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祭坛-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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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戈大骂道:“包厚斌,你个死狗日的瞎了眼踩老子的脚!”
包厚斌也叫道:“你故意找歪!”
“你个臭婊子养的踩了老子的脚还有道理!”不由分说楸过包厚斌一顿暴打。铁戈多了个心眼,这次打人他不打脸专门打腹部和腰部,只几下就把包厚斌打瘫了条。
铁戈边打边说道:“你狗日的有本事再去找干部汇报,老子等着干部来找我!”
围观的人没有一个扯劝的,有人高声叫好,有人幸灾乐祸,人人都恨透了这个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东西。
包厚斌在地上足足躺了两三分钟,艰难地走到干部办公室报告。
带班的是羊干事:“包厚斌,有事吗?”
“报告羊干事,铁戈打我。”
“铁戈打你?为么事?你去把铁戈叫来。”
“我不敢。”包厚斌从来没有吃这么大的亏。
羊干事喊道:“吴祖祥,去把铁戈叫来。”
铁戈进了办公室,羊干事问道:“你为么事打包厚斌?”
“他踩了我的脚,还装得像没有事一样。”
羊干事问:“是不是这样的?”
“是他把脚伸到我脚下我才踩了他的脚,他是报复我。昨天我跟易管教员汇报他们躲在楼梯后打麻将赌烟,易管教员缴了他们的烟,他怀恨在心,今天就故意找歪。”
铁戈狡辩道:“打破了锅说锅,打破了碗说碗,一码归一码。你踩我的脚,当时陪个礼不就没有事了吗?”
羊干事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他非常痛恨包厚斌,于是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铁戈以后有什么事说清楚就可以了,不要打人。包厚斌你再也莫踩他的脚,都去洗澡吧。”
出了办公室铁戈一脸阴笑:“包厚斌,没有捡到便宜吧?你以为干部真的向着你?你不过是条没有人性的狗!你娘老子是么样弄出你这个杂种?来来来,我们再到楼梯后面去玩一把,老子整不死你才怪!”
说着用手死死地箍着包厚斌的脖子,包厚斌连喊都喊不出声,就这样被铁戈连夹带拖到楼梯后面,待铁戈松开手,包厚斌的脸已经憋得发紫。
铁戈一脚把他踹到地上用膝盖压住他的胸部,一手掐住他的喉咙厉声骂道:“你个死狗日的还敢告状?老子打不死你!我告诉你,干部最多就是关我几天反省,老子今天先把你废了!”说完又是一顿狠揍。
走廊上的犯人又围过来看热闹,仍然没人去报告干部。
这时大脑壳走过来说:“铁戈,算了算了。包厚斌你也尝到挨打的滋味了?好不好受?做人不能太绝了,凡事总要留条后路。”
铁戈和大脑壳等人一起到澡堂里抽烟,大脑壳笑道:“我经常跟羊干事聊天,羊干事说汇报得最多的就是包厚斌,他最痛恨包厚斌这种人,他说包厚斌根本就没有改造好,今天报告张三如何,明天又汇报李四如何,从来就不说自己怎样,搞的都是假把戏。今天幸好是羊干事带班,要是易管教员带班你今天就完了。”
铁戈淡淡一笑:“无非是关反省号子,有什么了不起?我刚分到五队时刘武汉就跟我说过包厚斌的事,老子想打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刘武汉笑道:“岂止是你一个人出了气,全中队多少人都盼着这一天,你没看没有人去扯劝?大脑壳也是的,你何必去扯劝,让铁戈把他好好教训一顿,这种东西就该多打几下。”
大脑壳笑骂道:“放你妈的狗屁,你没看见铁戈就像疯了一样一气猛擂,我再不扯开怕是要出人命。你莫看包厚斌的块头大,他经不住铁戈那样死打,要真打出了问题就收不住场了。”
从此只要是铁戈在场,包厚斌和那些爱汇报的人再也不敢露面了。
有分教:
千年科举取寒士,八斗才高榜上名。
贡院已是羊头肉,后门推荐任横行。
正是:反革命齐声赞高考,小铁戈痛打包厚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 拒不认罪冬训会怒骂顾会营
第九十五回
拒不认罪冬训会怒骂顾会营
脚镣手铐反省室幸会蔡庆渝
话说一九七八年的元旦刚过,元月三号全监狱召开“冬季整训大会”,会上监狱政委作报告要求每个犯人都必须认罪服法,并且要交代余罪,揭发同伙,争取立功减刑,这是每一年必走的过场。
铁戈是七七年二月下队的,那一年的“冬季整训”正好结束了,所以他没有尝过冬季整训到底是个什么味,现在他所在的十组的执行员顾会营要在小组会上给他补这一课。
列位看官,这顾会营是一九五七年汉阳闹学潮时被抓的学生,从重判了无期,到六二年改判为二十年。六六年文化大革命闹得沸沸扬扬,监狱干部很多参加了文革运动,监狱的管理松了一些,他认为时机已到就在狱中组织反革命集团,重新犯罪,又被加刑到死缓,然后慢慢改到无期,再才改为有期徒刑二十年。
刘武汉闲来无事给他计算了一下刑期,从五七年被捕到刑满要坐三十八年牢,也就是说要等到一九九五年才能刑满释放。铁戈分到十组的当天刘武汉就跟他打了招呼,说这个顾会营本来为人还可以,就是因为文化大革命中重新犯罪以后本来是要枪毙他的,因为他一再哀求监狱长不要杀他,监狱长念他是五七年就判了刑的人,所以只向法院报了一个死缓。从那以后顾会营就变了,变得十分阴险毒辣,总是向干部汇报其他犯人的言行以获取减刑,是个绝对要防的小人。另一个是国民党的兵痞破脑壳陈邦平,这家伙喜欢乱嚼,搞得不好就咬你一口。还有一个左万应,是中队有名的庆父,要特别注意。所以从那天起他就刻意与顾会营、破脑壳、左万应保持距离,不让他们找到任何借口。后来左万应和铁戈处得还相当不错,破脑壳刑满释放了,他要防范的只有顾会营一个人。俗话说,不怕恶鬼,就怕小人,你不惹他,他要缠你。这顾会营私下里和别人说铁戈傲然自雄,一副目无余子之态,一定要刹一刹他身上的那股傲气。这话传到铁戈耳朵里,他只是一笑了之,并没当回事。铁戈在生产上一直做得很好,产质量总是小组第一,在这方面连顾会营找不到借口,也不得不服。因为如果小组的生产搞不上去,小组执行员是要负责的,少不得要挨干部的训斥。然而在政治学习小组会上铁戈从来就不发言,不是剪指甲,就是上厕所,没事也要蹲在厕所里,再不就是在纸上默写古诗词。一会儿又是剃头(犯人经常剃头,通常是在政治学习时做这件事),他剃头与众不同,每次都要刮得光光的,说是要去掉头上的三千烦恼丝,出家当和尚,一会儿又去烧水泡茶,反正就是不发言,不认罪。为这事顾会营多次向干部报告,易管教员也多次找他谈话,他就是不理这个茬,始终一声不吭,既不顶撞干部,也不表态,对此易管教员非常恼火,却又毫无办法,只能慢慢做思想工作。
各中队开始冬季整训的第一天,顾会营在小组会上点名要铁戈交代余罪,积极揭发同伙,想趁冬季整训之机整铁戈。铁戈原来准备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写,既不写认罪材料也不写交代材料,混过冬季整训算了。谁知顾会营第一个点到自己头上来了,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只好接招。
他漫不经心以十分冷漠的口吻问顾会营:“你知道我犯了什么法?”
顾会营冷笑道:“不是反革命到不了五队。”
“是集团案还是个人案?”铁戈紧逼一句。
“听说是集团案。”
“告诉你,我不是集团案,是个人案。”铁戈故意下套。
“我听说你是集团案,怎么变成了个人案?”顾会营颇感意外。
“你看过我的判决书吗?你怎么就知道我是集团案?”铁戈一步步诱顾会营。
“判决书只有干部能看,犯人看不到。”
“既然你没有看过我的判决书,这就证明你是道听途说的。监狱规定犯人之间不准谈案情,不准谈社情。那么肯定是某个干部跟你讲的,我倒要和你一起去对质,看是哪个干部告诉你的。如果是犯人讲的,你也要把人交出来。你想出我的绿太阳(红州土话,意即你想整我),老子偏不服你那根黑杆子秤!”
顾会营恼羞成怒:“你这是故意找歪!”
“放你妈的狗屁!”铁戈怒骂道:“你这也是听说的,那也是听说的,你听说我操你祖宗十八代没有?你个狗日的真是汉阳来的贱三爷——天生的贱货!在监狱里还敢组织反革命集团,共产党不专你的政还要专哪个的政?从你坐牢开始到现在,二十一年了你怎么还没学会讲老实话?做老实人?怎么还在到处害人?”
“好!你骂人,我去报告干部。”顾会营边说边朝办公室跑去。
“你不报告干部,你狗日的就是婊子养的!”铁戈继续怒骂。
不一会中队执行员吴祖祥要铁戈到办公室去。
易管教员问道:“你为什么要骂顾会营?”
铁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要我交代余罪,我并没有犯罪,我连原罪都没有哪来的余罪?”铁戈态度很强硬,他知道既然闹起来了,就绝不能示弱。
“没有罪你怎么会被投入劳改?”易管教员的口吻颇有嘲讽的味道。
“彭德怀没有罪为什么被打成反党集团?”铁戈反问道。
“彭德怀反对毛主席,当然是反党集团。”
“彭德怀什么时候说过什么话反对毛主席?他的万言书你看过吗?那里面说的是什么内容?我看过那个所谓的万言书,其实只是一个党员按照党章规定对党的领导人说了当时的真实情况,或者说一个国家公民依据宪法有关言论自由的规定,说了几句大实话就被打成反党集团的头子,就成了千古罪人。在人们心目中彭德怀不是罪人,是有功之臣!”
“我现在不说彭德怀是否有罪,只说你的事,你到底有罪无罪?到底认不认罪?你是经过法院判决的罪犯,怎么会没有罪?”易管教员焦躁起来。
“彭德怀也有组织上做的结论,何以见得这个结论是正确的?法院对我进行判决,何以见得他们不是栽赃问罪?何况我被捕以后法院并没有提审我,法院凭什么对我进行判决?有些人渣法院并没有对他判决,何以见得这些人渣就无罪?有罪无罪并不见得一定要根据是否判决而定,而是根据此人是否触犯刑律而定,这是起码的常识。”铁戈的语气咄咄逼人。
易管教员此时已经按耐不住了,他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铁戈:“那是原判机关的事,我管不了,我只管送到这里来的犯人,彭德怀要是到了五队我照样管他。至于他有罪无罪那是法院的事,与监狱无关。哪个犯人拒不认罪,不服管教,顶撞干部,我就要关他的禁闭!我问你,到底认不认罪?”
“无罪可认!”铁戈怒目圆睁,应声抗辩,声音也高了八度。
易管教员气的脸色发青,二话不说,从柜子里拿出手铐扔到桌上厉声问道:“你真不认罪?后果你要想清楚!”
“无非就是戴铐子关禁闭,算不了什么。你一个小小的管教员又加不了我一天刑,有什么后果可想?就算有什么后果想又有何用?你能做到的就是把我铐起来,我还真想领教一下在监狱里关禁闭的滋味!”
易管教员大怒,正要用铐子铐铁戈,谁知铁戈说:“等一下我有个要求,从逮捕到公判再到批斗我已经戴了五次铐子,就是没有尝过戴脚镣的滋味。听犯人说中队有一副一百二十斤重的特号脚镣,我想试一试,不然以后刑满释放了连脚镣都没有戴过,那不是白坐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