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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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回复是因为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我只能说此文不会坑。谢谢你们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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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拼死护2 。。。
前次冬雷阵阵,人心惶惶,拖了三四天后,终于下起雨来。未至傍晚,乌云遮天蔽日,暴雨倾盆,朗朗白日一下子就变成了昏夜。
我在望月宫中,静心练字,耳中满是雨声,更显宣纸酽墨的清幽。门吱的一声推开,寒风冷雨扑面而来,宣纸‘呼啦’一声,翻起一角,一滴墨在上面渲染开来。
我叹口气,“真是浪费了这半日的功夫。”
来人听得此言,慌忙跪下。
我皱了眉,望着慌乱的侍女,无可奈何道:“起来吧,怪不得你。”
侍女似乎松了口气,起了身,敛了福,才道:“皇上请您过去。”
殿前廊下,福公公见到我,笑着迎上来,“几位将领正与皇上议事,您稍等片刻。”
我倚着栏杆,百无聊赖的望着雨幕下的亭阁瑶台,暴雨下的西兹城,倒显得极为安静,丝毫看不出几天前,这里已经接连打了好几场仗。我深吸口气,寒意直入胸肺,清凉入骨,连日来的烦闷、郁结一扫而空。
正此时,屋内传来男子声音,“皇上,此事千真万确。”
又听道,“李延,此事,你如何看?” 好像是萧晟的声音。
“臣……说不好,但……臣以为,还是谨慎为上。”
我侧耳细听,无奈,雨声极大,听不真切,遂抬高了声音,“福公公,你看这雨得下到何时?”
很快传来萧晟的声音,“是珂儿么,进来吧。”
我跨进去的时候,萧晟倚在榻上,脸色较前些天要好些,只是眉宇间仍有几分倦色。将军李延,还有一位并不识得的武将,坐在下首。见到我时,他二人,站起了身,算是见礼。
我正欲行礼,他却道,“来,坐到朕的身边来。”又对两位将军道,“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二位先行退下吧。”
我心中有些失望,面上不动声色。
萧晟握住我的手,“怎么来了,也不出声。你看,在外面站这么会,手这么凉。”
“明珂哪来那么娇弱,福公公说两位将军正在议事,我总要有些分寸,哪能随便进来。”
他伸手捋了捋我额前的头发,“你何时这么守礼了?”
我佯装生气:“皇上是说,明珂一直以来,都是个不知礼数的?”
萧晟目光在我脸上流连片刻,叹道,“最近你似乎刻意与我疏远,我不让人传你,你也不知道过来看看朕么?”
我不语,只是望着他,目光略过他的眉眼,扫过鼻尖和微微扬起的唇,滑过他松开的襟口,落在伤处,纱布下,依稀能看到微微的起伏。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的覆在上面,“还疼么?”
“不疼。”他答得利落,想都没想。
一时又安静下来,气氛微妙。不是我不想来看他,只是无法面对。从前因为知道他不爱,所以没有负担,而现在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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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为我挡下一箭之后,却无法再说,他对我无情。
萧晟仿佛觉察到我的微妙心情,“我虽救过你一命,但你也算救过我,咱们两不相欠。”见我疑惑,又道,“那日我虽大军压阵在后,他若真的追来,自然讨不到好,但我未必能撑到那时。”
他恢复了从前那带点倨傲的神色,再不是那日,对我说‘黄泉白骨,休想离开’的萧晟。
“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不追上来,与我何干,您这么说,那倒是抬举我了。”我平淡道,伸手将他的襟口拢了拢。
他轻哼一声,不置可否。沉默半晌,又开了口:“朕不妨对你实言,他前日谴使送来书函,主和,不主战。他愿意放弃西兹,唯一的条件,是让你当这西兹城主。”
寥寥数语,听在耳里,却较那冬雷更为惊人,一时不知置身可处。他让我当西兹城主,是因为愧疚?他明知道我恨穆雪男,是因为昭儿,可后来却知昭儿一直在他身边,他这算是对我补偿么?愤怒之余,灵台又有一丝清明,不是的,不是这样,他定是认为萧晟真心待我,他是想借萧晟的手,来给我一切。可我又怎会不知道这其中厉害,他主动修书,是为求和,他要如何面对三军,面对臣民?
“当真……如此?”
“适才两位将军带来的情报,据说,郑军将领多数主战,听闻主上有意求和,一致反对,均被郑帝压下,那穆雪男更是于军中直斥其罔顾社稷。事后,穆雪男一人一骑离开了军营。听说郑帝下了命令,责其长居宫中,闭门思过……如今,你还觉得朕抬举你了么?他为了你,是做了回昏君了。”
方寸之间,种种情绪如潮水,喷涌而至,掀起涛天巨浪。忍不住颤声问:“那你呢?真的愿意放下干戈,换百年和平?”
萧晟不语,只是静静的看我,目光如炬,似乎就要看到我心里去。良久他说,“他连昏君都愿意为你做了,我还有何话说。西兹于我至关重要,进可图谋天下,退可守百年基业。若他真愿意如此,我萧晟对后世也算有个交待。”末了又柔声道,“朕也不想,辛苦得来天下,到头来,寂寞荣华。”
他坦然的看着我,黑眸平静。我心中纵然疑惑,此时却不想计较。心中长叹,横竖不管我如何努力,似乎总与我背道而弛,于其如此,不若顺其自然。
几日后,郑临国主上亲访的消息传来,众军哗然。
那日天空阴暗,忽然下起雪来。
隐儿未着帝袍,而是着一件浅白水纹常服,在光影下,衣上水纹若暗夜流光,更衬得容颜如玉,华贵天成。
我隐在帘后,看大殿之下,银烛高照,燃得殿中亮如白昼。郑临国进献的舞女,着华美的宫裙,轻歌蔓舞,手中丝带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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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铺展。
他与萧晟二人,端坐于殿前,因为隔得太远,我听不清言语,只见他二人一盏盏倾杯,隐儿目光时而专注,时而又似迷离到天际。
一舞终了,将军李延却上得前来,朗声道,“听闻贵国林统领,剑法甚妙,在下想讨教一二,不知可否?”
林都尉,眼神征询隐儿,得到肯定之后,踏步上前,拱手曰:“请。”话音刚落,手中长剑一挥,剑柄在手上旋转一圈,又稳稳握住,伸臂于前。
那边李延见他如此,面色已变,大凡比剑,为示礼仪,一般先挽个剑花,再示意对方出招。可林都尉,剑也不拔,摆明了不把他放在眼里。李延一武将哪里受得了如此侮辱,剑一挥,直挥过来。
剑在殿内烛光中映出诡异的颜色,他二人,刀刀杀机,绝对拖泥带水,我却越看越心惊。初时李延比剑,我道莫是萧晟摆下这鸿门宴,如今看来,倒似林都尉有意挑衅在先。
不多时,林都尉,似乎剑法微慢,但仍然招招要害。那李延突然怒喝一声,剑势一变,直直刺了过去,正此时,却听萧晟一声轻咳。李延硬生生的收了剑,林都尉显然未及他突然收剑,此时要收已是不及,电光火石间,就见他生生的偏了剑锋,饶是如此,那剑仍然刺在李延的肩头。一时空气都已然凝结。
萧晟手中杯盏一甩,“好你个郑天隐,朕设宴款待,你却血刃我大将,欺人太甚,来人——”话音未落,早在殿外涌进一批羽林骑精锐,一切显是有备而来。
一时殿中混乱,箭铺天盖地而来,原先的舞娘,此时突然舞起手中缎带。只是如今却不似先前柔媚旖旎。那缎带如蛟龙一般飞了出去,手中一带,箭矢尽在囊中,再着力一挥,箭像长了眼睛一般向那些羽林骑飞去,倾刻间,阵阵哀嚎,倒下去一片。如今看来,林都尉也是蓄意挑衅,只是未料,萧晟先发制人。
前排驽箭手手刚一倒下,后面早就替上,饶是那些舞女经过训练,也难挡这些战场刀口上滚下来的将士,隐儿明显占了劣势。
我掀帘欲出,脖上一凉,竟是两名侍卫将剑架在我的脖子上。福公公立于身后, “皇上有令,谁若是放她出去,提头来见。”
我心中转过无数的念头,以最快的速度,一头向刀上撞去,侍卫显然没料到,我自己寻死,慌忙后退。这一退,我人已闪身立于殿前。
庄严而华丽的大殿上,已是气象大变,历过一场恶战,随处可见紫红色的血迹,蜿蜒狞恶。一个卫兵呼喝着,扑了过来。根本来不及细想,只是侧身,回旋,劈手夺刃,横刀劈过那人颈项,鲜血沿着刀缝处飙溅,喷在我的衣襟上。
脑子中有一大半是空白的,凭着仅剩的一点理智指引着,闪避、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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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杀,每挥动一下,心不跟着紧一下,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不知道何时能够停止,只知道我不能让隐儿死在这里。
我听到隐儿唤我一声‘珂儿’,却无睱分心回望。此时心中却渐渐清明,原来不管发生何事,哪怕岁月无尽,物是人非,隐儿于我,如魔咒,缠在胸口,绕在心上,永远、永远。
一支羽箭凌空而来,擦过我的鬓发,呼啸而去。百步之外,萧晟阴着脸、扬着弓。
他神色阴戾,目光凝重得像一把刀,刺进我的身体,隐隐的痛。我深深回望他一眼,手中长剑却不曾停下,‘对不起’三个字,绕在心头,却无法说出。
殿外忽而杀声四起,不多时,殿门大开,剑戟森森的阵队一字排开。这些将士着布衣,然后看那阵仗,却也是训练有素。那阵队中央的女子,苍白的面容,墨黑的劲装,如恶鬼,却是传言中早已离开军营的穆雪男。
她一声喝令,那军士们潮水般涌了进来,殿中局势很快扭转。北辰军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是西兹人。”一时,殿中大乱。
我呆若当场,已经不知道是何样感受。原来所谓不和,所谓‘天子一怒’,原不过,都是为着今天。隐儿他,何需我的保护,一切早在他掌握之中。
分神间,白光闪过,似有刀剑劈了过来,闪身的同时,暗责自己大意,怕是免不了受伤。没有预期疼痛,回首竟是穆雪男长剑横在面前,挡下那刀,再一反手,那人已横尸当场。她对我诡异一笑,朗声便道:“明珂小心。”
字字干脆清晰,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我已来不及错愕,心中暗叫不妙,再回首,萧晟脸色已然大变,状若疯魔,血红憎恨的眼神将我死死盯住,动弹不得;猎影弓已被张得最满,若一松手,不堪设想。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一读者给我发来N个网址,是荐文的,只是提到我的《泣颜歌》时,是个大坑……之类的言辞处处可见,无一例外……
在感谢你们推荐的同时,我很惭愧……
于是更文,我保证这不是坑,绝对不是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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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意遣行 。。。
不断有兵士向我砍来,穆雪男均一一挡下,招招致敌要害,萧晟面色死灰,指间微松,箭若流矢直奔而来,身体刹那瘫软,一阵剧痛自胸口蔓延至全身。
我看着隐儿在不远处正奋力的杀过来,伸出手,想抓住,却怎么也够不着。看着他绝望悲伤的面容,努力的张口,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音。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却连牵动唇角的力气也没有,只觉气血上涌,视线越来越模糊……罢了,罢了,一切爱恨情仇,在死亡面前,都显得如此的苍白。
我好像在不停的奔跑,又好像被牵扯,好像我自己,又好像不是。迷糊间像是窝在温暖的的锦裘中,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撑不住了,再也撑不住了,沉沉昏睡过去。
睡梦中,嘈杂的脚步声不绝于耳,有叹息声淒淒切切。就算是在梦中,这声音却清晰无比,那种求之不得,寤寐难安的情绪,将我的心缠了又缠,绕了又绕,由不得的皱起了眉头,我害怕听到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