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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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他们四人全部出去招兵,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等他们回来时这小家伙应该也适应了。”说到这他顿了一下,扭头扫了我一眼,“你不会再回山里做猎人,所以乌雷必须适应有人的环境。”
我眨眨眼,“为什么?”
萧让摊开手边地图,指着一片山峦说道,“这里就是你和虞启湛从小狩猎的地方,叫做鳌山。正好就在吴国境内,前两天我收到消息,姬七铭曾去过那里,为了……找一个人。走的时候放了一把火把好端端的青山烧成了焦土。”
我盯着那一片翠绿呆滞了良久,“那……那虞熏还在山里,湛哥哥的媳妇和老丈人也……”
萧让缓缓点了头,“他……就是回去找他们的。”说完他有些惊讶的握住我的手,“他妻子因妒将你变卖,你怎么还……”
我急忙抽回手抹掉泪,“毕竟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她对我也不是太差,虞熏一直都很听话,你……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早知道我也该陪湛哥哥一起回去的。”
“你不能去。”他的语气莫名的让我生气。
“萧将军,我不是你妹妹……”这句说完我立刻感到后悔。
萧让的身子僵了一下,之后沉着脸缓缓将地图卷好,“不管你是谁,谁的妹妹谁的女儿谁的妻子,从今往后你必须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乌雷对萧让的服从让我十分想不通,日日和它一起蜷在厅堂木板上的人是我,日日给它刷毛挠痒痒的人也是我,给它切肉供水等等所有伺候它的事都是我在做,可偏偏它就听萧让的话。我忽然觉得湛哥哥把它留给我是个坏主意。
萧让从一开始只能给它丢几块肉到现在只要他坐在矮几前乌雷就卧在他身边,他高兴了会抚摸它滑溜溜的皮毛,不高兴了理都不理它。可只要萧让出去巡营或是离开个小半日,乌雷就会表情悲伤的等在院门口,等他一回来就扑过去蹭他。
每次我都冷眼看他们亲热,终于被萧让发现我的态度有问题,这日回来一边拿个线团逗乌雷一边说道,“动物和人一样,只会服从于强者,尤其像乌雷这样的雄性野兽,在它眼里我比你强,所以我在的时候它会听我的,我不在它自然就听你的。”
我咚的一声把一盆生肉放下,转身就进屋。
萧让笑呵呵的跟进来见我正换床单,忽然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不住这了,明日所有镇上的百姓都会迁去山里,外院的姑娘们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你也收拾收拾带上乌雷和他们一起走。”
我讶异的转过身,“为什么?明天就走……这……几位副将不是还没回来么?”
萧让随手拿起个盘里的果子,“姬七铭已在莱河畔集结了五千兵马,不出两日他就会攻过来,你们越快走越好。”
我张了半天的嘴才凑出话来,“这么紧急的事,你怎么才说。”一边说着急忙就收拾他的东西。
萧让慢悠悠的啃着果子,“来得及,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衣服和地图你帮我收起来,竹简太重就……全部烧掉吧。”
“可好些都是你半宿不睡写出来的。”
“嗯,无妨,都在我脑子里。”
就这么着我匆匆忙忙收拾了我和他的东西,包了两个大包袱交给金焕和幽燕二人,十几个姑娘和镇上的百姓从这天傍晚开始就往北山转移,徐妈妈和金焕幽燕除了照顾抱月阁的姑娘,镇上的一些孤儿寡母也一并带着走了。这样大规模的迁移乌雷是肯定不能同行的,所以我只能等到半夜才出发。
萧让的漫不经心即使在这个时候丝毫没有改变,他坐在前院等着见一个个跑来报告情况的士兵已经吃完了一整盘野果。逐渐的我发现所有的事他都安排好了,比如一批士兵已和百姓一起进山并且带了很多的军帐,再比如剩下的两千士兵已经全部排在镇外随时准备迎敌。
只是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走,一想到我们走后他就要打仗,不由得又担心起来。
“我去把铠甲拿来帮你穿上吧。”
他又打发走一个报信兵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嗯,提前穿上也好,省的到时候又急急忙忙的穿不上。”
我黑着脸抱了他的铠甲出来,一件件的帮他穿好,“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既然知道那个姬七铭会来,他有五千你只有两千,这个镇子不要就不要了吧。”
他微微的笑了笑,“黎枝姑娘这是……担心我啊?”
我狠狠别他一眼,“明知打不过又何苦要勉强为之?你之前说过他的兵凶狠嗜血,也和大家伙相处这么久了,谁都不愿看到你的兵就这么战死。”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表情认真的说道,“我要是有了意外,你就在山里靠你的本事照顾好自己,虞启湛一定会回来找你,到时候再让他带你走。”
我大睁着双眼愣愣的看着他,他笑了笑又道,“记住,遇到流寇能躲就躲,万不可正面和他们较量,你是女人,反应快可力量永远比不过男人。”
我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拼命摇头道,“不行,你跟我一起走,不打了,不打了成不成?”
他却哈哈大笑,我急的就快哭出来,抬手就砸在他的盔甲上。
他猛的握住我的手拉在他身侧,一双熠熠闪光的眼里满是慑人的光华,“姬七铭表面于我交好,佯作欲与我合攻射都,实则趁我的人四处招兵之时,他知汲水镇只我一人坐镇就已经等不急想要我的命。他以为我至少有五千兵马留驻汲水镇,实际上我的兵早分散在四处,等他攻下镇子我们再回过头吃掉他的五千兵马,你说是不是好计?”说完这番话,他又换上了轻松的表情,笑道,“我不会有事,放心吧。”
“那……那你一定要小心。”
“嗯。”他没再看我,而是又拿起一个果子吃了起来。
这晚我和乌雷顺利的在天亮前赶到湛哥哥居住的茅屋,乌雷显然很高兴能回到这里,只是偶尔会对着镇子的方向呜呜几声。我站在朝阳里望着远处的镇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希望萧让的计划能一切顺利。
他说他会诈败先往西跑一段再折回来,临走时我告诉他茅屋的位置,一定等他来。
因为乌雷的关系我只能单独住在茅屋里,我也去看了徐妈妈他们在山上的落脚处。十几个姑娘挑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搭起军帐,点火做饭,已经在这里顺利的住了一日。
幽燕抱怨着随处可见的蚊虫蛇蚁,金焕则拉着我让我教她射箭,梅香竹香很喜欢山里的空气和那浓浓的一层云雾,孟饵偷偷问了我两次萧让的情况。
我看大家都算适应便在傍晚时回到茅屋,很快远处的厮杀声就引得我和乌雷跑到高处眺望。
我看不懂战争,一辈子都没有看懂。只记得那日汲水镇腾起的滚滚浓烟和马嘶金鸣,最后也没看明白萧让成功跑掉没有。
翌日清晨我就带着乌雷捉了几只锦鸡野兔,又将茅屋里的水缸蓄满水,拾了半日的柴禾堆在屋外,接着就是苦等。他说如果顺利他会在夜里上山。
我一动不动的坐在茅屋外看着日头慢慢落进了西边的草丛,看着鸟儿各自回巢,看着萤火虫在树梢上围着一个蚂蚁窝绕圈圈,乌雷等的太为无趣,偷偷跑远去逮土拨鼠玩。
忽然想起已经很久没有在夜里练剑,左右是苦等,不如练一会儿来打发时间。
明亮的月色和偶尔的一两声猫头鹰叫,那一招一式一比一划都瞬间让我想起了卫阳,练完一套剑法我支剑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脑子里竟全是他的笑他的眼神。
这才意识到他刚好走了整整一年,也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和我在林间告别,他眼上蒙着我的黑纱告诉我,等他,一定要等他……
我下意识的摸着胸口的那颗珍珠呆立了良久,第一次体会到思念和痛楚交织在一起的感觉,第一次这么想念那段被他当做珍宝来对待的日子。
“黎枝姑娘……是不是黎枝姑娘……”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几声低唤。
我立刻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不敢贸然答复而是顺着声音的方向摸了几步,那声音再次响起,“黎枝姑娘……我是萧将军手下屈留。”
这声音的确是很少说话的屈留,好在我对声音极为敏感便快步迎过去,“屈副将,我在这。”
“快,拉我一把。”屈留扛着一个人看到我后便快速爬过来。
我急忙过去拉他,却猛地看到他背的正是萧让,而萧让的后肩上插了一根羽箭。脑子里不知响着什么声音手忙脚乱的将屈留拉去茅屋,待他把萧让放在床上我才看到萧让脸色发青双目紧闭。
“怎么回事?不是说不会有事么?”我焦急的拿了布子擦他的脸。
屈留叹道,“我也不知,说好了天黑后去迎他,迎回了多半的弟兄,都说大哥在押后。我骑马而去在半路看到他的马在林子里吃草,而大哥一个人趴在马上,我本想背他回营可他只交待一定把他带到这就昏过去了,黎枝姑娘,你可知道大夫何在?”
我忙把汲水镇的吕大夫藏的位置告诉他,后一想还是自己去更快,急忙跑出屋用最快的速度找到吕大夫。
吕大夫一听萧让的状况,收拾了几喂药草背着药箱一路磕磕绊绊的和我回了茅屋。
我们进屋时萧让刚刚醒来,趴在床上脸色很差却还跟我开玩笑,“唉……还真出意外了……你这地方……好难找……”
我见他连话都没法一口气说完,急的又要哭,他却皱着眉道,“不许哭,我又没死,再说……死了……你又不是……”说着就又晕了过去。
吕大夫已经割破他的衣袍看了箭伤,立刻神色一变,“屈副将,你们此次遇到的敌人颇为狠辣,这只箭上淬了毒。”
屈留“啊?”了一声后就更为紧张,“那,那是不是该把箭早些拔下来。”
“如今拔不拔都差不多了,黎枝你举灯帮我照亮。”
吕大夫看上去十分镇定,我举起油灯见他拿出一柄匕首在灯上烤了几趟,之后匕首直接刺进萧让发黑的皮肉里,继而把整块黑了的肉割了下来。
萧让这时一声大叫醒了过来,猛的撑起身子作势就要出手。
“萧让!”我急忙喊住他,吕大夫已被他撞翻在地,还好身后压着屈留。
他眼神涣散的盯着我,喘着粗气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我把油灯举在自己面前,“是我……黎枝,你中了毒箭,吕大夫正在帮你治,你别动,啊。”
萧让继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眯着眼看了我一会儿,“黎枝……”
“嗯……”我急忙扑去他身前扶住他,“你别动,疼也要忍着。”
他扫了眼刚爬起来的屈留和吕大夫才缓缓靠在我身上,“让他们……继续……”
吕大夫已镇定的从他的药箱里取出一个包着药草的棉布团交给屈留,让他用烧开的水烫过。自己则举着匕首对萧让道,“萧将军,过会儿会很疼,要将黑肉全部割下,再将箭头取出,你一定要忍着。”
萧让要我扶着他盘腿坐好,我坐在他面前顶着他也能帮他控制住自己的身体。
吕大夫看了我一眼后见我点头便再度动手,我眼见着他用匕首割下萧让后肩的肉,血顺着他的背脊一股股的往下流。
萧让的牙齿在我耳边咬的咯咯作响却硬是一声不吭,浑身都变作铁块一般坚硬,耳边是他时快时慢的呼吸声,他的汗水早已沾湿我的衣领。
最后吕大夫要拔箭头时又看了我一眼,我把油灯交给屈留两手抱住萧让的腰,“你忍住别动啊,不然带出一大块肉来。”
萧让竟笑了两声,“有美女……在怀,怎么都……”
他话还没说完吕大夫已经动手,就听他一声闷哼我的腰差点被他的左手勒断。吕大夫手法精妙的将