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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青春祭坛-第2章

小说: 青春祭坛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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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闻声赶来:‘你个老不死的!灌了黄汤就打孩子,幼儿园哪有作业?’这时我爸好像有点明白了:‘幼儿园是没有写作业的先例。’于是从口袋里摸出五分钱:‘拿去买糖吃。’小妹妹这才破涕为笑,拿着钱屁颠屁颠地跑了。”
姜蜀明兄弟听完这个故事,当时就捂着肚子笑得喘不过气来:“你老爸真有意思,幼儿园哪来寒假作业?”
铁戈没笑,他长叹一声:“等哪天不用写作业了,那才叫幸福”。
几个月后他渴盼的“幸福”日子真的来了。
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中gong中央政zhi局扩大会议通过了毛ZD亲自主持制定的《中国GC党中央委员会通知》即《五?一六通知》,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无产阶级文Hua大革命”,就要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来一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核爆炸”。
当时铁戈和姜蜀明以及全国六亿五千万人,并没有也不可能感到任何的不安和躁动。他们太小了,都只有十二岁。中央、省、地、县那么多高干、中干和基层干部都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何况这两个小毛孩呢。
在铁戈的记忆里那年的五月底六月初,地区文教局一个姓潘的科长带着一帮人来到附小,他们是地区文教局派驻附小的工作组,这是国内历次政治运动中必有的一个程序。他们有时候叫工作队,比如搞“社教”、“si清”就叫工作队,铁戈的爸爸铁夫就当过工作队队长。有时候又叫工作组,反正不管叫什么党的领导是绝对的。
六一儿童节这天附小的全体师生都到大操场集合,听党总支书记颜雄作《关于红州附小开展无产阶级文Hua大革命动员大会》的报告。
颜雄书记站在操场北边一个高坎上,左边站着以潘科长为首的工作组成员,右边站着以桂叶芳为校长的领导班子,各班班主任一律站在队伍最前面,一个个神情严峻、凝重。
颜书记的报告没有一个学生听得懂,因为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动员报告。老师们虽然经历过各种政治运动,但他们当时对无产阶级文Hua大革命的“伟大”意义并不见得能够真正理解,大约也是似懂非懂装模作样地在听。颜书记所做的动员报告倒不如说是在做出一种姿态,或者说是在完成一个程序,因为他本人也不知道文Hua大革命到底怎么搞,他是后来在文Ge初期文教系统第一批被打倒的人。
六月下旬铁戈和姜蜀明参加完毕业考试,接着红州地区、红州县以及红州镇的三所小学即附小、镇小和街小的应届毕业生都要进行升学考试。
为了防止舞弊,附小、镇小、街小轮换考场考试。附小的学生到镇小考试。
铁戈知道算术肯定没戏,语文应该还行。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铁戈只顾贪玩,那“枪”压根儿就没磨过。算术考得一塌糊涂,他铆足了劲要把作文考好。
到考场把作文题一看,我的娘哎——《放学以后》——限八百字以上,当场差点晕过去了。
铁戈寻思放学以后能干点啥?回家写作业?这个主题太没意义。写做好人好事?学雷锋做好事他倒是经常做,做得最多的是帮拉板车的人推车上坡。
从附小到铁戈住的老山包有一个又陡又长的坡,拉板车的人双手紧握车把,肩上套一根麻绳,那绳子深深地勒进肉里紫黑紫黑的。他们上身前倾几乎达九十度,两只小腿肚子青筋暴涨,浑身上下像用水浇过似的,嘴里兀自嘿哟嗨哟地哼着号子,那声音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让人听了特难受。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搬运站就是采石场的工人,为了养家糊口才干这种苦力。农村来城里拉货的人用驴车,马车则只有农研院才有。
每当他看见这些社会最底层的苦力吃力地拉着上千斤重的红砖、石子或者预制板,就非要上去帮忙推车不可。推到坡顶一般都会得到“学生,谢谢了”这五个字的表扬,他便很满意。因为那时候都时兴学雷锋做好事,做了好事还能得到表扬已经很不错了,想想人家董存瑞炸碉堡、黄继光堵枪眼,不论有多大的荣誉自己都不知道。
但铁戈转念一想,不能写推车的事,从推车开始到结束还不到一分钟,咋能写出八百字的作文呢?他始终走不出做好事的圈子。这真应了宁老师常说的那句话:“你们现在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考试时只能两手按白纸,两眼望青天。”这说的是过去科举考试的情景。
他长大后去过南京夫子庙的贡院,那是一个保存完好的古代考场,三面是墙,一面真的可以看见头上的青天。可他此时连青天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屋梁上的黑布瓦。
他仔细在脑海里搜索着,突然想起做过的一件好事:每年夏天老山包上的几个单位的人都喜欢到福利院旁边的一口大水塘里去游泳,但要下到池塘边必须经过一条二十几米的小路,这条路不长,但却有五十多度的陡坡,极其难走。
有一次他看见文教局的潘科长游完泳后,穿着木拖板上坡滑了一跤,从半坡上又滚进塘里。
还在游泳的大人们乐坏了:“怎么又来游哇?”
潘科长自嘲道:“再过一把瘾。”
铁戈想这个又陡又滑,会游泳的摔一跤滚进塘里兴许没事,要是不会游泳的人滑一跤摔进塘里说不定会淹死的。不行,得挖成台阶才能避免这种危险。第二天铁戈拿着锄头忙了一上午,终于挖出了一个三十多级的土台阶。
他心想,干了三四个小时的活,写个八百字的文章应该没问题。但他不明白一个道理,做好事时间长短与写作文字数的多少不能成正比,关键是如何描述这个过程。
等他按老师教的程序拟提纲打草稿最后誊清,时间已经不够了,这篇没有结尾的作文成了他永远的心痛。
多年以后他回忆起这次升学考试,只能自问自答:“熊是咋死的——笨死的!”
有分教:
只怨平时颠且狂,那堪临阵来磨枪。
从前好事难描述,抛却几多华彩章。
正是:不学无术非战之罪?名落孙山岂天命乎!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三回 毛ZD返京重点火
第三回
毛ZD返京重点火
红革军放肆大抄家
列位看官,文Hua大革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似乎已有定论,就是从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中Gong中央发表《五?一六通知》那天算起,实际上在一九六五年就已经露出端倪。度过了三年大饥荒中国人刚刚消停地吃了点饱饭,又要开始折腾了。在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十号上海的《文汇报》发表了一篇姚文yuan写的文章《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一个刚刚崭露头角的文艺青年居然敢在上海的一张报纸上公开批评北京市的副市长吴晗,而且上纲上线,咄咄逼人,气势汹汹,可见来头很大,就连中央指导文艺宣传的中宣部事前都不知道,这种极不正常的现象在学术界、文艺界、思想界引起了极大的震动和混乱。对于姚文yuan的文章是批判还是跟进?中宣部副部长周扬指定关锋、戚本禹和龚育之各写一篇文章支持姚文yuan的文章,以表明中宣部的态度。此时东南六省市的主要报刊纷纷转载姚文yuan的文章,批判《海瑞罢官》,而北京方面中央的党报党刊除了关锋、戚本禹、龚育之写的这三篇文章以外没有任何动静,这令远在南方的毛ZD大为不满,周EnLai打电话告诉彭zhen让他赶快转发姚文yuan的文章,迟至十一月三十号也就是在《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在上海发表二十天之后《人民日报》等中央各大报刊才刊登了这篇文章,但彭zhen却把这篇文章放在了学术研究专栏,企图把这篇文章限制在学术讨论的范围之内。其实姚文yuan的文章主要是批判海瑞退田平冤狱,影射现实中的分田搞单干风和翻案风。毛ZD说姚文yuan的文章写得很好,但并没有击中《海瑞罢官》的要害,要害就是罢官,嘉庆皇帝罢了海瑞的官,庐山会议我们罢了彭德huai的官。于是全国各大报刊大量登载批判文章,关锋与林杰合写的文章联系到庐山会议甚至还点了国防部长,为此中宣部副部长许立群感到在政治分寸上非常难以把握,便向彭zhen汇总了七个材料,同时附上一份给彭zhen的信,这封信便是后来《二月提纲》的雏形。姚文yuan点名批判吴晗后彭zhen觉得有必要制定一个学术批评方针(过去中央曾有规定点名批判知名人士要经过中央批准),以免发生混乱,因此就有《二月提纲》的制定。二月十二日这一天中Gong中央加了批语把《二月提纲》下发党内,由此拉开了文Hua大革命的序幕。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从“左”的思想发展的过程来说,一九六五年初颁布的《二十三条》(即《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目前提出的一些问题》)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环节,因为它强调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基本理论,提出了这次“运动的重点是整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的政治和理论纲领,使它后来发展成为“文Hua大革命”的纲领。
话说一九六六年七月十六日毛ZD在武汉横渡长江,七月十八日他突然从武汉回到北京,当天即大发雷霆:“派工作组是错误的,回到北京后,感到很难过,冷冷清清,有些学校大门都关起来了,甚至有些学校镇Ya学生运动。谁镇Ya学生运动?只有北洋军阀。凡是镇Ya学生运动的都没有还下场!运动犯了方向、路线错误。赶快扭转,把一切框框打个稀巴烂。”几天以后的七月二十六日,毛ZD在接见“中央文Ge小组”全体成员时,给前一段运动的性质定了性:全国95%的工作组犯了方向路线错误。要“统统驱逐之”,严令撤销工作组。七月二十八日清华附中红卫兵写信给毛ZD,并请江Qing转交。结果出乎意料地得到毛ZD的肯定。八月一日,毛ZD写信给这些红卫兵,在这封信中一共用了四个“热烈的支持”。这封信还作为中Gong中央的重要文件在当天开幕的八届十一中全会上予以印发,毛ZD的这个政治姿态给了红卫兵以极大的鼓舞和支持。八月五日,毛ZD在中南海贴出了他那张著名的大字报《炮打司令部》,明白无误地告诉人们在中央还存在着另一个司令部,由此刘少Qi等人布置的“反干扰”运动寿终正寝。八月八日,中国GC党第八届十一中全会通过了《中国GC党中央委员会关于无产阶级文Hua大革命的决定》,亦即《十六条》。林Biao上升到第二位,刘少Qi则降到第八位。八月十二日,北京市委正式宣布,在两三天内工作组的全体人员撤出各学校。紧接着各省、市、自治区统统照此办理。工作组整理的黑材料被当众销毁,大学中学学生们头上的紧箍咒没有了,于是一个个山呼万岁,又以更大的热情投入到运动中去。紧接着北京的老红卫兵们(既干部子弟红卫兵)掀起了一股破四旧狂潮,怀疑一切、打倒一切、砸烂一切的红Se恐怖席卷北京蔓延至全国,这就是著名的“红八月”。
真个是: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红州地区的文Hua大革命和全国一样,终于轰轰烈烈地闹腾起来了,中学生和师范生以及机关干部也开始参加运动。
八月中旬的一天上午,铁戈带着弟弟铁剑,隔壁邻居季建设、季建桥,电影公司梁经理的独生子梁杰,地区林业局病休的副局长家的张兵、张军、张平、张勇,地区林业局副局长的儿子倪田,地区文教局局长的儿子程洪等一大帮孩子,到街上看“破四旧”。
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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