华拉着他的手说:“不光你自己要写,更重要的是要组织铸造车间的工人也投入的运动中来,只有把工人们都动员起来了这才有力量。”
电机车间的蒋平也说:“我今天在食堂贴的那张大字报就是我们车间的人给我提供的材料,我们几个人逼着翟振兴交出他的日记,果然有攻击毛主X的言论。王为仁要培养翟振兴入党的事,是车间支部副书记告诉我的,我把这两者结合起来就写成了那张大字报。所以我们要广泛地发动群众,他们知道的很多情况我们还没有掌握。我们把这些点点滴滴的情况汇聚起来就能勾勒出王为仁的丑恶嘴脸,把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蒋平是参加过文H大革命的红卫兵,对于怎样搞运动很有一套。
蔡光君热情地鼓励道:“铁戈,大胆干,以后我们就是一条战壕里的反潮流战友了,我们要战斗在一起,胜利在一起!”
当天晚上铁戈就把自己的遭遇写成大字报,标题是《我的控诉》,写完后马上贴到食堂里。
铁戈就这样参加了批林批kong运动,但他非常纯洁地认为不过就是写了一张大字报,没什么了不起,殊不知在政治Dou争中他还嫩得很,他不知道这是他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的第一步。
有分教:
循循善诱发微幽,耿耿于怀血海仇。
毕露原形识庆父,群情振奋讨贼酋。
正是:大揭发庆父露襟见肘,痛前程铁戈捉笔代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八回 情中情妹妹有先见之明
第四十八回
情中情妹妹有先见之明
恨犹恨哥哥无罢休之意
话说第二天早上何田田买饭时看到这张大字报大为惊讶,赶紧到铁戈的住处气愤地责问道:“你写大字报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这大字报能乱写的吗?批林批kong运动能乱参加吗?”
铁戈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叫乱写大字报?批林批k运动是毛主x发动的,怎么叫乱参加?他王为仁能够毁我的前程,我还不能写他一张大字报?这天下是GC党的天下,不是他王为仁的天下,他还能把我咋的?何况批林批k运动也是毛主x的号召,我跟着毛主x干还有错?”
何田田的脸气得通红,大声说道:“他咋就不能把你咋地?你别看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他可是个头上一拍脚底流脓坏透了的东西。没听人家怎么说王为仁吗?人家说他是我们厂的庆父!阎王好惹,小人难缠!知道什么是小人吗?小人就是那种做了坏事从来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人。文H大革命你也不是没见过,参加文H大革命的人有几个落了好?北京那五大领袖、武汉的鲁礼安、湖南的杨曦光哪一个不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如今都到哪儿去了?扯那些太远了,姜军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现在整得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古学范、王石泰、谢能富、俞一方、肖国雄他们哪一个不是出了学习班就进了牢房,哪一个不是几进几出?沈冲、邰大庆要不是当兵走了他们也跑不了。当官的别的本事没有,整起人来个个是高手。人家手上有权,你不过就是个普通工人罢了,想啥时候整你那都是现成的,你还能蹦跶出他的手心?”
何田田不说还好,铁戈一听这话他的犟劲就上来了:“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就该死?只许他州官放火,不许咱百姓点灯?人家都骑到我的头上来了,我还得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不成?我也告诉你,老铁我不是吃素的!我从小根正苗红,行得正坐得稳,一不反党,二不反社会主义,三不反毛主x,他王为仁想秋后算账,没门!”铁戈不以为然道。
何田田反驳道:“文Ge中那么多红卫兵、造反派不也是根正苗红吗?人家对毛主x不也是三忠于、四无限吗?怎么一个个都整得死去活来?我看见政治处派刘进田、梁援梅在食堂抄大字报,这是王为仁他们在收集证据。你真要硬干下去,那你就等着王为仁秋后算账吧!”何田田稳定了一下情绪,放低了嗓门说:“铁戈,你也看了不少书,怎么连打虎不死反被虎伤的道理都不懂?文Ge期间最容易戴上的就是反革命帽子,你看看那些被打成‘五一六’、‘北决扬’反革命分子的人有几个是真反革命?可又有几个说得清楚?刘少Q、林Biao这都是坐二望一的接班人,那反革命帽子一戴,任谁都是百口莫辩。殷鉴不远哪铁戈,这种把戏一演再演,沾上了就跑不掉……”
“哼,笑话!我写了他一张大字报就成了反革命?要这么说反革命遍地都是。他想算账?算就算,我把王为仁害人的账先给他算一下,无论如何也要刹刹他的嚣张气焰!这种人就是Gc党里的败类,Gc党这棵大树都是让这些蛀虫整坏了。不给这种人点颜色看看让他长点记性,他将来还要害人。”
何田田问道:“你参加批林批k运动到底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我就是要跟他算总账,他妈的欺人太甚!”
“还有其他目的吗?是不是打算把他拉下马,再踏上千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何田田语中带刺。
“我倒是没有这个想法,就是想出这口恶气。”
何田田又劝导铁戈:“从批林批k开始我就很注意看报纸,这次运动和文Ge初期时很不一样。文Ge一开始就是批《海瑞罢官》,要横扫一切N鬼蛇神,提出要打倒资产阶级黑线人物。接着就是红卫兵大串联、南下点火。这次运动中央一再强调不准成立战斗队,不准搞跨行业串联,也不提打倒什么人的口号,到现在你看有谁被打倒了?你如果要报仇就必须把王为仁打倒,否则真的是打虎不死反被虎伤,可你要打倒王为仁能办得到吗?”
“我没想过要打倒他,他倒不倒那是地委组织部的事,我只想教训教训他……”
何田田见摸清楚了铁戈的真实意图,马上抢过话头:“他本来在文H大革命中就是造反派的头头,从一个办事员爬到科长的位子上证明他没有吃过什么亏,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他能有什么教训?再说了,你啥时见过狗改了吃屎的习惯?他长不了记性。你跟独裁者谈民主,跟豪门讲公平,那不是与虎谋皮吗?眼下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权的人说了算,既无公平更无公理。铁戈,咱就是一个布衣草民,心字头上一把刀,还是忍了吧!”
铁戈此时昏了头,一门心思要出心头的恶气:“忍?那不是我的性格,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个王八蛋毁了我的前程,搁谁头上都难忍!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何田田知道他说了的事就一定要干到底,劝也劝不回来,一怒之下把门一摔:“行,我头发长见识短,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能高瞻远瞩。和你掰扯不清,你爱咋咋地!”
几年来这是他俩第一次红脸。
铁戈那张《我的控诉》的大字报引起全厂的关注。这些年来工人们对厂里诸如参军、调换工种、推荐上大学、调离设备厂回红州工作等开后门的问题意见很大,有路子的人在这个厂上班不到半年就能调走,像这样的调动已经有十几个人,大多是地县级干部的子女。再比如分工种,有关系的人分的都是车、钳、铣、电工或在厂部各科室这样一些地方上班。如果有个别人“不幸”分到铸造、锻工这些又脏又累的地方,还可以通过关系调换工种(铁戈分到铸造车间是因为他的履历表上填的文化程度是小学毕业,而且他父亲也不愿出面疏通关系),对于这些问题各车间纷纷贴出大字报,这就叫不平则鸣。
就在这一天苟复礼经过厂党委批准,带着设备厂一大批反潮流战士开着一辆吉普和一辆解放牌卡车到红州造地委的反,这实际上是做出一个假姿态,因为在头一天晚上李麻子已经给地委书记古良才打过电话说明情况,并得到古良才的同意。如此一来既能表明设备厂党委坚决支持工人参加批林批k运动,又能得到地委的谅解,真是一箭双雕的妙计。苟复礼还特意让铁戈坐在卡车的驾驶室里当广播员,领着一帮人在红州的大街上招摇过市,大造声势,引得满大街的人驻足观看,因为这时红州地区批林批k运动已处在退潮期,铁戈他们这些山里人这时候跑到城里游行红州人觉得很荒唐。然后苟复礼又领着大家在地委招待所吃饭,饭后在招待所定了几间房子,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白菂河。他自己吃完饭则窜到他的一个相好的那里去了,不然他也不会让大家在红州住一夜。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铁戈马上跑到辛建家里去聊天,辛建讲了很多武汉和红州批林批k运动的趣事,使他知道湖北大学的“油嘴”彭勋讲话很有口才,武汉的反潮流总指挥是谢妙福等等。
运动搞了十多天铁戈发现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工人们对厂党委成员几乎没写什么大字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人——王为仁,这是他始料不及的。按照文Ge的运动模式首当其冲的应该是正副书记和正副厂长,再怎么搞也轮不到王为仁这个小小的科级干部。可恰恰是因为王为仁这个小科级干部犯了众怒,他就成了厂里唯一被口诛笔伐的对象。他没有想到王为仁在人们的心目中会留下如此坏的印象,正合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这句话。
一天中午吃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