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祭坛-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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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又给老子瞎咧咧!你这十年刑就是嘴巴惹的祸!中央出了修正主义自然有人去管,有几百万解放军,还用得着你去学孙子兵法?现在可倒好看了一遍《孙子兵法》,你就成了孙子的孙子,还敢在这胡说八道!你老老实实给我写申诉,写完了寄给我,这可是汪院长要的东西,明白吗?郎超雄他们一到劳改队就写申诉,早就给中院了,还寄给我一份,让我也了解这个案子。汪院长说所有人都写了申诉,就是没看到你的申诉材料,你成天在监狱里干什么?”
“原来是我帮他们翻案,现在就让他们为我翻案,他们出去了我肯定也要出去,我落得个清闲。我如今是劳改犯,每天都要劳动改造,为国家创造财富。在社会上这叫抓革命促生产,在监狱里这叫反革命搞生产。我现在明白了一个道理,国家事大,个人事小,我正在为被文化大革命耽误的时间争分夺秒地忘我劳动,为国家创造财富……”铁戈嬉皮笑脸地开玩笑。
铁夫骂道:“你少跟我扯犊子!到底写不写申诉?”
铁戈一看爸爸真的动了怒,忙说:“谁说不写?腹稿早就打好了,我明天就能写完。别的不敢说,反革命不会动笔杆子那还叫反革命?”
铁夫叮嘱道:“写好了马上寄给我,要快,汪院长还等着要呢。当然这种事不可能一下子就搞成了,也许还会有反复。人家当年费了那么大的劲才把你们整进监狱,要想出去也得费一番功夫,我估计你们的事可能要费一番周折。”
“知道了,我马上就写申诉。反正好不容易逮着上大学的机会来深造,提前出去那叫肄业,我还想正儿八经把它读完呢。”
铁夫骂道:“又他妈给老子放狗屁!你坐牢还上瘾了还,再这么说小心老子收拾你。”
“看看,跟你开两句玩笑你就急,没劲。”铁戈又问妈妈:“何田田现在怎么样了?”
汪寿龄说:“她还好,有时候到家里来坐坐,陪我说说话,精神比以前要强点,就是老问我要你的通讯地址,要来看你,我又不敢告诉她,真叫人为难。”
“妈,你叫她不要等我,让她早点嫁人。我们是运动案子,红州地委恨我们比恨真正的反革命还要恨得厉害,我对申诉不抱很大的希望,我是准备坐满十年的。爱她,就要为她着想,我一个大老爷们岂能为一己之私让她把大好年华做了殉葬品!”
“田田这丫头有点犟……”汪寿龄说。
铁戈打断妈妈的话:“犟也不行!妈,如果她再到家里来,你要好好劝劝她,长此以往终非了局。”
有分教:
果然入梦有春风,华夏中兴赖此功。
国运昌隆今日始,东方从此号长雄。
正是:谈高考盛赞好政策,脱苦海预先下功夫。
第一百零五回 痴心不改何田田智赚铁瑛
第一百零五回
痴心不改何田田智赚铁瑛
兴奋莫名小妹妹畅谈理想
话说一个星期以后铁夫收到了铁戈的信,当天晚上铁夫直奔中院找汪院长。都是老朋友没有什么客套,铁夫把申诉材料递给汪院长。
汪院长仔细看完申诉材料,说:“这个申诉讲了四个方面的问题:第一、说明了学习孙子兵法的目的不是为了推翻无产阶级专政,而是担心中央出修正主义;第二、他不知道红州这边那些人的任何问题,实际上和郎超雄等人没有实质性的接触。郎超雄和石庵村写的文章一般人看不懂,连董增财和呼延嵩提审郎超雄时都被他驳得无法审讯。铁戈的申诉和郎超雄的申诉以及他们以前的交代材料可以互相印证,郎超雄根本不承认铁戈是这个集团的成员;第三、铁戈在申诉中特别强调他是在没有经过审讯的情况下被判刑的,这不符合法律程序。在欧美那些国家非常讲究程序是否合法,如果一个人真的犯了罪,但司法程序不合法这个人也要放掉。我们国家目前还没有程序法这方面的东西。我问过董院长,他说当时地委要他们快点判,所以铁戈、韦新雨和左子海都没有提审就判了。第四,铁戈所写的《訄言》只是一个申诉材料,申诉是公民的正当权利,不能作为罪证,所以你儿子死也不认罪。”
铁夫大惊道:“我儿子真的没有审讯就判了刑?我去看他时他说过这事,所以坚决不服,我还以为他撒谎。汪院长你们法院咋能这么整?”
“老铁呀,这主要是因为地委给我们的压力太大,法院也是在地委的领导下工作嘛。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七六年夏天地委打算释放郎超雄等人。一是省高院认为郎超雄等人的言论和文章不构成犯罪,二是迫于当时的政治形势。如果毛主席晚去世半年一年,郎超雄他们可能早就没事了。柳国夫还让县法院的董增财亲自把郎超雄提出来谈话,叫他出去以后不要再闹事了,从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郎超雄他们是无罪的。如果真的有罪的话早就判了,谁还敢放人?”汪院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酽茶:“实际上我们地县两级法院大部分人都不主张判郎超雄,少数原来的保守派坚决要判,这里面涉及到派性的观点之争。我主张犯了罪就要判,无罪就不能判,也不该判。至于这个人的观点是造反派还是保守派,都不是判刑的依据。虽然文革中造反派整过我,我也非常痛恨造反派,但从法律的角度处理案件只能看其是否触犯刑律,除此以外任何东西都不能作为判刑的依据。”
铁夫骂道:“一个人连审都不审就拉出去判刑,闻所未闻!简直是拿法律开玩笑。我们国家到底有没有法律?”铁夫气不打一处来。
“实话告诉你,文革开始后我们国家就没有什么法律,法院判刑依据的只有‘公安六条’。郎超雄把他们的判决书抄了一份寄给我,里面只有一连串的‘恶毒攻击’的词汇,而没有依据刑法第几条第几款规定的字样,这就是‘恶攻罪’。吴晗不是写了一个剧本《海瑞骂皇帝》就被整死了吗?文革期间谁敢骂皇帝?不说骂你只要议论了中央某个领导人,就是恶毒攻击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就要按‘公安六条’来定罪的,这是当时的政治形势和政策的需要。文革期间那么多政治犯被枪毙了,你儿子还活着就算万幸,发脾气没用,来,抽根烟。”
汪院长递了一根烟给铁夫,自己也点上一根,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要说郎超雄和石庵村他们都是很有才华的年轻人。我看了他们的申诉材料,可以说他们的确是些敢于独立思考有独特政治见解的人。这群人读了不少马列的书,还有什么黑格尔、笛卡尔、普列汉诺夫的书,读得很深很细也很有见地。郎超雄、石庵村他们写的文章,不说我们中院就是整个红州地区也没有几个人写得出来。哲学政治经济学的观点不是可以照抄照转的文件,那都是经过多少年的积累和思考得来的。记得董增财向我汇报时说:‘郎超雄这个人不好对付,他写了很多文章我们都看不懂,叫我们怎么审?我们说这个观点是反动的,他说这是马克思说的,在马克思的什么著作哪一章里就有。我们说他那个观点是错误的,他说是列宁在什么著作里就有这个提法。结果搞得我和呼延庭长抱了一大摞马列的书放在审讯室里随时查找。这哪里是我们审郎超雄,完全是郎超雄在考我们。’直到今天董院长说的这些话我还记忆犹新。后来我亲自到预审室看董增财和呼延嵩审郎超雄,这人果然好一张利嘴,而且记忆力超群。这说明郎超雄在学习马列主义、毛主席著作上的确是下了一番功夫。但是话要说回来,关于这个案件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种案子目前还解决不了,中院也不敢受理这样的申诉,还要放一放,因为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你也是老党员老干部了,你知道我们国家的政法部门历来都要服从党的绝对领导,法院不能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就算这个案子是枉法裁判我也不敢改判。当初判决郎超雄这个案子时地委也是等到四人帮垮台后两个多月才动手的,这就是要等待一个好时机。你不知道吧,我们法院判决案件时也会考虑时机问题,为什么很多死刑案件要等到过年过节时宣判,主要是为了起到一个震慑作用。目前中央正在甄别‘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这是一个信号。文革中出现了那么多冤案错案老百姓心里不服,民心不可违呀!我想中央可能要先解决在全国有影响的大案,然后才能逐步解决省、地、县这一级的问题。就像当年我们打仗时强攻不行就迂回,白天不行就晚上打,打不过就撤退,等到有利时机来了再打,这是一个道理嘛。老铁,再等等吧。”
铁夫明白儿子还要在狱中继续受罪,但起码总算看到了一线希望。
话分两头。
却说铁瑛上了武汉医学院,离铁戈的监狱只有一站路,所以铁瑛经常在星期天去看哥哥。每次总要买点榨菜、大头菜之类的咸菜带去,因为这些菜既下饭又好保存。
七九年元旦铁瑛又去看铁戈。他对大哥一向十分钦佩,甚至有点崇拜,因为他的那些朋友都是些不同凡响的人,虽然大哥只是个小学毕业生肚子里却有那么多东西,这不能不令她佩服。在她的心目中大哥是个好人,绝不是反革命。
兄妹俩坐在台阶上闲聊,因为原来接见时铁瑛都是陪着父母亲来的,她基本上捞不着和哥哥讲话的机会。
“哥,监狱里很苦吗?我想像不出有多苦。”
铁戈侃侃而谈:“没有坐牢经历的人,当然想像不出监狱里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般人关于监狱的印象都是从小说或电影里知道的,都觉得很神秘。其实那太肤浅了,只看到了表面现象。其实监狱也是一个小型的社会,也有很多不得不面对的问题。有些事在这里根本不可能发生,比如三角恋爱,因为这里既没有谈恋爱的对象,也没有谈恋爱的时间和空间。有些事则时时处处都会发生,比如经常有人偷听你的话向干部汇报,这是所有犯人最讨厌最痛恨的事,必须时时刻刻提防。在监狱里面活着真的很累,神经总是要保持高度警惕,免得一时不慎出问题。要说监狱里不苦那是假话,谁没事喜欢到监狱里来?印度的圣雄?甘地说过:‘我们受苦,是因为我们苦得还不够。’一个人一生坐一次牢也许不是坏事,人的一生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把人世间的酸甜苦辣都品尝一下这才是真正的多姿多彩的人生。当然坐牢不是逛公园,它禁锢人的自由,强制性地灌输一种你并不想接受的思想,实际上是对人的一种惩罚。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小说、电影那些文学作品里轻描淡写的那样。就像你上大学一样,我没有上大学,我就想像不出大学生活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说这些了,考上大学高兴吧?”
“当然高兴。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我激动得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打开灯靠在床头架上胡思乱想。哥,你知道我想什么?”
铁戈摇摇头。
铁瑛绘声绘色地说道:‘我想啊,等我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我要买一大堆零食吃。有上海奶糖、北京果脯、黄石港饼、孝感麻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