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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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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对我来说,真的太遥远。十五年前,我才三岁,十五年后,我就三十三岁了。我不想到我三十三岁的时候,还要活在承前启后、继往开来之中。
中央电视台的春节晚会,彭丽媛唱了一首歌,我觉得这首歌林小芳唱会挺合适,和《血染的风采》风格相近:
你说我是你遥远的星辰,从前的天空也有我的闪烁
你说我是你失收的种子,从前的大地也有我的花朵
你说你一直在倾听我流浪的脚步,你说你始终在注视我海边的渔火
你用永照人间的日月告诉我,你用奔腾不息的江河告诉我:
我属于呀你我的中国,我属于呀你我的中国
想起林小芳,我的心一点一点暗了下去,暗成了黑暗中的苍穹。或许,林小芳就是我遥远的星辰,在我此时的天空闪烁。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三(1)
冷红飘起桃花片,青春意绪阑珊。
——冯延巳《临江仙》
一进巴山夜雨的大门,就看到,秋秋坐在门边的竹子隔断里,守着一大盆红彤彤的水煮鱼,冲我笑,透过水煮鱼的热气,秋秋的微笑让我觉得浑身上下火辣辣的。
菜够快的。我脱了外套,挂在椅子上。
刚录完节目,没卸妆就来了。秋秋问:你是不是成天没事干啊?
秋秋这句话就像水煮鱼里的辣椒,一下呛住了我的喉咙:你是不是想说我吃饱了撑的?我可一口没吃呢!
不是这个意思。秋秋有些歉意:我是说,你没女朋友啊?
骂人不揭短。我缓过劲来:你说的女朋友——炮友那种?
秋秋嘴角一翘:我给你介绍一个?
你不是想毛遂自荐吧。我一脸坏笑:要真有这想法,我也认了。
滚。秋秋说出这个字,马上就觉出不雅,冲我做了个鬼脸:你老家是哪儿的?
楚丘县。我说:多好的地方,人杰地不灵。我背井离乡来支援你们济南建设,还不发个女主播给我,慰藉一下我苦难的肉体,还有心灵?
主要是肉体吧。秋秋一边说,一边向我身后挥了挥手:这边儿,上趟洗手间就丢了,你个笨蛋。
沈小琴飞速走过来,挨着秋秋坐下,从桌上抽出一张餐巾纸,边擦手边说:这里的隔断都一样,全是竹子的,顾客又不是熊猫。
沈小琴的思维模式总是与众不同,我是从这一次才发现的。我没想到秋秋会和她一起来,难道,真的要买一赠一吗?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同时吃饭,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比这件事情还要痛苦的,就是这两个女人是闺蜜。作为男人,只能边吃边听这两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话,谈得全是闺中琐事。借用苏格拉底的比喻: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那么,两个女人就是一千只鸭子,闺蜜相当于再加上一千只。和两千只鸭子吃饭的我,简直是食之无味。
我一边想着,一边啃干锅辣鸭头,出了一脑门汗。
贵和好几个名牌专柜最近打折,用会员卡折上折,你去看吗?
好啊,明天有空吗?
明天不行,牛制片有个活动,让我出外景。
给红包吧?
能给就不错,不会太多,牛制片太抠,还是马制片大方。
你一说马制片我想起来了,他和……秋秋看了我一眼,凑到沈小琴的耳朵边小声嘀咕起来。
我假装无视,继续啃干锅辣鸭头。
秋秋和沈小琴其实还算知书达礼,怕冷落了我,时不时问我一句:你最近在写什么小说啊?
还是通俗小说。我埋头苦吃,继续无视,心想三妻四妾的古人们,一定在耳朵里预装了超强防噪系统,在一张张*快活的床边,是一个个聒噪难耐的餐桌。还有现代流行的*,没什么好玩的,俩女的凑一起嘀咕,听,也听阳痿了。
饱了。我擦擦嘴,说:先走了。
还有约会啊?秋秋说:业务这么繁忙?
回家用功去。我说。
别闹了。秋秋板起脸:有正事找你。
啥正事?
秋秋看了沈小琴一眼,沈小琴说:我有个表弟来济南参加艺考,本来想考表演专业,让秋秋辅导,一听他的普通话说的全是县城味,还没你标准呢,想让他考导演,让你给他辅导一下笔试,行吗?
【高三本纪002】
起春节后,尽至济南一周,凡一月。
寒假开学不久,我们去济南参加艺考。
当时的艺考远没有现在火爆,主要专业只有音乐和美术两种,和如今扩招后庞杂的专业、火爆的群体相比,堪称冷清。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三(2)
我上了高三才知道省城还有一个艺术学院,寒假里才知道艺术学院还有个导演专业。夏国强花五块钱,邮购了艺术学院的招生简章,拿给我看。
可以肯定,在我之前,夏国强曾把这个简章拿给了无数人看,简章已经被折破了,折痕处横竖贴着两道透明胶布。
我又不搞艺术,看它弄啥?
有个导演专业,我看挺适合你。夏国强把简章小心翼翼地摊开。
捣蛋专业还差不离。我说。
这你就不懂了。夏国强说:导演和捣蛋的原理都是一样的,你只要把专业捣过了关,文化课分数线特别低,还不考数学。
不是“全兴”吧?我仔细看简章。看到导演专业的考试程序是:
初试:朗诵(自选寓言、散文或小说片断一篇;根据主考教师要求即兴朗诵)。
命题表演。
二试:作品分析(笔试:观摩指定的戏剧或电影录像后进行分析)。
三试:命题编讲故事。
对照了一下这个程序,我觉得自己如果能过了初试,后面会相对容易些,并且越来越容易。编讲故事就是吹牛,成天和夏国强混在一起,一般的牛还是能吹囫囵的。作品分析就是评价事情,成天和老六一起玩,他什么事都喜欢评价一番,我多少也有了点胡乱比划的功夫,嘴上表达不出,倒是可以写出来。朗诵是个比较大的难题,这和县城的语言环境有关,平日从来没有人说普通话,从上小学开始,语文老师念课文都是用方言:下了一黑家大唆,地航贝啦,副航贝啦,房子航也贝啦。
除了楚丘本地人,没有人能听出他念的内容是:下了一夜大雪。地上白了,树上白了,房子上也白了。
你会说相声,就能朗诵。夏国强鼓励我:原理也是一样的。
比起夏国强的鼓励,简章开头的几点要求让我一下子豁然开朗。
下列人员不得报考:
1国家承认学历的高等学校在校生。
2应届毕业生之外的高级中等教育学校在校生。
3因触犯刑律而被追诉或正在服刑者。
这三点都和我没关系,所以,我肯定是能报考的。就这样,我在对专业没有任何了解的情况下,动了考导演的邪念,该邪念成为我绝望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夏国强考师范音乐专业,老六也要考表演专业。我们三个一块去考试,坐着一辆大客车去了济南。那时候楚丘到济南根本没有高速路,大客车天不亮就出发,一路颠簸,到济南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那是我们第一次去济南,夏国强和老六兴奋地聊了一路,在摇摇欲坠的车里,畅想着未来的星光大道。
中午,大客车停在了一家路边店的院子里,司机被请进房间吃饭,我们被留在院子外面,眼前是一张张脏兮兮、油光光的桌子,我第一次见识到了一块钱一个的煮鸡蛋,还有十块钱一盘的土豆丝。老六慷慨解囊,买了六个鸡蛋,一人俩。老六一边吃着鸡蛋,一边说:至少,鸡蛋剥了皮,里面还是干净的。
车过梁山的时候,窗外开始出现起伏的小山,一座挨着一座,大多光秃秃的,像“茅台”的脑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山,后来才知道,济南周围的山,除了泰山,都只能算丘陵。
从长途汽车站出来,我看了看电子表,七点一刻。几个黑压压的人凑了过来。
打的吧?
坐三轮儿吧?
去哪?
你们几个人?
他们说话铿锵有力,底气十足,全都是天生的山东快书演员。
我们搭乘一辆机动三轮车,去位于文化东路的艺术学院。在艺术学院门口,我们找到一家小招待所,夏国强把行李放到房间里,就去艺术学院找一个老校友。
夏国强找的这个校友叫苗翔,是艺术学院音乐系的学生。苗翔也是楚丘一中毕业的,比我们高一级,音乐特长生,过去和夏国强在音乐室挺熟。第二天,苗翔请我们吃饭,就在山师东路的一家小饭馆里,由于是第一次离家的缘故,我们都喝了很多酒,席间重复最多的一句话是:整个楚丘一中的瞎包孩子都来考艺术了。
苗翔只比我们大一岁,但显得比我们成熟许多,也许是因为他上了一年大学的缘故,举止稳重,谈吐老练。苗翔的个子也不高,长了一副眉清目秀的脸,自信和淡定让他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风度翩翩。喝酒的时候,苗翔还频频告诉我们一些酒场上的规矩:和别人碰杯,应该把杯子放得比别人低,表示对别人的尊重;给别人倒酒,必须把酒瓶上的商标正冲着别人,这是诚意的体现,让别人知道,你倒的是酒,而不是敌敌畏。
那我要是把商标反过来,就是倒敌敌畏了?老六对苗翔这一套不太感冒,他已经喝高了,端起苗翔的杯子,故意把商标冲着掌心,倒了满满一大杯啤酒:我给你倒敌敌畏,你喝不喝?
对于老六这一挑衅之举,苗翔脸上没流露出一丝愠怒,他接过杯子,微笑着说:你是我兄弟,你就是真倒敌敌畏,我也喝。
好!够意思!老六举起自己的酒杯,和苗翔碰了一下,两个人一起干了。把杯子放下,苗翔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老六想说话,还没说出来,就捂着嘴,跑到卫生间里吐了。
老六这家伙嘴不好,人其实挺好。夏国强向苗翔解释。
苗翔笑笑,说:没事,嘴也挺好。
我发现苗翔笑的时候也露出一对小虎牙,和林小芳的小虎牙有几分相似。这个念头刚刚在我脑海里闪过的时候,苗翔忽然问夏国强:林小芳来济南了吗?
夏国强说:还没有,可能也快来了。
这个姑娘挺漂亮的,等她来了你别忘给我介绍介绍。苗翔的话总是听上去像是无意,回味起来却意味深长。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和老六到艺术学院门口的书店买了些考前辅导材料,天天闷在招待所里研究。通过研究,我发现导演和捣蛋的原理大不一样,里面颇多曲折,有许多需要好好研究的地方,只是时间仓促,已经不能再给我仔细研究的机会。
研究累了,我就和老六去艺术学院溜达。这个学校很小,似乎还不如楚丘一中大,校园里游走着好多留着长发的男生和衣着时尚的女生。不时就有笛子或钢琴的声音从教学楼那些开着的窗户里传来。在音乐的伴奏中,我和老六时常蹲在楼前的台阶上,盯着那些漂亮的女生发呆,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骄傲地从我们身边走过。
这个漂亮啊。老六咽了口唾沫:长得跟杨钰莹似的。
我心想杨钰莹有啥漂亮的,还不如林小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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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青春付给了你 卷四(1)
欲并老容羞白发,每看儿戏忆青春。
——刘长卿《戏题赠二小男》
沈小琴领着她表弟来找我那天,我正在电脑上看一组照片。
这组照片是夏国强发给我的。尽管我是一个没能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但这些照片看得我很难过。早几年,在看《喜剧之王》的时候,穿着学生制服的张柏芝一出现,就吓了我一大跳。
她和林小芳长得太像了。
我曾一度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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